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有招和无招

　　方向错了？
　　林风顿时间愕然。
　　“还请前辈指点。”虽感疑惑不解，但林风却是谦虚问道。
　　论枪法的造诣，费靳确是在自己之上。
　　他所言，必然有其道理所在。
　　费靳点点头，对林风的态度很满意。虽说是切磋，但事实上却是他在指导林风，倘若林风自视甚高，他自是不会拿热脸去贴冷屁股。而像林风这般虚心请教，他确是乐意教导，不会藏私。
　　“枪法境界，离不开枪形、枪意。”费靳徐徐言道。
　　林风轻‘嗯’了声，前三个境界，便是枪形和枪意之间的契合。
　　而当日在天武大陆，到第三境界‘形意相成’便已慢慢走向岔路，致使枪招只重力量发挥，却忽视了其它。
　　“突破‘形意相成’，第四境界便是‘人枪合一’。”
　　“这个境界，一般习枪武者没几十年的沉浸，绝对无法到达这个程度。”
　　费靳眼眸灼灼，望着林风颇有几分赞赏。
　　枪法易学难精，远比习刀和习剑需要更多的耐心。
　　像林风这般资质的，很罕有。
　　“而在第四境界之后，便有了分岔。”费靳正色道。
　　分岔？！
　　林风顿时竖起耳朵。
　　“两条路。”费靳灼然道，“一条，以人枪合一为起点，着重于枪意和枪形，化简为繁，我们称之为‘有招’。而另一条，以‘返璞归真’为起点，化繁为简，我们称之为‘无招’。”
　　“有招，无招……”林风心中默念。隐隐间仿佛明白了什么。
　　心中有一道无形大门被推开，林风眼中带着分思索，轻轻点了点头。
　　“有招，是以招式为力量，以罡气为推动，是战神的战斗方式。”费靳凝望着林风。徐徐道，“而无招，是以天地本源为力量，以招式为载体，是武神的战斗方式！”
　　砰！脑袋仿佛炸裂。
　　霎那间，林风恍然大悟。
　　所有的疑惑，在这一刻全部明了。
　　一直来，自己都在以‘返璞归真’境界为基础，向上提升。
　　但偏偏自己却以纯粹战神力量在领悟！
　　两者。并不是同类存在！
　　“战神实力的发挥，更多取决于枪招的力量，枪意、枪形、罡气，一个不能缺，是最纯粹的战斗方式。”
　　“但武神实力的发挥，更多取决于本源力量的发挥！返璞归真，回归本源的简化枪招，将其它任何多余的力量全部摒除。取而代之的。是极限的凝聚本源力量，这就是无招的由来。”
　　费靳冉冉而道。落在林风耳中，彷如雷音贯耳。
　　原本走歪的一条路，霎时间回归直线，林风心中此刻已是完全明然。
　　隐隐间，仿佛看见终点所在。
　　“原来是这样。”
　　“我终于明白了……”
　　林风彻然大悟，迷离的眼神变的清澈无比。
　　自己现在所要做的。就是以‘人枪合一’为基础，再是提升！
　　“多谢前辈提醒。”林风心悦诚服道。
　　若是没有费靳这番话，自己不知还要‘迷路’多久。
　　感激之情，由心而发。
　　“举手之劳。”费靳淡然而笑。
　　他没有徒弟，平时孤身一人。这数百年来也就只有眼前这林风合心意，故而才会出言提点。
　　“前辈，再请赐教！”林风手中烬魔枪铿锵，眼中光采连连。
　　舍弃返璞归真，枪法境界回归人枪合一，林风整个人仿佛和枪连在了一起。
　　有形有招！
　　“好！”费靳淡然而笑。
　　他也是很久很久，未曾和一个习枪强者如此‘肆无忌惮’的切磋。
　　这种感觉，相当舒畅！
　　…
　　瞾枪岩中，两道身影交错。
　　林风目光粼粼，大多时间居于劣势，毕竟枪法境界逊色费靳一筹。
　　尽管枪法威力比之前更弱一分，但……
　　这才是真正的战神枪法意境！
　　“就是这种感觉！”
　　“很时刻，很清晰。”
　　林风越打越是顺手，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般。
　　就好似原本眼前那模糊的场景，渐渐变的清晰，而自己，更是不断的靠近。
　　越来越近！
　　触手可及！！！
　　…
　　“这悟性，确实可怕。”
　　“短短六天时间，竟已有模有样。”
　　“这小家伙的中级人枪合一境界，入门了。”
　　费靳心中微明，倏然间却有种沧桑感觉。
　　却是没想到，林风这么快便要追上他的脚步。
　　“外门候选弟子？”
　　“纪晋真是瞎了眼。”
　　费靳直感一阵无奈，林风这等资质在他看来……
　　和怪物没什么两样。
　　“通过晋升仪式，成为外门普通弟子。”
　　“林风的实力，恐怕会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费靳心中暗忖，想到届时众人那副呆若木鸡的神情，便感好笑。
　　如此人才，竟如此暴殄天物！
　　…
　　第十天。
　　“蓬！”同样的一招，威力绽放。
　　费靳倒退十米，而林风倒退十二米。
　　略逊一分，但相比十天前，却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两人交错分开。
　　连续交战七天，饶是费靳体力再好，却也有点疲劳，反而林风却仍是精神奕奕。
　　“到此为止吧，小怪物。”费靳长舒了口气，用手腕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多谢前辈教导之恩。”林风正色道。
　　若没有费靳这般教导，自己决不可能在短短时间掌握‘中级人枪合一’。
　　虽然只是入门，但却已踏上正确的路。
　　“我可没教你，我们只是切磋而已。”费靳眼眸烁烁，淡然道。
　　林风笑了笑，心知费靳是不想让自己觉得欠了他。
　　“谢谢。”林风轻声道。
　　费靳洒然一笑。“还你的情。”
　　林风微微一怔，霎时明然。
　　知费靳所言是自己未将当日他落败的事大肆宣扬。
　　“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刚入内门我有许多事要忙，以后就靠你自己了。”费靳点点头，飒然一笑，“小怪物。枪打出头鸟，自己小心点。”言罢，也不待林风回话，费靳便是破空而去。
　　枪打出头鸟？
　　林风细细品味着这句话，脑海中冒出个问号。
　　“这费前辈，说话还真是没头没尾。”林风摇头笑了笑。
　　旋即握住烬魔枪，感受着那股由心的悸动，人和枪完全融为一体。
　　中级人枪合一相比初级人枪合一，是一种进阶的提升。并非改变。但尽管如此，对枪的操控、掌握，枪招的施展无不是一个崭新的飞跃，最为关键的是
　　枪意的变化！
　　更深刻的枪意发挥！
　　“这就是费前辈那股狂霸的枪意由来。”林风眼眸烁烁。
　　“按费前辈所言，入门级的中级人枪合一，枪意发挥增加一倍；熟练级的中级人枪合一，枪意发挥增加四倍；而精通级的中级人枪合一，枪意发挥是初级人枪合一的整整十倍！”
　　“费前辈仅仅只到达熟练级。枪意便已如此惊人。”
　　“倘若到达精通级，不知有多可怕！”
　　林风心中倍感期待。神情中充透着浓浓的兴奋。
　　这一刻，对于枪法境界的提升，心中已是完全明白。
　　明白这条路该怎么走！
　　“继续练习！”
　　“乘着手热，完全熟悉入门的中级人枪合一！”
　　林风心念定起，却是半分时间不浪费。
　　再次沉浸入练习之中。
　　※※※
　　枪打出头鸟！
　　林风不知道，但费靳又怎会不清楚？
　　此时九区中心域中。所有的言论，矛头都是指向林风。
　　可谓是站在浪口之尖。
　　盯上他的，又何止水玲珑一个。
　　基本上编号靠前的，无不将目光凝聚在林风身上，打着他的主意。
　　一个新人！
　　占据着编号12的瞾枪岩。他配么？
　　编号，不止代表着地域，更代表着身份和地位！
　　“你们说，水玲珑和林风谁更厉害？”
　　“那还用说，肯定是我们的女神厉害的多。”一个蓝衣青年抬头傲然道，“那林风不过运气好，刚好碰到费枪王晋升离去，这才送他一个编号12地域。我那时还奇怪，他连续败给费枪王四次，第五次怎么就莫名其妙赢了。”
　　“就是，要不是花少、猛火等人说起，我们还真被蒙在鼓里。”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却是讨论的极欢。
　　十天之期将至，水玲珑挑战林风的事早已炒的沸沸扬扬。
　　九区众新人，谁人不知！
　　“照我看，那林风就是个绣花枕头。”一个魁梧青年拍拍胸脯，昂然道，“长的跟个娘们一样瘦弱，就他那副样子，别让我看死了，呆会肯定惨败在水玲珑手里。”
　　众人附和连连，魁梧青年正是一脸洋洋得意。
　　倏地
　　“那要是林风赢了呢？”话音倏地传来。
　　魁梧青年一怔，不屑道，“他要能赢，我就在中心域裸奔一圈！”
　　言罢，魁梧青年哈哈大笑起来，连带着众人亦是一起笑了起来，但笑声却是慢慢减弱。
　　因为说话的那人，被人认了出来。
　　“别忘了你刚才说的话。”白易从旁边的酒桌上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分儒雅写意的笑容，与魁梧青年擦身而过，“你若食言，我会亲自扒光你的衣服，把你吊在酒楼上。”
　　白易嘴角淡然而笑，带着分冷意。
　　他和林风是朋友，任何人侮辱林风，就等于侮辱他。
　　众人一片安静，气氛压抑。
　　白易走到门口，倏地回过头，淡然道，“忘了告诉你，林风的实力……比我强了不止十倍！”
　　话音落下，众人一片发懵不敢置信，神色呆然。
　　而魁梧青年更是满脸发白，冷汗滴落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