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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上虞冤案(一)

小说:魔笛情缘 作者:藍葛 更新时间:2019-05-26 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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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无双上山,向蓝生与银霓道“皇上想见无双,也想见生哥和银霓妹妹。”
  银霓问“可以不去么?”眸光冷得像冰。
  无双望着蓝生,苦笑。
  蓝生道“去吧妹妹,只行江湖之礼,何况这皇上是心系百姓的。”
  三人加上兰香公主和星遥,乘着驿船,直上**。
  皇上在书房见客,依约只行江湖礼,依宾主入坐。
  皇上除了感谢上次护驾,并盛赞两人几次帮无双破案安抚地方。
  “尤其是银霓姑娘,不但心细如发,菩萨心肠霹雳手段,好生教人佩服。”
  银霓平淡道“我做这些只是因我哥哥,并没那么伟大。”
  皇上也不在意银霓的冷言冷语,续道“银霓姑娘果然非常人,这般直爽,朕恐怕一生也难遇到第二个。”
  无双笑道“物以稀为贵,幸好只有一个。”无双的意思是,如果多了你皇上还受得了?
  皇上笑对银霓:“若非妳与姑姑姊妹相称,朕真想认妳这妹妹。”
  银霓闪过一丝狯笑,一脸正经道“皇上,你也可以认我当姑姑啊,我是不介意。”
  场面顿时尴尬起来,无双与兰香万没想到银霓竟直爽至此,真怕皇上不悦。
  叵料,皇上先是一怔,随即开怀大笑。
  “好,朕服妳,朕就认妳这姑姑,可只在私下,且不可对人说。”
  蓝生与银霓也万没想到,皇上竟真会认银霓当姑姑,这皇上的襟怀真非一般。
  要知,皇上认妹妹与认姑姑是不同的,妹妹只是贵,而姑姑则尊且贵。
  既然眼前三人都是姑姑,蓝生算什么?没人会去问这蠢问题,皇上早就认定他是姑丈,是长公主未来的驸马了。
  言归正传,皇上老远让蓝生赶来,决非闲话家常认亲戚,是为了鬼谷之事。
  皇上屏退左右,低声道“朕当尔等都是至亲至信,朕与鬼谷订下密约后,相安无事三月余,也加了汉王与赵王爵位。叵料,锦衣卫密探回报,近日汉王两次派人入鬼谷,似有所图。”
  “而鬼谷二魂也分别出谷两次,去向不明。但前日,两名乔装樵夫的锦衣卫密探竟遭杀害,朕心甚是不安。”
  说穿了,皇上是怕鬼谷仙妹或是两护法故技重施,来宫里行刺,知道银霓族人能感应到妖魔,因此向银霓求助。
  无双替皇上说道“皇宫里早布置了两间密室,若能提早知道彼等行踪,再从容藏身密室,当可万无一失。”
  银霓低眉长考了好一会道“我和红菱须保护哥哥和南海门,朱婷与朱玉不适合待在宫里,这样吧,请哥哥致意我宫主,让她另择合适人选,乔装宫女守护在皇上身旁。”
  银霓没直说,其中曲直也不足为外人道,可她的意思已很明显,只有蓝生才能调动她族人。
  有了这护身符,皇上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众人离开后,转去无双的临时寝宫。
  银霓道“哥哥,此事恐怕你要与妹妹亲自回家和宫主说。”
  蓝生道“妹妹,妳看宫主会不会拒绝?”
  银霓道“若说成是哥哥的事,宫主便不会拒绝。”
  蓝生问“派谁来呢?”
  银霓摇头笑道“除了你两个妹妹,谁都可以胜任。唯一的问题是,我族人穿不惯宫女的衣裳,须想法子解决。”
  蓝生笑道“妹妹是妳的,可别赖我。”
  银霓微嗔“哥哥莫说没良心的话,她俩虽放浪不羁,可也立了不少功,这时倒跟妹妹推拖。”
  蓝生道“是哥哥失言,朱婷朱玉是好妹妹,不但履立奇功,还给哥哥带来不少乐趣。”
  蓝生知道又失言了,这会三双眼睛都揪着他的《乐趣》,瞅着他的语病。
  众人乘驿船回南京,蓝生与银霓于中途下船,无双出面向驿馆要了两匹马,两人转往青丘。
  两个多时辰便到了山下,马系于山下一樵夫住处,两人没走蜿蜒的山路,蓝生拉着银霓的丝带,时乘风、时借助树枝盘石,飞跃于山谷间,如雀跃豹奔,未几,己直登山顶。
  山顶浓雾弥漫,伸手难见五指,蓝生记得雾最浓处,便是圣地入口。
  就如六十年前,蓝生拉着银霓的丝带,尾随在她身后,两人相距不过三五步。
  “到了”银霓说着边将丝带放长,然后一跃五丈,飞到对面的那座孤山~圣地。
  蓝生待银霓挪腾出位置,轻拉丝带,也蒙着头,往前奋力一跃。
  蓝生一跃七丈,若非银霓牵着丝带将他往回拉,便要撞在树上。
  银霓道“哥哥如今轻功这般了得,可瞒得妹妹好紧。”
  蓝生道“哥哥也不知因何,最近功力大增,上次大战橘帮时才发现。”
  其实两人都知道原因,是莲潭与魔笛…不但教蓝生一一忆起前生事,更让他逐渐恢复以前的神功。
  两人飞身上了巨树,豁然开朗,蓝生终于重见光明。.
  往九宫的路上偶见族人,没有任何阻拦,见到蓝生只有惊诧。
  霜儿先感应到银霓,然后闻到蓝生的气味,早从九宫出来《恭候》。
  “霜儿”蓝生略带激动道,见到霜儿心中百感交集,若非身旁这么多族人,蓝生真想拉起她的手。
  霜儿先没问蓝生来意,从银霓眸中她已看出端倪。
  三人走进九宫,霜儿面对蓝生,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霜儿,妳怨哥哥么?”蓝生鼻酸眼涩。
  霜儿只手搭在蓝生肩上,轻吁道“霜儿和凤姊都不忍心怨哥哥,可我们都未尝放弃。”
  蓝生拉起霜儿的一只手,一脸茫然道“霜儿,哥哥何曾放弃?妳告诉哥哥,我该怎么做?”
  霜儿摇头道“霜儿要知道就好了,哥哥莫想太多。”
  霜儿将另一只手,放在蓝生胸口上,感受蓝生的心的跃动。
  “哥哥,还记得那天晚上么?”
  “当然记得”蓝生道
  “哥哥只要记得,霜儿的心也一样煎熬。”
  “要不要摸一下?”霜儿转念狯笑。
  “这就,不用了。”蓝生放下霜儿的手,望了银霓一眼,真尴尬。
  蓝生说明来意,霜儿似没思索,便遣人唤赤雨来。
  “赤雨,妳回来两年多了,现在赎罪的时候到了。”
  蓝生与银霓和赤雨离开了圣地,蓝生万没料到霜儿竟派赤雨至**保护皇上,但想想,或许她最合适。而且当年霜儿也说过,会给她弥补罪过的机会。
  蓝生与银霓进宫,将赤雨荐给无双。
  无双似对赤雨非常满意,除了备上枣泥糕让银霓带回去,还约五天后去江南。
  “有何重大案件么?”蓝生忙问
  无双道“绍兴府上虞县新任知县上任未满一年,中秋后不过一月,就判了三起死刑,其中两起甚有疑处,无双已经得到皇上旨意,前往重审。”
  蓝生忙道“现已过了秋分,既是人命关天,不如明日便启程。”
  无双道“生哥莫着急,虽是死刑,且已过秋分,但没有皇上的三覆审,是不能执行的。”
  “况且,无双得亲自带赤雨去**见皇上才行。”
  五日后,无双与蓝生、银霓、红菱,来到位于杭州的浙江布政使司。
  上次办杭州知府方炯案,是属半私访性质,因此未惊动浙江布政使司,还带着帷帽。
  此番是奉旨查案,理应知会。
  赵番台,从二品左布政使,李臬台,三品按察使,初见无双手中金牌,汗若雨注如临大敌,不知出了何事,后知道查案之地是上虞县后,才松了口气。
  两人盛赞无双屡破奇案,心细如发,智谋无双。坚请,欲随同前往上虞,《观摩》无双断案,并建议无双知会都司,派兵护送。
  无双见了不请自来的二品武将秦都指挥史,但婉拒派兵。
  不过临行,无双说还要带上一人。
  “我曾答应方丹,有机会会带上她,不如就趁此行。”
  方丹喜出望外,扮作无双侍女,穿着自己丫环的布衣,疏了侍女的发髻。虽是淡妆素抹,却怎么也掩不住眼角泛出的那股富贵气,还有那份雀跃不已的喜气。
  三个时辰的车程,众人已来到上虞县衙门前。上虞县归绍兴府所辖,因而赵番台早已派人知会绍兴知府与上虞知县。
  知府刘充与知县彭尧舜恭立于阶下,见无双下马车,立即率众跪拜行君臣大礼。
  无双与众人步入衙堂,独留红菱隐于堂外某处。无双坐于堂上,众官见蓝生与银霓不坐,面面相觑,也不敢坐。
  无双轻笑道“众卿入座,我这两个朋友不喜坐。”
  待众人坐定,无双开门见山问彭尧舜道“彭知县,邱、褚两家因争地杀人案,已被刑部发回重审,你有何看法?”
  彭尧舜面露忧焦之色,卑恭道“既是刑部发回重审,想必是微臣断案有所疏误。微臣上任以来战战竞竞,不敢玩忽职守、更不敢贪赃枉法,若有疏失,还请长公主示下。”
  无双先仔细端详了彭尧舜一会,才道“你乃新科三甲,同进士出身,十年寒窗实属不易,若只是历练不足,有所疏失,只要不贪赃枉法,本宫当不深究。”
  彭尧舜甚是年轻,不过二十八岁,书香门第。十四岁乡试中秀才,二十发解为举人,去年京试为等同进士出身。是标准的十年寒窗苦读出来的,一脸的书卷味。
  见彭尧舜唯唯诺诺,两行汗珠急得从官帽沿挤出,无双心中委实不忍。
  无双早知好官难为,洪武一朝曾经一年考上三百多进士,几年内竟全数被摘,几乎无一幸免,不是斩杀就是流放。经常官吏不足,那些被判了刑,等待复审的官吏,还需带着刑具断案、办公。京城里,许多官吏上朝前甚至都要和家人告别。
  虽然已历经三朝,但那不过才是三十年前的事,提起往事,为官者无不胆颤心寒。
  闲话休表,无双仔细看过现场证物后,与银霓私下密议了一会,随即升堂,传唤争地杀人案两造及所有相干人等。
  蓝生发现无双今日的表情较往日严肃得多,原因不难理解,此次可说是来做断案示范的,须明察秋毫断得干净,决不能有所差池,教天下人看笑话。
  堂下共跪了三人,一是丝衣华丽,冠玉鲜红四十开外的褚员外。身旁穿着囚衣,铐着刑具的,不用问也知是被彭尧舜判绞刑的杀人嫌犯邱地,但无双还是一一核实了姓名。
  而邱地身旁那褐衣女子是邱地妻陈氏。
  除此三人,仵作也被传唤来,恭立于三人身旁,待无双问话。
  无双向堂下所跪诸人道“本宫乃大明无双长公主,今受圣命,亲审此案。本案疑点甚多,人命关天,刑部已发回重审。本宫望能断个水落石出,还地方一个河清海晏。”
  无双话刚说完,正准备问原告褚员外话,却听堂下陈氏大声哭喊道“冤枉啊!长公主,我夫君冤望啊!”陈氏哭声凄厉,泪如潮涌,积压已久的情绪骤然释出。
  “陈氏”无双厉声道“本宫现先问原告褚耀民的话,稍顷自会轮到妳说话,妳且稍安勿躁,不可扰乱公堂,影响本宫问案。”
  相较于褚员外的泰然自若,无双的斥责让陈氏像突然被泼了盆冷水,埋下泪脸,强自饮泣,不敢再往堂上瞧。
  无双斥责陈氏,似在释放出讯息,她没有预存任何立场,一切头问起。
  “褚耀民”无双唤着褚员外的名
  “小民在”
  “本宫详细审阅过本案卷宗,尤其是你的陈述,疑点甚多;如今本宫重审此案,文案也重新记录,之前若有出入可从轻发落,此番你须据实以陈,若有蓄意欺瞒扭曲,本宫绝不轻饶。你可听清了?”
  褚员外思索了一会,低头道“长公主所言,小民听得真实。”
  “好,你说。”
  褚员外侧眼望了眼衙役手中的水火棍,缓缓道“事因邱家长年占用我褚家后院那四亩地,那地本就是我褚家祖传,小民屡次协商未果。那日又遣家丁王同前去,欲邀其来府说事…,谁知王同与那邱地一言不和,邱地竟将狠心其杀害,小人因而报官,杀人偿命,经县老爷明断,判了邱某死罪。”
  经无双细问,蓝生弄懂了,原来褚、邱两家上代本是儿女亲家,那块地原是褚家答应邱家作为独生女的嫁妆。岂知女儿还未嫁,褚员外**老来得子,其母又怀了胎,后来生了个男孩名唤耀民,便是褚员外,后经双方口头约定,地一家一半,各自耕作。
  明初,经长年战乱,良田多成荒地,且丁少地多,地并不值钱。
  可如今,历经五十年休养生息,人口旺盛百废俱兴,地价自然走高,因此褚员外便生了夺地之心。.
  而此案与之前杭州张员外与刘长材的争地案,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可不同的是,张员外是官商勾结,欲贱价强购邻地。而褚员外则是仗势凌人,欲吞没外甥良田。
  无双见邱地与陈氏分明有话欲表,却故意视若无睹,问褚员外道“褚耀民,你说地是你家的,邱家长年占用。但据案宗所载,此八亩地当为两家共有,你曾状诉公堂,可前任知县已判了,以那棵百年槐树为界,一家一半。倘若你不服所判,依律可向知府申诉,两年来你并未申诉,却屡次三番遣人去邱家兹事是何道理?”
  “可地契始终在我家,按理地当归我家所有。”褚员外虽未改口,可语气已明显转弱,低着头不敢往堂上瞧。
  无双道“地契在你家并不表示地就是你家独有,你姊夫与姊姊虽早逝,但这地当初你父答应给邱家当嫁妆之事全村皆知。是你姊夫心善,见褚家有后,才同意留一半给褚家。你官司也打输了,奈何始终不认?如今闹出了人命,地之归属暂且不表,本宫欲深究的是,你派去的家丁王同,是如何被邱地刺死的,你在状纸中有陈诉,可疑点甚多,如今你将当时的情形再说一遍。”
  褚员外开始陈述,但几与案宗所载一致。
  他派家丁王同前去邱家,欲请邱地来宅相议,谁知两人一言不和大打出手,邱地吃了亏打不过,顺手拿起桌上菜刀向王同砍去,并连砍了两刀,王同负伤跑回宅里,褚员外遣人去请大夫,期间,王同将事情经过大略说了一遍,谁知大夫还没来他便已断气。
  无双续问了些细节,褚员外对答如流,有时还佯作思索,但事实上无双知道,这些日子来,所有细节早在他脑海里走过好几遍,公堂上是问不出破绽的。
  但无双也是有备而来的,该问的问完,话锋一转,问褚员外道“褚耀民,你平日里遇上烦心事,都与谁商议?”
  褚员外嘴角微裂,垂首道“宅里有管家,大小事都让管加打理,小民不在时,都是贱内作主。”
  褚员外显然答非所问,无双也不恼,续问“本宫是问你遇事与谁商议?宅里可有请师爷?”
  江南大户人家多兴养个落拓老秀才当师爷,平常教教子孙读书识字,写写书信。遇事出个主意,管吃管住一个月不过一两四钱银子,也挺好使的。
  无双之前便打听过,褚员外宅里有个出主意师爷,还真是绍兴人。
  这事邻里皆知,褚员外可不敢否认“小人宅里确实请了名师爷”
  “师爷姓何名甚?”无双问
  褚员外“姓林名堂”
  “好,”无双嚷声道“传林堂。”
  褚员外脸色一沉,低着头,以宽大的袖口拭着汗珠。
  无双知道褚员外欲吞没邱家之地,已非一年半载,更非临时起意,因此这师爷必定谋之甚密,知之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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