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骨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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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惊恐地瞪着一双眼睛，浑身发抖地被人带往船长的住处。
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后传来极其痛苦的惨叫声。他开始后悔自己不该来这儿的。不该为那几个金币将自己的生命扔入无尽的危险之中。但已经没有办法了，他已经来了。
哭号声在这艘乌黑的庞然战舰幽闭的船腹各处回荡，每个船员都能清楚地听到。据说这是冥渊号的设计者有意而为的。
脸上布满蛛网疤痕的大副按住男孩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慌张。他们在那扇门前停下脚步。里面又一声痛叫，男孩打了个冷战。
“镇定，你要说的事情，船长会很感兴趣的。”
说完，大副对着门喊了几句。不一会儿，一个满面刺青、背着宽刃弯刀的强壮打手拉开了门。男孩完全没听见他们两人在说些什么，因为他的目光被面前坐着的一个魁梧背影完全吸引了。
那时一个个身材雄伟的中年人，脖颈和肩膀上如同公牛一般虬结着厚实的肌肉。他的袖子卷到肘部，露出浸满鲜血的小臂，身边挂着他的红色大氅和三角帽。
“普朗克……”小男孩艰难地呜咽，脑中充满了恐惧。而那音调里全是恐惧和敬畏。
“船长，这小子有消息要跟您通报。”大副说。
普朗克没说话，也没转过头来。他仍然专注地干着手头的事情。
船员在小男孩背后搡了一把，他不由得往前踉跄了两步。小男孩战战兢兢地朝着“冥渊号”的唯一霸主挪过去，仿佛前面是一处悬崖，而他却必须跳下去。而当他终于看清船长在干什么时，他的呼吸一下子抽紧了，停止了。
几个盛满血水的脸盆摆放在桌子之上，还有一个托盘，装着刀片、肉钩以及其他说不上名字的恐怖手术器械，在灯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
一个男人躺在普朗克的工作台上，全身被皮带紧紧地固定着，只有头部能够勉强转动。他脖颈紧绷，脸上覆满汗水，无比绝望地看着四周。
在小男孩的眼中，他似乎已经死了。他的眼光留在那人皮开肉绽的左腿上，他突然忘记了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
这时，普朗克转过身来，盯着眼前矮小的来客。那是一对鲨鱼般冰冷麻木的眼睛。如同猎物般盯着所有人。他拈着一把细长的小刀，轻巧地悬放在指间，仿佛是一支精美的画笔。
“骨雕，一门正在死去的艺术。”普朗克一边说，一边又把注意力放回到工作台上。“现如今，很少人有耐心在一块骨头上花费这么多的时间。看到了吗？每一刀都是有意义的。”
小男孩看去，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虽然大腿上的肌肉已经被完全剥去，只留下无比狰狞的伤口，但那个男人居然还活着。小男孩愣愣地盯着男人腿骨上错综复杂的纹路：蜷曲的触手和波浪纠缠环绕在一起，非常精细，称得上是一件美丽的杰作。
但此刻恐怖更甚于艺术。
普朗克的“作品”抽泣起来。
“求求你……”那呻吟声几乎闻不可闻。
而普朗克没有理会他的哀求。他放下手中的刻刀，抓过一杯廉价的威士忌泼在男人的伤口上，冲开了残留的血迹。男人放声哭号，几乎要扯裂自己的喉咙。
突然，惨叫戛然而止，他两眼一翻，如同得到解脱一般，昏死过去。
普朗克厌恶地骂了一句。随后将注意力放在了男孩的身上。
“小子，你听好了，”普朗克说，“有时候，即使是你最忠诚的手下也会忘记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我需要时不时地提醒他们一下。真正的力量完全在于别人怎么看你。哪怕片刻的软弱，你就完了。”
男孩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他努力地点点头。
普朗克随后指着台子上半死不活的男人，说：“弄醒他。他的歌声大家还没听够呢。”
一旁的船医匆匆走上前，而普朗克转过头来，眼光像鞭子一样甩在男孩脸上。“那么，你刚才想说什么？”
“一……一个人……鼠镇的码头上……有个男人……”小男孩支支吾吾地说。
“继续。”
“他很会躲，铁钩们都没发现，但我看见他了。”
“唔唔。”普朗克咕哝着，开始感到兴味索然。他背过身，抓起刻刀准备继续。
“别停下，继续说。”疤面的船员催促道。
“他手里有一叠纸牌，很漂亮，还会发光。”
普朗克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就像是一尊从深渊中庞然升起的恐怖巨像。
“什么地方？”手枪皮套上的带子被普朗克捏得咯吱作响。
“仓库外面，工棚附近那个大仓库。”
普朗克抓起大氅和帽子，整张脸因为狂怒而变成可怕的猩红色。灯光反射在他的眼底，闪烁着赤红。男孩，还有其他人，都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给这小子一个银币，一餐热饭。”普朗克船长跟大副吩咐道，然后迈开大步，果决地走向舱门。
“所有人甲板集合。我们有活儿干了。”
...
...
格雷福斯咳出一口黏黑的浓痰，仓库里的浓烟让他的肺难受无比。
铁钩帮的人越来越多，就像粪坑周围的苍蝇一样。他们不停地阻拦，不断地纠缠。以至于格雷福斯看见崔斯特扔出几张红色的扑克后便失去了他的身影，这让格雷福斯气恼无比。
而恰好几个手里握着锁链和弯刀的家伙追近了。
没有客气，格雷福斯迅速反手开枪，大号的铅弹撞进他们的胸口。随后他便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而很快，又有着铁沟帮的喽啰冲上前来。虽然这些喽啰并不厉害，但他们人太多了，而且都tm不要命一样。
子弹和弓箭打得木屑四溅，让格雷福斯的一只耳朵都被消去了一半。而就在格雷福斯准备开枪时，身体却是猛地一阵---有人用手枪打中了他。
铁钩帮又来了一批人，而且带了更厉害的家伙。
格雷福斯滚到一条旧渔船后，倚着船身还击。同时寻找着崔斯特的身影。但巡视整个仓库，崔斯特那高挑显摆的帽子已然不见。
格雷福斯再次吐了口唾沫，随后掏出一颗特殊的子弹，随后对着身边的墙体就是一枪。
终于，当格雷福斯跨出这被轰出的大洞时，崔斯特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
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后传来极其痛苦的惨叫声。他开始后悔自己不该来这儿的。不该为那几个金币将自己的生命扔入无尽的危险之中。但已经没有办法了，他已经来了。
哭号声在这艘乌黑的庞然战舰幽闭的船腹各处回荡，每个船员都能清楚地听到。据说这是冥渊号的设计者有意而为的。
脸上布满蛛网疤痕的大副按住男孩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慌张。他们在那扇门前停下脚步。里面又一声痛叫，男孩打了个冷战。
“镇定，你要说的事情，船长会很感兴趣的。”
说完，大副对着门喊了几句。不一会儿，一个满面刺青、背着宽刃弯刀的强壮打手拉开了门。男孩完全没听见他们两人在说些什么，因为他的目光被面前坐着的一个魁梧背影完全吸引了。
那时一个个身材雄伟的中年人，脖颈和肩膀上如同公牛一般虬结着厚实的肌肉。他的袖子卷到肘部，露出浸满鲜血的小臂，身边挂着他的红色大氅和三角帽。
“普朗克……”小男孩艰难地呜咽，脑中充满了恐惧。而那音调里全是恐惧和敬畏。
“船长，这小子有消息要跟您通报。”大副说。
普朗克没说话，也没转过头来。他仍然专注地干着手头的事情。
船员在小男孩背后搡了一把，他不由得往前踉跄了两步。小男孩战战兢兢地朝着“冥渊号”的唯一霸主挪过去，仿佛前面是一处悬崖，而他却必须跳下去。而当他终于看清船长在干什么时，他的呼吸一下子抽紧了，停止了。
几个盛满血水的脸盆摆放在桌子之上，还有一个托盘，装着刀片、肉钩以及其他说不上名字的恐怖手术器械，在灯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
一个男人躺在普朗克的工作台上，全身被皮带紧紧地固定着，只有头部能够勉强转动。他脖颈紧绷，脸上覆满汗水，无比绝望地看着四周。
在小男孩的眼中，他似乎已经死了。他的眼光留在那人皮开肉绽的左腿上，他突然忘记了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
这时，普朗克转过身来，盯着眼前矮小的来客。那是一对鲨鱼般冰冷麻木的眼睛。如同猎物般盯着所有人。他拈着一把细长的小刀，轻巧地悬放在指间，仿佛是一支精美的画笔。
“骨雕，一门正在死去的艺术。”普朗克一边说，一边又把注意力放回到工作台上。“现如今，很少人有耐心在一块骨头上花费这么多的时间。看到了吗？每一刀都是有意义的。”
小男孩看去，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虽然大腿上的肌肉已经被完全剥去，只留下无比狰狞的伤口，但那个男人居然还活着。小男孩愣愣地盯着男人腿骨上错综复杂的纹路：蜷曲的触手和波浪纠缠环绕在一起，非常精细，称得上是一件美丽的杰作。
但此刻恐怖更甚于艺术。
普朗克的“作品”抽泣起来。
“求求你……”那呻吟声几乎闻不可闻。
而普朗克没有理会他的哀求。他放下手中的刻刀，抓过一杯廉价的威士忌泼在男人的伤口上，冲开了残留的血迹。男人放声哭号，几乎要扯裂自己的喉咙。
突然，惨叫戛然而止，他两眼一翻，如同得到解脱一般，昏死过去。
普朗克厌恶地骂了一句。随后将注意力放在了男孩的身上。
“小子，你听好了，”普朗克说，“有时候，即使是你最忠诚的手下也会忘记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我需要时不时地提醒他们一下。真正的力量完全在于别人怎么看你。哪怕片刻的软弱，你就完了。”
男孩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他努力地点点头。
普朗克随后指着台子上半死不活的男人，说：“弄醒他。他的歌声大家还没听够呢。”
一旁的船医匆匆走上前，而普朗克转过头来，眼光像鞭子一样甩在男孩脸上。“那么，你刚才想说什么？”
“一……一个人……鼠镇的码头上……有个男人……”小男孩支支吾吾地说。
“继续。”
“他很会躲，铁钩们都没发现，但我看见他了。”
“唔唔。”普朗克咕哝着，开始感到兴味索然。他背过身，抓起刻刀准备继续。
“别停下，继续说。”疤面的船员催促道。
“他手里有一叠纸牌，很漂亮，还会发光。”
普朗克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就像是一尊从深渊中庞然升起的恐怖巨像。
“什么地方？”手枪皮套上的带子被普朗克捏得咯吱作响。
“仓库外面，工棚附近那个大仓库。”
普朗克抓起大氅和帽子，整张脸因为狂怒而变成可怕的猩红色。灯光反射在他的眼底，闪烁着赤红。男孩，还有其他人，都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给这小子一个银币，一餐热饭。”普朗克船长跟大副吩咐道，然后迈开大步，果决地走向舱门。
“所有人甲板集合。我们有活儿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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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福斯咳出一口黏黑的浓痰，仓库里的浓烟让他的肺难受无比。
铁钩帮的人越来越多，就像粪坑周围的苍蝇一样。他们不停地阻拦，不断地纠缠。以至于格雷福斯看见崔斯特扔出几张红色的扑克后便失去了他的身影，这让格雷福斯气恼无比。
而恰好几个手里握着锁链和弯刀的家伙追近了。
没有客气，格雷福斯迅速反手开枪，大号的铅弹撞进他们的胸口。随后他便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而很快，又有着铁沟帮的喽啰冲上前来。虽然这些喽啰并不厉害，但他们人太多了，而且都tm不要命一样。
子弹和弓箭打得木屑四溅，让格雷福斯的一只耳朵都被消去了一半。而就在格雷福斯准备开枪时，身体却是猛地一阵---有人用手枪打中了他。
铁钩帮又来了一批人，而且带了更厉害的家伙。
格雷福斯滚到一条旧渔船后，倚着船身还击。同时寻找着崔斯特的身影。但巡视整个仓库，崔斯特那高挑显摆的帽子已然不见。
格雷福斯再次吐了口唾沫，随后掏出一颗特殊的子弹，随后对着身边的墙体就是一枪。
终于，当格雷福斯跨出这被轰出的大洞时，崔斯特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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