第259章 难以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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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勇对李俊说：“我们两个分头，我找李红专谈，你找贺国荣谈。”
李俊说：“贺国荣这边不会有问题。”
陈长勇说：“怎么？你想和我交换？”
李俊说：“你怎么说都可以。”
陈长勇不待见贺国荣，这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李红专是劳动局长，手上握着重权，不能随便让别人插一杠子。就算是他有什么要求，那也没什么，尽量满足他就是。
李红专提出两个要求，第一个很好解决，他要一笔经费。空着手不好去见老领导。陈长勇马上给郑季打电话。那老油条推说现在账上没钱，叫他们在哪里先借一下，账上有钱了再还。李红专喊来财务，把账本给陈长勇看，表明这里也没得钱，一个穷单位，没有哪个瞧得起的，也找不到人去借。陈长勇只好打电话给卫金鑫，他们单位有钱。卫金鑫爽快答应马上办，随及说了一个事，他妻舅的侄女在自来水公司不耐烦了，要调到城建局设计室，双方单位头头都点头了，就差一顿饭就落实到位了，问陈长勇哪天有时间，一起吃饭，同时把主管部门城建局长喊来，当面给他打个招呼，叫他办。陈长勇问李红专知不知道？卫金鑫说他那里不用说，到时候会办的。放下电话问李红专，李红专摇头，事情哪有这么简单。自来水公司是企业，城建局设计室是事业单位，企业调事业是逆向调动呀。
“那城建局长就这么好说话，打个招呼就签字？他是傻瓜呀。”
“怎么？我这个县委副书记的面子不够大？”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卫金鑫动歪脑筋，接他几万块钱，就附家条件。他才是不给你面子呢。”
“你和他关系这么好，还要说他。”
“这不是关系好不好的问题，是原则问题，企业调事业，事业调行政不符合规定，动不了。”
陈长勇也知道，这几年从企业调到事业单位的人不少，编制突破，新增财政开支直线上升，所以就县里就紧急刹车，冻结调动。也不是没有缝隙，确需调动的，书记县长签字就给办。
陈长勇转念想别的单位。李红专就推辞让别人去，就算他去了，送上大礼，卢跃进也不一定会出面。这类事情区乡自己为什么不主动解决，动不动就惊动县里，要县领导出面，这是消极怠工，不负责任，好像县领导简直没事干似的。
陈长勇说：“别说那些没用的话。已经点你的名了，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要多少钱我先给你认下，等财政松和一点，我叫郑季给你补足就是，要用多少，先从你们账上支出，别对我说你只有一个账户，你还有个劳动服务公司，那才是你的小钱库。公司账上一分钱也没有，说了鬼也不会相信。”
钱的问题这样了，李红专的第二个问题，不要贺国荣去，理由很简单，这是代表县委政府，他不够格。
陈长勇说：“他政府办副主任职务已经恢复，就不要嫌弃他了，他去了负责介绍情况，具体清楚你根本不清楚。”
“那他一个人去就好了，我去不是多余？”
“才不是多余，你是主角，都知道你和卢跃进那层关系，你们弟兄之间，什么话不好说？”
“得给贺国荣说清楚，他只介绍情况，别的什么话都不能说。”
“那当然。他搞了那个报告，把矛盾搞激化了，让大家心里不痛快，就要让他跟你去，为了不让他的乱说话，所以你的任务还要负责监视他，规范他的行为，你可以给他设置一些障碍，让他也难受难受。”
准备了一天，李红专贺国荣就出发去了贵土。路上没有说什么话，到了县招待所，也分开住。李红专要出门，就让服务员转告贺国荣，就在房间里呆着，无事看电视。他先给卢跃进打电话，说来到贵土了，要来见个面，谈点事。到那办公室门口，卢跃进出来了，有个重要接待，他要李红专一起过去。李红专站下，看看没人，迅速把准备好的牛皮纸信封递过去。卢跃进接住捏了一下，塞进皮包，说：“是贵水的王县长，去见个面。”
“哪个王县长？”
“王晓辉。”
李红专吓了一跳，卢跃进还没有去贵山之前，就与王晓辉熟识，当上常委组织部长后，关系更近了一层，现在又一起进了省委党校研究生班。李红专早晓得这些的话，就不会参与抵制他到贵山任职，更不会由着老头子搞什么材料了。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今天在这里撞上了，怎么应对？他王晓辉神通广大，会不会早查清楚了与他作对的人里头，有他李红专一个？
李红专要走不是，要坐不是，一急起来就想尿尿。卢跃进看出他着急，就问他来贵水是不是为了塘口牛马市场那点事。李红专涨红了脸勉强点一下头。
“哦，”卢跃进微笑一下，对他说，“那就不必要了，事情已经定了。”
李红专憋着尿问：“什么定啦？”
“啊，”卢跃进说，“搬迁，我们要建一个新市场，同时把那个牛贩子的人户口办到贵土，让他为贵土服务，我们还给他家建新房。”
“怎么会这样子呢？”
“没办法，都是被你们贵山人逼得呀。”
李红专还要张口，王晓辉一路高调进来了，卢跃进就撇开他，迎接去了。李红专侧转身体，问服务员厕所在哪里，得到指点，急忙走开。
李红专没敢在宾馆多呆，等他们上楼去了包房，找大堂经理打听了方向，走回来招待所。问服务员贺国荣在干什么。服务员说他等了一阵，写了一个纸条给你，就出去了。李红专见了纸条，上面写道：“李局长，我等不及，一个人先去见卢部长了。回见。”
李红专哭笑不得，你去见卢部长？好啊，你有本事找到西厢宾馆，王晓辉正在那里等着呢，你敢报上家门，就有你好看。他洗了个澡，上床躺下，看电视节目等着。
贺国荣一个人来到县委大院，心想我可以先去政府办，找到姓彭的副主任，之前在行署信息科见过一面。和他先聊几句，再请他带着去见卢跃进。
看到贵土县人民政府的大牌子，正要往里走，有人喊道：“那不是贺主任吗？”一回头，看见了塘口区区长，两人就像多年的老朋友，贺国荣快步走过去，热情伸出手和区长握着。
“什么时候过来的？”
“大早就过来的。”
“住在哪里？”
“住县委招待所。”
“好啊，我等会儿也要去那里住。”
交谈了几句，区长直言道：“该不会是来谈那个事吧。”
贺国荣说：“你说对了，就是为了那件事来……”
区长连连摇头，说：“没必要了，没必要了。”
“什么没必要啦？怎么啦，有哪点不对头？”
区长说：“不是不对头，是事情完全变了，我们两个商量的意见，全盘否定了。”
“啊？”贺国荣很吃惊，忙拉住他问。
区长拉着他，着了个稍微背静一点的地方，把事情给他说了，县里定了，另外选点，新建大市场，成立市场管理中心，把王祥富一家全都搬过来，给他办户口，让他当中心副主任。
贺国荣脑子一阵发胀，感觉事情非同小可，也不知李红专现在怎么样，得马上和他联系。李红专带着手提电话，却没有告诉他号码是多少，没法联系。只好赶紧回招待所再说。
回来等一阵也没见人，还是服务员过来告诉他：“你还等什么？你们领导已经先回去了。”
他忙问：“回去了？没留下什么话吗？”
服务员说：“是留下一句话。”
“一句话？怎么说？”
服务员抿了抿嘴，感觉那话难说出口，想了想，婉转一点说：“你要是还有事，就去干吧。”
贺国荣一个人回到贵山，还是没见着李红专。李红专还在贵汇，不过，已经提前给陈长勇打电话了。陈长勇就把贺国荣叫去。
“你一个人，不打招呼就擅自行动？”
贺国荣说：“我一个人在招待所等，等久了，就去贵水县委。”
陈长勇讥刺道：“怎么？见了贵水县委书记啦？”
贺国荣说：“碰见了塘口区的区长，他告诉我……”
陈长勇脸一沉：“不用说了，你干的好事，等着吧，看你怎样收场。”
李俊来了，看见陈长勇气色不对，就问发生什么事。贺国荣又说一遍。李俊眉毛紧蹙，陷入沉思。
陈长勇说：“他这么说你就相信啦？”
李俊说：“我相信这是真的。”
李俊因为马上要走，没有时间多说，他要随专员参加省政府在广州召开的西部开发项目推介会，本来是张敬民去参加的会，不知为什么换成他去，今夜到省城机场。担心陈长勇还要发飙，抽空给张敬民打电话，赶快出面，安慰一下贺国荣，他受委屈太多了，牛市场问题不能怪贺国荣，他提的方案没有不对，是对方太霸道。不行的话，就给地委行署报告，这次出门，蒋建琪带队，倒是个机会。
张敬民说：“刚接到地委组织部的通知，要我去参加一个什么片区座谈会，有一份征求意见表，必须亲自去。时间来不及了，不过你也不要担心，相信贺国荣，他会应对的。你到下后就给家里打电话来，保持联系，等我明天见过马县长，和他商量了，再给你具体的意见。”
李俊说：“好，就这样办，你快去呀。”
李俊说：“贺国荣这边不会有问题。”
陈长勇说：“怎么？你想和我交换？”
李俊说：“你怎么说都可以。”
陈长勇不待见贺国荣，这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李红专是劳动局长，手上握着重权，不能随便让别人插一杠子。就算是他有什么要求，那也没什么，尽量满足他就是。
李红专提出两个要求，第一个很好解决，他要一笔经费。空着手不好去见老领导。陈长勇马上给郑季打电话。那老油条推说现在账上没钱，叫他们在哪里先借一下，账上有钱了再还。李红专喊来财务，把账本给陈长勇看，表明这里也没得钱，一个穷单位，没有哪个瞧得起的，也找不到人去借。陈长勇只好打电话给卫金鑫，他们单位有钱。卫金鑫爽快答应马上办，随及说了一个事，他妻舅的侄女在自来水公司不耐烦了，要调到城建局设计室，双方单位头头都点头了，就差一顿饭就落实到位了，问陈长勇哪天有时间，一起吃饭，同时把主管部门城建局长喊来，当面给他打个招呼，叫他办。陈长勇问李红专知不知道？卫金鑫说他那里不用说，到时候会办的。放下电话问李红专，李红专摇头，事情哪有这么简单。自来水公司是企业，城建局设计室是事业单位，企业调事业是逆向调动呀。
“那城建局长就这么好说话，打个招呼就签字？他是傻瓜呀。”
“怎么？我这个县委副书记的面子不够大？”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卫金鑫动歪脑筋，接他几万块钱，就附家条件。他才是不给你面子呢。”
“你和他关系这么好，还要说他。”
“这不是关系好不好的问题，是原则问题，企业调事业，事业调行政不符合规定，动不了。”
陈长勇也知道，这几年从企业调到事业单位的人不少，编制突破，新增财政开支直线上升，所以就县里就紧急刹车，冻结调动。也不是没有缝隙，确需调动的，书记县长签字就给办。
陈长勇转念想别的单位。李红专就推辞让别人去，就算他去了，送上大礼，卢跃进也不一定会出面。这类事情区乡自己为什么不主动解决，动不动就惊动县里，要县领导出面，这是消极怠工，不负责任，好像县领导简直没事干似的。
陈长勇说：“别说那些没用的话。已经点你的名了，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要多少钱我先给你认下，等财政松和一点，我叫郑季给你补足就是，要用多少，先从你们账上支出，别对我说你只有一个账户，你还有个劳动服务公司，那才是你的小钱库。公司账上一分钱也没有，说了鬼也不会相信。”
钱的问题这样了，李红专的第二个问题，不要贺国荣去，理由很简单，这是代表县委政府，他不够格。
陈长勇说：“他政府办副主任职务已经恢复，就不要嫌弃他了，他去了负责介绍情况，具体清楚你根本不清楚。”
“那他一个人去就好了，我去不是多余？”
“才不是多余，你是主角，都知道你和卢跃进那层关系，你们弟兄之间，什么话不好说？”
“得给贺国荣说清楚，他只介绍情况，别的什么话都不能说。”
“那当然。他搞了那个报告，把矛盾搞激化了，让大家心里不痛快，就要让他跟你去，为了不让他的乱说话，所以你的任务还要负责监视他，规范他的行为，你可以给他设置一些障碍，让他也难受难受。”
准备了一天，李红专贺国荣就出发去了贵土。路上没有说什么话，到了县招待所，也分开住。李红专要出门，就让服务员转告贺国荣，就在房间里呆着，无事看电视。他先给卢跃进打电话，说来到贵土了，要来见个面，谈点事。到那办公室门口，卢跃进出来了，有个重要接待，他要李红专一起过去。李红专站下，看看没人，迅速把准备好的牛皮纸信封递过去。卢跃进接住捏了一下，塞进皮包，说：“是贵水的王县长，去见个面。”
“哪个王县长？”
“王晓辉。”
李红专吓了一跳，卢跃进还没有去贵山之前，就与王晓辉熟识，当上常委组织部长后，关系更近了一层，现在又一起进了省委党校研究生班。李红专早晓得这些的话，就不会参与抵制他到贵山任职，更不会由着老头子搞什么材料了。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今天在这里撞上了，怎么应对？他王晓辉神通广大，会不会早查清楚了与他作对的人里头，有他李红专一个？
李红专要走不是，要坐不是，一急起来就想尿尿。卢跃进看出他着急，就问他来贵水是不是为了塘口牛马市场那点事。李红专涨红了脸勉强点一下头。
“哦，”卢跃进微笑一下，对他说，“那就不必要了，事情已经定了。”
李红专憋着尿问：“什么定啦？”
“啊，”卢跃进说，“搬迁，我们要建一个新市场，同时把那个牛贩子的人户口办到贵土，让他为贵土服务，我们还给他家建新房。”
“怎么会这样子呢？”
“没办法，都是被你们贵山人逼得呀。”
李红专还要张口，王晓辉一路高调进来了，卢跃进就撇开他，迎接去了。李红专侧转身体，问服务员厕所在哪里，得到指点，急忙走开。
李红专没敢在宾馆多呆，等他们上楼去了包房，找大堂经理打听了方向，走回来招待所。问服务员贺国荣在干什么。服务员说他等了一阵，写了一个纸条给你，就出去了。李红专见了纸条，上面写道：“李局长，我等不及，一个人先去见卢部长了。回见。”
李红专哭笑不得，你去见卢部长？好啊，你有本事找到西厢宾馆，王晓辉正在那里等着呢，你敢报上家门，就有你好看。他洗了个澡，上床躺下，看电视节目等着。
贺国荣一个人来到县委大院，心想我可以先去政府办，找到姓彭的副主任，之前在行署信息科见过一面。和他先聊几句，再请他带着去见卢跃进。
看到贵土县人民政府的大牌子，正要往里走，有人喊道：“那不是贺主任吗？”一回头，看见了塘口区区长，两人就像多年的老朋友，贺国荣快步走过去，热情伸出手和区长握着。
“什么时候过来的？”
“大早就过来的。”
“住在哪里？”
“住县委招待所。”
“好啊，我等会儿也要去那里住。”
交谈了几句，区长直言道：“该不会是来谈那个事吧。”
贺国荣说：“你说对了，就是为了那件事来……”
区长连连摇头，说：“没必要了，没必要了。”
“什么没必要啦？怎么啦，有哪点不对头？”
区长说：“不是不对头，是事情完全变了，我们两个商量的意见，全盘否定了。”
“啊？”贺国荣很吃惊，忙拉住他问。
区长拉着他，着了个稍微背静一点的地方，把事情给他说了，县里定了，另外选点，新建大市场，成立市场管理中心，把王祥富一家全都搬过来，给他办户口，让他当中心副主任。
贺国荣脑子一阵发胀，感觉事情非同小可，也不知李红专现在怎么样，得马上和他联系。李红专带着手提电话，却没有告诉他号码是多少，没法联系。只好赶紧回招待所再说。
回来等一阵也没见人，还是服务员过来告诉他：“你还等什么？你们领导已经先回去了。”
他忙问：“回去了？没留下什么话吗？”
服务员说：“是留下一句话。”
“一句话？怎么说？”
服务员抿了抿嘴，感觉那话难说出口，想了想，婉转一点说：“你要是还有事，就去干吧。”
贺国荣一个人回到贵山，还是没见着李红专。李红专还在贵汇，不过，已经提前给陈长勇打电话了。陈长勇就把贺国荣叫去。
“你一个人，不打招呼就擅自行动？”
贺国荣说：“我一个人在招待所等，等久了，就去贵水县委。”
陈长勇讥刺道：“怎么？见了贵水县委书记啦？”
贺国荣说：“碰见了塘口区的区长，他告诉我……”
陈长勇脸一沉：“不用说了，你干的好事，等着吧，看你怎样收场。”
李俊来了，看见陈长勇气色不对，就问发生什么事。贺国荣又说一遍。李俊眉毛紧蹙，陷入沉思。
陈长勇说：“他这么说你就相信啦？”
李俊说：“我相信这是真的。”
李俊因为马上要走，没有时间多说，他要随专员参加省政府在广州召开的西部开发项目推介会，本来是张敬民去参加的会，不知为什么换成他去，今夜到省城机场。担心陈长勇还要发飙，抽空给张敬民打电话，赶快出面，安慰一下贺国荣，他受委屈太多了，牛市场问题不能怪贺国荣，他提的方案没有不对，是对方太霸道。不行的话，就给地委行署报告，这次出门，蒋建琪带队，倒是个机会。
张敬民说：“刚接到地委组织部的通知，要我去参加一个什么片区座谈会，有一份征求意见表，必须亲自去。时间来不及了，不过你也不要担心，相信贺国荣，他会应对的。你到下后就给家里打电话来，保持联系，等我明天见过马县长，和他商量了，再给你具体的意见。”
李俊说：“好，就这样办，你快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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