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回 五人止步网吧行 细听老人说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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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秋高战马肥，观兵郊外振天威。一声凤吹迎鸾驭，五色龙文杂衮衣。剑战横空金气肃，旌旗映日彩云飞。令严星火诸军奋，直斩单于塞上归。写这一回之前，我进行了很长时间思绪的整理，还采访了一些人，因为要回忆起的那个年代，我们这一代人并不熟知。我尽量还原当时讲故事的老人给我们留下的历史印迹，去从另一个侧面了解666厂的历史。以史为鉴，这对今后故事的展开有着非重要的作用。当我真正动笔写这一回时，我决定引用宋朝龙虎上将军吕定的《扈驾》来作为本回的开篇...
闲言少叙，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兄弟五人正准备去网吧避暑，哪想到在单身宿舍门口遇到了我们第一次来这里看见的那位老人。也许是好奇心的驱使，也许是无所事事，也许我们真的太想了解这个企业了，这五个天真的年轻人打算和这位老人聊一聊。我首先过去，轻轻地走到老人身边，满脸堆笑的说：“老大爷，您好，乘凉呐，您贵姓啊？”老人缓缓地抬起了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有些迷茫，首先他不认识我，其次也许这里已经很少有年轻人和他说话了。他稍稍楞了一下神儿，笑了笑对着我说：“你好，小伙子，我免贵姓童，你有什么事儿吗？”我一看老大爷很随和，赶忙和他套近乎说：“您是和镇八方紫面昆仑侠童林童海川同姓吧。”我这一招果然奏效，因为老人们都喜欢听评书，只要拥有共同的爱好才好找到谈话的切入点。老大爷点了点头微笑着说：“行啊！年轻人你也喜欢听评书。想问什么你说吧，是不是想了解厂里的情况啊？”哥几个一看有门儿，都忘记了那凉快的网吧和这炎热的天气，纷纷围了过来，挨着老人席地坐在了台阶上，你一句他一句的攀谈了起来....
现在回忆起当时与老人的谈话，依然热血沸腾、感慨万千。可能是好久没有什么年轻人愿意听他的故事了吧？看到我们几个二十出头儿的小伙子眼巴巴的像听大学教授讲课一样注视着他，老人家谈话的兴致也非常高涨。只见他慢慢的拿起了泡满了花茶的军用搪瓷缸，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用手抹了抹嘴角的茶水，清了清嗓子，说出了他和666厂的故事。老人今年已经68岁了，15岁那年被国民党抓了壮丁参军，转年他所在的国民党某部战场起义加入了人民解放军。他跟随着人民子弟兵的队伍渡过长江，兵锋正盛的人民解放军宜将剩勇追穷寇，大军横扫西南，西南半壁得以全面解放。我国西南地区崇山峻岭连绵不断，原始森林密布其间，石灰岩地形造就的奇异山洞众多。少数民族混居和地方势力割据再加上国名党部队的散兵游勇等等因素，为据山为王者提供了优越的天然条件。因此，这一地区历来土匪众多。他们神出鬼没，打家劫舍，横行天下。1950年至1953年，中国人民解放军西南军区所属野战武装和地方武装在川、康、黔、滇地区进行了剿匪作战，剿匪成功，收复了多块失地。老人跟随着所在部队足迹踏遍半个中国，浴血奋战，身负多处战伤。战争结束，老人复员被分配到了军工厂国营第666厂。老人在这里安家后，娶妻生子生活倒也安逸。可是不想老伴儿早年亡故，儿子酗酒如命经常惹事儿，刚毅的老人一气之下与儿子断绝了父子关系，找到单位要了一间单身宿舍颐养天年。其实，我们后来接触过接班进入666厂的小童，这个人为人义气谦和，虽说断绝父子关系，但从未放弃过孝顺父亲。可就是嗜酒如命，二两酒下肚就惹是生非，控制不住自己。说到这里让我想起了这样一个故事：古时候有个人发明了一种饮料，这种饮料味道醇香为众人喜爱。但这个饮料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不能过夜，隔夜即馊，保质期很差，所以一直不能运输和推广。有一天，这饮料的发明人做了一个梦。梦里来了一个神仙指点他，说明天酉时的时候你去村口会有三个人路过，你去找他们每人要一滴鲜血，回来滴进你的饮料里。这样你的饮料就能储存很长时间了。这人一觉醒来发现是一个梦，但是转天酉时他还是来到了村口，果然遇到了三个人，一个秀才，一个壮汉，一个傻子。他依神仙所言每人要来一滴鲜血，回来滴入饮料里。此举非常成功，这饮料不仅持久不腐而且味道更佳醇美。酉时得了三滴血，这就是酒的由来。当我们刚刚喝酒时，天南海北侃侃而谈那是因为秀才的那滴血起作用。当我们再喝时，我们就浑身斗志无穷谁也不服，那是因为壮汉的那滴血起作用，当我们继续喝酒时，我们就神志不清口眼歪斜，那是因为傻子的那滴血起作用。我参加工作以后，也曾经喝的酩酊大醉喝到傻子的那滴血起作用。但是我自认为我不酗酒，喝傻了就睡从不惹事。可我也见证了多少酗酒如命的同事，因为喝酒难以自拔，妻离子散，老人无依的一桩桩家庭悲剧。
老人说完了自己，话锋一转又说到了666厂。老人告诉我们认识这个厂子的历史很有必要，因为政治斗争是这个企业多少年来延续下来的主旋律。它不会因为时代变化、领导更迭而终止，斗争就像魔咒一样深深的刻在了企业的基因里。老人对企业历史的回忆是从1967年8月10日开始的。666厂当时是滨海市文革武斗的中心，全市的造反派以“大联筹”组织为核心纠集几千人，把推土机改装成坦克，头戴钢盔，手举大刀，高喊着攻打666的口号，冲击军工企业。666厂的工人也不示弱，他们组织起护厂队将大截面电缆做成皮鞭，码好硫酸瓶，还有666厂机械车间自制的小口径冲锋枪，以及一门自制土炮架在了动力车间的楼房平台上直对着厂大门。老人讲这里的时候，比较零散，加上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对文革不是很了解，所以我只能写出老人描述的几个难忘的片段了。10日中午，大联筹的大队人马和666厂内部的造反派就开始围攻666厂，他们开来一辆推土机改装的坦克在前边开道，被666厂的工人截下。一个工人又开着这辆推土机反击回去，谁知推土机半路熄火了，大联筹的人蜂拥而上，把人给打死了。还有一个大联筹的人，攻上来又撤回去，被误认为是666厂的人，也被大联筹的人给打死了。大联筹的人再攻上来，666厂的一个工人用自制的那门土炮还击，他没经验不会用，土炮没有支点直接顶在了自己的肚子上，结果被土炮的后坐力给坐死了。造反派和保皇派数度攻防易手，场面极其混乱。这次武斗从10日开始，到11日双方接到革委会的命令脱离接触。文革武斗给企业留下了很深的精神创伤，立场对立的双方在十年浩劫中不断地加深对立。加上文革武斗的这段经历，很多家庭因为起初立场的不同成为世代相传的家仇，从不走动来往。因此，由于长期的斗争底蕴，人盯人，人防人，人踩人，人疑人的企业文化几十年来传承至今，成为了束缚企业发展的精神枷锁。老人说到这里明显有些累了，他又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茶，缓缓的说：“666厂的历史是一部斗争的历史，企业文化是斗争的文化，你们慢慢的都会体会到的。”我们五个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说实话好多名词和历史背景听懂不懂，尤其是政治斗争这个名词儿我们就更疑惑了。工厂不应该是以生产经营为中心，以追求利润的最大化为目标的吗？和政治斗争有啥关系？再说文革结束了那么多年，怎么还会对现在企业管理以及我们几个小屁孩儿产生影响呢？一个又一个的疑惑，充斥着我们的头脑，百思不得其解.....
老人说到这里，明显是有些累了，他不想再说了，那刻满皱纹的脸微微的有些抽搐，看起来我们几个勾起了老人许多难忘的回忆。毕建这时第一个从思想的迷雾中走了出来，他直接问老人：“童大爷，您说的好多事儿我听不懂，但是我想问问这个企业现在效益咋样？福利待遇可以吗？”老人看了看毕建说：“你们年纪太小，好多事儿你们没经过，听不懂也正常。要说企业现在效益咋样，我退休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清楚。可是我们老工人之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666厂的原材料是按斤买进来的却又按米卖了出去，干到啥时候也是稳赚没得赔。再加上是军工厂，不愁订货和销路，所以才维持了这么多年。”李华凑过来急着追问：“那福利待遇呢？”老人说：“还行吧，有年是节油盐酱醋日常用品总是发，有时多少发点钱儿。”
刘山还要继续问些什么，突然在胡同口晃里晃荡来了一个人，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在这凑着干嘛？玩蛋去！”我们五人赶紧抽身站起，一起甩脸看向来人...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本周两更今天就更新到这里，因为最近有比较忙，我赶就快抓紧更新了，感谢大家的关注和支持。记得多转发多点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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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回忆起当时与老人的谈话，依然热血沸腾、感慨万千。可能是好久没有什么年轻人愿意听他的故事了吧？看到我们几个二十出头儿的小伙子眼巴巴的像听大学教授讲课一样注视着他，老人家谈话的兴致也非常高涨。只见他慢慢的拿起了泡满了花茶的军用搪瓷缸，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用手抹了抹嘴角的茶水，清了清嗓子，说出了他和666厂的故事。老人今年已经68岁了，15岁那年被国民党抓了壮丁参军，转年他所在的国民党某部战场起义加入了人民解放军。他跟随着人民子弟兵的队伍渡过长江，兵锋正盛的人民解放军宜将剩勇追穷寇，大军横扫西南，西南半壁得以全面解放。我国西南地区崇山峻岭连绵不断，原始森林密布其间，石灰岩地形造就的奇异山洞众多。少数民族混居和地方势力割据再加上国名党部队的散兵游勇等等因素，为据山为王者提供了优越的天然条件。因此，这一地区历来土匪众多。他们神出鬼没，打家劫舍，横行天下。1950年至1953年，中国人民解放军西南军区所属野战武装和地方武装在川、康、黔、滇地区进行了剿匪作战，剿匪成功，收复了多块失地。老人跟随着所在部队足迹踏遍半个中国，浴血奋战，身负多处战伤。战争结束，老人复员被分配到了军工厂国营第666厂。老人在这里安家后，娶妻生子生活倒也安逸。可是不想老伴儿早年亡故，儿子酗酒如命经常惹事儿，刚毅的老人一气之下与儿子断绝了父子关系，找到单位要了一间单身宿舍颐养天年。其实，我们后来接触过接班进入666厂的小童，这个人为人义气谦和，虽说断绝父子关系，但从未放弃过孝顺父亲。可就是嗜酒如命，二两酒下肚就惹是生非，控制不住自己。说到这里让我想起了这样一个故事：古时候有个人发明了一种饮料，这种饮料味道醇香为众人喜爱。但这个饮料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不能过夜，隔夜即馊，保质期很差，所以一直不能运输和推广。有一天，这饮料的发明人做了一个梦。梦里来了一个神仙指点他，说明天酉时的时候你去村口会有三个人路过，你去找他们每人要一滴鲜血，回来滴进你的饮料里。这样你的饮料就能储存很长时间了。这人一觉醒来发现是一个梦，但是转天酉时他还是来到了村口，果然遇到了三个人，一个秀才，一个壮汉，一个傻子。他依神仙所言每人要来一滴鲜血，回来滴入饮料里。此举非常成功，这饮料不仅持久不腐而且味道更佳醇美。酉时得了三滴血，这就是酒的由来。当我们刚刚喝酒时，天南海北侃侃而谈那是因为秀才的那滴血起作用。当我们再喝时，我们就浑身斗志无穷谁也不服，那是因为壮汉的那滴血起作用，当我们继续喝酒时，我们就神志不清口眼歪斜，那是因为傻子的那滴血起作用。我参加工作以后，也曾经喝的酩酊大醉喝到傻子的那滴血起作用。但是我自认为我不酗酒，喝傻了就睡从不惹事。可我也见证了多少酗酒如命的同事，因为喝酒难以自拔，妻离子散，老人无依的一桩桩家庭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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