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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章顽石道长

小说:魔笛情缘 作者:藍葛 更新时间:2019-05-26 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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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他的身份后,蓝生更是诧异,虽说顽石道长原也也姓刘,且是刘砦村的后人,但他毕竟是****,德高望重的掌门前辈,以他的身份,亲自来处里这块地,可见这事决不单纯。
  处理完巷里那两个黑衣盗匪,东村的人才逐渐散去。
  此二人竟是白莲教徒,也当过红巾义军,因不满朱元璋背信忘义,趁机逃离了军旅,干起强盗。
  两人本匿遇暗巷中,打算天黑后至村里行窃,岂知被宝儿撞上…,
  先去取剑,在众童惊呼声中,蓝生轻轻一跃便上了三丈高的树干,取完剑,又在众少年簇拥下,蓝生与诗妹走向刘实家。
  诗妹停下脚步,回头欲寻宝儿,却见不到她的踪影。
  刘实一路话没停,缠着蓝生问东问西,并称蓝生为大侠,言表间对他甚是崇拜。
  “你这孩子,”**揶揄他道“早告诉你他俩是贵客,为何竟前倨后恭如此?”
  刘实猛吐舌头,嘻笑道“只怨娘早没说清楚,娘知道儿这群兄弟最是崇仰蓝大侠,若早说,儿必奉若神明,怎敢怠慢?”
  大娘勉强沏了壶略带霉味的茶,向二人道“家中简陋,二位不嫌弃,舍**家而宁愿来此,可见二位重情义,是真英雄。”
  蓝生笑道“大娘切莫称英雄,其实我俩比刘实还贪玩,只是平常寻不着伴,寂寞得紧。”
  晚上,蓝生终于有机会和诗妹独处,问起诗妹何时学会《紫燕穿林》及《四秀一剑》。诗妹幽然寻思道“说也奇怪,自武昌道观那夜之后,便常常在梦中习武,很多招式只在梦中练过一遍,醒来时却历历如新,居然也就会使了…”
  “有这等事?”蓝生简直不敢相信,诗妹从小被恶梦折磨,没想到现在竟能在梦里练剑,真是无奇不有。
  “那间道观甚是诡秘,诗妹那晚也作了一个梦,便想起了所有的事…”
  诗妹点头,沉吟不语,有些事她也说不上来。冥冥中她相信,九天玄女似与她的身世有关…
  翌日,两人依约来到西村底,山脚下的一座蓝瓦白墙大院《白云山庄》。
  才通报,顽石道长便快步出迎,脸上显得甚是和悦,与昨日的严厉中带着肃杀之气,完全判若两人。
  顽石引两人参观了整座山庄,山庄后院甚是宽畅,直通《后山》。
  原来白云山庄的后山接到二刘砦村的公地,公地不止几十亩耕地,还含有半座山,只是这山上常有野兽出没,常久来,两村的村民都不敢上山去。
  蓝生问起两村纠纷之事,顽石道“文定风采武定胜负,这是天底下千年不变的规则。老道听说东村请来了几名绿林高手,所以才邀适巧来作客的古大山与金刚三剑相助,叵料,来的竟是刘朝与二位。”
  “我与诗姊只是来玩耍的…”蓝生自嘲道,并将两人因追青鸟,来到溪间及救了大婶之经过简略说了一遍。
  “青鸟?”顽石先是一惊,随即笑道“老道三年前也见过一只。”
  从顽石眼神中,蓝生似乎仍可窥出他仍沉溺在青鸟的玄丽与神秘之中。
  传说中,青鸟只有三只,本是西方的厉禽,后为王母感化成为信使…
  话锋急转,顽石突道“昨日一战双方都未尽全力,我二人今日再战,少侠务须全力以赴。”
  蓝生大惑不解:“我与道长并无仇恨,如何拼尽全力?”
  顽石肃穆道“你倘若获胜,这公地便依东村所提之方案分配。”
  蓝生蹙眉问“可西村的人会答应么?”
  顽石笑道“西村这边只消贫道一句话,少侠不必担心。”
  蓝生无语,只得抽出拂尘、拔剑,凝神蓄势。
  顽石道长手持长剑,剑尖本朝下,突往上一翻,立即旋起一圈剑花,剑花灼灼耀眼,突如掠浪翻飞,随剑,随人,朝蓝生袭卷而来。
  蓝生不敢大意,一招《左右逢源》边用拂尘化解剑气,同时魔剑直攻对方腰际。
  顽石道长昨日已领教过两仪剑法的厉害,今日更不敢轻敌,立即回剑挡过魔剑,再横剑以剑气直刺蓝生胸口。
  这招先守后攻速度极快,转变只在弹指间,一股凌厉的剑气已袭来。
  蓝生的出手也快,使出一招《上天入地》,边用拂尘迅速扫荡了剑气,边以魔剑斜刺对方下盘。
  这一招一上一下,却由同一个人,以完全不同的方位同时攻出,委实难防。
  顽石道长毕竟是****,不但武功高,反应更是灵敏。他只横跨一步便避过了魔剑的攻击,再一剑《秋风秋雨》夹带着莽莽的剑气向蓝生狂扫而来。
  同样的《秋风秋雨》,昨日顽石道长只用五、六成功力,感觉像是风起云涌,虽教人心头一惊,但毕竟不构成严重威胁。可今天他却用了九成内力,一剑叱咤而来,似夹带着狂风骤雨…
  蓝生心头一震,此刻他才真正感悟到顽石道长的厉害,同样是用剑,顽石道长和峨眉女侠几乎是完全不同的路数…。
  峨眉女侠的剑法精湛严密,奥妙中不失灵秀之气。她的剑法决不花俏,每招每式都经得起千锤百炼且毫无破绽,可说是经典中的经典。
  顽石道长的剑法却华丽无比,他的剑招本身并不深奥,靠得是雄厚的内力与剑气,他的剑华丽中带着一股霸道的肃杀之气。
  这招《秋风秋雨》不论是招名还是招法,都堪称是典型的霸道肃杀。
  蓝生深吸一口气,他决定守稳这招,先奋力用拂尘冲破他凌厉的剑气,再以魔剑缠绕对方的剑,紧盯住他的续着。
  顽石道长见蓝生谨慎,原本欲使出的绝招便暂时打住,改用《沉鱼落雁》和蓝生换了一招《天旋地转》,之后双方又过了七、八招,顽石再次使出昨日的《朝三暮四》,想逼蓝生先使出更厉害的绝招。
  这招攻出正中蓝生下怀,昨晚他已思妥了如何对付这招。
  蓝生用《两仪合德》以魔剑连攻带守挡住前三剑,同时拂尘直捣扫方门面。
  拂尘可比魔笛长得多,逼得顽石道长不得不倭身闪避。
  蓝生趁势再攻出一招《左顾右盼》,一佯攻左上,一攻右下,拂尘与魔剑几乎同时攻到对方。
  顽石道长的剑来不及回防,只好往后撤,但他不移动脚步,而是用轻功将整个身子向后疾飞。
  除了《日月晦明》,蓝生几乎所有的招式都已使完,而对方还有多少厉害的招式还不知,现在好容易取得些微的优势,岂能错过这机会?
  蓝生立即提气施展轻功,紧迫而至。
  两人在空中相距不过五尺,心中各有盘算,最后的决胜一触即发。
  转眼间,顽石道长的身躯已退到那棵百年银杏下,他眸子一闪,提气,双脚在树干上猛力一蹬,借反弹之力迅速向尾随而至的蓝生飞扑而来。
  这一切只在剎那间,顽石道长就易守为攻,利用强大的反弹力量,向蓝生攻出他不轻易使出的绝招《倾国倾城》。
  这《倾国倾城》顾名思义,必定是极为厉害的招式。
  先是一剑夹带着汹涌浩瀚的剑气凌空而来,接着满天剑花(还有落叶)如飞雪、如骤雨,纷至沓来…直令人眼花撩乱,胆战心惊。
  蓝生早防范着顽石道长的《回马枪》,只万没料到这意料中的《杀着》竟如此的意外,可说是完全将华山剑法的华丽与霸道演绎的淋漓尽致。
  蓝生已全无选择,他也只能使出早已蓄势待发的《日月晦明》。
  蓝生最后一次使出《日月晦明》已是一年前的事了,当时,他单独面对凌逼横炼的炎魔…。之后在神农山三个月,在素羽和紫微细心的演绎与切磋下,蓝生不但悟出两仪归太极,及两仪生四象的奥妙,更将这招《日月晦明》练得出神入化,能够将八式合为一式,一式中蕴藏着八式的力量与变化…。
  从此,他依素羽的建议,不再轻易使出这招,因为八式合一的《日月晦明》,威力虽大却极耗体力,倘一击不能得胜,便再无体力应战。
  即是后来面对剑法天下第一的峨眉女侠及邪恶又难缠的鬼谷阴姬,他都忍住未使出这招,因为这已成为他的必胜绝招。
  绝招出手只可胜不可败,还须在非出手不可的情况下才可出手!
  现在,他就非出手不可,而且非赢不可,否则不但无法帮东村解忧,连自己的性命都堪虞。
  蓝生立即使出千金坠法,将身子迅速下沉,待双脚落地后,运足了内力奋力挥出魔剑。
  魔剑涌舞着一股炫耀的剑光,直逼顽石道长的剑气而来。
  这一瞬息,只听噗噗两声刺耳的奇响,两股剑势剧烈碰撞,激发出澎湃的光芒。
  但这夺目绚烂的光芒只在剎那间便消逝,然后一切复归于平淡。
  顽石道长眼前乍然一暗,待他再看清情势,手中的长剑已被魔剑挡住,突然肩头一阵剧痛,竟不知如何被蓝生的拂尘扫中。
  顽石道长翻身、落地,狂笑了三声,向蓝生道“好个正反两仪剑法,老道今日终于开了眼界!”
  蓝生的拂尘并没扫中顽石道长的穴道,离他的肩胸大穴《俞府》仅差了不到两寸。
  顽石道长大可持剑再战,但他却收剑认输了。他心知肚明,若非蓝生故意扫偏了这寸余,让他能从容落地,否则身体以如此猛烈之势摔落,又无法运气抵抗,必定要身受重伤。
  这就是****的风范!
  诗妹立即跑到蓝生身旁,察看他是否被剑气伤着,关切之情满溢。
  顽石道长见他二人表情严肃,脸上丝毫未有半点得胜的欣喜与骄矜之气,心下暗暗赞赏蓝生淡薄胜负的襟怀与气度。
  顽石道长直等到他二人细语完毕,才走到蓝生身旁道“二位请随我进屋。”
  蓝生即与诗妹随着顽石道长走进由黑、白石块砌造的《无极斋》里。
  斋里摆设甚是简陋,除了桌椅,就只有一张挂在墙上,全真七子之一的郝大通的画像。
  画像近边幅处写着《广宁通玄妙极太古真君》
  除了摆设简陋,斋里也无茶,只白水一杯聊以解渴。
  坐定后,昨日在**捧剑鞘的少年从屋外进来,恭敬地低声向顽石道长道了声“一切已照师祖嘱咐商定。”
  顽石道长点了点头,手指微扬,少年便退下。
  顽石道长道“方才比剑时,东西两村已商议妥当,日后公地所有良田皆归东村所有,西村保有此后山,不知少侠对此可满意?”
  蓝生恭敬道“晚辈不敢置喙,晚辈与师姊只是刚巧路过此地,遇上了这事…”
  顽石道长微笑道“少侠不但剑法高超,内功浑厚,尤俱侠骨仁心,委实令人佩服。”
  蓝生尴尬道“晚辈惭愧,我与师姊贪玩,常四处生事,前辈莫见笑。”
  “呵呵…”顽石道长笑道“少侠的剑法在当今武林已鲜有敌手,却还不失赤子之心,实在令老道激赏。”
  一连串的恭维、赞誉,渐教蓝生不知如何应对,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不过令蓝生意外的是,以顽石道长的名声和威望,今日竟输给一个毛头小辈,理当引以为忤,谁知他不但面无愠色,还对蓝生赞誉有加,气度确实不凡。
  突然,顽石道长话头一转,低声问道“听说少侠曾与峨眉女侠比剑,不知胜负如何?”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可把蓝生问傻了,他不知该不该回答,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照理说,与峨眉女侠比剑之事除了峨眉弟子外,不该有外人知道,此事蓝生只告诉过馥姬仙子,理因不会传开。
  蓝生和诗妹对望了好一会,场面顿时显得有些尴尬。
  顽石笑道“让少侠为难了,若不方便说,老道并不介意。”
  蓝生仍沉默,他看得出顽石道长口上虽这样说,心里还是很想知道答案的。
  又看了诗妹一眼,正欲启齿,诗妹却开口了。
  诗妹柔声,缓缓道“这件事本也非不宣之秘,倘前辈能告知此事从何处探知,我师弟自可奉告。”
  顽石道长稍一沉思,开眉微笑道“你二人虽年少,却非等闲之辈,今天下纷乱,民不聊生,…”
  顽石道长说这些甚是无来头,但他话锋突然一转,续道“方才那少年少侠可眼熟?”
  蓝生与诗妹想了半天,纷纷摇头。
  顽石道“他是我徒孙,反应甚是机伶,心思缜密,名叫欧阳湘成!”
  “啊!”蓝生失声叫道,他终于明白了,原来泄出此消息的竟是欧阳湘因!
  顽石道长道“老道虽是剑痴(能挤进七大高手之列,哪个不是剑痴?),但自认还能将胜负看得平淡,只因少时便悟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至理,今日相问,只是想求证一、二事…。”
  蓝生不等顽石道长说完,便道“晚辈今春确实上过峨眉山,本因要事求峨眉女侠,后与之比剑实非得已,晚辈技穷,输了。”
  “少侠可曾使出《日月晦明?》”顽石道长问
  蓝生表情略带惊讶,顽石道长既知道这招名,可见比剑时必有防范…
  “晚辈始终没有机会使出《日月晦明》。”
  顽石道长追问“依少侠之见,若使出这招,可有机会赢她?”
  蓝生又是一阵沉思,这答案他真的不知道,当初他压根没妄想要赢过剑法天下第一的峨眉女侠,只想拖一招算一招,能拖上百招而不败便心满意足了。
  蓝生毫不隐瞒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顽石道长,顽石听后诡谲地笑道“以少侠的正反两仪剑法,在当今武林已数一数二了,尤其那招《日月晦明》若和她硬拼,未必就赢不了她!”
  蓝生避重就轻,尽量不提比剑的细节与招式,尤其当顽石道长问他到输在何招时,他只说是“很厉害的招式”,顽石心里有数,知蓝生厚道,便不再多问。
  未几,顽石道长便谈起武林中事,自离开南宫雪月姐妹之后,蓝生所遇到的高手前辈从武当张真人、仙芙派、峨眉女侠到馥姬仙子,这些人多半都已极少行走江湖,甚至是半隐状态,因此甚少与蓝生谈论江湖事。
  至于说书先生对所谓《江湖事》,也不过是道听途说,加上自己穿凿附会的臆测…,如今遇上了顽石道长,蓝生可算是开了耳界。
  顽石道长对江湖各门派间的事,直是如数家珍,连嵩山五子被重创的事也瞒不住他,从他的眼神,蓝生甚至怀疑他已猜出是谁出的手。
  “天下事难说,更说不准,未来十年,江湖上将以两件大事为主轴…。”顽石道长语出神秘地向蓝生与诗妹道。
  见二人听得兴致勃勃,顽石道长笑问“不知两位可猜得着是哪两件事?”
  蓝生哪猜得出,摸着脑袋望着诗妹,诗妹先对他微微一笑,随即向顽石道长道“其中一件可是欧阳世家的掘起?”
  顽石道长脸上微露惊色,然后拍案笑道“呵呵…诗姑娘果然冰雪聪明、见识过人,看来先天下之忧而忧的,不止老道一人。”
  说罢,顽石道长起身走到诗妹面前,续问道“这第二件事,诗姑娘说说看,是否与老道想到一块了。”
  蓝生与诗妹也随即立起,诗妹望了蓝生一眼道“这第二件事本该是嵩山派的野心勃勃,但嵩山五子去年受重创,十年内当不会对武林造成威胁。”
  “呵呵呵…”顽石道长又是三声大笑,他凝视着诗妹好一会,眼神充满嘉许。
  顽石转头向着蓝生道“这第二件事,自然该是你师姊弟二人出现江湖。”
  “啊!”蓝生哑然失笑道“我二人尚年少,什么事都不懂,道长见笑了。”
  顽石笑道“不瞒二位,之前老道也甚怀疑,直到昨日与今朝比试,才知江湖传言非虚。”
  又闲谈了片刻,诗妹终于问起顽石道长,明明是一派掌门,为何会出现于此处。
  顽石突然收起笑容,肃穆道“老道在此前后已三年了。”
  诗妹颦眉道“莫非道长在等人?”
  “呵呵呵…”顽石道长仍是三声大笑,这会他笑中却充满着惊愕。
  捏了捏花白的长须,顽石道“既然诗姑娘猜到了,老道便直说了,老道之所以在此,是因后山上有人相托…,不知蓝少侠明日可愿上山一趟?”
  蓝生望着诗妹,心里有一堆问题想问,可却不知从何问起。
  诗妹向蓝生道“不过是上山走一回么,有何顾虑?”
  蓝生没想到一向谨慎的诗妹竟这么就答应了,连山上是何人,相托何事都没问,岂不太轻率了些?
  既然诗妹答应了,蓝生还有甚话说?此刻他不得不想起剑魔曾调侃道“南海门总是师兄当家师妹做主!”
  当时他心里大大不以为然,可现在,现在蓝生才知道,凡事有诗妹做主,真是一种幸福,因为诗妹从未做过错误的决定。
  蓝生仍是那句老话:“上山可以,须我诗妹一道。”
  归途,蓝生问诗妹位何答应顽石去后山。
  诗妹低眉道“该来的总会来,就像是去武当比武,上了神农山…,既然这一切无法避免,为何不欣然面对?”
  回到刘实家,已是申时,一群孩童被刘实挡在门外,蓝生与诗妹知刘实一向豪爽好客,这会不知是何原因。待进到内院才知,宝儿一见到诗妹,喊了声“师父”竟跪噗通倒在地。
  诗妹愕然,蹙眉道“我不是妳师父,依南海门传承,女子是不能收徒弟的。”
  宝儿并未因诗妹的话而打退堂鼓,反而挺直上身,目光坚定,直视着前方,端跪在那儿。
  “妳既然坚持要跪我也没法。”诗妹说罢便拉着蓝生走进门里,进了房间。
  收徒的大事刘实他娘与刘实都不敢置喙,只在房外团团转着,干着急。
  在房里待了近一个时辰,见诗妹不时偷瞄着窗外,蓝生道“不如我俩去外面走走。”
  诗妹一口答应,穿过庭院,两人故意对宝儿视若无睹,牵着手直朝门外走去。
  出了家门才走了几步,诗妹频频回首,见宝儿仍跪在那儿,甚是不忍,想要和蓝生说什么,又几次欲言又止。
  “妳想说什么?”蓝生疑笑问
  诗妹冥思苦想了好一会,才道“师弟,有件事想与你商议。”
  蓝生一脸惊讶,难以置信问“妳是想收宝儿为徒?”
  诗妹侧过身,远远地望着宝儿道“师父并未说我不能收徒弟啊,虽然我南海门数年来女弟子都不收徒弟,可我觉得宝儿天资颖慧,与我也甚是有缘…。”
  蓝生摇头笑道“不是数年来,是数百千年来…不过既然师门没有明规,且妳又与她有缘,我既是掌门,凡是我担待便是。”
  诗妹听后一扫愁云,喜上眉梢,但随即又转而严肃道“话虽如此,可要进我南海门也绝没如此容易,要看她的决心有多少了。”
  说罢,诗妹拉着蓝生快步朝街上走去,待走远了才对蓝生道“我俩去街上买些物品,回来时她若仍跪在那儿,就算过了第一关。”
  蓝生没问第二关又是如何,这些年来诗妹做每件事几乎都是与他有关,难得见她如此热衷于旁的事,蓝生自是乐见其成。
  才上街头,天边便轰隆轰隆地作响,风起云涌好不奢凉。
  “要下雨了”蓝生道
  诗妹眼神凝滞,随口“嗯”了声,头也没抬,拉着蓝生走进一家卖布的铺子。
  店家一眼便认出是蓝生和诗妹,满面春风殷勤备至。诗妹仔细挑了几条手绢,已过了两刻光景。
  雨叭啦叭啦地放情泼洒,蓝生担心起宝儿,蹙眉问“该回去了罢?”
  诗妹望着窗外倾盆大雨,咬着唇,摇头道“还不行”
  举目见墙上挂有现成的女孩素布衣裳,比了半天,又买了两套。
  终于离开了布店,诗妹踌躇了一会道“那儿有家小吃店,再去买些熟食。”
  蓝生紧拥着诗妹,两人在一家店前买了几道素菜。知刘实爱吃肉,又切了一斤的卤肉。
  “还须买什么?”蓝生强抑着心中的焦虑,耐心问。
  诗妹欲付钱,老板却怎么也不肯收,折腾了半天收了一半,还送了把旧伞。
  诗妹猛抬头,看着阵阵雨注斜射在身后的遮雨蓬上,匹哩啪啦地翻腾开了,思索了一会,像是拿不定主意。
  “该回去了么?”诗妹喃喃道
  蓝生半笑半急道“这会早就成了雨人,她身子弱,要淋出病来可不好。”
  诗妹立即拉起蓝生的手,撑起伞,往刘实家走去,两人越走越急,未几竟跑了起来,伞撑不住疾风劲雨,被掀翻了,磅礡的雨水一路追浇着两人到家。
  临进家门,蓝生担心问“万一此刻她已离去又当如何?”
  诗妹斩钉截铁道“若她耐不住这雨水,便是与我南海门无缘。”
  此刻蓝生还真担心宝儿已离去,因为他知道到时诗妹必不会心软。
  一进院门,两人都愣怔在院口,举目四望,哪还有宝儿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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