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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瓢泼大雨倾洒在紫云大厦的尖顶上，在重力的作用下沿着外墙流淌，宛如数条天际垂落的瀑布。
嚯嚓！
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点亮了苍穹，轰击在大厦顶端，滚滚闷雷紧随其后而来。
全身笼罩在深黑色神官袍下、看不出性别与种族的第二使徒无声无息地自空气中析出，没有重量一般站在闪电刚刚驻足的地方。
他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悲痛的情感跨越了声波的极限，瞬间感染了数名感知能力较强却不擅长精神防护的人，令他们陷入了莫名的悲伤。
第二使徒遥遥望了一眼南方的天空，随后伸手向半空一抓，一本精致的书籍出现在他手里。
他缓缓地翻动书页，仿佛书中容纳了一个世界般沉重，伴随着他的动作，无数虚幻的事物浮现于整个央都北郊的天空，造型奇异的浮空艇、风格与现代文明迥异的砖石建筑、雄伟庄严的黑色大殿……
这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事物逐渐凝实，主物质界的空间似乎正在承受某种巨大的冲击，一阵宛若地震的震颤席卷了范围颇广的空间。
几秒种后，一道白光将央都北郊吞没。
……
“好好的怎么变天了？”许渚被窗外突然降临的暴雨吸引了注意，他好奇地望向翻滚沸腾的乌云。
然而柯子墨却无法像他那样镇定，他忽然间感知到极为庞大的能量正在空中凝聚，范围更是囊括了几乎全部的北郊地区。
他立刻将【神术——感知】扩张至极限，争分夺秒地收集着信息。
片刻后，柯子墨唤回了许渚的注意，语气严肃地说道：
“小水，一会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他的话音刚落，城市里便响起了急促尖锐的警报声，两短一长的警报象征着龙脉无法及时组织的紧急超凡事件。
良好的教养让许渚没有惊慌失措，也可能是柯子墨在身边带来的安心感，他仅是露出紧张的神色，询问道：“发生什么了？！”
柯子墨斟酌了片刻，随后凝重地说道：“一个超出我感知范围的异空间正在北郊成型。”
一旁的玛雅纠正道：
“不是成型，是正在嵌合入现界，而且速度远远超过了自然对接，有人掌握了‘钥匙’！”
“什么组织？”听到“钥匙”的瞬间，柯子墨的心跳险些漏了一拍。
能够掌握一个完整的遗迹，并且能够避开龙脉的重重监管在央都将其开启，这种手段甚至不是某一个代行者或超凡种能够做到的，必然需要体量庞大的超凡组织配合，甚至要把重量级的人物视作“弃子”。
玛雅紫色的眼眸中闪过眼花缭乱的数据流，她飞速检索了龙脉的监管记录，最终缩小了推测的区间：
“血脉信仰，有几个使徒刚刚脱离了龙脉的监视。”
“又是那群疯子！”
和第六使徒打过交道的柯子墨深知血脉信仰的棘手，他们行事不顾后果、不计损失、不在乎形象，一切为了复苏那位不知为何物的“始祖”，近似疯狂却暗含逻辑，不但难以预测行动模式而且经常造成惨重的伤亡。
他本以为在墨江市的“血肉迷宫”已经属于比较出格的举动，却没想到血脉信仰居然有胆量将手伸向龙脉总部所在的央都。
虽然柯子墨不知道他们使用了怎样的方法，竟然成功地绕过了龙脉严密的监控措施，但他已经可以预想到这件事可能带来的后果：
央都的人口密度要远超连地铁都没修好的墨江，一旦爆发全程范围的超凡危机，人手本就紧张的龙脉必然无法顾及所有人的安全，数不胜数的无辜者将被卷入这场早有预谋的袭击。
最终的结果恐怕是无数家庭的破碎，超凡种阴谋论被添上一把柴薪，龙脉报复性的反扑以及愈发动荡的世界局势。
柯子墨逐渐理解了代神战争为何会被冠以“战争”之名，就连有据可循的超凡种都能够掀起如此之大的波澜，那代表了神明意志的代行者之间，绝非小打小闹就能收场的。
然而他现在又能做什么呢？
笼罩了全城的超凡现象仅仅是遗迹嵌合过程的前兆，或许某个使徒正躲在哪里引导着遗迹降临，但是进行到目前的阶段，即使杀掉始作俑者，也不过是令灾难迟到片刻。
除非直接摧毁异空间，否则就连货真价实的A级超凡种到来也无能为力。
但这就引出了一个无解的问题——防护完整的异空间无法从外界攻破，至少以第六纪文明的实力做不到这点。
或许有能力挽救这一切的就只有神了吧……
柯子墨摇了摇头，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在场的另一名代行者玛雅身上。
他愣住了，他从玛雅的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是一次单次单向的遗迹开启，随机选择生命体。”玛雅的声音传入柯子墨的脑海，“我解析了遗迹入口的机制，它不允许持有钥匙的人独自进入。
“搭档，龙脉的支援力量后续无法进入遗迹，哪怕是超凡种在没有相应知识的情况下也难以在遗迹中长期生存。
“我们能救一个是一个！”
不再是因为莫名其妙的任务，不再是为了素未谋面的代行者与超凡组织，这一次仅代表自己的意愿。
柯子墨拍了拍脑袋，笑着回应道：
“是啊，能救一个是一个！”
……
淅淅沥沥的雨滴敲打着窗棂，木屋里泛起雨季潮湿的气息，床下的小虫窸窣作响，趁着月色急忙修筑巢穴。
柯子墨茫然地从冷硬的床上醒来，他最后一刻的记忆停留在一道通天的白光将世界吞没。
他环顾四周，观察着带着毛边的木桌、微微漏水的屋棚顶、墙角冒出来的灰色菌类，忽然笑出了声。
如果这一切都是最新发售的一款游戏，他一定会不顾正常作息赶制出一期详实的测评或者攻略，但可惜他的理智还没有因为广域空间传送而失控。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衣物完好无损，没有出现令人尴尬的情况。
他起身下床，没有发出一点动静地走至门前，抱着期待与紧张拉开了门。
郁郁葱葱的茂盛森林向他打着招呼，不远处的峡谷传来湍急的水声，天空中翱翔着成群结队的巨鸟，一轮弯月安静地洒落清辉。
柯子墨嘴角上扬，代替那位不知生死的使徒，无声呢喃道：
“欢迎来到不属于人类的世纪。”
嚯嚓！
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点亮了苍穹，轰击在大厦顶端，滚滚闷雷紧随其后而来。
全身笼罩在深黑色神官袍下、看不出性别与种族的第二使徒无声无息地自空气中析出，没有重量一般站在闪电刚刚驻足的地方。
他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悲痛的情感跨越了声波的极限，瞬间感染了数名感知能力较强却不擅长精神防护的人，令他们陷入了莫名的悲伤。
第二使徒遥遥望了一眼南方的天空，随后伸手向半空一抓，一本精致的书籍出现在他手里。
他缓缓地翻动书页，仿佛书中容纳了一个世界般沉重，伴随着他的动作，无数虚幻的事物浮现于整个央都北郊的天空，造型奇异的浮空艇、风格与现代文明迥异的砖石建筑、雄伟庄严的黑色大殿……
这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事物逐渐凝实，主物质界的空间似乎正在承受某种巨大的冲击，一阵宛若地震的震颤席卷了范围颇广的空间。
几秒种后，一道白光将央都北郊吞没。
……
“好好的怎么变天了？”许渚被窗外突然降临的暴雨吸引了注意，他好奇地望向翻滚沸腾的乌云。
然而柯子墨却无法像他那样镇定，他忽然间感知到极为庞大的能量正在空中凝聚，范围更是囊括了几乎全部的北郊地区。
他立刻将【神术——感知】扩张至极限，争分夺秒地收集着信息。
片刻后，柯子墨唤回了许渚的注意，语气严肃地说道：
“小水，一会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他的话音刚落，城市里便响起了急促尖锐的警报声，两短一长的警报象征着龙脉无法及时组织的紧急超凡事件。
良好的教养让许渚没有惊慌失措，也可能是柯子墨在身边带来的安心感，他仅是露出紧张的神色，询问道：“发生什么了？！”
柯子墨斟酌了片刻，随后凝重地说道：“一个超出我感知范围的异空间正在北郊成型。”
一旁的玛雅纠正道：
“不是成型，是正在嵌合入现界，而且速度远远超过了自然对接，有人掌握了‘钥匙’！”
“什么组织？”听到“钥匙”的瞬间，柯子墨的心跳险些漏了一拍。
能够掌握一个完整的遗迹，并且能够避开龙脉的重重监管在央都将其开启，这种手段甚至不是某一个代行者或超凡种能够做到的，必然需要体量庞大的超凡组织配合，甚至要把重量级的人物视作“弃子”。
玛雅紫色的眼眸中闪过眼花缭乱的数据流，她飞速检索了龙脉的监管记录，最终缩小了推测的区间：
“血脉信仰，有几个使徒刚刚脱离了龙脉的监视。”
“又是那群疯子！”
和第六使徒打过交道的柯子墨深知血脉信仰的棘手，他们行事不顾后果、不计损失、不在乎形象，一切为了复苏那位不知为何物的“始祖”，近似疯狂却暗含逻辑，不但难以预测行动模式而且经常造成惨重的伤亡。
他本以为在墨江市的“血肉迷宫”已经属于比较出格的举动，却没想到血脉信仰居然有胆量将手伸向龙脉总部所在的央都。
虽然柯子墨不知道他们使用了怎样的方法，竟然成功地绕过了龙脉严密的监控措施，但他已经可以预想到这件事可能带来的后果：
央都的人口密度要远超连地铁都没修好的墨江，一旦爆发全程范围的超凡危机，人手本就紧张的龙脉必然无法顾及所有人的安全，数不胜数的无辜者将被卷入这场早有预谋的袭击。
最终的结果恐怕是无数家庭的破碎，超凡种阴谋论被添上一把柴薪，龙脉报复性的反扑以及愈发动荡的世界局势。
柯子墨逐渐理解了代神战争为何会被冠以“战争”之名，就连有据可循的超凡种都能够掀起如此之大的波澜，那代表了神明意志的代行者之间，绝非小打小闹就能收场的。
然而他现在又能做什么呢？
笼罩了全城的超凡现象仅仅是遗迹嵌合过程的前兆，或许某个使徒正躲在哪里引导着遗迹降临，但是进行到目前的阶段，即使杀掉始作俑者，也不过是令灾难迟到片刻。
除非直接摧毁异空间，否则就连货真价实的A级超凡种到来也无能为力。
但这就引出了一个无解的问题——防护完整的异空间无法从外界攻破，至少以第六纪文明的实力做不到这点。
或许有能力挽救这一切的就只有神了吧……
柯子墨摇了摇头，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在场的另一名代行者玛雅身上。
他愣住了，他从玛雅的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是一次单次单向的遗迹开启，随机选择生命体。”玛雅的声音传入柯子墨的脑海，“我解析了遗迹入口的机制，它不允许持有钥匙的人独自进入。
“搭档，龙脉的支援力量后续无法进入遗迹，哪怕是超凡种在没有相应知识的情况下也难以在遗迹中长期生存。
“我们能救一个是一个！”
不再是因为莫名其妙的任务，不再是为了素未谋面的代行者与超凡组织，这一次仅代表自己的意愿。
柯子墨拍了拍脑袋，笑着回应道：
“是啊，能救一个是一个！”
……
淅淅沥沥的雨滴敲打着窗棂，木屋里泛起雨季潮湿的气息，床下的小虫窸窣作响，趁着月色急忙修筑巢穴。
柯子墨茫然地从冷硬的床上醒来，他最后一刻的记忆停留在一道通天的白光将世界吞没。
他环顾四周，观察着带着毛边的木桌、微微漏水的屋棚顶、墙角冒出来的灰色菌类，忽然笑出了声。
如果这一切都是最新发售的一款游戏，他一定会不顾正常作息赶制出一期详实的测评或者攻略，但可惜他的理智还没有因为广域空间传送而失控。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衣物完好无损，没有出现令人尴尬的情况。
他起身下床，没有发出一点动静地走至门前，抱着期待与紧张拉开了门。
郁郁葱葱的茂盛森林向他打着招呼，不远处的峡谷传来湍急的水声，天空中翱翔着成群结队的巨鸟，一轮弯月安静地洒落清辉。
柯子墨嘴角上扬，代替那位不知生死的使徒，无声呢喃道：
“欢迎来到不属于人类的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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