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守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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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七手艺不错，他给韩学思小两口做了四道菜送了上去，韩学思赞不绝口，墨翠也附和着点了下头。吃完饭，墨翠喝了杯茶后便不再理会一直盯着他看的夫君，坐在蒲团上面继续修炼神识。
韩学思准备去山顶看一下，和闻人一百说了一声便找了一处缓坡往上爬。吊脚楼往上没有修建石阶，也没有现成的路，好在没有刺人的荆棘。韩学思走在前面，每走一段便会停下，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将事先选好的法器埋入途中，上面铺上数层晶石。
爬到山顶时，月亮躲入云中，伸手不见五指。
闻人一百说道：“九哥，李沉舟李先生说你是条巨龙，如今困在苗地这方浅滩，成天琢磨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觉得烦闷无趣吗？”
韩学思从来没有深思过李沉舟那句谶语，笑道：“你这是拍马屁吗？”
闻人一百道：“没那心情。”
韩学思缓缓说道：“别信那些大人物的天花乱坠，他们说的哪句话不收回点利息？想那么多干什么？我总要为你九嫂考虑，那两位让我帮忙便帮忙，只能这般稚童一样算计，难道真的刀剑相向割头颅吗？没那个必要。”
闻人一百说道：“总觉得九哥亏了。”
韩学思说道：“闭嘴，有什么亏不亏的，等你有了心仪女子便知道了。现在是无趣的很，后面要热闹起来了，你今天打了高九斤那只臭虫，水光溪想必不会善罢甘休，黑水潭的杀手说不准已经入了苗地，东吴那帮人正在往这过来，你小子打起精神，别一不留神被人宰了。”
闻人一百豪气道：“管他什么黑水潭白水潭，东吴还是西吴，只要不来圣域老怪物，咱们三个最小的都能应付过来。”
韩学思的老爹韩方正有一百位亲传弟子，其中过河、竹简和闻人一百岁数最小，最大的过河不过二十岁，全都入了御风境，天赋比起其他师兄更为出众。三人和韩学思一起长大，比起师兄们更为亲近，所以家里派他们过来。韩学思怕到时候打起来他们应付不来，所以让竹简通知八哥过来，又调来一座天刀大阵，其中藏着不小私心。
不老峰是附近山头中最高的，若是白天站在峰顶，定然会有一览众山小的感慨，天黑时别有一番味道，南面和西边山坡处灯火点点，北面和东边漆黑一片，形成鲜明对比。
韩学思心生豪气，摘下流光刀，连着刀鞘酣畅淋漓的连了一遍韩家刀法。以回锋式收尾后，他准备带着师弟下山，却在这时听到有人说话：
“何人在此炫技？”
语音苍老，却没有一点迟暮的感觉。
韩学思在原地转了一圈，散出依旧强大的神识，却无法确定说话人的位置。
声音再次响起：“何人？”
韩学思在吊脚楼时不止一次感受到山顶有人看着自己，猜想是不老峰的前辈高人，想必就是那道声音的主人，他觉得没有隐瞒身份的必要，说道：“在下不老峰女婿韩学思。”他一边说一边散出神识，希望能确定那声音的位置。
这一次声音在远处响起，“既然是不老峰的女婿，不知道后山是禁地吗，摸黑过来是何居心？”
韩学思没有听谁提起过，说道：“若是知道，自然不会来触霉头，这就下山。”
“想走，没那么容易。”
韩学思感受到一股巨大吸力迎面而来，想要施展身法躲开，却慢了一步，若非闻人一百一掌退出，恐怕要整个人甩出老远。
一向嚣张的闻人一百说道：“鬼鬼祟祟，装什么高人风范，想打便打。”
韩学思不想多事，说道：“一百，不得无礼。”
闻人一百感觉到一股力量直冲自己而来，见过风浪、打过恶仗的他并没有惊慌失措，拔刀一刀斩下，两股力量撞在一起，运气不好恰好处在两股力量中间的一棵小树碎成齑粉。
韩学思站在闻人一百身后，听到脚步声传来，他紧握手中和夜色一样黑的流光刀，随时准备出手。
来人先出手了，身体高高跃起，手中弯刀迎着闻人一百头顶砍下。
闻人一百生出感应，举起手中长刀格挡。
一声脆响！
有火星冒出，那人手中弯刀断成两截。
闻人一百退开两步，想要凭借微弱星光看清来人模样，奈何林中一片漆黑，只看到一团黑影。他心里清楚，这团黑影不是刚才说话那人，若是那人一刀砍下，他若正面格挡，不死也得重伤。闻人公子虽然嚣张惯了，但不是自大到忘了自己斤两的人，打得过便打，打不过便跑。
那团黑影将手中断刀扔掉，语气不善道：“擅闯不老峰后山，不管你是谁，下次都没那么幸运，你们走吧。”
闻人一百冷哼一声，护着韩学思向下走去，没走多远又听到一声厉喝：“何人，胆敢夜闯后山？”
韩学思无奈说道：“在下不老峰女婿韩学思，误闯禁地，这便离去。”
那人说道：“你是大小姐的新姑爷？”
韩学思点了点头，然后想到漆黑一片对方也看不见，说道：“正是。”
那人说道：“大小姐没和你讲过吗？不老峰后山是禁地，除了峰主和守山人，其他任何人不得擅闯。”
守山人？
是个什么玩意？
韩学思说道：“墨翠从未对我提起，不然我能跑到这里挨刀子吗？”
那人说道：“回去吧。”
韩学思和闻人一百向下走去，过了一会闻人一百才将长刀入鞘，说道：“怪不得山下没几个拿得出手的，原来高手都在后山。”
韩学思说道：“好事。”
闻人一百说道：“当然是好事。”
二人想一块去了，到时候不管和谁打起来，后山的人都不会坐视不理，帮手谁会嫌多？
回到吊脚楼时，墨翠正在掌灯看书，不再是那本《神诀》，而是更早给她的《九州年谱》。
墨翠抬头看着他，发现他的白衣服上罕见的沾染了尘土和木屑，皱眉问道：“你和谁打架了？”
韩学思一屁股坐到椅子里，冷声说道：“打哪门子架，和人拼命去了，差点没命回来。”
墨翠放下书，盯着他问道：“怎么回事？”
韩学思指了指上面，说道：“刚才去上面转了一圈，被人偷袭了。”
墨翠微微笑道：“怪我，没有和你说清楚，山顶和后山都是禁地，除了阿爹和守山人，谁都不能擅闯，不然要吃苦头的。”
韩学思好奇问道：“守山人是干嘛的？”
墨翠说道：“守山人当然是守山的，不光咱们不老峰有，水光溪、月亮门和断坪涯都有的，只要是在苗地最边缘的山峰，每座山头都有一位守山人。”
韩学思说道：“那你不早点和我说，差点吃了暗亏，要是我死了，你可就成苗地最巧丽的小寡妇了。”
墨翠拿起书狠狠的扔向他的面门，气道：“闭起你的乌鸦嘴。”
韩学思将书接住，然后说道：“刚才有人和一百交手了，已入出云上境，像他这般修为在后山还有多少人？”
墨翠说道：“只有三人，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后山，每个月只有一天到山下给弟子授课。”
韩学思点头道：“原来如此，对了，刚才还遇到一个高手，说不准已入圣域。”
墨翠说道：“不可能，不老峰开山已经几千年，从来没有出过圣域修行者，肯定是你看错了，你现在境界那么低，能看得准吗？”
韩学思不开心道：“我只是真元没了，又不是识海被封，怎么可能看走眼？”
墨翠坚持道：“肯定是你看错了。”
韩学思不再坚持，说道：“或许是吧。”
墨翠从他手里要回那本书，说道：“我上楼了。”
韩学思苦着脸道：“我还是睡楼下吗？”
墨翠没理他，于是他的脸更苦了。
闻人一百正在新造的小房子里教墨七认字，本来他想教墨七修炼神识的基础方法，奈何小胖子识字太少，拿着功法就像呆头鹅一样，完全没有手里握着铁锅那般自如，只能厚着脸皮向师父请教。
韩学思走了进去，墨七立马站了起来叫声师伯。
闻人一百盯着他说道：“九哥，千万别打我这徒弟的主意，虽然他天赋差的要死，但做菜很有一手，你休想抢走。”
韩学思瞪了他一眼：“这么好的徒弟还是自己留着吧，过来和你说一声，明天一起去后山看看。”
“好嘞。”
山顶，三人站在夜色中。
一人说道：“咱们不老峰这位姑爷貌似未曾修行，身边那位用刀的境界不低。”
另一人说道：“什么眼神？神识比你我都要强大，分明是受了重伤。”
又一人说道：“神识如此强大，又受了那么重的伤，不会是寻常人。”
远处传来一道苍老声音，“汤水岸，谢露山，栖云城，韩家九公子。”
三人呆立当场，在一座山峰闭关的墨迪同样听到了声音，同样震惊无语。
韩学思准备去山顶看一下，和闻人一百说了一声便找了一处缓坡往上爬。吊脚楼往上没有修建石阶，也没有现成的路，好在没有刺人的荆棘。韩学思走在前面，每走一段便会停下，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将事先选好的法器埋入途中，上面铺上数层晶石。
爬到山顶时，月亮躲入云中，伸手不见五指。
闻人一百说道：“九哥，李沉舟李先生说你是条巨龙，如今困在苗地这方浅滩，成天琢磨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觉得烦闷无趣吗？”
韩学思从来没有深思过李沉舟那句谶语，笑道：“你这是拍马屁吗？”
闻人一百道：“没那心情。”
韩学思缓缓说道：“别信那些大人物的天花乱坠，他们说的哪句话不收回点利息？想那么多干什么？我总要为你九嫂考虑，那两位让我帮忙便帮忙，只能这般稚童一样算计，难道真的刀剑相向割头颅吗？没那个必要。”
闻人一百说道：“总觉得九哥亏了。”
韩学思说道：“闭嘴，有什么亏不亏的，等你有了心仪女子便知道了。现在是无趣的很，后面要热闹起来了，你今天打了高九斤那只臭虫，水光溪想必不会善罢甘休，黑水潭的杀手说不准已经入了苗地，东吴那帮人正在往这过来，你小子打起精神，别一不留神被人宰了。”
闻人一百豪气道：“管他什么黑水潭白水潭，东吴还是西吴，只要不来圣域老怪物，咱们三个最小的都能应付过来。”
韩学思的老爹韩方正有一百位亲传弟子，其中过河、竹简和闻人一百岁数最小，最大的过河不过二十岁，全都入了御风境，天赋比起其他师兄更为出众。三人和韩学思一起长大，比起师兄们更为亲近，所以家里派他们过来。韩学思怕到时候打起来他们应付不来，所以让竹简通知八哥过来，又调来一座天刀大阵，其中藏着不小私心。
不老峰是附近山头中最高的，若是白天站在峰顶，定然会有一览众山小的感慨，天黑时别有一番味道，南面和西边山坡处灯火点点，北面和东边漆黑一片，形成鲜明对比。
韩学思心生豪气，摘下流光刀，连着刀鞘酣畅淋漓的连了一遍韩家刀法。以回锋式收尾后，他准备带着师弟下山，却在这时听到有人说话：
“何人在此炫技？”
语音苍老，却没有一点迟暮的感觉。
韩学思在原地转了一圈，散出依旧强大的神识，却无法确定说话人的位置。
声音再次响起：“何人？”
韩学思在吊脚楼时不止一次感受到山顶有人看着自己，猜想是不老峰的前辈高人，想必就是那道声音的主人，他觉得没有隐瞒身份的必要，说道：“在下不老峰女婿韩学思。”他一边说一边散出神识，希望能确定那声音的位置。
这一次声音在远处响起，“既然是不老峰的女婿，不知道后山是禁地吗，摸黑过来是何居心？”
韩学思没有听谁提起过，说道：“若是知道，自然不会来触霉头，这就下山。”
“想走，没那么容易。”
韩学思感受到一股巨大吸力迎面而来，想要施展身法躲开，却慢了一步，若非闻人一百一掌退出，恐怕要整个人甩出老远。
一向嚣张的闻人一百说道：“鬼鬼祟祟，装什么高人风范，想打便打。”
韩学思不想多事，说道：“一百，不得无礼。”
闻人一百感觉到一股力量直冲自己而来，见过风浪、打过恶仗的他并没有惊慌失措，拔刀一刀斩下，两股力量撞在一起，运气不好恰好处在两股力量中间的一棵小树碎成齑粉。
韩学思站在闻人一百身后，听到脚步声传来，他紧握手中和夜色一样黑的流光刀，随时准备出手。
来人先出手了，身体高高跃起，手中弯刀迎着闻人一百头顶砍下。
闻人一百生出感应，举起手中长刀格挡。
一声脆响！
有火星冒出，那人手中弯刀断成两截。
闻人一百退开两步，想要凭借微弱星光看清来人模样，奈何林中一片漆黑，只看到一团黑影。他心里清楚，这团黑影不是刚才说话那人，若是那人一刀砍下，他若正面格挡，不死也得重伤。闻人公子虽然嚣张惯了，但不是自大到忘了自己斤两的人，打得过便打，打不过便跑。
那团黑影将手中断刀扔掉，语气不善道：“擅闯不老峰后山，不管你是谁，下次都没那么幸运，你们走吧。”
闻人一百冷哼一声，护着韩学思向下走去，没走多远又听到一声厉喝：“何人，胆敢夜闯后山？”
韩学思无奈说道：“在下不老峰女婿韩学思，误闯禁地，这便离去。”
那人说道：“你是大小姐的新姑爷？”
韩学思点了点头，然后想到漆黑一片对方也看不见，说道：“正是。”
那人说道：“大小姐没和你讲过吗？不老峰后山是禁地，除了峰主和守山人，其他任何人不得擅闯。”
守山人？
是个什么玩意？
韩学思说道：“墨翠从未对我提起，不然我能跑到这里挨刀子吗？”
那人说道：“回去吧。”
韩学思和闻人一百向下走去，过了一会闻人一百才将长刀入鞘，说道：“怪不得山下没几个拿得出手的，原来高手都在后山。”
韩学思说道：“好事。”
闻人一百说道：“当然是好事。”
二人想一块去了，到时候不管和谁打起来，后山的人都不会坐视不理，帮手谁会嫌多？
回到吊脚楼时，墨翠正在掌灯看书，不再是那本《神诀》，而是更早给她的《九州年谱》。
墨翠抬头看着他，发现他的白衣服上罕见的沾染了尘土和木屑，皱眉问道：“你和谁打架了？”
韩学思一屁股坐到椅子里，冷声说道：“打哪门子架，和人拼命去了，差点没命回来。”
墨翠放下书，盯着他问道：“怎么回事？”
韩学思指了指上面，说道：“刚才去上面转了一圈，被人偷袭了。”
墨翠微微笑道：“怪我，没有和你说清楚，山顶和后山都是禁地，除了阿爹和守山人，谁都不能擅闯，不然要吃苦头的。”
韩学思好奇问道：“守山人是干嘛的？”
墨翠说道：“守山人当然是守山的，不光咱们不老峰有，水光溪、月亮门和断坪涯都有的，只要是在苗地最边缘的山峰，每座山头都有一位守山人。”
韩学思说道：“那你不早点和我说，差点吃了暗亏，要是我死了，你可就成苗地最巧丽的小寡妇了。”
墨翠拿起书狠狠的扔向他的面门，气道：“闭起你的乌鸦嘴。”
韩学思将书接住，然后说道：“刚才有人和一百交手了，已入出云上境，像他这般修为在后山还有多少人？”
墨翠说道：“只有三人，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后山，每个月只有一天到山下给弟子授课。”
韩学思点头道：“原来如此，对了，刚才还遇到一个高手，说不准已入圣域。”
墨翠说道：“不可能，不老峰开山已经几千年，从来没有出过圣域修行者，肯定是你看错了，你现在境界那么低，能看得准吗？”
韩学思不开心道：“我只是真元没了，又不是识海被封，怎么可能看走眼？”
墨翠坚持道：“肯定是你看错了。”
韩学思不再坚持，说道：“或许是吧。”
墨翠从他手里要回那本书，说道：“我上楼了。”
韩学思苦着脸道：“我还是睡楼下吗？”
墨翠没理他，于是他的脸更苦了。
闻人一百正在新造的小房子里教墨七认字，本来他想教墨七修炼神识的基础方法，奈何小胖子识字太少，拿着功法就像呆头鹅一样，完全没有手里握着铁锅那般自如，只能厚着脸皮向师父请教。
韩学思走了进去，墨七立马站了起来叫声师伯。
闻人一百盯着他说道：“九哥，千万别打我这徒弟的主意，虽然他天赋差的要死，但做菜很有一手，你休想抢走。”
韩学思瞪了他一眼：“这么好的徒弟还是自己留着吧，过来和你说一声，明天一起去后山看看。”
“好嘞。”
山顶，三人站在夜色中。
一人说道：“咱们不老峰这位姑爷貌似未曾修行，身边那位用刀的境界不低。”
另一人说道：“什么眼神？神识比你我都要强大，分明是受了重伤。”
又一人说道：“神识如此强大，又受了那么重的伤，不会是寻常人。”
远处传来一道苍老声音，“汤水岸，谢露山，栖云城，韩家九公子。”
三人呆立当场，在一座山峰闭关的墨迪同样听到了声音，同样震惊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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