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尊

　　倾国倾城？沉鱼落雁？
　　任何修饰都无法描绘，只有站在她面前才能明白那种令人惊骇的美感，唯有此刻的感受，才最真实。
　　苏临敢保证，只要是男人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绝对会沦陷，没有例外，当然他也是。
　　但少女的样貌却在迅速改变，进行着细微的调整，完美的五官在细节上出现了一些可以被忽略的小瑕疵。
　　很快，她就从天人般的美貌，变成了世俗评价中可以打9分的大美女，虽令人心动，却不至于丧失理智。
　　“用你喜欢的现代人方式交流吧，现在稍微冷静点了吗？”女人开口道。
　　苏临忽然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还在和刘禄决一死战，他必须马上回去！
　　苏临试图起身，却震惊地发现他的身体无法动弹！
　　“放心，即使那头狼人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思想的速度，快不过意识的速度。”少女微笑道。
　　她继续开口：“你好，穿越者。我是神，从你的世界观来判断，我最接近的形象应该是克苏鲁，尤格索托斯这种存在，你也可以这样去理解我。但在这个世界，他们称我天尊。”
　　苏临睁大双眼，内心剧震，他穿越者的身份，竟然被看穿了！
　　而且对方还知道克苏鲁和尤格索托斯这样的词汇！
　　经过短暂的思索，苏临很快便冷静下来，对方低调地宣示着她的力量，但每处细节都能看出天尊强悍的掌控力。
　　不管是这逼真的幻境，亦或是阻止他反抗时温和的压制，无不彰显着她的强大。
　　眼前这个自称神明的存在深不可测，比刘禄要强上太多，她不可能是和刘禄同一阵营的存在。
　　她把自己拉入这个特殊空间中，时机过于特殊，应该有特别的目的。
　　苏临的世界观有了新的突破，这个世界不仅有刘禄那样的妖魔，还有这种未知的至高存在。
　　但为什么明明神明存在于世，这个世界却没有神的痕迹呢？
　　“你心里想的问题，我之后会向你解释，但现在让我们谈谈另外的事。”天尊说。
　　她还能读取自己的思想，苏临对对方又有了新的了解。
　　“你想对我做什么？”苏临问道。
　　“我想让你当我的信徒，简单点说，我会赋予你相应的力量，而你也要帮我达成相应的目的。”天尊说。
　　信徒？
　　苏临想到了很多传说故事，在穿越前，他曾是个恐怖小说的狂热爱好者，对克苏鲁这类小说十分热衷，在故事中接触此类神明的人类几乎都会发狂。
　　而小说中的神明，也不会像眼前的天尊那样礼貌。
　　比起眼前温柔端庄的少女，刚刚他在虚无中看到的，不断变换的，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形象，反而更接近他想象中的神。
　　“如果你真是尤格索托斯那样的存在，那我这个渺小的人类，应该帮不上你什么忙。”
　　“并不是帮忙，只是调教，就像巴浦洛夫的狗那样，狗无法理解人类摇铃背后的实验动机，它只会将铃铛与食物简单地联系起来，我和你也同样如此，你无法理解我，更不会拒绝我。
　　当然，我并不是说你是狗，我所说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便于你理解，而我会给予你最大的尊重。
　　因为对人类的尊重，于神而言，不算成本。”
　　天尊露出惊心动魄的笑容，温柔、善良、体贴，各种美好的品质都在这个笑容中体现。
　　但这个笑容在出现后又迅速进行着微调，从亲密变成了疏远的礼貌和友好。
　　苏临意识到，这是天尊在向他展示力量，他还从未想过能和克苏鲁级别的存在面对面交流，而且还是以人类的形式。
　　“我会让你的妹妹复活，让你其他家人在这场游戏中远离纷争，这是你的酬劳。”
　　还未等苏临提出要求，天尊已经摇响了铃铛，取出“狗食”放在他的面前。
　　正如对方所说，他根本无法拒绝。
　　但和来路不明的神缔结契约，怎么看都很危险，要不要谈判一下？
　　“即使不为了苏小娥想，你也不想让你爷爷和灵雨，继续在这么危险的世界生活吧？”天尊不失时宜地强调了一句。
　　苏临缓缓握紧了双手，这就是神明吗？
　　他完全被看穿了。
　　毋庸置疑，他的思想被全方位观察着。
　　“我明白了，你要我做什么？”
　　苏临松了口气，紧绷的双肩彻底放松。
　　他和对方的差异比蚂蚁与人类还要夸张，一旦明白这一点，苏临的心情反而放松下来。
　　“需要你做的事很多……但现在，你得回去杀掉刘禄，他是红尘仙的信徒。”
　　“红尘仙？”苏临皱眉，这个名字好像被用烂了。
　　“嗯，在这里他被这样叫，他是另一个神。”
　　“你的敌人？”
　　“我和他的关系用人类所指的概念很难概括，好了，该做正事了，光凭现在的你可无法打败那个刘禄。”
　　天尊优雅地起身，周围的环境再次发生了变化：“接下来，我会赋予你一个新的感官，很多人都因此疯狂，但不知道你的资质怎么样。”
　　“新的感官，这是什么意思？”
　　“所有生物，都是通过感受器官，在了解这个世界。
　　人类的科学，也只是对高概率现象的通俗解释。
　　人类所知的一切，其实都有着先天的局限，不管是从显微镜看到的事物，还是从助听器听到的声音，即使听到的再细微，最后都只能由人类的五感接受，这就是你们的先天局限。”
　　“其他还有什么感官？”
　　“感官这种东西，只能亲自体验，否则无法百分百精准描述。就像你对瞎子说红色是血的颜色，红绿灯和血的颜色一样，他也无法理解，”
　　“那为什么多了一份感官就会发疯？”
　　“就像一个人忽然拥有了70亿人的全部记忆感受和思想，而这些思想，有很多都是互相矛盾的，那么疯了很正常。
　　当你没有坚信的世界观时，多个不同的世界观会拉扯你的思维，此时你看起来就疯了。
　　而疯狂，其实只是区别于大部分人的状态，它并非缺陷。”
　　天尊缓缓伸出手，触向他的额头，微微有些冰凉的指尖，轻轻贴在苏临的眉心。
　　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无限漫长的刹那，苏临有了一种平生从未体验过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