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正月初二

　　北方的冬季寒冷、干燥但晴朗，正月初二，宋法医带领的团队还在紧张的清理化粪池，一号楼的居民暂时还不能使用下水道。化粪池中的污物将被全部清理干净带去检查，按计划初二晚一号楼的大部分居民可以恢复下水道的使用，但二单元刘老太家的这一侧还需要再等待一天，待拆开的管线修复后才能使用。
　　看热闹和八卦的热情一过，二单元的居民发现，某种程度上事情也发生在自己头上。
　　一听有人说人肉，刘老太就赶紧把孩子赶回家里。但杀人分尸这样的谈话小孩子也多多少少听见，再也不吵着出去放鞭炮了。回到家中，刘老太也觉得恶心，想做饭，打开冰箱看到红红的肉，不禁吓了一跳。
　　不能用下水道自然是不便，更要命的是那些下水道中看到的影像时时浮现的反胃，联想到背后令人不寒而栗的案件。初一晚饭，刘老太一家只简单应付了一下。饭后即决定趁还有几天假期出去旅游散散心。
　　一夜无眠，初二一早。刘老太一家已踏上奔赴省城的行程。
　　二楼张城民一家三口，本来每年都到也居住在本地的父母家过年，只是今年冬季老两口去南方享受阳光，要到春暖花开才回来。说好各自过年。出了这事，张城民初一当晚联络父母，初二一早一家三口收拾行李直奔机场。
　　五楼的王孔硕女儿已经结婚，居住在本地一新建小区，原定初二女儿女婿要来王孔硕家拜年。如今下水道不能用，楼下还还出了如此凶案。赶紧通知女儿不必过来，他一早收拾东西去冰钓，下午反倒提了几条鱼去看望女儿女婿。女儿也担心父亲一人住在凶宅之上不是办法，叫他干脆搬过来住。王表示他已经计划好，吃过晚饭回去收拾收拾开车去省城跟几个老同学、老朋友聚会一番，初七再回来上班。他虽然不迷信，但住在楼上也还是觉得阴气逼人，时时齿冷。加上他任厂长的矿业集团机修厂原本距离位于建设街的干部楼也不近，他打算回来之后干脆先住到厂里去。
　　对面几户下水道恢复得快些，人的感受也好很多。二楼的叶爱才独居日久，打算当无事发生继续住下去。三楼梁景禹一家顾及孩子的心理健康，一早就驾车离开，打算到郊区新开的温泉宾馆住上几天，据说里面有很不错的水上乐园，到水上乐园冲刷一番，孩子应该很快就可以忘记楼门外挖开下水道的腥臭味。五楼吴欣斋老两口加上外地回来过年的儿子儿媳，原本是无处可去，准备就这么住下去，只是老两口每次下楼路过四楼都觉得心中发凉，过几天儿子儿媳离开岂不更是恐惧。本来年龄越来越大也想要换个电梯房，这样一来，趁儿子儿媳在家，干脆联系中介把房子挂出，同时紧锣密鼓开始看电梯房了。
　　初二单元住户陆续离开住所的时候，老法医宋惠正在楼下指挥清理检查化粪池，看到提着行李的单元住户，他也很能理解。只是提醒警方有可能再与他们联络询问一些情况，这几天遇到陌生电话不要不接。
　　只一天，整个单元已经几乎是人去楼空。
　　初二晚，一个越洋电话打到了独居老人叶爱才的老年机上，他远在海外的女儿已经听说了本单元四楼的杀人碎尸案，只不过她听说的版本更加血腥，更加恐怖，模糊的血肉顺着四楼死者家门下的缝隙流出来，沿着楼梯一路流过，布满楼梯踏板后滴落在下一层的楼梯扶手上，楼道里充斥着血腥味。总之，女儿要他赶紧离开，去亲戚家住，去旅游，去找个宾馆，当然，最好按照她早就说过的意见，干脆跟她一样，出国定居。出国总许些时日，眼下的事必须解决，老人拗不过女儿，只好收拾点随身物品，连夜搬进离家最近的快捷酒店。
　　吴欣斋老两口更加焦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