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老子不是小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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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服女人在前面小碎步的走着，每一步的距离都很短，但速度一点都不比后面迈着大步的男人慢。
七扭八拐。这屋子真特么大，走了五分钟竟然还没到地方。
突然，李山河打了个哆嗦。明明是晴空烈日，他却感觉骤然而来一股寒意。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桶冰块，从他的领子使劲往里灌。
这么一哆嗦，他就停下了脚步。津木杏子就撞到了他的后背上。
“哎哟，好疼。”杏子呼了一声，随即眼睛一转，把脸送过去：“都怪你，我的鼻子都要撞歪啦。你给我吹吹。”
“别撒娇。”李山河食指一弹她光洁的脑门，“鼻毛不能随便给人看。”
“谁，谁有鼻毛啦！”杏子脸一红，她想起第一次两人见面时，他似乎还叫她鼻毛女来着。
按照李山河之前拿报纸塞红包走街串巷逛葬礼的经验，有这种寒意袭来，说明附近有新鲜的灵魂。他四下打量了一下，看向不远处的一个小院子，锈迹斑斑的大门挂着厚重铁索，不知道多久没开过了。
寒意就是从那里传来的。他问：“杏子，那个院子是做什么的？”
“不知道呢。”杏子回答说，“爸爸偶尔和重要的人谈生意，会到那个院子里，他说那里很安静，不用担心有人打扰。不过爸爸从来不让我进去。”
是这样？
李山河笑了一下，说：“只是突然有一股尿意而已，继续走吧。”
“什么尿意，粗俗。”杏子不满的哼了一声，“都是你中午吃太多冰激凌了，小心变成中年肥大叔！”
“比尿意还粗俗的我都见过。”
杏子大羞，不就是尿了你衣服一次吗？不是说好了这事不再提的吗？她恨恨的一跺脚，抢着走到前面带路去了。
和服女人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继续向前走，就当自己不存在一样。
当走过拐角，离那个小院子最近的时候，李山河打开阴阳眼。
果然，院子的角落可以看到有一个灵魂漂浮在上面。李山河只是瞥了一眼，心头巨震，因为那个灵魂竟然还是他的熟人——
岸本思齐。
BedEnd的贝斯手，擅长男高音，一口气能唱很久——当时杏子是这么介绍他的，哦，对了，应该是“前”BedEnd的贝斯手。
也是导致“前”红白乐队解散的直接人物。
他为什么会死在杏子的家里？
李山河突然感觉，事情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复杂。他顿了顿，右手装作挠头，一道肉眼不可见的光芒一扫而去，岸本思齐的灵魂便消失不见了。
等有时间，慢慢再问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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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木刚的发迹颇有几分传奇色彩。战后的日本一片废墟，他硬是从一个卖鱼丸的，一点一点攒钱做垃圾回收，最后白手起家创建了数百亿日元的房地产帝国。
不管在哪个国家，房地产都是牵连无数相关方面的产业，上到政府部门打点，下到三教九流，所以能玩得动房地产，还做的这么大——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是个普通人？
津木刚此人，明明长的像是一个猩猩，却喜欢穿黑西装白衬衫，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长年的商场生活，还真的沉淀出几分成功人士的气息。
说实话，李山河自认为只是一个普通人，只不过运气好捡到一个金手指而已。
他想要平实的生活，赚够衣食无忧的钞票，娶一个不算太丑的老婆，闲暇时候化妆化的鬼都认不出来上台吼两嗓子，等过几年大陆局势稳定了就回国，这是他之前为自己定下的人生规划。
他这种普通人，本应该是和津木刚这种人无缘的。
李山河打量着津木刚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着他。
津木刚已经从自己的手下的汇报中，知晓了李山河这一号人物。小白脸、有才华，除此之外，有年轻人的冲动，却没什么野心，拖稿成性，混吃等死。
杏子一见到津木刚，就把自己当做树袋熊一样吊在他脖子上，甜甜的撒着娇，偶尔委屈的说着小川正义的坏话，津木刚的表情也配合的时而开怀大笑，时而皱眉生气。
好一对其乐融融的父女。
“爸爸，你一定要把那个讨厌的小川正义赶走，”杏子挥舞了一下拳头，“如果他还敢提亲的事，你一定要打断他的腿！”
“好，好，他敢开口，我一定把他赶走。”津木刚哈哈一笑，随即刮了刮杏子的鼻头，“不过，杏子也年纪不小啦。再整天喊着打断谁的腿，可就嫁不出去啦。”
“谁说我嫁不出去了！”杏子一生气，使劲的抱住津木刚的脖子晃，“追我的人可多着咧！只不过都没我喜欢的，都是冲着爸爸你的钱来的。”
“没错，男人都不可信。”津木刚一边哄女儿，眼睛却看向李山河，“当然，爸爸除外。”
李山河有些不爽，你教育女儿就教育女儿，看我做什么？好像我是个专门骗女人心的小白脸似的——哥们只是偶尔YY一下纵意花丛不犯法吧？
他一不爽，就顿时觉得这有钱人的确很可恶，没准岸本思齐就是被他害死的——那简直是一定的。
“杏子，爸爸为你带了蒲烧屋的稠鱼烧，你不是最喜欢吃了吗？”津木刚把女儿从脖子上放下来，“去吧，爸爸和你的小男朋友谈谈男人之间的话题。”
“什，什么男朋友，你可不要乱说！”杏子狠狠一跺脚，正好踩在津木刚的名牌皮鞋上，偷偷一瞥李山河，见到他没什么反应，心下有些失望。她还是听了爸爸的话，转身出了书房。
“两位，坐吧，在我的书房不用客气。”津木刚从书房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一瓶酒，给自己倒上一杯，“喝点？”
“不了。谢谢。”李山河摇头拒绝。
中岛太郎则知趣的拿了一整瓶酒，坐到比较远的沙发上，一边装作看向窗外的风景，一边独酌。
“我一直想见你，但一直都抽不出时间。我听了你不少的故事。”津木刚托了一下金丝眼镜。
“想必高须胜男没少说我的坏话。”李山河点点头，“优秀的男人总是让同性嫉妒。”
“不仅是高须。很多人都觉得你是小白脸。而我，最讨厌的就是小白脸。”津木刚摘下眼镜，用眼镜布擦擦。没了来自眼镜的那一份儒雅之气，他的样子更像是庙里的黑脸金刚。
“帅有错吗？这可是后天再怎么也求不来的宝贵财富。”李山河哈哈一笑，“让我猜一猜你接下来要说的话。你觉得我是一个穷小子，是为了你的财产而接近杏子。所以你想用钱抽我的脸，让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她，等我被揭穿事实而恼羞成怒，你趁机再写个大数额的支票给我，威胁我要么拿钱滚蛋要么被沉东京湾。不管怎样，故事的结局就是我从此消失在她的生活中。对不对？
——我想，我们就别浪费那些中间口水了。你直接把支票写给我，只要上面的数字够让人开心，我立刻就滚。”
“滚蛋？”津木刚把金丝眼镜再次戴上，“这么丰富的想象力，真不愧是漫画家。只不过，你太妄自菲薄了——我为什么要让你滚蛋？杏子能找到你这种小白脸，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噗——”不远处一直竖着耳朵的中岛太郎把酒全喷到了鱼缸的玻璃上。他擦擦嘴，面对另外两人的目光，憋了半天蹦出一句：“酒太辣。”
津木刚接着说：“杏子性格不是一般的顽劣。别看她之前很乖巧，那是因为我们聚少离多。我曾经帮她找过一个空手道老师，第二天她就敢用学来的招式把我打成熊猫眼。你能降服她，说明你不是普通的小白脸，而是——王牌小白脸。”
李山河呆立半晌，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事情和他想的正好相反。他说：“老头，我可是脾气很暴躁的，一喝酒就会打女人。”
“你不敢。要被我知道了，你就会被沉东京湾。”
“我很会花钱，今年赚的一半钱都被我拿去买了豪车。我会把你的家产都败光。”
“我的钱你一分也拿不到，所以你根本败不了。哈雷算不上豪车。”
李山河怒了：“一分钱不出你还想把女儿嫁出去？瞧不起人也要有限度吧？”
“永远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津木刚的笑容很奸诈，“哪怕你真的是冲我的钱来的小白脸，在我死之前，你也得一直把我女儿当祖宗供着。”
突然，李山河笑了。最开始只是低沉的两声，随即越想越觉得可笑，他一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使劲拍着津木刚的桌子。
笑容渐渐停息，他瞪着对方道：“津木先生……我只是懒得动脑筋，可不代表我很笨。别把我当猴子耍了。”
“什么意思？”
“你之前说很多人都觉得你是小白脸。而我，最讨厌的就是小白脸。你下意识的回避了自己的看法，那就是你根本不认为我是小白脸。而我——的的确确也不是一个小白脸。
再者，这句话还透露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你找过许多人调查过我。那你就应该知道，我其实并不缺钱。虽然你的公司有数百亿产业，我这点钱未必放在你眼里，但一年几百万的收入总是有的，至少能让我衣食无忧。
你也应该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对你几百亿日元的公司一点兴趣都没有，因为我完全不懂如何经营，得到了你的股权也只是被其他人吞掉的命运。我只是喜欢音乐——杏子也喜欢音乐，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简单。”
“所以呢？”
“那我再猜猜，你为什么要对我推销你的女儿呢？”李山河都快把手指伸到津木刚脸上了：“一，你是看到我的才华，想把我绑到你的战车上为你赚钱。二，你的公司要破产，趁早为你女儿钓个金龟婿。三，有让你无法顶得住的人前来逼婚，你是拿我来做挡箭牌的。
三者必然有其一，请问津木先生，事实是哪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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