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往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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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无际的沧溟宗，时而宁静致远，时而波涛汹涌，余守富要想靠着残卷寻找，坐落在茫茫大海上的神秘岛屿，简直难如登天。
“大聪。”强子眼冒金光，一脸憋笑的跑上甲板，拉着王聪走向船头，边走边小声说：“咱这回发财了！”
“发什么财？”
王聪心里犯嘀咕，这家伙是在舱里听到什么劲爆消息了？
强子咧嘴笑，乐得牙龈都露出：“老爷说，那海岛上有无数的金银财宝，见者有份，我寻思着，大的不能得，小的肯定可以拿一些，到时你我联手，咱多装点回去，嘿嘿嘿……”
看来，这趟未知又危险的远航对余守富来说，势在必行，所以他说服了加藤，并与这倆东洋人达成某种共识。
岛上有金银珠宝？
王聪觉得这事不靠谱，心想，余守富估计是拿古籍说事，忽悠这倆东洋人。
两艘船从东洋海域出发，经过两天的航行，到了第三天，海上的气候骤然而变。
****，海浪汹涌。
船副抓着船栏，指着强子和王聪，大声喊道：“你上去将前帆下降到一半，还有你，稳住主帆。”
甲板上的活交代好，船副又踉踉跄跄的去了舵楼，嘶喊声伴着风雨传到甲板：“调节好舵，给我稳住！”
暴风雨来得猛烈，王聪被扑面而来的雨水拍打得脸生疼。
“大聪……小心点！”
仰头望着王聪爬上桅杆，站在桅杆下，强子抓着绳索直发抖，说话都不利索了。
桅杆顶，王聪倒是习惯了这种高度，就是今天这雨实在太猛，想想，果然还是海里舒服……强压住一跃而下的冲动，王聪倚着桅杆，利索的干完活。
暴风雨来得快去得快，船只顶住这波，继续向前行驶，坚挺的迎接下一波的阴晴不定。
入夜，因为王聪帮了大忙，强子为了表示感谢早早的让他回舱休息。
“葛叔！”
这间舱房除了王聪和强子还住着两名船工，现在船工不在，房里坐着几天不见的葛力，想必是他将人打发出去。
“翁海真没说错，海上生活游刃有余，你就是为水而生。”
葛力刚才在舵楼瞧见，风大雨大，船晃得厉害，王聪还能轻松的爬上桅杆，这一幕让他想起以前，既欣慰又感悲凉。
王聪苦涩的笑了笑，几天不见，他反倒觉得葛力说话的气息有些不稳，便开口问：“葛叔，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
葛力淡笑的摇了摇头，指着边上的床板：“坐下说一会话。”
“诶。”
“当初翁海从浙省带了几个兄弟到粤东闯荡，刚到时，他们几个人在新的地界讨生活很不容易，也正是在最难的时候，翁海认识了余老爷，就是余守富的父亲。”
葛力知道那夜的海难，在王聪心里已经烙下心病，趁现在有点时间，同他讲讲前因。抬眼看了一下王聪，葛力徐徐道：“因海运艰阻，朝廷逐整治了大运河，余老爷将重心放在河运，放弃了海上漕帮。然而，翁海熟悉海路，对河运不熟，再则，余家漕帮内外关系复杂，为了避免日后出现不必要的麻烦，帮了余老爷两年的翁海，正式脱离余家，自立海帮。其实翁海离开还有一个原因，当时只有十六岁的余守富对翁海抱有很深的敌意，对此，翁海觉得就是个小孩子使性子而已，那时他没想到，敌意可以深入骨髓。”
说到这里，葛力喝了口王聪倒的茶，继续说道：“几年后，翁海因做人仗义，再加上做生意厚道，总算在番禺有了一席之地。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我加入了翁海的船帮。我加入没多久，余守富来找翁海，当时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只知道翁海见到他大吃一惊。余守富说完话离开，大家一问才知道，这个态度不好的少爷，要翁海跑一趟河运，帮他运白粮。”
听到这，王聪忍不住开口问：“难道运的不是白粮？”
葛力淡淡的一笑，点头道：“嗯，那时我刚入帮很多事不熟，翁海带着巴奇走了一趟。没多久，翁海板着脸回来，晚上大家问起才知道，运的根本不是白粮而是私盐。那一晚，翁海整夜没睡，白粮是朝廷授予余家的漕河民运，余守富将它换成私盐，要是在途中被查，那可是罪上加罪，恩要报，但是要他冒险拉上一干兄弟，再搭上自己辛苦打下的事业，他不能做，更何况，这事摆明了是余守富想拉他下水。想了一夜，翁海第二天一早进余府见余老爷。翁海回来后，眉头明显舒展开，事实也是，河运这事不了了之，只当没发生过。”
王聪促眉了然的嘟囔道：“积怨加深了……”
“嗯。”葛力苦笑的点头，轻叹一声又道：“这事过去半年后，余守富派人接近翁海船上的人，最后找上了我……我和翁海他们不同，我是本地人，家境贫苦，早些年一直在渡口干着苦力，余守富扔出一包银子，我心动了，当时想，无非是留意翁海的船帮的动向，所以我就收下了，没想到……余守富这人野心勃勃，又极其记仇，而且他找上我，不只是让我留意翁海，因我会点拳脚功夫，又因我不是余家人，做起事方便，去东洋偷戒环便是其中一件。”
神情平淡，说时云淡风轻，但只有葛力心里知道，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开头走错一步，后面所有的罪都得自己受。
“戒环偷到手以后，余守富隔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派人找我，后来我才知道，他那两年一直在找古籍古册。而这两年也是我相对放松的两年，同时，翁海的船帮也逐步扩充，三艘远航的船只，加上几艘近海渔船，这等规模在番禺也算可以圈地竖旗的海帮，直到……”
葛力话说一半顿了顿，抬手搓了把脸，凝眉哽声道：“你上船的那年，正碰上余守富使的一石二鸟计。余坚是余守富的三弟，但是外面的人都知道，余家的三兄弟面和心不和。余坚一直想要有自己的船帮，但以他在外的名声，没人愿意搭理他，再有，组建船队也需要银子，正发愁时，有人就给他出主意，劫船，并且还给他指道，劫翁海的船。余坚考虑了半天，大的海帮他没这个能力，小的海帮他看不上眼，翁海这种中游船帮确实刚刚好。”
“大聪。”强子眼冒金光，一脸憋笑的跑上甲板，拉着王聪走向船头，边走边小声说：“咱这回发财了！”
“发什么财？”
王聪心里犯嘀咕，这家伙是在舱里听到什么劲爆消息了？
强子咧嘴笑，乐得牙龈都露出：“老爷说，那海岛上有无数的金银财宝，见者有份，我寻思着，大的不能得，小的肯定可以拿一些，到时你我联手，咱多装点回去，嘿嘿嘿……”
看来，这趟未知又危险的远航对余守富来说，势在必行，所以他说服了加藤，并与这倆东洋人达成某种共识。
岛上有金银珠宝？
王聪觉得这事不靠谱，心想，余守富估计是拿古籍说事，忽悠这倆东洋人。
两艘船从东洋海域出发，经过两天的航行，到了第三天，海上的气候骤然而变。
****，海浪汹涌。
船副抓着船栏，指着强子和王聪，大声喊道：“你上去将前帆下降到一半，还有你，稳住主帆。”
甲板上的活交代好，船副又踉踉跄跄的去了舵楼，嘶喊声伴着风雨传到甲板：“调节好舵，给我稳住！”
暴风雨来得猛烈，王聪被扑面而来的雨水拍打得脸生疼。
“大聪……小心点！”
仰头望着王聪爬上桅杆，站在桅杆下，强子抓着绳索直发抖，说话都不利索了。
桅杆顶，王聪倒是习惯了这种高度，就是今天这雨实在太猛，想想，果然还是海里舒服……强压住一跃而下的冲动，王聪倚着桅杆，利索的干完活。
暴风雨来得快去得快，船只顶住这波，继续向前行驶，坚挺的迎接下一波的阴晴不定。
入夜，因为王聪帮了大忙，强子为了表示感谢早早的让他回舱休息。
“葛叔！”
这间舱房除了王聪和强子还住着两名船工，现在船工不在，房里坐着几天不见的葛力，想必是他将人打发出去。
“翁海真没说错，海上生活游刃有余，你就是为水而生。”
葛力刚才在舵楼瞧见，风大雨大，船晃得厉害，王聪还能轻松的爬上桅杆，这一幕让他想起以前，既欣慰又感悲凉。
王聪苦涩的笑了笑，几天不见，他反倒觉得葛力说话的气息有些不稳，便开口问：“葛叔，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
葛力淡笑的摇了摇头，指着边上的床板：“坐下说一会话。”
“诶。”
“当初翁海从浙省带了几个兄弟到粤东闯荡，刚到时，他们几个人在新的地界讨生活很不容易，也正是在最难的时候，翁海认识了余老爷，就是余守富的父亲。”
葛力知道那夜的海难，在王聪心里已经烙下心病，趁现在有点时间，同他讲讲前因。抬眼看了一下王聪，葛力徐徐道：“因海运艰阻，朝廷逐整治了大运河，余老爷将重心放在河运，放弃了海上漕帮。然而，翁海熟悉海路，对河运不熟，再则，余家漕帮内外关系复杂，为了避免日后出现不必要的麻烦，帮了余老爷两年的翁海，正式脱离余家，自立海帮。其实翁海离开还有一个原因，当时只有十六岁的余守富对翁海抱有很深的敌意，对此，翁海觉得就是个小孩子使性子而已，那时他没想到，敌意可以深入骨髓。”
说到这里，葛力喝了口王聪倒的茶，继续说道：“几年后，翁海因做人仗义，再加上做生意厚道，总算在番禺有了一席之地。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我加入了翁海的船帮。我加入没多久，余守富来找翁海，当时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只知道翁海见到他大吃一惊。余守富说完话离开，大家一问才知道，这个态度不好的少爷，要翁海跑一趟河运，帮他运白粮。”
听到这，王聪忍不住开口问：“难道运的不是白粮？”
葛力淡淡的一笑，点头道：“嗯，那时我刚入帮很多事不熟，翁海带着巴奇走了一趟。没多久，翁海板着脸回来，晚上大家问起才知道，运的根本不是白粮而是私盐。那一晚，翁海整夜没睡，白粮是朝廷授予余家的漕河民运，余守富将它换成私盐，要是在途中被查，那可是罪上加罪，恩要报，但是要他冒险拉上一干兄弟，再搭上自己辛苦打下的事业，他不能做，更何况，这事摆明了是余守富想拉他下水。想了一夜，翁海第二天一早进余府见余老爷。翁海回来后，眉头明显舒展开，事实也是，河运这事不了了之，只当没发生过。”
王聪促眉了然的嘟囔道：“积怨加深了……”
“嗯。”葛力苦笑的点头，轻叹一声又道：“这事过去半年后，余守富派人接近翁海船上的人，最后找上了我……我和翁海他们不同，我是本地人，家境贫苦，早些年一直在渡口干着苦力，余守富扔出一包银子，我心动了，当时想，无非是留意翁海的船帮的动向，所以我就收下了，没想到……余守富这人野心勃勃，又极其记仇，而且他找上我，不只是让我留意翁海，因我会点拳脚功夫，又因我不是余家人，做起事方便，去东洋偷戒环便是其中一件。”
神情平淡，说时云淡风轻，但只有葛力心里知道，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开头走错一步，后面所有的罪都得自己受。
“戒环偷到手以后，余守富隔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派人找我，后来我才知道，他那两年一直在找古籍古册。而这两年也是我相对放松的两年，同时，翁海的船帮也逐步扩充，三艘远航的船只，加上几艘近海渔船，这等规模在番禺也算可以圈地竖旗的海帮，直到……”
葛力话说一半顿了顿，抬手搓了把脸，凝眉哽声道：“你上船的那年，正碰上余守富使的一石二鸟计。余坚是余守富的三弟，但是外面的人都知道，余家的三兄弟面和心不和。余坚一直想要有自己的船帮，但以他在外的名声，没人愿意搭理他，再有，组建船队也需要银子，正发愁时，有人就给他出主意，劫船，并且还给他指道，劫翁海的船。余坚考虑了半天，大的海帮他没这个能力，小的海帮他看不上眼，翁海这种中游船帮确实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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