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幕 灰烬天堂（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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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前，十字街商业大道上方。
一架漆成纯黑色的直升机悄悄地降低飞行高度，悬停在了半空中。它发出的噪音出奇地小，小到让人误以为是风在高楼巷尾间的轻啸。
挡风玻璃上显示着机身前下左右四个方向的夜视图景，确认位置无误后，驾驶员腾出一只手伸进塑料袋里。“要吃苹果吗？”
“不用，谢谢。”坐在机舱后座的索利雅摇了摇头。
“苹果中富含维生素和矿物质，除了低热量易吸收之外还能让皮肤保持柔嫩。”驾驶员自己拿了个，又挑了个卖相最好的往后一扔。“我妈告诉我的，我每星期至少吃5个。”
索利雅接住苹果，迟疑了一下。“谢谢你。”
驾驶员调整了几下耳机，一阵电流杂音过后，他再度联上了相隔八个时区的学院总部。
“OK，时间紧迫，在行动开始前你需要了解三个注意事项。”驾驶员咬了一口苹果，丝毫看不出“紧迫”样子。“第一，箱子里有你此行的装备。学院那群中二病让我转告你，武器名字叫做昆古尼尔，盾牌的名字叫做埃癸斯。”
索利雅打开粗皮革包裹的铝箱，崭新的短矛与圆盾静静地嵌在两边。矛的刃口反射着慑人的乌光，而盾上浮雕着精细的花纹，最中间是“∞”形的衔尾蛇校徽。
众所周知“昆古尼尔”是北欧神话中主神奥丁的长枪，而“埃癸斯”却是希腊神话中宙斯或者雅典娜之盾……看来这两件装备的制造者确实中二的不轻。
她拿起来试了试，入手很沉，与之相比学院竞技场提供的只能叫做合金玩具。盾牌的内侧还刻着一个亮银色的名词，“乌列之锋”。
据说中世纪的匠人会在得意之作上书下自己的名字，而“乌列”则是教会七大天使之一，象征着“神之焰”。
“第二，这里是中国，你的所作所为都要遵循当地的法律……你没带枪吧？”
“没有。”
“OK，第三，阿尔伯特院长让我特别叮嘱你。”驾驶员一改轻快明朗的声线，变得低沉而富有磁性，让人不禁觉得阿尔伯特本人坐在驾驶舱。“……孩子，相信我，没有几个人能掌握战斗与屠杀之间的微妙尺度。”
“明白。”这句话像触动到了更深层面的东西，索利雅沉默许久，郑重地点了点头。
“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啊！”一直紧盯着教堂那边的驾驶员突然高声欢呼。“再见，圣诞快乐！”
索利雅手中的短矛已经变形成了一柄标枪，在投掷出去的瞬间甚至能听到火箭推助的声音！她朝着驾驶员微微点头，小腿外骨骼增力装置拉到最大，纵身一跃，追随着“昆古尼尔”的方向飞了出去。
“酷！”驾驶员用手机抓拍到了起跳瞬间，少女修长的双腿得到最大程度展示，身形矫健而优美，像只在悬崖间飞渡的斑羚。
强大的反作用力推得机身都摇晃了起来，他识趣地把苹果叼在嘴上，双手猛拉操纵杆，直升机急速上升，钢铁旋翼切开了沉重的夜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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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早流传于“斯堪的纳维亚”地区的北欧神话中，“昆古尼尔”又名永恒之枪，枪身取自世界之树的树枝。作为阿萨神族首领奥丁的武器，它的能力却十分的简单——即根据拥有者的意志，掷出后就一定会命中贯穿目标，无可逃避，无法阻拦……正如每个人既定的“命运”一般。
楚正凌并不知道，在他坠向地面的瞬间，被命以“昆古尼尔”之名的标枪已经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带着赫赫风雷，直指他的心脏。
“嚓——”标枪贯穿了楚正凌棉袄的兜帽，把他整个人钉在了黄褐色的教堂墙壁上。
索利雅紧跟而至，巨大的冲击力在砂石外墙上留下了几道裂缝，她一只手握住枪柄，另一只手夹住楚正凌的腰部，防止他衣服撕裂掉下去。
“Youaresafenow.”
楚正凌感觉到仿佛有个天使在耳边轻轻吹了口气，他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对令人安心的绿色虹膜。
“你安全了。”少女见他目光呆滞，又用中文重复了一下。
“这就是天堂吗……”楚正凌喃喃自语，作为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二次元游戏宅，不止第一次想象着被美少女拥抱的场景，不过从他可悲的人生轨迹来看大概只有天使姐姐能满足他这个愿望了。
“不，尚在人间。”索利雅面露微笑，拔出陷在墙壁里的标枪，带着他从二楼那么高的高度跳了下去。
“痛痛痛痛……”落地的惯性震得楚正凌双脚发麻，这也让他确定了自己还活着。“我靠这都没死？”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感觉有些后怕。要是再给他一次机会肯定想尽办法缠着披风男，只要答应不撒手他给跪下来舔鞋都行……这种事情没办法的对吧，对方人高马大的像杀人狂一样还拿着枪，他赤手空拳的能干什么？当然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云云。
但自己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举动呢？楚正凌打了个寒颤。他只记得看着披风男要扣动扳机的时候，忽然有一团火从他心底烧了起来……烧得他头脑发热，烧得他四肢滚烫，还想从他的身体里窜出来，要把一切都点燃，把整个世界都烧得如同从火湖里捞出的黄金那般熠熠生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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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avo！”披风男紧贴着墙壁缓缓降落，落地的时候他抖了抖手，一根纳米细绳就被收进了小臂内侧的发射器里。“精彩的表演！”
Nora和翟秋和赶到了楚正凌身边，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伤势，毕竟满脸鼻血的样子确实很吓人。楚正凌挥了挥手表示自己一直都是打不死的小强体质，此刻要是有一瓶矿泉水给他洗洗让他恢复一下颜值最好不过……
“等等！”楚正凌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指着十米外的披风男。“他手里有把枪！”
“别紧张，小鬼。”披风男神奇地用中文回应了他，楚正凌才知道这货之前只是懒得理他而已。“我还没愚蠢到指望靠一把小手枪对付三个‘神选者’，哪怕只是三个小崽子。”
翟秋和眼神微动，他对这个从天而降的少女颇为好奇。“觅理综合学院的人？”
索利雅点了点头，伸出一只手。“我们通常叫STC学院，Nicetomeetyou.”
“Nicetomeetyou，too.”
翟秋和循规蹈矩地和她打招呼，像两个古板的英国佬。一旁的楚正凌听了倒吸一口凉气，他寻思着看这姐姐的装束活脱脱就一神奇女侠啊，几十米开外飞过来都不喘一下的那种，学院的人？什么学院能培养出这种怪物？正义联盟学院吗？
“Hello！Hello！”楚正凌和翟秋和之间插进来一双手往两边扒拉，“是几年级的学姐？记得罩罩学妹啊。”
“我叫索利雅，一年级的新生。”索利雅举着右手转动方向，忽然，笑容僵在了她脸上。
Nora刚从男生中间挤了进来，恶狠狠地瞪了一下他们两个。“好巧好巧，我也是，你是哪一系的？”
自称索利雅的少女没有回答，她快速做了个让所有人意外的举动……上前一步，紧紧地拥抱住了Nora，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楚正凌都看呆了，只见Nora被这拥抱弄得脸颊一红，小声嗫嚅。“那个，我是喜欢男孩子的……”
“苏婵楼……你还活着……”索利雅默默重复着，眼角滑下了泪珠。
听清楚少女呼唤的名字后，Nora怔住了，忽而脸色一变，双手用力推开了她。
“抱歉，苏婵楼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站在你面前的。”Nora的眼瞳里像结着冰，声线喑哑。“你认错人了，我是她的妹妹，苏婵歌。”
一架漆成纯黑色的直升机悄悄地降低飞行高度，悬停在了半空中。它发出的噪音出奇地小，小到让人误以为是风在高楼巷尾间的轻啸。
挡风玻璃上显示着机身前下左右四个方向的夜视图景，确认位置无误后，驾驶员腾出一只手伸进塑料袋里。“要吃苹果吗？”
“不用，谢谢。”坐在机舱后座的索利雅摇了摇头。
“苹果中富含维生素和矿物质，除了低热量易吸收之外还能让皮肤保持柔嫩。”驾驶员自己拿了个，又挑了个卖相最好的往后一扔。“我妈告诉我的，我每星期至少吃5个。”
索利雅接住苹果，迟疑了一下。“谢谢你。”
驾驶员调整了几下耳机，一阵电流杂音过后，他再度联上了相隔八个时区的学院总部。
“OK，时间紧迫，在行动开始前你需要了解三个注意事项。”驾驶员咬了一口苹果，丝毫看不出“紧迫”样子。“第一，箱子里有你此行的装备。学院那群中二病让我转告你，武器名字叫做昆古尼尔，盾牌的名字叫做埃癸斯。”
索利雅打开粗皮革包裹的铝箱，崭新的短矛与圆盾静静地嵌在两边。矛的刃口反射着慑人的乌光，而盾上浮雕着精细的花纹，最中间是“∞”形的衔尾蛇校徽。
众所周知“昆古尼尔”是北欧神话中主神奥丁的长枪，而“埃癸斯”却是希腊神话中宙斯或者雅典娜之盾……看来这两件装备的制造者确实中二的不轻。
她拿起来试了试，入手很沉，与之相比学院竞技场提供的只能叫做合金玩具。盾牌的内侧还刻着一个亮银色的名词，“乌列之锋”。
据说中世纪的匠人会在得意之作上书下自己的名字，而“乌列”则是教会七大天使之一，象征着“神之焰”。
“第二，这里是中国，你的所作所为都要遵循当地的法律……你没带枪吧？”
“没有。”
“OK，第三，阿尔伯特院长让我特别叮嘱你。”驾驶员一改轻快明朗的声线，变得低沉而富有磁性，让人不禁觉得阿尔伯特本人坐在驾驶舱。“……孩子，相信我，没有几个人能掌握战斗与屠杀之间的微妙尺度。”
“明白。”这句话像触动到了更深层面的东西，索利雅沉默许久，郑重地点了点头。
“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啊！”一直紧盯着教堂那边的驾驶员突然高声欢呼。“再见，圣诞快乐！”
索利雅手中的短矛已经变形成了一柄标枪，在投掷出去的瞬间甚至能听到火箭推助的声音！她朝着驾驶员微微点头，小腿外骨骼增力装置拉到最大，纵身一跃，追随着“昆古尼尔”的方向飞了出去。
“酷！”驾驶员用手机抓拍到了起跳瞬间，少女修长的双腿得到最大程度展示，身形矫健而优美，像只在悬崖间飞渡的斑羚。
强大的反作用力推得机身都摇晃了起来，他识趣地把苹果叼在嘴上，双手猛拉操纵杆，直升机急速上升，钢铁旋翼切开了沉重的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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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早流传于“斯堪的纳维亚”地区的北欧神话中，“昆古尼尔”又名永恒之枪，枪身取自世界之树的树枝。作为阿萨神族首领奥丁的武器，它的能力却十分的简单——即根据拥有者的意志，掷出后就一定会命中贯穿目标，无可逃避，无法阻拦……正如每个人既定的“命运”一般。
楚正凌并不知道，在他坠向地面的瞬间，被命以“昆古尼尔”之名的标枪已经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带着赫赫风雷，直指他的心脏。
“嚓——”标枪贯穿了楚正凌棉袄的兜帽，把他整个人钉在了黄褐色的教堂墙壁上。
索利雅紧跟而至，巨大的冲击力在砂石外墙上留下了几道裂缝，她一只手握住枪柄，另一只手夹住楚正凌的腰部，防止他衣服撕裂掉下去。
“Youaresafenow.”
楚正凌感觉到仿佛有个天使在耳边轻轻吹了口气，他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对令人安心的绿色虹膜。
“你安全了。”少女见他目光呆滞，又用中文重复了一下。
“这就是天堂吗……”楚正凌喃喃自语，作为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二次元游戏宅，不止第一次想象着被美少女拥抱的场景，不过从他可悲的人生轨迹来看大概只有天使姐姐能满足他这个愿望了。
“不，尚在人间。”索利雅面露微笑，拔出陷在墙壁里的标枪，带着他从二楼那么高的高度跳了下去。
“痛痛痛痛……”落地的惯性震得楚正凌双脚发麻，这也让他确定了自己还活着。“我靠这都没死？”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感觉有些后怕。要是再给他一次机会肯定想尽办法缠着披风男，只要答应不撒手他给跪下来舔鞋都行……这种事情没办法的对吧，对方人高马大的像杀人狂一样还拿着枪，他赤手空拳的能干什么？当然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云云。
但自己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举动呢？楚正凌打了个寒颤。他只记得看着披风男要扣动扳机的时候，忽然有一团火从他心底烧了起来……烧得他头脑发热，烧得他四肢滚烫，还想从他的身体里窜出来，要把一切都点燃，把整个世界都烧得如同从火湖里捞出的黄金那般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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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avo！”披风男紧贴着墙壁缓缓降落，落地的时候他抖了抖手，一根纳米细绳就被收进了小臂内侧的发射器里。“精彩的表演！”
Nora和翟秋和赶到了楚正凌身边，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伤势，毕竟满脸鼻血的样子确实很吓人。楚正凌挥了挥手表示自己一直都是打不死的小强体质，此刻要是有一瓶矿泉水给他洗洗让他恢复一下颜值最好不过……
“等等！”楚正凌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指着十米外的披风男。“他手里有把枪！”
“别紧张，小鬼。”披风男神奇地用中文回应了他，楚正凌才知道这货之前只是懒得理他而已。“我还没愚蠢到指望靠一把小手枪对付三个‘神选者’，哪怕只是三个小崽子。”
翟秋和眼神微动，他对这个从天而降的少女颇为好奇。“觅理综合学院的人？”
索利雅点了点头，伸出一只手。“我们通常叫STC学院，Nicetomeetyou.”
“Nicetomeetyou，too.”
翟秋和循规蹈矩地和她打招呼，像两个古板的英国佬。一旁的楚正凌听了倒吸一口凉气，他寻思着看这姐姐的装束活脱脱就一神奇女侠啊，几十米开外飞过来都不喘一下的那种，学院的人？什么学院能培养出这种怪物？正义联盟学院吗？
“Hello！Hello！”楚正凌和翟秋和之间插进来一双手往两边扒拉，“是几年级的学姐？记得罩罩学妹啊。”
“我叫索利雅，一年级的新生。”索利雅举着右手转动方向，忽然，笑容僵在了她脸上。
Nora刚从男生中间挤了进来，恶狠狠地瞪了一下他们两个。“好巧好巧，我也是，你是哪一系的？”
自称索利雅的少女没有回答，她快速做了个让所有人意外的举动……上前一步，紧紧地拥抱住了Nora，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楚正凌都看呆了，只见Nora被这拥抱弄得脸颊一红，小声嗫嚅。“那个，我是喜欢男孩子的……”
“苏婵楼……你还活着……”索利雅默默重复着，眼角滑下了泪珠。
听清楚少女呼唤的名字后，Nora怔住了，忽而脸色一变，双手用力推开了她。
“抱歉，苏婵楼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站在你面前的。”Nora的眼瞳里像结着冰，声线喑哑。“你认错人了，我是她的妹妹，苏婵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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