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肖文叔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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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声音太大了，没听到敲门声，你怎么来了？”
开门的是文静的姑妈，这让我不禁有些失望，但我还是强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道:“姑妈，您能让文静出来一下吗？我想和她再聊一聊！”
“她去火车站接人去了，不在家。”
“……接人，接…谁去了？”
“这个你就别问了，回去吧。”
看得出来，文静的姑妈显然不希望我再继续纠缠文静，可让我无法适应的是，她以前虽然也不赞同文静和我在一起，但对我说起话来，态度还算是比较温和，只是今天…她却像变了个人似的。
我极力的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又笑了笑，把那件刚买的羽绒服递了过去，说道:“姑妈，等文静回来，麻烦您把这个交给她！”
“不用了，你还是拿回去吧。”
说完话，文静的姑妈直接便把门给关上了，以至于我嘴角僵硬的笑容变的更加的僵硬起来。
整个走廊里再次陷入了寂静当中，而感应灯的熄灭就像是把我给推进了黑暗的深渊里……
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我跺了一下脚，感应灯终于又亮了起来。
我把那件羽绒服放在了门口后便转身下了楼，至于文静回来后会不会看到，又或者会不会被别人给捡走，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
回到家里，已接近傍晚。
我爸正坐在电视机前一边就着咸菜，一边喝着超市里卖的那种最廉价的白酒。
我看着他，竟猛然间发现，他的头发又白了许多，这让我不禁又想起了前天晚上因为肉摊的事情而和他吵架的那一幕，心里面多少有些愧疚！
由于他血压高，我拿起了他正在喝的那瓶白酒，劝道:“爸，你年纪大了，酒这东西，以后还是少喝点吧！”
我爸默不作声，显得有些心事重重，我以为他还在生我的气，又接着说道:“爸，前天晚上是我不对，不该那么给您说话，您不会还在生我气吧？”
“恁爸没生你哩气，就是心情有点不好。”我妈在旁边插了一嘴，更像是话里有话。
我不禁疑惑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我爸终于开了口:“你跟文静是不是分手嘞？”
听完，我顿时愣住……
“问你话哩，咋不说啊？”
面对我爸的质问，我有些局促，也有些心虚，但依然嘴硬道:“我俩好好的，你听谁瞎说的。”
“你就给我装吧。”我爸说着话便起身关掉了大连4台正在播放的打滚子节目，这是他最爱看的一套节目，然后又接着说道:“我下午和你肖文叔路过火车站时，碰到了文静，她刚好去接她妈，恁俩的事儿……我全都知道嘞。”
“什么？她妈来大连了？？”我瞪着眼睛难以置信的问道。
我爸喝道:“这事儿就是她妈亲口给我说哩。”
我愣了一愣，随即便感觉自己的心脏猛烈的抽蓄了一下，也似乎终于明白，文静的姑妈今天下午为什么会用那种态度对我了。
我整个人就那么干杵在那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而我爸则在我的沉默中独自走出了家门。
……
我爸走后，我妈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却又欲言又止。我也没有心情去主动问她，索性便来到院子里，挥霍着口袋里仅剩下不多的半盒烟，然后望着找不到一颗星星的夜空发呆！
在这期间，我妈已经将晚饭做好，并将做好的汤面条端到了我的面前，说道:“既然都已经分手嘞，就别想那么多嘞……饭做好嘞，先吃饭吧。”
我摇了摇头，带着牵强的笑容回应道:“我也没想她（文静），就是想一个人静静……对了妈，我爸刚才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
“他应该去市场找王军嘞。”
“找他干什么？”
“唉…商量摊位费的事呗！”
我没听明白，又继续问道:“王军不都已经说了吗，菜摊一个月八百，肉摊一千二，还商量什么啊？”
我妈将汤面条放在了椅子上，表情中带着几分艰难，说道:“阿仁，有件事儿我还没给你说哩。”
我望着我妈，心里面突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事啊？您就说吧。”
“……你想在市场里卖肉的事，我估么着是卖不成嘞。”
我立马急了起来，问道:“为什么？？”
“还不都是王军事先没把话说清楚嘛，他以前都是让咱们按月交摊位费，可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市场要装修？他突然改成要按年交钱了。”
“按年交钱？？那咱们家要四个菜摊，不得交三四万啊？”
“说哩不就是这个理嘛……他要还像以前那样让咱们按月交，那这四个菜摊顶多也就是三千二百块钱，咱家现在虽然难了点，但也能拿的出来……可他这一下子让交三四万，咱上哪弄这么多钱那？”
话说到这里，我自然已经明白了我妈的意思，只是……这突然间的变数还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这段时间以来，我本来就在为找不到工作而发愁，可没想到到了最后，我不仅连这唯一的卖肉退路都没有了，就连我爸妈的摊位费能不能凑齐都是个未知数。
一时间，我顿时泄了气，整个人也陷入了呆滞的状态中……
见我不高兴，我妈的情绪也很是低落，站在那儿一言不发，愁眉苦脸！
“咱家现在还有多少钱？”半晌后，我向我妈问道。
“也就四千左右吧，就算加上我攒的那五千，离交一年的菜摊费还差两三万呢！”
我点了点头，又重重的“吁”了口气，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不卖肉了……我以后会继续找工作去上我的班……但您和我爸熬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熬到市场要装修了，这菜摊说什么也不能给扔下了……要实在不行，咱就找别人借点吧！”
“找谁借哩？现在这年头，谁愿意把钱随便借出去哩？”
“不行就找我肖文叔呗，他肯定会借给咱的。”
我妈干脆摇头:“恁爸他不好意思再去找恁肖文叔借钱嘞，你也知道，这些年来，咱家没少找他借钱，到现在还欠人家好几万没还上呢……恁爸哩意思是，他先找王军商量商量，看能不能三个月交一次摊位费，要实在商量不通嘞，俺俩就不干买卖嘞。”
“不干买卖干什么啊？”我瞪着眼说道。
“去给人家打工呗。”
我直接否决了我妈的话:“这个菜摊，你们说什么也不能放弃，必须得坚持下去……你说这多好的机会啊，万一要是错过了，以后后悔都来不及了……再说了，你们要是打工的话，就我爸那暴脾气，他能受得了人家的管束吗？而且他还有腰间盘突出，稍微重点的活根本就干不了。”
我妈带着纠结的表情并沉默着……
我自然看得出来，她既不甘心就此放弃市场的摊位，又在发愁凑不够摊位费。
为了让她能够放宽心，我又向她说道:“关于摊位费的事儿，先看看我爸和王军商量的结果怎么样？如果实在不行，那么我来想办法，您就别发愁了！”
……
九点多钟，我爸终于回到了家里，他的神色略显疲惫，告诉我们王军有事外出，他算是白跑了一趟，而为了不让他和我妈那么的忧愁，我只好假装坚强地去安慰着他们，劝他们明天再去找王军谈谈看。
临睡觉前，我留下了一千块钱自己备用，然后把身上除去给文静买羽绒服剩下的钱全部都交给了我爸妈，尽管这些钱只有不到两千块钱！
……
夜深了，我却辗转难眠，而伴随着窗外下雨的声音，我再无半点睡意，又拿起了放在床头的手机。
直到现在，文静仍然没有给我回信息，我自然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不会再给我回信息了，可能永远都不会了。
想到这里，我开始憎恨自己的犯贱！
恍惚中，我抱着侥幸的心理又翻了翻沈薇的手机号码以及收件箱。毕竟，她说过要用短信的方式把那份工作的联系方式给我发来的，可随着我把手机的收件箱从头翻到了尾，也没发现一条沈薇的信息。
于是，我更加烦恼了，也更加孤独了，在这种煎熬中，我终于熬到了凌晨5点半。
此时，天虽未亮，但雨已停！
由于怎么也睡不着，我穿上衣服，拿起哑铃，干脆在院子里做起了体能训练。
自从很早以前，我除了特殊情况以外，几乎每天都坚持着这种训练。
因为它除了能够让我强身健体以外，也是一种不会伤害到任何人的发泄方式，以此来发泄这种苦逼的人生带给我的不满。
……
哑铃训练结束后，我又开始了晨跑。我很享受这种一边观赏着沿途的街景，一边放纵着自己双腿的感觉。也因此，我把它当做是一种简化版的旅行。毕竟，真正的旅行是需要花费大量的金钱与时间的，而我显然并不具备这些条件，这也就导致了从小就比较向往旅行的我只能依靠着这种自娱自乐的方式来自我满足！
当经过肖文叔家的楼下之时，他的女儿肖曼正站在阳台上出神！
我仰头扫了她一眼，她穿着一件如雪一般白的薄款卫衣，那乌黑笔直的头发垂落在肩上，和她身上的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肖曼很快便发现了我，并笑着向我挥手:“傅仁哥，又要去跑步啊？”
我点头:“是啊。”
“那你等一下……我也去！”
我看着肖曼，有点嫌麻烦，本来想拒绝她，可还没等开口，她便已经消失了在阳台上。
开门的是文静的姑妈，这让我不禁有些失望，但我还是强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道:“姑妈，您能让文静出来一下吗？我想和她再聊一聊！”
“她去火车站接人去了，不在家。”
“……接人，接…谁去了？”
“这个你就别问了，回去吧。”
看得出来，文静的姑妈显然不希望我再继续纠缠文静，可让我无法适应的是，她以前虽然也不赞同文静和我在一起，但对我说起话来，态度还算是比较温和，只是今天…她却像变了个人似的。
我极力的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又笑了笑，把那件刚买的羽绒服递了过去，说道:“姑妈，等文静回来，麻烦您把这个交给她！”
“不用了，你还是拿回去吧。”
说完话，文静的姑妈直接便把门给关上了，以至于我嘴角僵硬的笑容变的更加的僵硬起来。
整个走廊里再次陷入了寂静当中，而感应灯的熄灭就像是把我给推进了黑暗的深渊里……
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我跺了一下脚，感应灯终于又亮了起来。
我把那件羽绒服放在了门口后便转身下了楼，至于文静回来后会不会看到，又或者会不会被别人给捡走，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
回到家里，已接近傍晚。
我爸正坐在电视机前一边就着咸菜，一边喝着超市里卖的那种最廉价的白酒。
我看着他，竟猛然间发现，他的头发又白了许多，这让我不禁又想起了前天晚上因为肉摊的事情而和他吵架的那一幕，心里面多少有些愧疚！
由于他血压高，我拿起了他正在喝的那瓶白酒，劝道:“爸，你年纪大了，酒这东西，以后还是少喝点吧！”
我爸默不作声，显得有些心事重重，我以为他还在生我的气，又接着说道:“爸，前天晚上是我不对，不该那么给您说话，您不会还在生我气吧？”
“恁爸没生你哩气，就是心情有点不好。”我妈在旁边插了一嘴，更像是话里有话。
我不禁疑惑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我爸终于开了口:“你跟文静是不是分手嘞？”
听完，我顿时愣住……
“问你话哩，咋不说啊？”
面对我爸的质问，我有些局促，也有些心虚，但依然嘴硬道:“我俩好好的，你听谁瞎说的。”
“你就给我装吧。”我爸说着话便起身关掉了大连4台正在播放的打滚子节目，这是他最爱看的一套节目，然后又接着说道:“我下午和你肖文叔路过火车站时，碰到了文静，她刚好去接她妈，恁俩的事儿……我全都知道嘞。”
“什么？她妈来大连了？？”我瞪着眼睛难以置信的问道。
我爸喝道:“这事儿就是她妈亲口给我说哩。”
我愣了一愣，随即便感觉自己的心脏猛烈的抽蓄了一下，也似乎终于明白，文静的姑妈今天下午为什么会用那种态度对我了。
我整个人就那么干杵在那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而我爸则在我的沉默中独自走出了家门。
……
我爸走后，我妈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却又欲言又止。我也没有心情去主动问她，索性便来到院子里，挥霍着口袋里仅剩下不多的半盒烟，然后望着找不到一颗星星的夜空发呆！
在这期间，我妈已经将晚饭做好，并将做好的汤面条端到了我的面前，说道:“既然都已经分手嘞，就别想那么多嘞……饭做好嘞，先吃饭吧。”
我摇了摇头，带着牵强的笑容回应道:“我也没想她（文静），就是想一个人静静……对了妈，我爸刚才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
“他应该去市场找王军嘞。”
“找他干什么？”
“唉…商量摊位费的事呗！”
我没听明白，又继续问道:“王军不都已经说了吗，菜摊一个月八百，肉摊一千二，还商量什么啊？”
我妈将汤面条放在了椅子上，表情中带着几分艰难，说道:“阿仁，有件事儿我还没给你说哩。”
我望着我妈，心里面突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事啊？您就说吧。”
“……你想在市场里卖肉的事，我估么着是卖不成嘞。”
我立马急了起来，问道:“为什么？？”
“还不都是王军事先没把话说清楚嘛，他以前都是让咱们按月交摊位费，可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市场要装修？他突然改成要按年交钱了。”
“按年交钱？？那咱们家要四个菜摊，不得交三四万啊？”
“说哩不就是这个理嘛……他要还像以前那样让咱们按月交，那这四个菜摊顶多也就是三千二百块钱，咱家现在虽然难了点，但也能拿的出来……可他这一下子让交三四万，咱上哪弄这么多钱那？”
话说到这里，我自然已经明白了我妈的意思，只是……这突然间的变数还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这段时间以来，我本来就在为找不到工作而发愁，可没想到到了最后，我不仅连这唯一的卖肉退路都没有了，就连我爸妈的摊位费能不能凑齐都是个未知数。
一时间，我顿时泄了气，整个人也陷入了呆滞的状态中……
见我不高兴，我妈的情绪也很是低落，站在那儿一言不发，愁眉苦脸！
“咱家现在还有多少钱？”半晌后，我向我妈问道。
“也就四千左右吧，就算加上我攒的那五千，离交一年的菜摊费还差两三万呢！”
我点了点头，又重重的“吁”了口气，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不卖肉了……我以后会继续找工作去上我的班……但您和我爸熬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熬到市场要装修了，这菜摊说什么也不能给扔下了……要实在不行，咱就找别人借点吧！”
“找谁借哩？现在这年头，谁愿意把钱随便借出去哩？”
“不行就找我肖文叔呗，他肯定会借给咱的。”
我妈干脆摇头:“恁爸他不好意思再去找恁肖文叔借钱嘞，你也知道，这些年来，咱家没少找他借钱，到现在还欠人家好几万没还上呢……恁爸哩意思是，他先找王军商量商量，看能不能三个月交一次摊位费，要实在商量不通嘞，俺俩就不干买卖嘞。”
“不干买卖干什么啊？”我瞪着眼说道。
“去给人家打工呗。”
我直接否决了我妈的话:“这个菜摊，你们说什么也不能放弃，必须得坚持下去……你说这多好的机会啊，万一要是错过了，以后后悔都来不及了……再说了，你们要是打工的话，就我爸那暴脾气，他能受得了人家的管束吗？而且他还有腰间盘突出，稍微重点的活根本就干不了。”
我妈带着纠结的表情并沉默着……
我自然看得出来，她既不甘心就此放弃市场的摊位，又在发愁凑不够摊位费。
为了让她能够放宽心，我又向她说道:“关于摊位费的事儿，先看看我爸和王军商量的结果怎么样？如果实在不行，那么我来想办法，您就别发愁了！”
……
九点多钟，我爸终于回到了家里，他的神色略显疲惫，告诉我们王军有事外出，他算是白跑了一趟，而为了不让他和我妈那么的忧愁，我只好假装坚强地去安慰着他们，劝他们明天再去找王军谈谈看。
临睡觉前，我留下了一千块钱自己备用，然后把身上除去给文静买羽绒服剩下的钱全部都交给了我爸妈，尽管这些钱只有不到两千块钱！
……
夜深了，我却辗转难眠，而伴随着窗外下雨的声音，我再无半点睡意，又拿起了放在床头的手机。
直到现在，文静仍然没有给我回信息，我自然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不会再给我回信息了，可能永远都不会了。
想到这里，我开始憎恨自己的犯贱！
恍惚中，我抱着侥幸的心理又翻了翻沈薇的手机号码以及收件箱。毕竟，她说过要用短信的方式把那份工作的联系方式给我发来的，可随着我把手机的收件箱从头翻到了尾，也没发现一条沈薇的信息。
于是，我更加烦恼了，也更加孤独了，在这种煎熬中，我终于熬到了凌晨5点半。
此时，天虽未亮，但雨已停！
由于怎么也睡不着，我穿上衣服，拿起哑铃，干脆在院子里做起了体能训练。
自从很早以前，我除了特殊情况以外，几乎每天都坚持着这种训练。
因为它除了能够让我强身健体以外，也是一种不会伤害到任何人的发泄方式，以此来发泄这种苦逼的人生带给我的不满。
……
哑铃训练结束后，我又开始了晨跑。我很享受这种一边观赏着沿途的街景，一边放纵着自己双腿的感觉。也因此，我把它当做是一种简化版的旅行。毕竟，真正的旅行是需要花费大量的金钱与时间的，而我显然并不具备这些条件，这也就导致了从小就比较向往旅行的我只能依靠着这种自娱自乐的方式来自我满足！
当经过肖文叔家的楼下之时，他的女儿肖曼正站在阳台上出神！
我仰头扫了她一眼，她穿着一件如雪一般白的薄款卫衣，那乌黑笔直的头发垂落在肩上，和她身上的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肖曼很快便发现了我，并笑着向我挥手:“傅仁哥，又要去跑步啊？”
我点头:“是啊。”
“那你等一下……我也去！”
我看着肖曼，有点嫌麻烦，本来想拒绝她，可还没等开口，她便已经消失了在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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