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十三章 延续香火

　　“中州境内，有至少十万八荒楼的私军在流窜，他们处心积虑，为的就是趁着梵城主不在而夺取中州城，我之所以留在步王府内，也正是为了牵制这支旦他们敢攻打中州城，步王府的府军就会立刻出击。”
　　“八荒楼的高手太多了，以步王府明月军的实力恐怕还不够看。”
　　“这不是你回来了吗？”
　　堂姐嘴角勾起一笑，道：“我们姐弟联手，区区的十万八荒楼私军算得了什么？”
　　“也对。”
　　我释然一笑，说：“我都差点忘了自己已经可以屠圣了。”
　　堂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笑道：“恐怕不仅仅是屠圣那么简单吧？我家小轩今非昔比，已经非常接近肉身成圣了，并且也开辟出了三十六道圣脉，一旦点燃圣墟之火，就便会是古往今来的上界第一圣！”
　　“第一圣？”
　　我心头一跳：“这个头衔我也担当不起，老姐你太抬举我了，你天生拥有圣体，都还没有称为第一圣，我还差点。”
　　堂姐莞尔，挺了挺饱满的酥峰伸个懒腰，道：“你是说神焰女帝的火凰圣体吗？没错，我点燃圣火之后就肉身成圣了，但这种靠机缘造化的肉身成圣与你这种一步步依靠自己努力得来的圣体，是完全不同的，所能发挥出的力量也可能会有一些差距。”
　　“不管这些了，我现在的积累还不够，只想快点达到能渡劫的地步，然后成圣，半圣与圣道之间的差距还是太大了。”
　　“嗯，加油！”
　　……
　　这一修炼就是三天过去了，对凡人书的理解更加深了一些，但却心头变得越发烦躁起来，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师尊在玄镜世界里惨淡的模样，如今她应该更加接近身死道消了，随时都有可能陨落，让我根本静不下心来。
　　抬头，望着一树嫩金色叶片的神藤树，一缕缕露水化为雨丝洒落，落在脸上有些清凉感，便问道：“神藤前辈，时间所剩不多了，还不到时机吗？你什么时候把那个秘密告诉我啊，我心里七上八下，根本静不下心来。”
　　神藤树微微一笑：“小轩，你的心境还不够，关心则乱。”
　　“可是……”
　　我皱了皱眉，说：“师尊是我最亲近的人之一，她随时都可能陨落，我怎么可能静得下心来，换成如果是神藤树你即将陨落，我一样静不下心来，这与心境无关，只是是否忧心罢了。”
　　神藤树沉默了一会，道：“你说得或许对，人性中的真与善一直都是我很难理解的一部分，或许我应该在你和璇音身上多观察、洞悉一些类似的规则。”
　　堂姐笑道：“老树，感情可不是规则力量，不是你随便就能洞悉领悟的哦。”
　　“感情即便再玄奥，也脱离不开三千大道的规则，人与万物一样，本源来自于宇宙，来自于世界力量，都一样的。”
　　神藤树今天显得有些话多，道：“自茹毛饮血以来，人族便开始建立诸多的文明，但所谓的文明不过是缔结在秩序之上，若是没有三千世界的秩序，这些规则就不值一提了，就如此时碎鼎界正在发生的战争一样，他们不在三千世界，但却都在世界规则的掌握之下，他们所谓的神灵，所谓的主宰，也不过是三千大道的中一缕尘埃罢了。”
　　“碎鼎界？”
　　我沉吟一声：“没听说过。”
　　“宇宙无垠，天地大道，诸天万法自成一格，但最终都会遵循世界规则，谁能掌握世界秩序，谁就死真正的主宰，你懂了吗，小轩？”
　　“不懂。”
　　我听得一头雾水：“世界秩序由谁来掌握，跟我有关系吗？”
　　神藤树叹息一声：“痴儿……或许是我操之过急了，不急不急，你再继续历练好了，此时你也不必担心上官紫易的安危，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星相显化的规则印证了她的命途尚未走完，所以你根本就不需要担心他。”
　　“嗯。”
　　我点点头，但脑海里一旦浮现出师尊不再年轻、垂垂老矣即将风化的样子就禁不住的心疼不已，心头难免有些烦躁，道：“即便如此，我还是希望能早点去见师尊，她对我很重要，如果救不了她，可能会动摇我的道心。”
　　“知道，你且用心修炼。”
　　“是。”
　　……
　　七天后，已经在树下连续修炼十天了，虽然忧心师尊的安危，但心境居然自然而然的沉静下来了，以至于在白鹿剑法上又有了新的领悟，对一些细节与规则力量的理解更加深层，一点点的弥补之前理解的瑕疵，使得属于我的白鹿剑法越发完美了。
　　“去见见父亲吧？”
　　忽地，堂姐悠悠道：“自从踏入半圣境之后，你就很少见父亲了，虽然他不说，但我们要自觉。”
　　“嗯，走，去看望父亲大人。”
　　“走。”
　　离开神藤树，但我们到来的消息传入府中的时候，福伯和父亲都快要乐疯了，见我气色极好之后，父亲眉开眼笑，道：“小轩，你在白鹿书院的修炼还好吧？”
　　“一切顺利。”
　　我颔首笑道：“父亲你就别为我的修行操心啦！”
　　一旁的堂姐道：“父亲，小轩如今已经是半圣榜第一名，四榜齐鸣的绝世天骄，放眼天骄年轻一代中没有谁会是他的对手，您还担心什么呢？”
　　“我听说，天州北境开战了，一些魔道修士正在入侵上界，是真的吗？”父亲在获得诸多灵药的保养之后气色好了许多，但皱纹依旧还有，毕竟岁月不饶人。
　　“动乱每一年都会有。”
　　我安慰道：“那是朝廷与兵部的事情，父亲您就别担心这些了，即便是朝廷挡不住了，还有两大书院和步王府的兵力可以动用，不必忧心。”
　　“那就好。”
　　父亲点点头，对身后的蓝翎、红袖两个侍女说道：“两位姑娘，小轩和璇音回来了，中午准备一顿丰盛的美味吧！”
　　蓝翎幽幽的看着我，微微笑道：“知道啦，老王爷！”
　　红袖则冲我一笑：“主人，您一向可好？”
　　“挺好的，快去准备好吃的。”
　　“嗯，奴婢这便去。”
　　府中虽然还有别的侍从、侍女等，但蓝翎、红袖心灵手巧，并且自身还有一定的修为，很快的就成了府中仅次于福伯的“管家”级人物了，据说连账册都开始交给她们来管理了，我当初没有看错人，把她们从滴血宗带回步王府确实是明智之举。
　　不久之后，十分丰盛的午餐开席了。
　　我和堂姐坐在一起，吩咐蓝翎、红袖也坐下一起陪我们吃饭，加上父亲和福伯，一共六人，倒也有点像是一家人的感觉了。
　　“父亲，我敬您一杯。”
　　端起酒杯，我站起身来。
　　父亲马上满饮一杯，脸上满是喜滋滋的笑容，说：“我一个老头子，上界怎么动乱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但至少我们步家人能在一起，欢欢喜喜的吃上一顿饭，这就够了。”
　　福伯深以为然：“老爷说得对，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父亲又说：“蓝翎和红袖进步王府没有多久，但脑子灵活、勤勤恳恳，我和你福伯都十分喜爱这两个小丫头，小轩、璇音，你们以后也别把这两个小丫头当下人或者外人看待了。”
　　我一愣，笑道：“父亲，我从来没把她们当下人，把她们带回步王府就是打算当成两个妹妹看待的。”
　　“老爷，主人，我们……”
　　蓝翎、红袖有些局促。
　　父亲禁不住笑了：“小轩既然都那么说了，你们两个还不改口，我步不平今天就认两个女儿，将来找到合适的就为你们许配人家，将来也方便为我们步家延续香火。”
　　红袖脸都红了：“那我们……该怎么称呼？”
　　“叫父亲大人啊！”堂姐笑道。
　　“父……父亲……”红袖叫得支支吾吾，眼圈都红了，似乎从她降生以来就没人这样对待过她，更没有享受过为人女儿的感觉。
　　蓝翎也一副局促的样子，说：“父亲，我们愿意当您的女儿，但千万不要太早把我们嫁掉……我们愿意永远留在步王府，与哥哥和父亲相伴。”
　　红袖则说：“父亲，为什么要靠我们两个延绵香火啊？”
　　父亲瞥了我和堂姐一眼，说：“你们觉得小轩和璇音……他们如今的状态像是要成家生儿育女的样子吗？我想当爷爷，只能靠你们两个了……”
　　我心头一怔，我去，这是要逼婚吗？
　　堂姐也愣住了，随即偷偷笑了笑，没有任何表示。
　　我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继续埋头吃饭。
　　……
　　饭毕，刚刚返回神藤树下，脑海中灵光一现，就传来了林慕昭的一道传音，并且还有一缕灵力传来，在脑海中显化出一副画面，赫然是师尊宛若风中残叶的样子，她的一条手臂都已经完全风化了，袖子下空洞洞的一片，脸庞龟裂成无数块细小颗粒，只剩一双眼睛偶尔一轮，显示着她还活着，整个人端坐在棋盘前，随时都可以风化尘沙。
　　“师尊……”
　　浑身一颤，我瞬间心如刀绞。
　　就在这时，头顶上方的神藤树悠悠道：“小轩，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