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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皇军不是白来了吗?

小说:磷火常同日色鲜 作者:项天鹰 更新时间:2022-01-15 0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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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的东林党人,现在还活着的已经不多了,本来他们也并不是真正的一党,东林是个筐,只要不给魏忠贤舔腚的都往里装,甚至还有阮大铖这样舔的姿势有问题的。
  东林点将录上的一百单八将中,大部分当时年纪就不小了,又被魏忠贤害死了不少,活到崇祯后期接受考验的人有十八个。
  孙承宗在戊寅之变中殉国于高阳。
  钱谦益当初带头归降张献忠,自不必提。
  阮大铖为张献忠所杀。
  黄公辅归降了闯军,现为刑部侍郎。
  解学龙被闯军俘虏之后流放广西。
  李邦华的家乡被闯军占领的时候,他正在家守制,至今还是隐居状态。
  刘宗周在绍兴老家未出仕,照旧搞学术。
  李若星在崇祯十一年本来要出任贵州巡抚,但因为马士英被破格启用,本来要出任云南巡抚的吴兆元调任贵州巡抚,李若星便没去成。清军入关后,他逃回了信阳老家,为了躲避贺一龙逃进了大别山,后来投闯,任工部侍郎。
  陈必谦曾任河南巡抚,是闯军很熟悉的对手,他后来进京做了兵部尚书,清军占领京城后,他在逃亡路上染疫病死了。
  顾锡畴在张献忠占领其老家昆山的时候躲入太湖,现在时局稳定,他也出来了,本人未仕西营,但顾氏族人为张献忠效力的有不少。
  郑鄤还是和另一时空一样因为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入狱了,但因为皇太极和四大反王打得太猛了,崇祯没顾得上杀他,清军占领北京时,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把他放了出来,跑回常州老家,归降了张献忠。
  宋师襄在京城失守前不久才被召到京师,不知因为什么,一进京就得罪了崇祯,被下了狱,皇太极占领北京后,将他释放出来,要他出任顺天巡抚,宋师襄不降自尽。
  惠世扬在京城失守时任刑部左侍郎,跑回了陕西老家,现在是纳敏夫麾下文官之首。
  郑三俊被崇祯罢官,隐居于池州。
  侯恂在清军占领京师的时候还待在天牢中,他不敢像宋师襄那样直接对抗皇太极,便一直装病。皇太极知道他是装的,但杀之无益,侯恂名望甚大,留着他还有些用处,便一直将侯恂软禁着。
  熊明遇缠绵病榻,一直在南昌老家养病。
  房可壮率乡绅献青州降清,出任刑部侍郎。
  张凤翔亦降清,任户部右侍郎。
  在另一时空,这十八人有九个忠明而死,三个隐居,两个降清后又参与抗清,一个为崇祯所杀,只有三个做了铁杆汉奸。在这个时空,由于阮大铖死得及时,汉奸率进一步下降。
  像陈之遴、房可壮、张凤翔这样的,早就让江南清流开除人籍了,要不是西营的治安管控做得好,估计都得有人去烧陈家的宅子了。在还没沦陷的地方,汉奸当然是人人喊打的。
  即便是另一时空清朝夺取了天下,这帮降清士人也依然没怎么试图在舆论上赢,依然得承认史可法、夏完淳是英雄。更不要说这个时空清朝能不能长久还不知道,另一时空做了铁杆汉奸,本时空却“身在虏营心在汉”的人也不少。不出于某种大家都知道的原因,“身在曹营心在汉”这句话现在大家都不怎么说了。
  不过,在另一方面的思想动态上,这些降清士人却有很大的差异。比如说房可壮、张凤翔这些人,觉得清朝要是只占据黄河以北,然后就和明廷还有四大反王议和,也没什么不好,而陈之遴等人则认为,大清一定要设法一统天下。
  原因很简单,房可壮、张凤翔是山东人,陈之遴是浙江人。清朝只统治河北,降清的山东士人的地位当然高,而降清的江南士人则盼着清朝打到自己的老家去,免得和家人、家产南北分离。
  但他们仍然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和汉军旗人的关系不那么好。汉军旗人多为武夫,而且受清廷信重,至少在皇太极一派的人看来,他们是可以依靠的嫡系。汉军旗人任官走的是专门的旗缺,比科举容易得多,所以科举出身的降清文官对他们不满也就是当然的了。
  满洲人骑在我们头上也就算了,毕竟人家是皇军;大家都是皇协军,凭什么你们这帮字都没认全的家伙也能骑在我们头上?皇军来之前你们不过是一群丘八,皇军来了之后你们都敢看不起我们这些老爷了,那我们投皇军不是白投了吗?
  但要站在汉军旗人的立场上,这事也很好理解:皇军来之前你们就欺负我,要是皇军来了之后你们还敢欺负我,那皇军不是白来了吗?
  不管回家之后怎么骂街,明面上还是要客客气气的,陈之遴立刻打发家人,送谢大夫去刘佐领那里。
  谢竹咏心中十分忐忑,她并不认识刘文兴,向木怀玉报告辽州的情报时,才知道刘文兴是什么人。木怀玉等闯军旧人对刘文兴都颇为忌惮,这个人要说多么天才,那也谈不上,可是除了打仗的水平不行,其他方面的综合素质很全面,办事缜密,有他在,用内应取下辽州的难度大大增加。
  果然,当谢竹咏见到刘文兴,对方第一句话就是:“联系一下木怀玉,我有事找他。”
  谢竹咏笑道:“刘佐领这是想立功想得痴了,拿我当细作。”刘文兴说:“行了,不用这么糊弄,你们搞的那点手段,粗陋得很。那豆腐坊早就露馅了,你们还不知道呢?上次征用牲口,把豆腐坊的驴牵走了,那掌柜的演得太过了。老子也当过穷人,知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无门的人是什么样。他哭得跟死了爹似的,这年月,和丢驴比起来,死爹算什么。”
  刘文兴的对这个问题是有经验的。爹妈饿死了,做儿女的除非是还不懂事的小孩子,否则再难过,也得想办法继续活着,想办法让家里其他人活。而家里最值钱的生产工具被人抢走,今后不知道全家如何谋生那种绝望,与单纯的生离死别的悲伤是完全不同的。
  谢竹咏叹了口气:“那好吧,您要转达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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