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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不弃不离(一)

小说:魔笛情缘 作者:藍葛 更新时间:2019-05-26 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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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生拉起诗妹的手,语带激动道“诗妹,无论答案是何,我都接受,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即是天塌了也一样。”
  诗妹低眉沉思了一会,勉强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避开蓝生的眸光,问道:“如果我和霜儿一样,是狐狸精呢?”
  蓝生扬眉喜道“那好啊,三月便可生个娃儿,我俩成亲后十年便可生三十几个崽子,儿女成群,岂不快哉?”
  诗妹半怒半羞道“你以为生孩儿如下蛋般简单?还一年生三个呢,满口胡语。”
  虽是满口荒唐言,却暂时扫去诗妹的心事,两人也顾不得一方窥视的霜儿,牵着手欢欢喜喜的走回客栈。
  吃完早餐,三人便骑着马继续北行。
  见到诗妹与霜儿一路有说有笑的,心事重重的蓝生也逐渐开朗起来。
  未时过半,三人经过一家荒凉的客栈,叫了些汤饼(也只有汤饼),霜儿不肯吃汤饼,从怀里拿出一个糖葫芦,自得其乐地舔了起来。
  比起宝儿、萱儿,甚至是彩容,霜儿的行止都显得格外怪异。
  问了掌柜才知,往北百里都不会再有客栈,而百里开外便是江北大城庐洲(今合肥)了。
  诗妹正寻思,是要在此住宿或是赶到庐洲,一时拿不定主意。
  问了蓝生与霜儿,霜儿舔舔红唇,只顾着手中珍羞,没意见。但蓝生嫌此处太荒僻,赞成赶路,于是三人携了些干粮便上马。
  “那黑衣女子还在么?”蓝生问
  “若即若离”诗妹道
  “她似乎都不进食?”蓝生道
  “霜儿也没吃什么。”诗妹诡笑道
  蓝生明白诗妹的意思,很明显这黑衣女子也并非常人。
  虽然黑衣女子似乎并非敌人,可那种一直被人尾随在后窥伺的感觉委实很不舒服。
  行了三十余里,路边有几处零星的客栈,可见之前那掌柜并不老实。
  戌时将至,天已半黑,三人来到山脚下一家客栈前。
  《光明客栈》白底朱字的布幔系在两株大树间,客栈还得从小路往山里走上约百余步。
  “看来这会没得选择了。”诗妹边下马边道
  “这一路甚是太平。”蓝生喜道
  “嘘,”诗妹佯怒道“切莫说此话。”
  老远,见客栈里有人探头来看,然后便掌起灯…
  霜儿俯卧在马背上装睡,赖着不肯下马,两人便牵着马徐徐而行,这间客栈才真正堪称《荒僻》。
  一个年约十五、六面黄肌瘦的少年,老远便跑出客栈,立在门口迎客。
  少年操着徽北语,恭敬含笑道“三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宿?”
  霜儿突然翻下马来,抢道“不打尖,不吃贩,只要住宿。”
  诗妹在她手上轻轻一捏,向少年堆笑问道“有甚吃的?”
  少年嚷声道“有大饼、面条,也有米可炒几道下酒的菜,还有自己酿的好酒。”
  “嗯,我要一坛好酒…”霜儿嚷了一半,又被诗妹打断,“我们不喝酒!”
  两人吃着大饼、面条,霜儿又拿出一个糖葫芦,正待伸出舌头,却见一个粗头方面、满脸须渣,头绑布巾的中年大汉,从屋后厨房走来,直瞅着三人,然后往柜台用力一坐。
  少年和在柜台里一脸胡渣的掌柜窃窃私语一番后,迎着笑脸走来,还没开口,诗妹便将一两银子交给他,道“连住宿的钱,不用找了。”
  少年满脸惊愕,方才那粗头大汉和他讲话的声音甚小,大汉要少年来讨一两银子,若不从便借机生事,可他尚未启口,诗妹已拿出一两银子来。
  少年哪知他和大汉的话声虽轻,一般人自然听不清,可遇上了内力稍有修为之人,却如平常说话般,即是诗妹也可听得一字不漏,更甭说是蓝生与霜儿了。
  诗妹心里边盘算,边瞪了蓝生一眼,承他尊口,看来此番真是进了《太平》的黑店了,她心知肚明,那大汉虽收了一两银子,可绝不会就此罢休…
  果然没多久,又从屋外走来四名佩刀持剑的男子,四人一屁股便坐在旁边的空桌上,喝起酒、剥起花生来。
  然后,楼上又下来两人,分别持着闪闪的钢刀,而其中一人竟是个面貌姣好,身着劲装的中年女子。
  蓝生眸光扫过霜儿,见她舔着糖葫芦,兴奋又好奇地打量着那女子,想她定是没见过女强盗罢。
  那女子走到桌前,面向蓝生道“三位虽年少,看来却像是走过江湖的,我便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等乃被通缉有案的江洋大盗,想改邪归正回家种口良田,却苦缺盘缠。钱财乃身外之物,三位若肯行个方便…我可保证兄弟们绝不动两位小姑娘一根寒毛…”
  诗妹与蓝生若无其事地埋头吃面,万没想到这伙强盗煮的素面倒挺好吃。
  霜儿咬着糖葫芦嘎嘎作响,然后抹了抹红唇,语带讥讽道“还说是江洋大盗呢,要打劫也不问问别人是何门派的,有甚来头?”
  蓝生与诗妹相视而笑,想这丫头常见强盗抢劫,行规倒是弄得清楚。
  霜儿的话刚说完,隔桌便有人猛拍着桌子,怒道“小丫头妳找…”
  说话拍桌的是个青衣男子,穿着油腻的旧袍,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却面露凶相,看来干强盗再称职不过。
  不过他《死》还没说出口,便被坐在身旁的另一中年灰袍大汉止住。
  这灰袍大汉起身,挤出三分笑意道“是了,我妹子是急了些,还没请教三位是何门派的高徒,不知师父是否在附近?”
  霜儿舔了舔糖葫芦,昂首道“嘻嘻,说出来吓死尔等,我乃海南派的掌门,他俩是我的师弟和师妹…”
  明知她在鬼扯,可众人听到《海南、诗妹》这几字,却不由得不心虚。
  四人立即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不可能如此巧,天下这般大,他二人竟会来此?”
  “听说他二人此刻还在江南。”
  “这少年装扮有点像,还是小心的好。”
  “看他三人虽年幼却气定神闲,脸上毫无惧色,肯定有些来头。”
  “话虽如此,可这三个雏儿身上银子肯定不少。”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霜儿身上的衣裳一看便知质料极好,不但色泽洁白胜雪,质感更是细致柔亮,价值必定不菲。既当了强盗,哪有遇上了肥羊不栏下的?
  众人议毕,那灰袍大汉轻咳了声道“不论三位是海南派也好,南海门也罢,今日总得使出点真本事,否则莫说我等盘缠没着落,这一两银子还不够咱爷们塞牙缝的。”
  这会蓝生与诗妹的面、饼都已吃罢,诗妹正拿出手绢擦拭嘴唇及额角的汗珠,身旁霜儿的糖葫芦也全都祭了五脏庙,手中只剩那支空竹签。
  “要看真本事不难,尔等又有何真本事呢?”霜儿玩转着竹签,连头也不抬,****地问道。
  这时那中年女子手中揑了支飞刀,走到霜儿面前,暍道“小丫头,妳可瞧仔细了。”
  说罢她手起刀发,飞刀《铎》一声,射入十步开外的木桩上。
  蓝生与诗妹细看才知,她的飞刀竟不偏不倚的射中了只苍蝇。
  众匪连声喝采叫好,以壮声势。
  中年女子更是神采奕奕,瞅着三人,似乎暗示,她只是牛刀小试。
  岂知霜儿只瞄了眼后,冷嗤道“射母的有何本事?况且她停在那儿打盹…”
  女子按捺着性子,向前走了半步,噙着冷冷笑意问道“那要如何才算本事?”
  “当然是射只正飞着的公蝇子。”霜儿一脸不屑道
  “妳射只给我看!”女子带着几分怒气道,她火气已上来,心道:他**的,倘若你这三个兔崽子不是南海门的,看老娘待会如何泡制妳!
  “可我不杀生。”霜儿道
  女子听后大怒,伸手便要打霜儿,蓝生正欲起身拦阻,却被诗妹拉住。
  眼见女子的手已到霜儿头上,却愕然搧了个空。
  霜儿在她的手几乎已搧到头上的那一剎那,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身法疾遁而去,待众人看清时,她已单脚立于木桩旁的一张桌子上。
  这会众匪也才发现她竟然没穿鞋。
  那天在山上和三名黑衣女恶斗时,蓝生与诗妹都见过霜儿机敏的身手,昨日射飞镖的绝技已令人叹为观止,可方才那迅捷无伦的身法,蓝生相信即是相较于形与影,霜儿也毫不逊色。
  “大姊姊可别生气,”霜儿仍是那一副俏皮模样“倘若妳的飞刀能射中我,就算妳有真本事。”说罢她口衔竹签,伸展双手,一副大鹏展翅状。
  霜儿此话一出,无不令在场的人惊疑,她单脚立于桌上,既无法闪躲,也不利于移转,而她的双手平伸,更无法接挡飞刀…。
  “这可是妳自找的!”女子道,她望了蓝生与诗妹一眼,又从兜里拿出一把雪亮的飞刀,在衣襟上擦了擦…明显像是在示威。
  其实经过刚才霜儿露的这手,她几乎已经相信眼前的这三人便是南海门人,只令人费解的是,南海门掌门分明像是身旁的蓝生,何时又蹦出了这个难缠、恼人的小鬼来?
  刀还没发,始终沉默的《掌柜》此刻终于开口了。他搓着满脸胡渣,先瞅着蓝生与诗妹,然后好气的向霜儿堆着浅笑道“小姑娘,倘若我妹子这飞刀射妳不中,一两银子退予妳,今晚就算交个朋友,教你三人白食白住,倘若不幸射中,又当如何?”
  “射中就死翘翘啦,还能如何?”霜儿答得干脆,她唌着竹签口齿不清,《死翘翘》听来像《鼠臭臭》惹得众人一阵笑。
  诗妹担心地望着霜儿,霜儿以一个诡笑教她放心。
  “大姊姊快点嘛,我脚都站乏了。”
  话音甫落,刀已骤然出手,直朝霜儿心窝而来,真可谓说时迟那时快,连招呼也没打。
  蓝生“啊了声”惊出半身冷汗。
  只见寒光一闪,然后听得《噗》一声,飞刀在离霜儿胸口一尺处,却被她口中吐出的竹签应声击落。
  可令众人惊愕的是,第一支飞刀还未落地,另一道寒光已疾闪而至,仍是朝霜儿的心窝直扑。
  “啊!”蓝生再度失声叫道,心想这下要糟,岂料这女子竟向霜儿下了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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