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像是得到了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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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被送进了医院，亲戚们劳师动众，常听说谁谁谁去医院看奶奶了。
我跟着姑父到医院看奶奶，我惊住了奶奶瘦的脱了形。
真不敢相信这就是我以往那个胖胖的奶奶，她面如枯槁目光木讷。
她光看着我眼睛追着我，木木讷讷的眼睛仿佛不怎么熟悉我。
我的奶奶她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以往的她胖胖的，走起路来很有劲儿，眼神儿中满满的都是对我的爱。
“奶你怎么了？”我心里难受极了，面对这样突然骨瘦如柴的奶奶，我心里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我真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你奶病了。”二姑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看见她们脸上都是愁容满面的样子，心里更是担心了，难道奶奶生了什么大病？
我看见护士给奶奶扎针而奶奶好像无知无觉一样，笑着跟姑姑谈天。
我看见她的手腕上到处都是针孔，“奶你不疼吗？”
“不疼感觉不到。”
我惊讶又疑惑。
“峦峦坐上你妈的车吧，让她带你去医院，你不是想看你奶吗，你妈也到医院看你奶你和她一道儿去。”
我回头寻问的看着大姑，她闪躲着目光。
我有种很奇妙的直觉，觉得大姑是骗我妈妈根本不是去医院。
“峦峦你先在你妈哪儿住几天，你爷他在医院忙着照顾你奶，没空照顾你。”
大姑看妈妈拉我我仍站着不动又说，“过几天你爷不忙了再把你接过来，好不好？你先在你妈家呆几天。”
“你姐听说你要来高兴的不得了。老是听你妈在她面前夸你，她都巴不得看看你长什么样了。她一直想要一个妹妹好陪她玩，这下可如愿了。”
我看着这个笑眯眯陌生的叔叔，听着他口中讲的那个姐姐，满心的疑惑，我认识他们吗？
“别废话抱她上车。”妈妈说。
我的心是慌张的迷茫的，路不好几度颠簸，我双手支着车座就是不抱她的腰以保安全。
她是我的亲生母亲却让我觉得陌生。
纷纷扬扬的雨撒下，像我阴郁的心情。
有一个姐姐穿着漂亮的裙子，手里牵着一只羊，“妈，你带我妹过来啦。”
“嗯。看这是你姐，她在放羊。”
这是一个纤瘦长相俏丽的女孩。
她看着我很高兴的样子。
我们在一个大红桌上吃饭，我正对着门吃着饭，吃着吃着我张着嘴，泪眼婆娑的呜呜哭了起来。
我往门外跑去，“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呜呜呜…！”
“大半夜的你要到哪去？这就是你的家。”
妈妈抱住我，姐姐堵在我面前。
“都别拦她让她回。”一个严厉的声音响起。
我被吓住了。
“给，这是我爸在城市里买来的日本豆，我悄悄偷出来给你吃。”
她在我耳边小声的说。
“姐，我姑说过几天我爷就来接我了。”我眼里满是期许，又有担心怕爷爷不来接我。
“你就那么想回去？”
她的语气好像有些生气。
我看着她心里小心翼翼又委屈。
“妹这才是你家啊！”
这不是我的家，我在这里没有感觉到家的温馨，只有不安。
“我想知道我爷爷什么时候过来接我？你告诉我姐。”
“你问我们的妈。”说完姐姐转头就走。
我站在原地迟疑着，说实话我害怕妈妈。
“妈，我爷什么时候过来接我？”
妈妈等给弟弟换完衣服才回答我，“明天就过来接你回去，你不用等太久。”
妈妈一脸的不高兴。
弟弟拿着竹竿一个手不稳，竹竿倾倒下来，倒霉的砸在我的小拇子上，因为惯性这一砸可不轻，小拇指盖被砸掉了一半，血立即汹涌的流下来。
我哭的很厉害，因为太疼了。
“妈，我小弟把我小妹手指盖砸出血了。”
妈妈正在搓衣服，不耐烦的说了句，“别烦我。”
我呜呜呜的哭的凶，手指在滴滴答答的滴着血，“呜呜呜!我告诉我爷让我爷打你。”
“呵呵?妈她说她告诉她爷让她爷过来打我。呵呵呵，你告诉呀。”
弟弟对我的威吓不以为然。
我每天早上都会勤快的到路口凝望，期盼着爷爷的身影。
终于在我每天清晨不知道在路口凝望多少回后，爷爷终于出现了。
爷爷佝偻着身子，背上背着麻袋鼓鼓的。
“爷～”我的声音很大充满喜悦惊喜，朝爷爷奔去。
“峦峦你在哪儿站着干什么？就不怕冷吗，衣服也不知道穿多一些。”爷爷扯着我单薄的衣服，关心的呵责我。
我紧紧的跟着他，生怕他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走了。
爷爷背着我终于离开了这里，我的眼睛水汪汪的，是因为爷爷过来接我的喜悦和感动。
细雨蒙蒙中爷爷背着我，爷爷发现我脚上的一只鞋子弄丢了，让我在原地等他，他回去找。
我站在原地看着爷爷离开的方向，心里五味杂陈，小小的我第一次有这种百感交集的感觉，什么是思念，什么是久别重逢的惊喜与喜悦，我都在这一次离别中感受到了，第一次有这种细腻又柔软的感受。
我在雨幕中看着爷爷离开的方向，等待着爷爷多时没有回来的身影，我心里担心又有说不出来的难受，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峦峦记住爷对你的好，记住爷对你的好长大了一定报答他还有奶。”
“爷你怎么那么久才来接我哎？”我的语音里带着委屈和埋怨。
“你奶想你了让我来接你。”
你奶想你了让我来接你，这一句话反复回荡在我的心中，我心里因为这句话甜甜的，有温馨有感动。
一路上我都因为这句话而沉浸在美好中。
细雨蒙蒙仍阻止不了孩子们的玩性，她们在经常嬉戏的荒地里玩耍。
小明用一双格外明亮的眼睛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能看的见他眼中因为我的到来而焕发的喜悦。
“下雨赶紧回家喽，等天晴了再过来玩，别把衣服淋湿冻感冒了。”我爷爷慈爱的对他们说。
“呵呵，小明这孩子从你离开不知道问了我多少回你回来没，我一开门他就跑过来问，这下不用问了，你瞧他马上就跑到我们家。”
我心里暖暖的。
“那长瀚呢，她有没有找过我？”
“当然找过了，找过一两次。一次是她自己来的二次是她和刚刚，小庆一起来的。”
果然是我的好朋友知道想我。
“爷我奶呢？怎么没见我奶？”
“你奶还在路上。”
我站在梧桐树下看着前方，等待着我挚爱的奶奶归来。
我的左边是一片绿油油的麦苗，曾经的我在这片绿意上写下自己的心愿。
那是白雪皑皑的冬天，四周都是银装素裹，麦苗上被铺了层洁白的雪。
我从婶婶家回来经过这里，听说妈妈要把我接走，我的心慌慌的怕他们说的是真的，怕爷爷奶奶真的舍得把我送走，满怀心事的我，在这片铺满雪白的田地里写下心愿，“愿我爷我奶平安快乐、长命百岁，希望我永远留在我爷我奶身边。”
‘上天您收到了吗？为什么我奶她......‘
我的心好难受，看着前方眼眶里的泪让视线模糊，在模糊的视野里，我看见一辆驾车慢吞吞的向这拉来，我连忙背过身擦掉脸上的泪水。
清晰的视野里，大姑卖力的拉着驾车向这走来，她慢慢的向我走进驾车里的人我看得越来越清楚，奶奶竟然又越来越瘦了，变得骨瘦如柴，骨头突出，把我惊呆了，心痛极了！
她仰着头目光木讷。
上天啊我的奶奶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脆弱。
房子里很安静落针可闻，我悲痛的看着仰躺在床上，目光呆滞的奶奶。
“汪汪汪....‘门外的狗狂吠着，小明从门框后伸进脑袋，他的眸子那么的亮，很高兴的看着我，“峦峦峦峦峦峦....‘
我没心思理他，心里满是对奶奶的心疼，我低下头泪滴滴答答的流着。
突然我听见门外传来异样的声音，那样的急促和仓皇。
我抬头看去，只见我家的狗在凶猛的奔，仿佛在追着什么？
我并没有在意，又低头沉浸在悲伤里。
一阵狗吠声又传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一个妇人的大嗓门，“峦峦爷你快出来，峦峦爷你快出来！”
这叫喊好像是哑巴妈的。
“你有事吗？”大姑来到门外赶走狂吠的狗问。
“你爸呢叫你爸过来说事。”
“我爸在房子里照顾我妈，有话你跟我说不也一样吗？”
“跟你说！……你爸的狗把我孩儿咬成这个惨样儿，你替你爸负责？”
“你说什么？说什么？我爸的狗把你孩儿咬伤了？你不分青红皂白往我们头上扣什么屎啊。”
“什么？我往你们头上扣屎？怎么了你们家的狗咬住我们家孩儿了还不打算承认了是吧？“
“那个燕子妈，有事进屋里说，在外面吵像什么话。”爷爷说。
燕子妈开始在房里大嗓门，她似乎很生气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我这孩子被你家的狗咬了，你赶紧带他到医院看看。都是熟人以后常见面我也不想要求你别的。”
“是不是我们家狗咬的呀，要真是我们家狗咬的我们就带他到医院看……‘
爷爷的话还没说完，哑巴妈就激动的打断爷爷的话，“是你家狗咬的，一路上还有从你家到我家的血印，这下你们想抵赖也没法。
这孩子傻啊，被你们家狗咬了第一时间竟然是跑回家，没社会经验，不过还好血从我们哪儿印到你们哪儿了你们别想抵赖。”
“可是我们房里的好几个人都没看见他来过这儿，你说是就是啊。”小姑说。
“血从你们家门口延伸到我们家门口，这样的证据在这儿摆着，怎么你们还想明显耍赖？”
“我看你耍赖。那血就不会是你故意污蔑我们，拉他来这儿所以一直在流血的他从你哪儿到我们这撒了一路的血。”大姑说。
“哎你这人说话....‘哑巴妈被我大姑气的语结。……“你让峦峦说，刚才有没有看见我家小明，他就是来找她的。峦峦你该看见他了？他就是来找你的。”
我看着小明正在往地上很快流血的伤口，我很担忧他。
“峦峦你阿姨问你话呢，她说小明是来找你，你看见他来你爷这儿了吗”大姑问我。
“峦峦你说实话别怕你大姑。我相信你会说实话的他平时对你那么好，你们的关系那么好，我相信你会实话实说的。”
“对，峦峦你说实话，如果是你爷狗咬的，你爷无论再穷也会出钱给他治的。”
我低着头不出声，她们不依不饶的问我。
小明也看着我。
“我，我，我，我没……没看见他来。”
说完这句话我的耳朵像是聋了，听不见她们说话了，脑里呈现着他刚才听到自己回答的表情。
他那一刻的表情讷讷的，面如死灰，用水莹莹的眼睛看着我是那种牢牢的像是要看清我此时的每一个表情，像是要在我脸上寻找着什么？
他的眼睛太灼热太明亮了像是要把我洞穿。
多可笑啊，上一秒他的这双眼睛明亮亮璀璨璨的，是因为自己的到来他高兴，而现在这双眼睛依旧明亮亮璀璨璨的，可是仿佛马上就会流出水来。
“小明对不起，小明对不起……”我在心里一遍遍的向他道歉。
“行了，你也别再这儿磨叽了，孩子血一直流，你赶紧带他去医院吧。”
大姑皱着眉心疼的说。
“你关心他你怎么不着急的带他去医院？”
“哎他是你的孩子。”大姑气愤。
小明被哑巴妈拉着走了，哑巴妈心里有怒气，她脚步快的小明跟不上，被她一个猛拉的一个踉跄。
“我看见他来我们家了。”奶奶说完遭到爷爷，亲戚的责怪。
我心里难受自责极了，不是因为没为小明证明而是因为没和奶奶证明，使得她自己受这么多亲戚的责怪。
爷爷对我说桃花胶，对狗咬的伤口有好处，我就一大早起来，拿着铁盆摘桃树胶。
我没脸见他们家的人，只把桃树胶做贼似的放到哑巴家的门前。
我每天早上都会在他家门口放一碗桃树胶。
这天下午我牵着羊，带它到青草繁盛的地方吃草。
没想到会遇到小明，他站在树下身上有浓重的悲伤，我牵着羊从他眼前走过。
我的手松松垮垮的牵着羊绳，失魂落魄。
小明就在离我不远的后面，我感觉到他在看我。
而我的心神都在他哪儿，余光不由自主的瞟向他。
一只青蛙跳进水里，把羊吓得四处逃窜。
我被拽的一个踉跄。
羊从他的身边跑过，他追着羊，拉住了它的绳子，他的腿一瘸一瘸的，还没等他站稳，羊一个猛窜，他被拉倒在地上，他的脸贴在土地上，因为疼脸涨得紫红。
羊还在挣扎猛窜，他牢牢的握住羊绳，把羊绳缠在他的手上，他的手因为羊的剧烈挣扎而发白。
我匆忙的跑过去牵住羊绳。
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脸磕在地上，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
“你怎么了？”我终于沙哑的开口。
小明的背颤了颤，他将脸深深的磕在泥土里。
我知道他在哭。
我拉着他的胳膊试图把他拉起来。
可是我拉不动，我感觉自己整个人是虚脱的没有力气。
“起来，起来，小明对不起，对不起……”我终于说出了心里的愧疚。
我哭的泣不成声。
小明从泥土里抬起头来，果然刚才是在哭的，他竟然哭了，一直坚强的他竟然哭了，我是让他多伤心啊！
“峦峦叫我柳知业叫我柳知业……”
他重复着这句话目光竟是乞求。
我疑惑的看着他，“柳知业……”我心里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
他包含希望乞求的看着我好像很希望我这么叫他，我不知道这个名字对他有何意义？
“柳，柳知业。”我迟迟疑疑的叫出口。
那一刻他的眼神我永远也忘不了，他眼睛璀璨的像是得到了重生。
我跟着姑父到医院看奶奶，我惊住了奶奶瘦的脱了形。
真不敢相信这就是我以往那个胖胖的奶奶，她面如枯槁目光木讷。
她光看着我眼睛追着我，木木讷讷的眼睛仿佛不怎么熟悉我。
我的奶奶她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以往的她胖胖的，走起路来很有劲儿，眼神儿中满满的都是对我的爱。
“奶你怎么了？”我心里难受极了，面对这样突然骨瘦如柴的奶奶，我心里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我真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你奶病了。”二姑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看见她们脸上都是愁容满面的样子，心里更是担心了，难道奶奶生了什么大病？
我看见护士给奶奶扎针而奶奶好像无知无觉一样，笑着跟姑姑谈天。
我看见她的手腕上到处都是针孔，“奶你不疼吗？”
“不疼感觉不到。”
我惊讶又疑惑。
“峦峦坐上你妈的车吧，让她带你去医院，你不是想看你奶吗，你妈也到医院看你奶你和她一道儿去。”
我回头寻问的看着大姑，她闪躲着目光。
我有种很奇妙的直觉，觉得大姑是骗我妈妈根本不是去医院。
“峦峦你先在你妈哪儿住几天，你爷他在医院忙着照顾你奶，没空照顾你。”
大姑看妈妈拉我我仍站着不动又说，“过几天你爷不忙了再把你接过来，好不好？你先在你妈家呆几天。”
“你姐听说你要来高兴的不得了。老是听你妈在她面前夸你，她都巴不得看看你长什么样了。她一直想要一个妹妹好陪她玩，这下可如愿了。”
我看着这个笑眯眯陌生的叔叔，听着他口中讲的那个姐姐，满心的疑惑，我认识他们吗？
“别废话抱她上车。”妈妈说。
我的心是慌张的迷茫的，路不好几度颠簸，我双手支着车座就是不抱她的腰以保安全。
她是我的亲生母亲却让我觉得陌生。
纷纷扬扬的雨撒下，像我阴郁的心情。
有一个姐姐穿着漂亮的裙子，手里牵着一只羊，“妈，你带我妹过来啦。”
“嗯。看这是你姐，她在放羊。”
这是一个纤瘦长相俏丽的女孩。
她看着我很高兴的样子。
我们在一个大红桌上吃饭，我正对着门吃着饭，吃着吃着我张着嘴，泪眼婆娑的呜呜哭了起来。
我往门外跑去，“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呜呜呜…！”
“大半夜的你要到哪去？这就是你的家。”
妈妈抱住我，姐姐堵在我面前。
“都别拦她让她回。”一个严厉的声音响起。
我被吓住了。
“给，这是我爸在城市里买来的日本豆，我悄悄偷出来给你吃。”
她在我耳边小声的说。
“姐，我姑说过几天我爷就来接我了。”我眼里满是期许，又有担心怕爷爷不来接我。
“你就那么想回去？”
她的语气好像有些生气。
我看着她心里小心翼翼又委屈。
“妹这才是你家啊！”
这不是我的家，我在这里没有感觉到家的温馨，只有不安。
“我想知道我爷爷什么时候过来接我？你告诉我姐。”
“你问我们的妈。”说完姐姐转头就走。
我站在原地迟疑着，说实话我害怕妈妈。
“妈，我爷什么时候过来接我？”
妈妈等给弟弟换完衣服才回答我，“明天就过来接你回去，你不用等太久。”
妈妈一脸的不高兴。
弟弟拿着竹竿一个手不稳，竹竿倾倒下来，倒霉的砸在我的小拇子上，因为惯性这一砸可不轻，小拇指盖被砸掉了一半，血立即汹涌的流下来。
我哭的很厉害，因为太疼了。
“妈，我小弟把我小妹手指盖砸出血了。”
妈妈正在搓衣服，不耐烦的说了句，“别烦我。”
我呜呜呜的哭的凶，手指在滴滴答答的滴着血，“呜呜呜!我告诉我爷让我爷打你。”
“呵呵?妈她说她告诉她爷让她爷过来打我。呵呵呵，你告诉呀。”
弟弟对我的威吓不以为然。
我每天早上都会勤快的到路口凝望，期盼着爷爷的身影。
终于在我每天清晨不知道在路口凝望多少回后，爷爷终于出现了。
爷爷佝偻着身子，背上背着麻袋鼓鼓的。
“爷～”我的声音很大充满喜悦惊喜，朝爷爷奔去。
“峦峦你在哪儿站着干什么？就不怕冷吗，衣服也不知道穿多一些。”爷爷扯着我单薄的衣服，关心的呵责我。
我紧紧的跟着他，生怕他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走了。
爷爷背着我终于离开了这里，我的眼睛水汪汪的，是因为爷爷过来接我的喜悦和感动。
细雨蒙蒙中爷爷背着我，爷爷发现我脚上的一只鞋子弄丢了，让我在原地等他，他回去找。
我站在原地看着爷爷离开的方向，心里五味杂陈，小小的我第一次有这种百感交集的感觉，什么是思念，什么是久别重逢的惊喜与喜悦，我都在这一次离别中感受到了，第一次有这种细腻又柔软的感受。
我在雨幕中看着爷爷离开的方向，等待着爷爷多时没有回来的身影，我心里担心又有说不出来的难受，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峦峦记住爷对你的好，记住爷对你的好长大了一定报答他还有奶。”
“爷你怎么那么久才来接我哎？”我的语音里带着委屈和埋怨。
“你奶想你了让我来接你。”
你奶想你了让我来接你，这一句话反复回荡在我的心中，我心里因为这句话甜甜的，有温馨有感动。
一路上我都因为这句话而沉浸在美好中。
细雨蒙蒙仍阻止不了孩子们的玩性，她们在经常嬉戏的荒地里玩耍。
小明用一双格外明亮的眼睛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能看的见他眼中因为我的到来而焕发的喜悦。
“下雨赶紧回家喽，等天晴了再过来玩，别把衣服淋湿冻感冒了。”我爷爷慈爱的对他们说。
“呵呵，小明这孩子从你离开不知道问了我多少回你回来没，我一开门他就跑过来问，这下不用问了，你瞧他马上就跑到我们家。”
我心里暖暖的。
“那长瀚呢，她有没有找过我？”
“当然找过了，找过一两次。一次是她自己来的二次是她和刚刚，小庆一起来的。”
果然是我的好朋友知道想我。
“爷我奶呢？怎么没见我奶？”
“你奶还在路上。”
我站在梧桐树下看着前方，等待着我挚爱的奶奶归来。
我的左边是一片绿油油的麦苗，曾经的我在这片绿意上写下自己的心愿。
那是白雪皑皑的冬天，四周都是银装素裹，麦苗上被铺了层洁白的雪。
我从婶婶家回来经过这里，听说妈妈要把我接走，我的心慌慌的怕他们说的是真的，怕爷爷奶奶真的舍得把我送走，满怀心事的我，在这片铺满雪白的田地里写下心愿，“愿我爷我奶平安快乐、长命百岁，希望我永远留在我爷我奶身边。”
‘上天您收到了吗？为什么我奶她......‘
我的心好难受，看着前方眼眶里的泪让视线模糊，在模糊的视野里，我看见一辆驾车慢吞吞的向这拉来，我连忙背过身擦掉脸上的泪水。
清晰的视野里，大姑卖力的拉着驾车向这走来，她慢慢的向我走进驾车里的人我看得越来越清楚，奶奶竟然又越来越瘦了，变得骨瘦如柴，骨头突出，把我惊呆了，心痛极了！
她仰着头目光木讷。
上天啊我的奶奶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脆弱。
房子里很安静落针可闻，我悲痛的看着仰躺在床上，目光呆滞的奶奶。
“汪汪汪....‘门外的狗狂吠着，小明从门框后伸进脑袋，他的眸子那么的亮，很高兴的看着我，“峦峦峦峦峦峦....‘
我没心思理他，心里满是对奶奶的心疼，我低下头泪滴滴答答的流着。
突然我听见门外传来异样的声音，那样的急促和仓皇。
我抬头看去，只见我家的狗在凶猛的奔，仿佛在追着什么？
我并没有在意，又低头沉浸在悲伤里。
一阵狗吠声又传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一个妇人的大嗓门，“峦峦爷你快出来，峦峦爷你快出来！”
这叫喊好像是哑巴妈的。
“你有事吗？”大姑来到门外赶走狂吠的狗问。
“你爸呢叫你爸过来说事。”
“我爸在房子里照顾我妈，有话你跟我说不也一样吗？”
“跟你说！……你爸的狗把我孩儿咬成这个惨样儿，你替你爸负责？”
“你说什么？说什么？我爸的狗把你孩儿咬伤了？你不分青红皂白往我们头上扣什么屎啊。”
“什么？我往你们头上扣屎？怎么了你们家的狗咬住我们家孩儿了还不打算承认了是吧？“
“那个燕子妈，有事进屋里说，在外面吵像什么话。”爷爷说。
燕子妈开始在房里大嗓门，她似乎很生气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我这孩子被你家的狗咬了，你赶紧带他到医院看看。都是熟人以后常见面我也不想要求你别的。”
“是不是我们家狗咬的呀，要真是我们家狗咬的我们就带他到医院看……‘
爷爷的话还没说完，哑巴妈就激动的打断爷爷的话，“是你家狗咬的，一路上还有从你家到我家的血印，这下你们想抵赖也没法。
这孩子傻啊，被你们家狗咬了第一时间竟然是跑回家，没社会经验，不过还好血从我们哪儿印到你们哪儿了你们别想抵赖。”
“可是我们房里的好几个人都没看见他来过这儿，你说是就是啊。”小姑说。
“血从你们家门口延伸到我们家门口，这样的证据在这儿摆着，怎么你们还想明显耍赖？”
“我看你耍赖。那血就不会是你故意污蔑我们，拉他来这儿所以一直在流血的他从你哪儿到我们这撒了一路的血。”大姑说。
“哎你这人说话....‘哑巴妈被我大姑气的语结。……“你让峦峦说，刚才有没有看见我家小明，他就是来找她的。峦峦你该看见他了？他就是来找你的。”
我看着小明正在往地上很快流血的伤口，我很担忧他。
“峦峦你阿姨问你话呢，她说小明是来找你，你看见他来你爷这儿了吗”大姑问我。
“峦峦你说实话别怕你大姑。我相信你会说实话的他平时对你那么好，你们的关系那么好，我相信你会实话实说的。”
“对，峦峦你说实话，如果是你爷狗咬的，你爷无论再穷也会出钱给他治的。”
我低着头不出声，她们不依不饶的问我。
小明也看着我。
“我，我，我，我没……没看见他来。”
说完这句话我的耳朵像是聋了，听不见她们说话了，脑里呈现着他刚才听到自己回答的表情。
他那一刻的表情讷讷的，面如死灰，用水莹莹的眼睛看着我是那种牢牢的像是要看清我此时的每一个表情，像是要在我脸上寻找着什么？
他的眼睛太灼热太明亮了像是要把我洞穿。
多可笑啊，上一秒他的这双眼睛明亮亮璀璨璨的，是因为自己的到来他高兴，而现在这双眼睛依旧明亮亮璀璨璨的，可是仿佛马上就会流出水来。
“小明对不起，小明对不起……”我在心里一遍遍的向他道歉。
“行了，你也别再这儿磨叽了，孩子血一直流，你赶紧带他去医院吧。”
大姑皱着眉心疼的说。
“你关心他你怎么不着急的带他去医院？”
“哎他是你的孩子。”大姑气愤。
小明被哑巴妈拉着走了，哑巴妈心里有怒气，她脚步快的小明跟不上，被她一个猛拉的一个踉跄。
“我看见他来我们家了。”奶奶说完遭到爷爷，亲戚的责怪。
我心里难受自责极了，不是因为没为小明证明而是因为没和奶奶证明，使得她自己受这么多亲戚的责怪。
爷爷对我说桃花胶，对狗咬的伤口有好处，我就一大早起来，拿着铁盆摘桃树胶。
我没脸见他们家的人，只把桃树胶做贼似的放到哑巴家的门前。
我每天早上都会在他家门口放一碗桃树胶。
这天下午我牵着羊，带它到青草繁盛的地方吃草。
没想到会遇到小明，他站在树下身上有浓重的悲伤，我牵着羊从他眼前走过。
我的手松松垮垮的牵着羊绳，失魂落魄。
小明就在离我不远的后面，我感觉到他在看我。
而我的心神都在他哪儿，余光不由自主的瞟向他。
一只青蛙跳进水里，把羊吓得四处逃窜。
我被拽的一个踉跄。
羊从他的身边跑过，他追着羊，拉住了它的绳子，他的腿一瘸一瘸的，还没等他站稳，羊一个猛窜，他被拉倒在地上，他的脸贴在土地上，因为疼脸涨得紫红。
羊还在挣扎猛窜，他牢牢的握住羊绳，把羊绳缠在他的手上，他的手因为羊的剧烈挣扎而发白。
我匆忙的跑过去牵住羊绳。
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脸磕在地上，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
“你怎么了？”我终于沙哑的开口。
小明的背颤了颤，他将脸深深的磕在泥土里。
我知道他在哭。
我拉着他的胳膊试图把他拉起来。
可是我拉不动，我感觉自己整个人是虚脱的没有力气。
“起来，起来，小明对不起，对不起……”我终于说出了心里的愧疚。
我哭的泣不成声。
小明从泥土里抬起头来，果然刚才是在哭的，他竟然哭了，一直坚强的他竟然哭了，我是让他多伤心啊！
“峦峦叫我柳知业叫我柳知业……”
他重复着这句话目光竟是乞求。
我疑惑的看着他，“柳知业……”我心里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
他包含希望乞求的看着我好像很希望我这么叫他，我不知道这个名字对他有何意义？
“柳，柳知业。”我迟迟疑疑的叫出口。
那一刻他的眼神我永远也忘不了，他眼睛璀璨的像是得到了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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