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江山和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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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越国倒葫芦版图的细腰是真的细，连接大小圆的那条崎岖山路，最宽处不过千米，最窄处堪堪百米，听起来似乎好像挺宽敞的，但是充当绵延一百多里的谷道，着实显得过于纤细了。
何况两侧山体高耸入云，略无阙处，有些地方不规则的重岩叠嶂足可隐天蔽日，几乎到了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的地步。
因而这条幽长峡谷素来就有“一线天”的美誉。
它既是大越国的天然保护屏障，也是对外扩张的阻滞带。据说没有人知道如此雄伟的山体的峰巅该是什么模样。
因而江无忌笃定掳走江尘的那位局外人只要还留在大越国，就必然途径一线天，但是风雷骑能否抢在对方之前就有点玄乎了。不过，他此举的本意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位镇南将军发完调令，就独自一人便服出城，在夜色中纵马奔往汾阳县。
————
周敬松在激情过后，体内热血骤然降温，身上的热汗也开始变凉吸热，他坐起身来，冷不丁地打了个寒噤，好像这才惊觉自己是在生死关头徘徊不定。
满头乌发凌乱披散的石尤佳，压根就没有去看一眼身边那个刚才趴在她肚皮上意气风发这会又如霜打茄子般的男人。她光溜溜的娇嫩胴体之上也是淋漓香汗渐凉，但是她的心里一片火热，倒也不觉得冷。这会脸上还挂着满足的笑容，她方才扮作羞答答的小娇娘可以延长了跟周敬松缠绵的时间，她几乎可以确信那个男人一定看到了眼下这一幕，甚至可能早就站在了门外。
“啪啪啪......”
突如其来的鼓掌声让屋中两人的身子同时一震，男人霎时面如死灰，女人悄然隐去笑容。
“为爱痴狂到命都不要了，还是说你早就猜到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呢？”推门而入的中年男人温文尔雅，嗓音醇厚，“无论是二者中的哪一种，都是值得敬佩的了！”
周敬松的脸色白的吓人，身子抖抖索索，他的嘴巴嗫嚅半天，终于嘶哑发声，“我......这么多年了，都是老老实实地谨遵大人的教谕......”
他突然伸手指向石尤佳，面容狰狞地咆哮道：“都是这个女人，都是她有意拉我下水的！您可千万别着了她的道啊！”
说完，他爬到儒雅男人跟前，砰砰叩头，“求大人开恩，绕小的一条微薄狗命！”
后者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蝼蚁一般的存在，心中破天荒的生出一丝怜悯，继而忍不住自嘲，原来你关灏到头来也是一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可怜虫。
然后，他就一巴掌抽飞了周敬松，后者撞倒了一排会客的檀木桌椅，只哀嚎一声，就再无动静。
这天底下哪有吃干抹净的理？
关灏心想自己好歹没有这么蠢吧，随即又觉得可能自己在那些人眼中也是如此的蠢。
“你是不是已经杀了我们的儿子？”女人死到临头依然毫无畏惧之意，嘴角竟然还噙着若有若无的莫名笑意。
“你这么聪慧，应该早就猜到了吧？”儒雅男人笑容温和，目光沉静似水，任谁也难以窥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你们这些大人物都是这么冷血无情、多疑善变的吗？”女人双手撑地坐起身来，仰着脑袋素面朝天，眸子清澈，干净纯粹的像个不谙世事的无辜少女，好像她生下儿子就真的只是自己身上掉下了一块随时都能长出来的肉。
“大人物？”男人苦笑一声，“大人物会容不下你一个小女子吗？你也太高看我了。不过，倘若你的起点高一些的话，说不准会比我走的还要远。”
“即便起于微末，我也不是百无一用吧？”女人的眼中现出希冀，黑眸愈发晶亮出彩，里面似乎藏着黎明的曙光，竟让穷途末路的男人一时失了神。
“果然，美好的东西人人向往！”儒雅男人答非所问，“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也清楚自己肯定是在劫难逃了，不然先前也不会那样作践自己。”
“作践自己？”女人似乎听到了一个很特别的笑话，兀自笑出了泪花，“我跟一个爱我的体己人......”
“行了，你也别恶心你自己了。姓周的什么熊样你刚才没看到？”儒雅男人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我本来还觉得你是个通情达理的贤惠女子，打算跟你好好道个别就算了的。没想到你非要整这么一出腌臜床戏污我眼睛，并且到了这一步还想着顺杆子往上爬？你觉得我会是那种收破鞋的人吗？”
饶是石尤佳定力非凡，这会也被气的雪白胸脯起伏不止，“那你他妈的倒是赶紧一巴掌拍死老娘啊！”
“你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女人罢了。你不会到现在还觉得我是在做什么江山和美人之间的艰难抉择吧？”男人眼神轻佻地上下打量着女人，随后笑容促狭，摇头咂嘴道：“作为美人，你是真的不够美！”
石尤佳愣是被男人最后这句话生生给气哭了，她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
“好在我也没有可以坐失的江山，咱俩算是半斤八两，郎少才而女缺貌！哈哈哈哈......”
儒雅男人在女人的朦胧泪眼之中走向厅门，临近门口时冷不丁地如此调侃道。
“喂......”女人急忙大喊一声，可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男人背对着她挥了挥手，“爱过！后会无期！”
女人登时放声恸哭。
大步出门从容赴死的男人觉得自己此刻离去的背影必然是这辈子最潇洒的一次了。
————
巴郡北边有个名叫临山的古镇，顾名思义，小镇旁山而建。西北方向有七座毗邻而持的山头，它们背后的庞然大物就是形成一线天的西边山体的尾梢部分。
夕阳下，一个五官匀称的少年樵夫打扮，肩挑一担成色尚新的柴薪走向小镇。他的屁股后面还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家伙，手里挥舞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木柄斧头，斧刃上有三四个肉眼可见的豁口。寻常汉子拿着这种斧头恐怕一天都难以伐倒一颗粗壮古木。
“大牛哥，待会你可要告诉俺娘亲这些柴火里有俺一大半的功劳哦！”小家伙名叫田震，这会指着少年肩负的那担柴薪不放心地叮嘱道。
唤做大牛的少年只是憨笑着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这时候，一大一小的身影被如血残阳拉扯的很长，彼此之间并无交集。
何况两侧山体高耸入云，略无阙处，有些地方不规则的重岩叠嶂足可隐天蔽日，几乎到了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的地步。
因而这条幽长峡谷素来就有“一线天”的美誉。
它既是大越国的天然保护屏障，也是对外扩张的阻滞带。据说没有人知道如此雄伟的山体的峰巅该是什么模样。
因而江无忌笃定掳走江尘的那位局外人只要还留在大越国，就必然途径一线天，但是风雷骑能否抢在对方之前就有点玄乎了。不过，他此举的本意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位镇南将军发完调令，就独自一人便服出城，在夜色中纵马奔往汾阳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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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敬松在激情过后，体内热血骤然降温，身上的热汗也开始变凉吸热，他坐起身来，冷不丁地打了个寒噤，好像这才惊觉自己是在生死关头徘徊不定。
满头乌发凌乱披散的石尤佳，压根就没有去看一眼身边那个刚才趴在她肚皮上意气风发这会又如霜打茄子般的男人。她光溜溜的娇嫩胴体之上也是淋漓香汗渐凉，但是她的心里一片火热，倒也不觉得冷。这会脸上还挂着满足的笑容，她方才扮作羞答答的小娇娘可以延长了跟周敬松缠绵的时间，她几乎可以确信那个男人一定看到了眼下这一幕，甚至可能早就站在了门外。
“啪啪啪......”
突如其来的鼓掌声让屋中两人的身子同时一震，男人霎时面如死灰，女人悄然隐去笑容。
“为爱痴狂到命都不要了，还是说你早就猜到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呢？”推门而入的中年男人温文尔雅，嗓音醇厚，“无论是二者中的哪一种，都是值得敬佩的了！”
周敬松的脸色白的吓人，身子抖抖索索，他的嘴巴嗫嚅半天，终于嘶哑发声，“我......这么多年了，都是老老实实地谨遵大人的教谕......”
他突然伸手指向石尤佳，面容狰狞地咆哮道：“都是这个女人，都是她有意拉我下水的！您可千万别着了她的道啊！”
说完，他爬到儒雅男人跟前，砰砰叩头，“求大人开恩，绕小的一条微薄狗命！”
后者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蝼蚁一般的存在，心中破天荒的生出一丝怜悯，继而忍不住自嘲，原来你关灏到头来也是一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可怜虫。
然后，他就一巴掌抽飞了周敬松，后者撞倒了一排会客的檀木桌椅，只哀嚎一声，就再无动静。
这天底下哪有吃干抹净的理？
关灏心想自己好歹没有这么蠢吧，随即又觉得可能自己在那些人眼中也是如此的蠢。
“你是不是已经杀了我们的儿子？”女人死到临头依然毫无畏惧之意，嘴角竟然还噙着若有若无的莫名笑意。
“你这么聪慧，应该早就猜到了吧？”儒雅男人笑容温和，目光沉静似水，任谁也难以窥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你们这些大人物都是这么冷血无情、多疑善变的吗？”女人双手撑地坐起身来，仰着脑袋素面朝天，眸子清澈，干净纯粹的像个不谙世事的无辜少女，好像她生下儿子就真的只是自己身上掉下了一块随时都能长出来的肉。
“大人物？”男人苦笑一声，“大人物会容不下你一个小女子吗？你也太高看我了。不过，倘若你的起点高一些的话，说不准会比我走的还要远。”
“即便起于微末，我也不是百无一用吧？”女人的眼中现出希冀，黑眸愈发晶亮出彩，里面似乎藏着黎明的曙光，竟让穷途末路的男人一时失了神。
“果然，美好的东西人人向往！”儒雅男人答非所问，“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也清楚自己肯定是在劫难逃了，不然先前也不会那样作践自己。”
“作践自己？”女人似乎听到了一个很特别的笑话，兀自笑出了泪花，“我跟一个爱我的体己人......”
“行了，你也别恶心你自己了。姓周的什么熊样你刚才没看到？”儒雅男人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我本来还觉得你是个通情达理的贤惠女子，打算跟你好好道个别就算了的。没想到你非要整这么一出腌臜床戏污我眼睛，并且到了这一步还想着顺杆子往上爬？你觉得我会是那种收破鞋的人吗？”
饶是石尤佳定力非凡，这会也被气的雪白胸脯起伏不止，“那你他妈的倒是赶紧一巴掌拍死老娘啊！”
“你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女人罢了。你不会到现在还觉得我是在做什么江山和美人之间的艰难抉择吧？”男人眼神轻佻地上下打量着女人，随后笑容促狭，摇头咂嘴道：“作为美人，你是真的不够美！”
石尤佳愣是被男人最后这句话生生给气哭了，她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
“好在我也没有可以坐失的江山，咱俩算是半斤八两，郎少才而女缺貌！哈哈哈哈......”
儒雅男人在女人的朦胧泪眼之中走向厅门，临近门口时冷不丁地如此调侃道。
“喂......”女人急忙大喊一声，可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男人背对着她挥了挥手，“爱过！后会无期！”
女人登时放声恸哭。
大步出门从容赴死的男人觉得自己此刻离去的背影必然是这辈子最潇洒的一次了。
————
巴郡北边有个名叫临山的古镇，顾名思义，小镇旁山而建。西北方向有七座毗邻而持的山头，它们背后的庞然大物就是形成一线天的西边山体的尾梢部分。
夕阳下，一个五官匀称的少年樵夫打扮，肩挑一担成色尚新的柴薪走向小镇。他的屁股后面还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家伙，手里挥舞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木柄斧头，斧刃上有三四个肉眼可见的豁口。寻常汉子拿着这种斧头恐怕一天都难以伐倒一颗粗壮古木。
“大牛哥，待会你可要告诉俺娘亲这些柴火里有俺一大半的功劳哦！”小家伙名叫田震，这会指着少年肩负的那担柴薪不放心地叮嘱道。
唤做大牛的少年只是憨笑着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这时候，一大一小的身影被如血残阳拉扯的很长，彼此之间并无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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