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法则初成

　　南宫凡伫立在人潮之中，身周人流涌动，却好像都无视了他的存在，从他身边径直穿插过去，似乎他根本就处在这一个平面一般。
　　南宫凡感觉似乎只过了一眨眼的时间，又好似过了几世轮回，整个人在恍惚之间，已经分不清自己身在何方。
　　南宫凡双眼迷蒙，孤身麻木的随着人潮前行，身边早已没了那儒雅青年的身影。
　　仿佛那儒雅青年只存在他的幻想中，一直都是他一个人伫立在人海中，随波逐流。
　　南宫凡一直在回味着脑海中翻腾的那一幅幅画面。
　　他好像做了个梦，梦里他化作了一头宛若山丘的巨熊，站在大地上朝天怒吼，就好像鱼儿在水中，整个环境都对他充满了善意，痛快淋漓。
　　一吼惊天，群妖匍匐，如帝者一言，天地臣服。
　　群妖又在他的眼中互相厮杀，生存法则、弱肉强食表现得淋漓精致。
　　他又好像化作了神鹰，天空是他的主场，每一次张翅，风起云涌，带着凌厉的攻势。
　　熊与鹰，就好像大地与天空。
　　两者同为绝世妖王，妖气沸腾，席卷天地。
　　妖者，赤裸裸的肉体相撞，哪怕有灵力，也是为了辅助肉体的优势，一拳下大地震动，展翅间风云变色。
　　南宫凡身周慢慢弥漫出一股泥土的芬芳，整个身躯变得沉重不少，双腿好像与大地连为了一起，他似乎听到了地底深处大地脉动得声音，他得心跳不禁与之相合，一股股难以言喻的道韵在身躯之间沸腾，南宫凡不禁舒适的呢喃了一声，他感觉自己化作了一条小鱼，回到了大海的怀抱，可以尽情的遨游四方。
　　虽然这是一种极为美妙的错觉，但南宫凡也感觉到了自己已经与先前完全不同了。
　　在南宫凡无意识下，丹田中无色灵力透出一缕缕褐色光辉，带着一种与草木不同的顽强、坚毅。
　　同时，识海空间之中多了两颗旋转的虚幻光球，飘浮于半空中，一颗通体褐色透着厚重的气息，一颗妖邪的血色却透着生生不息的气息，就像埋下的两颗种子，等待着机会生根发芽。
　　……
　　大道三千，不分先后。
　　每人悟道尽不同。
　　道前法则无数。
　　得道者，以万法凝道。
　　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每个人看事物的方向不同，悟的法也难以苟同。
　　有得道者，成书著作，开宗立派，教化万古，由此而来道典三百。
　　道典乃武道一途的至高宝典，能循序渐进，引人悟法凝道。
　　《化兽诀》可称道典，它所凝之道，经万世沉淀，已无定数。
　　有人观之，以气修之；有人观之，以精修之。亦有精气同修者。
　　有人观之，以血为本；有人观之，以妖为本。
　　血凝为法，血燃为法，血流为法。
　　妖凶残为法，妖憨厚为法，妖弱肉强食为法。
　　而南宫凡所看见的万妖，以生存为本。凶残只为生存，弱肉强食也只为生存。
　　在如今的南宫凡眼中妖之法，就是生存之法，学妖并不是要抛弃人族的神风，只为学他的生存，天地万灵，如今人族为尊，但妖族曾也统治诸天亿万年岁月，自然有可学习的地方。
　　人族的崛起，本就是吸收万灵精华，去其糟泊，而自成体系。更何况人间界历经磨难，人族的血统早已不是单纯的人来定义了，只要你出生时，是人族婴儿形态，皆可定义为人。
　　说来可笑，曾经为此，人族也四分五裂过，但人族能崛起，也有善于接受新鲜事物的原因吧。
　　《化兽诀》之中的形意十二形，虽是基础，却也蕴含各式道法。
　　熊如大地般厚德载物，鹰如狂风般迅捷凌厉。
　　南宫凡二十个日夜不畏艰辛的操练熊形拳，在这次化梦为熊中终于得到升华。
　　以前只是随着熊形拳的施展而在脑海模糊勾勒出熊形，如今身化熊王，熊形栩栩如生展露在脑海里，铭记于心。熊形拳不再似浮根之萍，有所依仗而威力倍增。
　　南宫凡此时只感觉心情痛快中却带着抑郁，只想找一个空旷的地方好好打上一遍熊形拳发泄而出。
　　随着人潮流向城外，城门外上百号黑甲将士手持刀剑立在两侧，常人进程向他们规规矩矩露出手中信物，有些初次进城者更是少不了一些潜规则才可通行。
　　更有人哪怕以前百试百灵的潜规则都不管用，有少数三两人在士兵上前时会取出一张纸条递给士兵，士兵仔细观看纸条半天，才会恭敬引着人员入城。
　　当然，这些都是前些日子的情景，如今这龙城完全被封闭，往日大开的几道城门只有这西门开起，更是将所有人挡之门外。
　　秘境将开，鱼龙混杂，除非先前便在城内的人士，如今想要入城，比之登天还难。
　　但也有人能够进城的，这些人大多排场极大，骑着妖兽，有老仆相随，都是地球有名的世家。只是他们也需要出示一些东西才可入城，大多是一些巴掌大小的徽章。
　　“还说近日要严加看管来往之人，你看那些人这些狗腿子还不是得恭恭敬敬请他们进城去。”
　　“小声点，你知道进去的都是什么人吗？刚进去那伙人领头那个我远远看到过，那可是末都元帅府的公子。据说此时能进城的最差的都是一线城市的豪门大族。”
　　“刚才还有个吆喝的家伙，据他自己所说是林城的大公子，还打伤几个士兵，结果出来一个将军级别的人物把他仆从全宰了，还把他也打了个半死。”
　　“我们在这闹事，说不定直接就被宰了，龙城之人可不会将末朝的刑法放入眼中。”
　　“唉，我们这些没丝毫底子挣些辛苦钱的跑商客此刻还是不要想着进城了。去其他地方卖吧。少赚点，好好休息两三个月再想着进龙城做生意吧。”
　　南宫凡沉默的随着少数出城的人听着身边进不了城的人各色哀嚎，他们大多也是苦命之人，长途跋涉才来到龙城，只为挣点可以供自己修炼下去的灵石，但恰逢秘境将开，龙城关闭，也算是倒霉了。
　　南宫凡哪怕心中有所恻隐，但此时的大势根本不是他这个小小的纨绔大少能去改变的。
　　龙城秘境将开，龙城豪族自然要避免浑水之鱼，哪怕整个龙城填进秘境也只是杯水车薪也不妨碍豪族为此设立门槛，阻挡他们眼中贱民得到造化的机会。
　　宝物择人，那他们便把人给封锁了，宝物自然只能选择豪族。
　　哪怕此时抱怨的人此时便是豪族，也会做出相同的抉择。
　　人的劣根性，不外如是。
　　南宫凡踏出围堵在城门的人群，向着远处无人的空地而去。
　　每一步踏出，模糊间随着大地的脉动而前，哪怕只是漫步而前，也比以前跑步要快上些许。
　　南宫凡身后城门渐渐远去。
　　南宫凡随意找了一块还算平整的地面，站直身躯，眼神专注有神，脑海好像有一只巨熊浮现，巨熊伸展身躯，巨大的熊掌带起滔天的气势挥舞上前。
　　南宫凡眼里精芒一闪而过，带着褐色的灵力流转在口舌之间，一声大吼，带着威压，竟有熊王的一分气势在内。
　　身后十米外在地上行走的小鸟在吼声中身躯一震，摔倒在地，灵动的眼神带着恐惧，匍匐在地上。
　　顺势一拳朝前轰出，体内灵力翻滚，在拳头前凝聚，褐芒喷涌而出，地面也传来一丝力量与之相合。
　　恍若一头巨熊随着土地的脉动而轰出狂猛霸道的一掌。
　　拳意有神，勉勉强强可说熊形拳小成，后面练得不再是形，而是拳意，拳意就不再是天天简简单单打上几遍拳就能提升的。
　　以后的事南宫凡暂时自然不会去思考，这一遍拳打得他心神一松，仿佛有什么东西随着拳劲发泄而出，越打越是痛快，越打身体越是舒畅。
　　南宫凡所没注意的是，这一遍熊形拳已经不止丹田随之流出热流滋养身体，脚心也汲取着来自大地的褐色细微气流缓缓流入心脏和丹田。
　　拳意越是磅礴，从大地钻入的气流就越是迅捷。
　　每一拳拳意都有细微的提升，显得更加厚重。
　　褐色气流在丹田沉淀，如在丹田世界铺上了土，带着丝丝重力，丹田中气流在重力作用下渐渐成团。
　　一遍打完，南宫凡只感觉丹田一暖，一声欢愉的大吼从张开的嘴中传出，丹田灵气终究成了一个细小的圆团。
　　不经意间，武宗已是过去。
　　丹田有气为宗，气成团为侯，气成周天为王。
　　气已成团，初成武侯。
　　灵修者，能纳多少气取决于丹田的厚度、宽度。
　　有人气满而无法突破当前境界，除了境界不够之外，身体强度也是大大的枷锁。
　　身体无法蕴含更多的气自然无法突破。
　　南宫凡吸收天碑气息而悟法，法则初成，境界在当前自然不是问题。而肉体在吸收龙晶时早已超过当前的境界。
　　每日打形意拳，气流暖心，无意间走入了精气同修之路。
　　化兽诀更不是星空界所能想象的玄妙功法，精气反而相辅相成。
　　若非如此，光是那十几方黑龙晶所蕴含的霸道龙气都能刺激人白日飞升。
　　常人突破所引来的不适丝毫不存，南宫凡只感觉痛快淋漓，如久旱之地迎来春雨浇灌。
　　“好小子，拳意有形，如巨熊发怒，沟通大地，带着莫大声威。好一个少年郎，好一式拳法。”一道豪迈的声音在南宫凡收拳后从他的身后传来。
　　南宫凡心里一紧，人只要练出气，除非实力相差太多之人靠近，心里都会生出警觉。
　　而此时有人靠近他身后这么近，哪怕他现在凝神感应身后也是空空荡荡一片。
　　如此之人，杀他估计只要一招，心里不禁暗暗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