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打脸（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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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远站起来，慢悠悠的穿上了衣服，问道：“怎么？大食有动静了？”
“不是，是张孝嵩，他派人来了，跟咱们核实昨日大战的事。”江仲逊说。
何明远从地上捡起一个酒杯，在身上擦了擦，将酒倒在了里面，呷了一口，问道：“那你怎么说的？”
“我直接把咱们的斩获报给他了。”
只见何明远再次把腿翘在了桌子上，还没等开口，江仲逊便指着他骂到：“你看看你这副德行，啊？你不打胜仗还好点，知道的你是个郎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天王老子呢！”
“哈哈哈哈！”
何明远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搂着江仲逊笑道：“我再放肆也不敢在二郎面前放肆啊！我给你找了一个金发碧眼，长得那个俊哟！送你了！”
江仲逊一脸鄙夷地看着他，问道：“有这样的好事你自己不去享用会先送给我？”
说着他拍了拍那半截空荡荡的桌子，何明远立马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有福同享嘛！”
“别扯淡了，张孝嵩要你过去，你说会不会是鸿门宴呢？”
“都是唐军，不至于吧？”
“难说，他会不会找其他理由杀你呢？比如……擅杀大将？”
何明远摸着自己浓密的胡子，摇了摇头，说道：“如今战事已解，就算是我有死罪，那也是圣人的事儿，除了作战不力，他没有理由杀我。”
“那你的意思是……去？”
何明远把杯子一扔，说道：“去！当然要去，不仅要去，我还得送他一份儿大礼，正好，把刚才给你那个给了他，不就行了？”
“那我呢？就这么白来一趟吗？”
“你……你有我啊！”
看到江仲逊双脸一红，何明远当即大笑了起来，但当他看到江仲逊认真的眼神时，他越笑越尴尬，心里越没底。
“那个，二郎，带我去见见来使吧！”
……
来到中军大帐，何明远见到了张孝嵩的副将康茂真。
和他一样，浓密的黑胡子遍布整个下巴，高鼻深目，身高体阔，俨然一副大力金刚。
结合他的相貌和姓氏，何明远猜到了他的身份，九姓胡人。
“康将军？”
康茂真转过身来，马上给他请安道：“卑职见过何郎中。”
何明远不再像以前那样低三下四了，他只是挥了挥手，倚在了胡床上，说道：“免礼。”
康茂真抬头看了他一眼，起身笑道：“卑职这里给郎中道喜了。”
“哎～不过多砍了几个脑袋，何喜之有？这还多亏了你们家将军啊！要不是他在枝汗那打得曼苏尔筋疲力竭，我还真不一定能拿的下呢！”
江仲逊尴尬地笑着，他没想到何明远报复的心情如此急切，在张孝嵩的家奴面前都要好好发泄一下。
康茂真仍然保持着微笑，但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他的笑容里满含着怒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现在轮到他们低三下四了。
“我家主人得知何郎中大破敌军，请何郎中到军营一叙。”
“如今我军乘战胜之余威，正好可以横扫河中，既要东出，张御史必然要经过东曹，不如直接让你家将军来找我吧！如此一来，不是省了许多麻烦？”
“你……”
面对何明远的挑衅，康茂真敢怒不敢言，谁让人家打了胜仗呢？
他冷冷地说了句：“诺！”便离去了。
看着他气呼呼的背影，江仲逊担忧地说道：“这会不会惹出什么乱子？”
听到这句话，何明远的神情变得极其冷酷，他平静地说道：“难将由我，我不为难，谁敢兴之？”
……
……
“哗啦”一声，听到回复的张孝嵩将面前的桌子再次掀翻，酒水肉菜撒了一地。
“！小儿欺我太甚！老子节度三军，听便宜从事，要我去见他一个小小的五品郎中？门都没有！”
“阿郎息怒，我这就去剁了这个杂碎！”说完康茂真便转头向营外走去，他早就想这么干了。
但尚未走出营门，立刻被张孝嵩叫了回来。
“回来！”
“阿郎，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这个杂碎都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了！咱们还要忍吗？”
张孝嵩拍着头长叹道：“不忍怎么办？咱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哼！五万人，让他三千人给吃了，啊？丢人啊！这简直就是在扇我的脸！大食人是废物，那咱们呢？和废物旗鼓相当？不分伯仲吗？不能再赌气了，再熬下去，就是他以一人之力，横扫河中，威震四海了！咱们必须抓住最后的机会，哪怕是和他一起打下昭武九姓，也算一份功劳，不然，为天下笑耳。”
“那……如果他意图谋害将军怎么办？”
张孝嵩也陷入了沉思，双方交恶，即便是同朝为臣又怎样？难保不会黑了他，阿史那献就是前车之鉴，但想想自己手下的一万大军，悬着的心又放了下去。
张孝嵩将杯中的奶茶一饮而尽，说道：“我谅他没那个胆子！”
……
几天之后，张孝嵩带着他手下的六万大军来到了东曹，堂堂三军主帅，竟然来面见自己的下属？丢人哟！
不过何明远也算给他面子，在东曹城外用大食的旗帜为他做毯子，让他踩着进，三千人马，夹道欢迎。
但这个欢迎仪式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他的脸，身边那些个将校，看到这副情景，一个个的，无不怨声载道，他们这几日思来想去，一直没明白，为什么当初不去追击？为什么要让何明远去拦截大食？他们实在想不明白。
张孝嵩身处其中，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他在自己的属下面前，已经没有任何地位可言了。
跟你来是干嘛的？不就是捞军功的吗？这家伙可好，长驱沙漠一万两千里，来到这荒蛮之地，费了大半天功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快收割了，人头没了？
你说气人不气人？在这帮大头兵眼里，你张孝嵩就是24k纯傻叉啊！
当初他骂别人是猪，现如今轮到别人骂他了，虽然没有明面上摆出来，但军中的流言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来到城门前，何明远带领着他的部下双手交叉，单膝触地，高声道：“奉御史军令，末将于波悉山下全歼敌军，斩首五千八百七十二级，俘虏两万三千一百一十四人，贼将曼苏尔不知所踪，获旗帜一百三十三面，牛羊驮马无算。”
“大唐万岁！大唐万岁！”
听到道路两侧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张孝嵩气得脸都绿了，但好歹是唐军胜了，他只好苦笑着向两旁的将士们挥手道：“兄弟们辛苦！兄弟们辛苦了！”
……
……
“不是，是张孝嵩，他派人来了，跟咱们核实昨日大战的事。”江仲逊说。
何明远从地上捡起一个酒杯，在身上擦了擦，将酒倒在了里面，呷了一口，问道：“那你怎么说的？”
“我直接把咱们的斩获报给他了。”
只见何明远再次把腿翘在了桌子上，还没等开口，江仲逊便指着他骂到：“你看看你这副德行，啊？你不打胜仗还好点，知道的你是个郎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天王老子呢！”
“哈哈哈哈！”
何明远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搂着江仲逊笑道：“我再放肆也不敢在二郎面前放肆啊！我给你找了一个金发碧眼，长得那个俊哟！送你了！”
江仲逊一脸鄙夷地看着他，问道：“有这样的好事你自己不去享用会先送给我？”
说着他拍了拍那半截空荡荡的桌子，何明远立马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有福同享嘛！”
“别扯淡了，张孝嵩要你过去，你说会不会是鸿门宴呢？”
“都是唐军，不至于吧？”
“难说，他会不会找其他理由杀你呢？比如……擅杀大将？”
何明远摸着自己浓密的胡子，摇了摇头，说道：“如今战事已解，就算是我有死罪，那也是圣人的事儿，除了作战不力，他没有理由杀我。”
“那你的意思是……去？”
何明远把杯子一扔，说道：“去！当然要去，不仅要去，我还得送他一份儿大礼，正好，把刚才给你那个给了他，不就行了？”
“那我呢？就这么白来一趟吗？”
“你……你有我啊！”
看到江仲逊双脸一红，何明远当即大笑了起来，但当他看到江仲逊认真的眼神时，他越笑越尴尬，心里越没底。
“那个，二郎，带我去见见来使吧！”
……
来到中军大帐，何明远见到了张孝嵩的副将康茂真。
和他一样，浓密的黑胡子遍布整个下巴，高鼻深目，身高体阔，俨然一副大力金刚。
结合他的相貌和姓氏，何明远猜到了他的身份，九姓胡人。
“康将军？”
康茂真转过身来，马上给他请安道：“卑职见过何郎中。”
何明远不再像以前那样低三下四了，他只是挥了挥手，倚在了胡床上，说道：“免礼。”
康茂真抬头看了他一眼，起身笑道：“卑职这里给郎中道喜了。”
“哎～不过多砍了几个脑袋，何喜之有？这还多亏了你们家将军啊！要不是他在枝汗那打得曼苏尔筋疲力竭，我还真不一定能拿的下呢！”
江仲逊尴尬地笑着，他没想到何明远报复的心情如此急切，在张孝嵩的家奴面前都要好好发泄一下。
康茂真仍然保持着微笑，但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他的笑容里满含着怒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现在轮到他们低三下四了。
“我家主人得知何郎中大破敌军，请何郎中到军营一叙。”
“如今我军乘战胜之余威，正好可以横扫河中，既要东出，张御史必然要经过东曹，不如直接让你家将军来找我吧！如此一来，不是省了许多麻烦？”
“你……”
面对何明远的挑衅，康茂真敢怒不敢言，谁让人家打了胜仗呢？
他冷冷地说了句：“诺！”便离去了。
看着他气呼呼的背影，江仲逊担忧地说道：“这会不会惹出什么乱子？”
听到这句话，何明远的神情变得极其冷酷，他平静地说道：“难将由我，我不为难，谁敢兴之？”
……
……
“哗啦”一声，听到回复的张孝嵩将面前的桌子再次掀翻，酒水肉菜撒了一地。
“！小儿欺我太甚！老子节度三军，听便宜从事，要我去见他一个小小的五品郎中？门都没有！”
“阿郎息怒，我这就去剁了这个杂碎！”说完康茂真便转头向营外走去，他早就想这么干了。
但尚未走出营门，立刻被张孝嵩叫了回来。
“回来！”
“阿郎，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这个杂碎都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了！咱们还要忍吗？”
张孝嵩拍着头长叹道：“不忍怎么办？咱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哼！五万人，让他三千人给吃了，啊？丢人啊！这简直就是在扇我的脸！大食人是废物，那咱们呢？和废物旗鼓相当？不分伯仲吗？不能再赌气了，再熬下去，就是他以一人之力，横扫河中，威震四海了！咱们必须抓住最后的机会，哪怕是和他一起打下昭武九姓，也算一份功劳，不然，为天下笑耳。”
“那……如果他意图谋害将军怎么办？”
张孝嵩也陷入了沉思，双方交恶，即便是同朝为臣又怎样？难保不会黑了他，阿史那献就是前车之鉴，但想想自己手下的一万大军，悬着的心又放了下去。
张孝嵩将杯中的奶茶一饮而尽，说道：“我谅他没那个胆子！”
……
几天之后，张孝嵩带着他手下的六万大军来到了东曹，堂堂三军主帅，竟然来面见自己的下属？丢人哟！
不过何明远也算给他面子，在东曹城外用大食的旗帜为他做毯子，让他踩着进，三千人马，夹道欢迎。
但这个欢迎仪式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他的脸，身边那些个将校，看到这副情景，一个个的，无不怨声载道，他们这几日思来想去，一直没明白，为什么当初不去追击？为什么要让何明远去拦截大食？他们实在想不明白。
张孝嵩身处其中，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他在自己的属下面前，已经没有任何地位可言了。
跟你来是干嘛的？不就是捞军功的吗？这家伙可好，长驱沙漠一万两千里，来到这荒蛮之地，费了大半天功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快收割了，人头没了？
你说气人不气人？在这帮大头兵眼里，你张孝嵩就是24k纯傻叉啊！
当初他骂别人是猪，现如今轮到别人骂他了，虽然没有明面上摆出来，但军中的流言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来到城门前，何明远带领着他的部下双手交叉，单膝触地，高声道：“奉御史军令，末将于波悉山下全歼敌军，斩首五千八百七十二级，俘虏两万三千一百一十四人，贼将曼苏尔不知所踪，获旗帜一百三十三面，牛羊驮马无算。”
“大唐万岁！大唐万岁！”
听到道路两侧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张孝嵩气得脸都绿了，但好歹是唐军胜了，他只好苦笑着向两旁的将士们挥手道：“兄弟们辛苦！兄弟们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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