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孙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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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这黄铁衣在五十多岁的时候，才进了丐帮。而在这之前，这黄家倒是跟杨雄的父辈一样，靠着镖局的买卖为生。不过，论规模和实力的话，别说是万桶镖局了，就算是跟杨雄家的镖局相比，都多有不如。因此，靠着这门生意，黄家生活也只是比寻常百姓稍好一些而已。好在黄铁衣的儿子也已经成家，一家人父慈子孝，尽管并不富裕，但倒也算美满。可好景不长，有一天，这黄铁衣接了一个大买卖。其实，在很早的时候，黄家上下便已经商议过，因为人手和本钱都不足，所以，他们接的都是距离不算太远，相对来说比较容易的买卖。可是，那个时候，黄铁衣的儿子成亲不久，他想着要替未来的孙子孙女准备些银子，所以才决定接下这桩大买卖。因为觉得可能会有危险，黄铁衣的儿子儿媳也决定一起跟着前去。而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一趟他们果然出事了。他们在途经一片树林的时候，却是遇到了埋伏。因为担心镖物被劫而无力赔偿，黄铁衣他们在跟对方商议无果的情况下，只能拼死反抗。最终，黄铁衣的儿子不幸被杀，而他的儿媳也身受重伤。自那之后，黄铁衣便心灰意冷。好在，大夫在为黄铁衣儿媳治伤的时候，发现其已有一个月的身孕。强忍着悲痛，黄铁衣的儿媳最终生下了一个女婴，也就是如今的黄英。而黄英的母亲在生下黄英后不久，便也过世了。好在那个时候，黄家隔壁有一对新婚夫妇，也正好生了孩子。而黄铁衣的人缘也一直都不错，有他们帮着一起照看，黄英这才活了下来。在将黄英托付给他们之后，黄铁衣为了报仇，却是加入了丐帮。因为他知道，想要打听到那些贼人的下落，光靠自己的话，恐怕穷极一生都无法为家人报仇。而丐帮帮众遍布天下，所以，这黄铁衣干脆加入了丐帮。没过多久，黄铁衣便通过丐帮找到了那伙贼人。靠着丐帮的帮忙，他最终也算是报了仇。而黄铁衣认为丐帮对他有恩，自那之后，便一直留在了丐帮。黄铁衣乃是开镖局为生，因此，他为人圆滑，而又处事公断，在丐帮里他更是广交好友。因此，短短数年，他便在丐帮有了很高的威望。如此又过了数年，丐帮之前的那位老帮主在过世之前，却是将丐帮托付给了黄铁衣。而在黄英长大之后，黄铁衣又将她接到了自己的身边照顾。陈安晏见到那黄英一脸担忧，却是微微一笑，朝着黄铁衣说道：“想必黄帮主早就查过在下，应该知道在下的亲人都已经不在了。若是真的算起来，在下如今最亲近的，除了皇上之外，便只有一个丫鬟，但黄帮主你不一样……”陈安晏一边说着，一边却是看向了黄铁衣身后的黄英。显然，陈安晏是想告诉黄铁衣，如今自己孑然一身，了无牵挂。计算丐帮将自己陈宅上下所有人都杀了，陈安晏也不会在意。至于皇上，想来丐帮也没有刺杀皇上的本事。反倒是黄铁衣，有黄英这样的软肋，所以，不管怎么看，都是自己占据着主动权。这一下，黄铁衣却是有些坐不住了。对他来说，黄英可是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如今陈安晏却是当着他的面，以黄英性命来威胁自己，这却是触碰到了他的逆鳞了。因此，这黄铁衣却是阴沉着脸，说道：“难道陈公子真的以为，老夫不敢杀你？”面对黄铁衣的威胁，陈安晏却只是淡淡说道：“黄帮主你神功盖世，在下知道，就算你现在有恙在身，在下依旧不是对手。”陈安晏说到此处，却是稍稍顿了顿之后，又接着说道：“不过，在下却是有信心，在你将我拿下之前，我必能拿下你的孙女！”黄铁衣这时候却是已经面沉似水。就在这时候，一旁的顾青松却是咽了咽口水，上前说道：“两位不必如此，其实，陈公子要办的事，与丐帮并无冲突！”那黄铁衣听了，刚要说些什么，一旁的陈安晏却是抢先说道：“嗯？那你倒是说说看！”见到陈安晏没有生气，这顾青松才装着胆子，接着说道：“对于丐帮来说，打探的主要是江湖上的消息，陈公子则主要是官场上的消息！”听到顾青松这么说，那黄铁衣倒是微微点了点头。不过，实际上这顾青松所言并不准确。对于他们丐帮来说，的确是以打探江湖消息为主，毕竟，大部分江湖中人都不太愿意跟朝廷打交道。但是，江湖这么大，必然还是会有一些人想要知道一些庙堂的消息。所以，丐帮有时候也会打探一些庙堂的消息。而且，在丐帮之中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打探庙堂的消息所得到的好处，要比打探江湖消息更为丰厚。只不过，对于黄铁衣来说，他自然不可能承认这些。因为对于他们这些江湖中人来说，一旦跟朝廷有什么瓜葛，多少会让其他江湖中人有些不齿。另外，想要打听庙堂或是官府消息的，十有八九绝非善类。黄铁衣在丐帮也有十多年了，他很清楚，其中有一些被朝廷通缉的江湖人，想要通过丐帮的消息来躲避朝廷的追捕。也有一些是为了对付朝廷的某些官员。除此之外，还有的则是别有用心，想要洗劫朝廷的银子。因为朝廷每年都会有银子从京城运往各地，比如各地的军饷、赈灾的钱粮等等。而各地也会有银子运往京城，如每年的税银，皇上、太后的生辰纲等等。不论是什么银子，数目都非同小可。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只要是能得其一，几辈子都不用愁了。所以，也会有一些江湖中人想要铤而走险。而对于这些事情，丐帮虽说只是提供消息，但他们多少还是知道一些。只不过，对于这样的事情，他们自然是不愿承认的。而对于陈安晏来说，他其实也并不认可顾青松所言。因为他可不只是想要打探庙堂以及官府的消息，对于江湖上的一些消息，陈安晏同样想要打听，因为除了朝堂上的消息之外，他还想要知道更多关于万通镖局的消息。另外，陈安晏很清楚，有许多事情在朝廷或是官员不便出面的时候，江湖中人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因此，陈安晏的想法俺倒是跟丐帮差不多。只不过，他们的重点不同，丐帮是以江湖消息为主，而陈安晏则是以庙堂和官府的消息为主。尽管如此，陈安晏却是跟那黄铁衣一样，并未明言，而是朝着那顾青松说道：“你接着说！”在陈安晏看来，这顾青松有胆子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应该不只有这个理由才是！果然，这顾青松刚才在见到黄铁衣点头之后，也有了一些底气。只见他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除了打探的消息不同之外，我们打探消息的方式也不同。”这顾青松说到此处，稍稍顿了顿之后，又接着说道：“丐帮主要是通过各处市井、酒楼、客栈等地方打探消息，但我们不同，虽说我们有时候也会在这些地方打探消息，但更多的是通过我们自己的方式……”这顾青松说到此处后，并没有接着说下去。不过，陈安晏倒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想来，顾青松的意思是，他们这些地痞混混的消息来源，未必跟丐帮一样，都是听来的。若是有人有差事找上他们，又或者他们在“欺压百姓”的时候，同样能打探到不少消息。而且，有地痞混混这个身份在，不论他们做什么，或是找上了谁，都不会让人怀疑，而且，他们都有机会能从这些人的身上得到丐帮无法得到的消息。就在黄铁衣还在皱着眉思索的时候，顾青松又说出了第三个原因。按照他的说法，他们这些地痞混混能控制的地方最多也就是京城以及附近一带，但丐帮不同，丐帮可是遍布整个大梁，他们之间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而顾青松的这番话，也算是在侧面恭维了丐帮。他的意思是，陈安晏交办的事情，其实跟遍布天下的丐帮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特别是，按照顾青松的说法，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直接的冲突。黄铁衣听了，却是再次皱起了眉。似乎是在琢磨顾青松说的话。至于陈安晏，他倒是也觉得顾青松所言，有几分道理。地痞混混毕竟不像是丐帮这样的帮派，能做到遍布天下。就算顾青松能将京城其他混混的势力全都收服，他能控制的范围也只是京城而已。至于其他地方，哪怕是近在咫尺的河北省，对于顾青松来说，恐怕也鞭长莫及。若是想要像丐帮这样，打探整个大梁的消息，这对于如今的陈安晏来说，还是有些无能为力。就算是加上万通镖局也做不到。好在如今陈安晏的重心还是在京城，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丐帮会横插一手。这时候，那黄铁衣却是沉声说道：“那你前两日为何不说？”其实，到了这个时候，这黄铁衣的语气已经稍有缓和。也许是他也意识到了，之前陈安晏对他的威胁，恐怕除了现在就将陈安晏拿下，他再无别的破解之法。可是，在见识到陈安晏的轻功后，就算是黄铁衣，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拿下陈安晏。而且，此刻黄英还在这里，若是殃及池鱼，那自己日后可无法向自己的儿子跟儿媳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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