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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盛世婚典,证婚

小说:妃撩不可之冷王拐回家 作者:叶染衣 更新时间:1970-01-01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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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是送妆日,由季黎明骑马亲送十里红妆去秦王府,当时便汇聚了几乎全燕京城的百姓前来参观。,: 。..
    一百五十抬嫁妆,这样盛大的婚礼,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送妆都这么大排场,大婚这一日的排场自然更大。
    因此今日一早,百姓们早早就守在铺了锦毯的道路两旁观望。
    红色锦毯从医师府一直铺到秦王府,也不知道扶笙从哪儿弄来的花瓣,撒了一路,十六人抬的大红花轿所经之处,隐隐有花香味传进来,礼炮声不断,礼乐声阵阵。
    一路上,都有百姓惊喜欢呼。
    整个燕京城,谁都知道秦王和女帝自小出生在魏国,曾被先帝质疑为孽种,可后来燕京出现了史无前例的大旱,先帝亲自上灵山等了三天三夜才等到族长澹台镜出关。
    澹台镜一句箴言暗示魏国那两个孩子有真龙命。
    先帝为此懊恼不已,废除两位大祭司之后派人去魏国将扶笙和扶疏两姐弟接了回来。
    两姐弟回来那一日,天降暴雨,久旱的燕京城终于得到缓解。
    也因此,扶笙和扶疏自那时起便被百姓奉为神一般的存在。
    扶笙的威望,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淤积的。
    今次能亲眼看到秦王大婚,而且对象是个惊才绝艳的御前医师,百姓们自然没话说,只有无边的祝福。
    荀久看着眼前丰神俊朗、气韵独超的扶笙,忽然觉得感动。
    从初识到现在,也不过短短数月而已,她和他却已经爱得这么深,爱得如此真,下了花轿以后,她便是他真正的妻子了。
    荀久恍然觉得像在做梦。
    “阿笙……”荀久低唤。
    他抬目望她,眸中宠溺尽显,“怎么了?”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她眨眨眼问,“我们……就这样成为夫妻了?”
    “莫非你不愿?”他伸手,轻轻替她整理好有些散乱的礼服和头上的网纱礼帽,声音却柔得如同阳江春水。
    “我只是觉得,这一切好像在做梦。”荀久靠在他肩膀上,想了想,又问:“你觉得,我们会不会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上一世的时候就是夫妻了,否则这一世为何如此顺利?”
    扶笙眸光动了动,微微一笑,“你说是,那便是。”
    荀久点点头,“不管怎么说,彼此珍惜就好。”
    默了一瞬,荀久又狐疑地看着扶笙,“从今天起,我便是你的妻子了,人家都说夫妻同心,那么我们之间就不该再有秘密,你若有事情,不可以瞒我,我有事情也会对你坦诚相告,既是夫妻,就该推心置腹,把两颗热乎乎的心摊开来,有什么事一起想办法解决,而不是你一个人在那里黯然神伤,又或者你瞒着我单独行动。以前我没嫁给你,很多事情我不好管,也管不着,今日你我在天下人的见证里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日后你做任何事之前都该想一想我的感受,不管是对你有利还是有害的,我都有权利知道。”
    “好。”扶笙笑看着她,“夫人还有和吩咐?”
    难得见他这般温顺乖巧,荀久转了转眼珠子,狡黠笑问:“我有任何吩咐你都答应吗?”
    扶笙一看她的神情便知她要搞怪。
    迟疑片刻,他道:“视情况而定。”
    荀久垮下小脸,扁了扁嘴,“你方才还说要听夫人的话,如今我还没到你府上呢,这就变卦了。”
    话完,荀久将脑袋偏往一边,轻哼一声。
    扶笙低低笑了一声,音色醇厚,听来舒心,他伸出双手轻轻扳正她的脑袋,认真看着她,“那夫人不妨先说说你有什么命令?”
    荀久挑挑眉,“你不是说大婚以后带我去岷国吗?我们干脆不要洞房了,证婚完以后直接走。”
    荀久本是句玩笑话,没想到扶笙真的点了头,神情比她还认真。
    “嗯。”他应道:“这样的话,洞房花烛夜欠下的那些,我会在去往岷国的路途上一一讨还回来,哦对了,还要加上利息。”
    荀久:“……”
    她心中懊恼,她怎么就忘了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大胆!
    幸好她只是开玩笑,否则要真的不洞房就启程去岷国,恐怕一路上她会被折腾得半死。
    身子一凛,荀久勉强扯出一抹笑,“我就是开玩笑而已,你别当真。”
    扶笙好笑地道:“我却很想当真,怎么办?”
    亲密了无数次,荀久算是了解这个男人的了,每当他用商量的口吻跟她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就证明他其实早已经忍不了。
    赶紧将身子歪往一边,荀久嗔道:“待会儿还得去秦王府拜堂呢,你可不准作妖,否则我便不理你了。”
    扶笙长臂一揽,将她带入怀里,另一只手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摸了摸,喟叹一声,“这地方,什么时候才会有一个小生命?”
    荀久脸颊滚烫,低垂下头看了小腹一眼,想着若是能怀上他的宝宝,那她是十分乐意的。
    不过,这种事看的是机缘,哪里能是亲密次数多了就能有的,更何况她如今才十六岁的身子,这么早就怀孕,对于穿越而来的她来说,感觉有些怪。
    “阿笙,你很喜欢宝宝吗?”荀久偏头问他。
    “自然是喜欢我亲生的。”扶笙含笑答。
    “你这不是废话?”荀久白他一眼,“难道我肚子里出来的,还能是别人的孩子?”
    “这倒是。”扶笙赞同地点点头,“这世上除了我,谁还敢让你怀上孩子?”
    荀久白眼一翻,这话说得……的确很扶总裁。
    礼乐队开路,整个燕京城的大街小巷都铺满了华艳红绸,十六人抬的大红花轿绕着八大主街走了一圈之后才回到秦王府。
    伴郎团们早在花轿游街的时候就回到了秦王府,此刻花轿临门,商义赶紧通知众人。
    女帝和六国来使以及其他贵宾是直接去火焰广场的,因此,留在秦王府的便是秦王府家眷以及朝中官员。
    听到外面的声音,荀久看了一眼扶笙,问他,“待会儿你是不是还得朝花轿上射箭给我下马威?”
    扶笙心思一动,“你若是不喜欢,也可以取消。”
    “不,不取消。”荀久道:“难得我有个中西结合的大婚,自然得按照礼节来,你快下去射箭。”
    扶笙好笑地看着她,“你真想要下马威?”
    “走个形式嘛!”荀久挑眉,笑嘻嘻道:“反正我是头一次大婚,觉着什么都新鲜,这所谓的下马威也不过是个形势而已,你若是在行事上真敢给我下马威,那我可要跟你拼了。”
    忍不住低声一笑,扶笙掀开锦帘走了下去,吩咐商义取来弓箭,对准花轿射了三箭。
    喜媒高兴地道:“殿下可以踢轿门让新娘子下轿了。”
    扶笙修长的腿在轿门上踢了踢,轻声对着里面道:“夫人请下轿。”
    荀久莞尔一笑,带了白色薄纱手套的手伸出去,任由扶笙牵着。
    甫一下轿,荀久这身装扮顿时惊了一帮朝中老臣的眼。
    新娘子本凤冠霞帔加红盖头,荀久却一改以往习俗,着欧洲宫廷风改良蓬裙,束腰隆胸,将火辣身材曲线展现到极致,头顶上戴的也并非红盖头,而是镶了细碎水晶网纱覆半边面容的米白色礼帽。
    鲜红洒金的礼服,白腻如雪的手套,新颖别致的网纱礼帽。
    两种极致颜色的搭配,再配上荀久那火爆的身材,顿时让两边观礼的朝臣直了眼睛,半晌没反应。
    荀久的手指轻轻搭在扶笙手心,任由他一路牵着前行。
    感觉到身后那一道道聚集在荀久身上的目光,扶笙微微皱了皱眉,颇有些不悦。
    荀久好笑地睨他一眼,“怎么,醋了?”
    扶笙喟叹一声,“只怪我家夫人长得太惹火。”
    “那你以后可得对我好点,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让你的情敌有机可乘。”荀久仰着小脸看着他。
    “我对你不好么?”扶笙牵着她的那只手在她指腹上抚摸了一下。
    这种隔着一层手套传来的酥麻感,更让荀久觉得心颤。
    “大庭广众的,你干嘛呢!”侧过脸,荀久小声低嗤。
    扶笙认真看着她,一本正经地道:“为了履行夫人所说的对你好,我觉得很有必要自今日起立一个夫人在上的准则。”
    “夫人在上?”荀久反复琢磨着这四个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余光瞥见扶笙面上一闪而逝的得逞笑意,荀久立即反应过来,狠狠瞪他一眼,心中直犯嘀咕。
    这个男人面对外人时的不近人情,清冷寡淡哪里去了?为什么一跟她在一起就能一本正经地说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偏偏人家还面不改色。
    荀久觉得,她真是服了!
    果然,开了荤的男人等同于喂不饱的猛兽。
    至少,荀久对于扶笙的认知是这样的。
    至于其他人,她没试过,自然不清楚,不过看女帝那段时间的状况,也不难想象姜易初和扶笙都是一个德行的。
    进了大门,前方设了火盆。
    扶笙一扫荀久的礼服,道:“你这礼服估计是跨不过去了,我抱你。”
    荀久全身警惕,“你抱我可以,不能趁机揩油。”
    扶笙揉了揉额头,忍俊不禁地看着她,“什么叫做趁机揩油,你是我妻子,我对你……嗯,顶多算是光明正大的调戏。”
    荀久:“……”
    不等荀久无语完,扶笙早已将她打横抱起朝着礼堂走去。
    澹台惜颜早已在高堂之上坐好。
    今日的她,一袭迷离繁花锦芙蓉广袖衣,乌黑发髻垂下金步摇,一双美眸含着笑意,恍然间容易让人误以为是落入凡尘的仙姬。
    澹台惜颜是二十二年前去的魏国,而如今女帝天下,朝中早就涌进大半新贵,因而,很多人都没得见过澹台惜颜的容貌,只不过近段时间听到传闻说当年的睿贵妃并没有死在魏国,她的真实身份乃巫族灵女,被先帝遗弃于魏国之后伤心欲绝之下回了灵山,如今秦王大婚,睿贵妃念及母子之情便难得随父出山了。
    当初这个消息传出来的时候,燕京城的巷陌间,茶楼酒肆都在谈论这个话题睿贵妃的灵女身份,以及……私底下议论先帝瞎了眼,竟会把这么个绝顶风华的美人给弄到那种地方去当人质。
    不过,议论归议论,很多人还是不曾得见过这位还未正式现身就红遍燕京的风华人物睿贵妃。
    今日乃秦王大喜的日子,有机会得见睿贵妃,众人竟觉得比得见新娘还要激动。
    跟着新郎新娘进了礼堂,官员们的目光纷纷往首座上落,当看见澹台惜颜没有因为岁月而留下痕迹的绝美容颜时,众人倒抽了一口气。
    有几个两朝元老当年曾私底下爱慕过睿贵妃,此时得见她真的还活着,不由得暗自悔恨韶华已去。
    见到荀久和扶笙进来,澹台惜颜的眸光在二人新颖别致的礼服上顿了顿,这才笑着吩咐礼官,“可以开始了。”
    礼官点点头,侧过身来高喊,“一拜天地”
    扶笙和荀久两人拉着大红花团转过身对天一拜。
    “二拜高堂”
    两人齐齐转身,对着上面的澹台惜颜一拜。
    “夫妻对拜”
    扶笙和荀久动作缓慢地侧过身,相互对着一拜。
    “礼成”礼官的高喊声到这里便停下了,再没有一般婚典后面那句“送入洞房”。
    众人早就知晓了大婚流程,此时并不觉得奇怪,礼官声音落下,堂中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人人都在为这对新人祝福。
    溢满花香的礼堂内,顿时因为一阵接一阵的掌声热闹起来。
    阿莹和阿宝早就换上了新衣服,等荀久和扶笙拜完堂之后才从澹台镜身边窜过来,一左一右拉住荀久的手,小小的声音稚嫩青涩,“表嫂表嫂,你今天真美。”
    荀久穿着礼服,不方便蹲下身,只弯腰摸了摸两个小鬼的脑袋,笑着问:“待会儿就要去火焰广场了,你们两个紧不紧张?”
    “不紧张。”阿莹阿宝齐齐摇头。
    澹台惜颜笑着走下来,将两个小鬼拉到身边,道:“你们表嫂待会儿还要去火焰广场当着六国来使的面证婚呢,你们两个不能无礼,不能弄坏了她的礼服,乖乖的啊!”
    阿莹和阿宝乖巧地点点头。
    澹台惜颜转身对着澹台镜道:“爹,可以动身去火焰广场了,以免待会儿误了吉时。”
    澹台镜点点头,站起身来。
    扶笙对着观礼的宾客道:“火焰广场的证婚,可自由选择去与不去,不去的可以留在秦王府用席,要去的也请遵守秩序,广场上有足够的位置,不必担心看不到。”
    众人一听,纷纷朝着秦王府外走。
    当着六国来使的面在神圣庄严的火焰广场证婚,几百年来,这还是第一例,自然人人都想去看一看这神圣的一幕。
    是以,除了几个年迈的老臣之外,其他人都纷纷往火焰广场而去。
    ……
    火焰广场在朝阳门外,乃露天广场,宫里有重大祭祀活动的时候会在这里设祭坛,而今用来给秦王和荀久证婚,早已被布置得花团锦簇,一片喜气。
    广场中间有高台,高台下来,延伸出一条一丈宽的路,上面铺设了绣有龙凤呈祥的红色锦毯,红毯路上方,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拱形花门,上面装饰了淡紫色的梦幻绢花,红毯路两边,摆放了很多华贵精美的软椅,一排排的座位上,早已坐了六国来使和其他特邀贵宾。
    整个广场呈阶梯式,阶梯最高处,早有画师将桌案拼接成十多丈的长度,上面摆满了一张请人用秘技拼接好与所有桌案同等长度的宣纸。
    十多位画师在桌案前站定,几人早就将默契练习好,每个人负责正对着的场面,所有人画出来的场景要无缝对接。
    后面伺候笔墨的小童们赶紧将自家主人正对面场景所需颜料准备好。
    广场旁边有个临时休息室,女帝还在里面喝茶,眉宇间的焦灼之色显示出她此刻的内心忐忑不安。
    花脂也在一旁急得团团转,时不时拿眼风瞟向女帝,心中更加急躁。
    前两日雪大,莫非姜丞相在赶来燕京的途中出了什么变故?
    魏国通往燕京的路多山,会不会是遇到雪崩了?
    这样一想,花脂整个人都不好了,来来回回踱步,隔段时间又出去问外面的守卫可有消息传来。
    女帝见状,稍稍蹙眉,“花脂,你安静些,一来一回地,晃得朕头晕。”
    花脂没敢多言,只好规规矩矩站到一边。
    花脂安静了,女帝却是怎么都安静不下来,清茶喝了一盏又一盏,时不时抬眼望向外面,场中宾客已经聚集了大半,吉时将近。
    终是按捺不住性子,女帝站起身来,走到外面问李公公,“尹彻可有消息传来?”
    李公公遗憾地摇摇头,“陛下,那边暂时没有消息,可没有消息说不定会是好消息。”
    女帝皱眉,这些安慰的话,她向来不屑听,可是眼下易初音信全无,也唯有相信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这样的话来自我安慰。
    不多时,有礼官匆匆来报,“陛下,吉时就快到了,还请陛下前往礼台。”
    女帝捏了捏眉心,让花脂替她整理好仪容之后缓缓走了出去。
    随着李公公的高声唱礼“女皇陛下驾到”,底下无论是贵宾席还是外围场地的人都纷纷跪倒在地,高呼女帝万岁。
    女帝作为证婚人,位置自然是在高台上。
    她落座之时,眼风往贵宾席瞟了一眼,转目问礼官,“是否还有几个人没到?”
    礼官抖了抖身子,答:“回陛下,岷国守宫人、语真族宫主以及魏国来使还没到。”
    “这两个……”女帝眯着眼,西宫良人和梵胤可都是名动大陆的人物,不知道这二人为何会亲自来参加子楚的婚礼,莫非还有别的心思?
    不及深思,身后礼官突然欣喜道:“来了!”
    听到百姓们的沸腾声,女帝抬目望去。
    当先一人着锦绣长袍,红金广袖上压四海升腾暗纹边,衣袖拂动时,像一地红莲曳展开来,碧蓝色的双眸犹如藏纳了碧海青天,让原本妖艳的红色顷刻变得干净无尘,似红莲托着两颗明媚纯净的海蓝珠。
    西宫良人一出,众人惊叹。
    没想到这世间竟有男子能将妖娆红袍穿出不染纤尘的气质来,那一双碧蓝色的眸子,仿佛两个会吸人的漩涡,将一众少女的心魂都给吸进去了。
    第二人着华贵云锦长衫,一头乌发松松挽起,乌发之下的面部肌肤在阳光照耀下更觉晶莹剔透,却比冰晶更为耀眼,不点而朱的红唇将他衬得冰肌玉骨,此刻缓缓走来的姿态,仿若天际流云月下雪,分明近在眼前,却觉高远不可触摸。
    最后一人,银紫色宽袍大袖,轻衣风流,修目黛眉间偶尔散发着轻懒幽魅的气息,眼角稍稍一抬,便流露出漫不经心的邪妄之气,琥珀眸流光暗转,绚美迷离,淡渺的眼神压不住绝世之姿,随便一眼都能让人呼吸骤紧,感觉灵魂被掏空。
    三人一起走进来的场面,直接让姑娘们心花怒放,热泪盈眶,险些把持不住冲了下去。
    三人走到高台下,微微朝女帝躬了躬身。
    女帝的眸光定在郁银宸身上,问旁边的礼官,“这位是……?”
    礼官摇摇头,宾客名单上似乎并没有此人。
    梵胤听到了女帝的低声问话,抬起头来一勾唇角,声音低柔而清冷,“此乃我九重宫的创宫祖师郁银宸。”
    梵胤这一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创宫祖师,那郁银宸得多少岁?!
    女帝倒没觉得多意外,历代九重宫的守宫人身份本就神秘,再者,这世上能有巫族和语真族,能有巫术和灵术,有人活了几百岁也很正常。
    更何况……荀久体内还有五百年前女王凤息的半个灵魂以及还未觉醒的能力。
    若非如此,女帝当初也不会那么放心在假死后将自己交给荀久点燃七星灯了。她本就是想趁那次机会将荀久体内的潜能激发出来,却没想到那丫头根本就没意识到什么,一直到了现在都还没有任何变化。
    点点头,女帝道:“能在秦王大婚典礼上得见九重宫的创宫祖师,乃朕之大幸。”
    郁银宸象征性地微微颔首,尔后随着西宫良人他们二人落座于贵宾席。
    礼官扫了一眼场上,低声对着女帝道:“陛下,如今就差夫人和族长以及魏国来使了。”
    睿贵妃时隔二十多年重回燕京的事传开来以后,有朝臣纷纷上谏将其封为太后,遭到了女帝的反对。
    女帝以母亲乃巫族灵女,不可久居深宫为由敕令所有人称呼母亲为“夫人”,而并非贵妃甚至是太后。
    这件事算是就这么解决了。毕竟巫族灵女的身份摆在那里,便是朝臣多有觉得不妥,也不敢再反驳一句。
    女帝捏了捏有些汗湿的手心,已经多年不曾情绪波动的内心忐忑不安起来,吉时已到,易初那边却依旧没有音信传回来,莫非真出了事?
    可是尹彻为何没将消息传回来?
    晃神间,忽听红毯尽头传来另一位礼官高喊,“新郎新娘到”
    一时间,礼乐声响起众人的目光纷纷往后面瞟。
    最先出现在红毯上的是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阿莹阿宝。两人一左一右,小小的手臂撑着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恭贺秦王新婚”。
    两个孩子空闲的那只手,都捧着一束鲜花,慢慢往高台处走来。
    紧接着,伴郎伴娘配对出场。
    最先出场的是宫义和陶夭夭,蓬蓬裙的浅紫色礼服和宫义身上的别致绅士服让众人眼前一亮,只觉得两人缓缓而来的姿态说不出的和谐,仿若一对恋人。
    陶夭夭手中提着一个小花篮,里面装满了花瓣。
    这些花,都是扶笙传信去灵山,让那边的人采摘送过来的,因是冰雪天,再加上有巫术防护,到现在还保持着花清香,并未枯萎。
    陶夭夭和宫义在高台前分列红毯两边站好。
    紧接着是商义和千依、角义和澹台引、徵义和唐伴雪、羽义和阿紫。
    伴娘手中都提着小花篮,与伴郎一同进来后分列两边站好。
    这时,礼官再次高声喊:“有请新郎新娘”
    礼乐声由喜庆转为庄重。
    红毯尽头逐渐出现两人。
    女子一身洒金红纱蓬裙,头上的米白色网纱礼帽覆去了半边容颜,若隐若现,唯见纤腰袅娜,胸部挺翘,火爆的身材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
    男子一身华贵雍容的法式燕尾绅士服,超乎寻常的装扮让他原本冷凝高华的气质更添英锐之气,然而此刻的眉梢眼角,全都洋溢着对身侧女子宠溺的温暖笑意。
    扶笙和荀久这样的出场方式,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前排贵宾席上,郁银宸感觉到一样,也缓缓站起身往红毯那头一瞥,当看到荀久戴了白色手套的纤长手指搭在扶笙手掌心内时,眸光微微闪了闪。
    他这一刻的心情,沉闷而复杂。
    他心里住着一个人,那人是凤息,荀久是凤息的灵魂转世,然而荀久和凤息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无论是容貌还是性格,一点都不像。
    直观来说,今日大婚的新娘对于他来讲仅有几面之缘,可新娘体内却住着他最爱那个女人的灵魂。
    这种感觉,郁银宸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才能描述。
    不甘心?
    可他分明才认识荀久,若说自己对她,也仅仅是存了几分欣赏的态度而已,大体说来,她便是个萍水相逢的人,他有何立场不甘心。
    甘心?
    可荀久体内分明有凤息的灵魂,那是他付出了逆天代价才让她有机会转世重生的女人,他要如何才能做到亲眼看着她投入别人的怀抱。
    抚了抚额,郁银宸转过身来坐下,精致的薄唇微抿,眸色复杂。
    梵胤也随着坐了下来,眼尾一瞥郁银宸,低柔的声音问:“你若不想她嫁给秦王,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直接带走她。”
    郁银宸抬了抬手,“不必。”
    梵胤不解,皱了眉头,“那可是你用五百年之约换得转世机会的女人,你就甘心这么看着她嫁给别人?”
    郁银宸闭了闭眼,掩去眸中一抹伤色。
    梵胤看出了他的犹豫,接着道:“我明白,你肯定是在纠结荀久和凤息并非一个人,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只要她随着你去了岷国打开金色花魂将两半灵魂合二为一,凤息便重生了,即便荀久的容貌与凤息不一样,可她恢复了之后一样是凤息,这是你逃避不了的事实。”
    “别说了!”郁银宸面色沉了沉,“本尊不想勉强她,五百年前是那样,五百年后的今天……只怪本尊中秋之夜病痛发作来迟了一步让她先遇到秦王。”
    说到这里,郁银宸面上有些懊恼。
    按照师尊的寓言,凤息的异世灵魂将会在第四百九十九年中秋之夜归来。
    中秋那天晚上,燕京城暴雨,没有月亮,而楚国并没下雨,圆月之下,白发和剜割心脏的疼痛折磨得他几近昏死过去,于是耽误了行程,之后右护法不忍心见他太过痛苦,便让楚津侯用商船送他去神迹岛疗养。
    就这样,他一再错过来燕京的机会,却没想到等回来的时候,她早已爱上了秦王。
    梵胤有些恼,“那可是凤息啊,你等了五百年,就只等到她和别人的一场婚礼?”
    郁银宸撑着额头,微微阖上琥珀眸,周身气息凛然,表示再不想说话。
    梵胤丢了个眼色给西宫良人,示意他劝一劝。
    西宫良人是过来人,深知郁银宸眼下的无奈。
    他当初又何尝不是呢,原本是自小就内定好给他的王后,却被母后用来补偿她和别人在外面的私生子,结果让他等了十八年,十八年后,他再见到长歌,她已经有了和叶痕的孩子,他只能勉强维持着笑意听那孩子一声声唤他“大伯”,那种深深的无奈,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并非懊恼二字能解释,也并非强行将她从那个男人身边抢走,她便是自己的。
    要将人抢过来很容易,可是两个心并不在一个焦点上,甚至可以说,两人即便近在咫尺,心也隔了天涯之远,永远无法汇聚在一起。
    长长的睫毛垂落,遮去满目黯然,西宫良人低沉的声音响起,“本宫主理解他,强行在一起的,那不是爱,是掠夺,若是对方不高兴,那还有何意义?”
    郁银宸愕然地看了西宫良人一眼。
    当初为了开启昊天镜让右护法和阿湛看到五百年前的事,他曾带着那两个人去了夜极宫,答应帮西宫良人在大燕做一些事用来作为让他开启昊天镜的条件。
    实际上,郁银宸并不了解西宫良人,也不知道他曾有过怎样的感情经历,他们两个,算是只有交易上的往来,除此之外,并无过多交涉。
    方才听西宫良人一番话,郁银宸才隐隐觉得西宫良人也是个有故事的人,虽然不会有他和凤息那样的匪夷所思,但想来应该也不会简单。
    毕竟,能让语真族宫主黯然神伤的女子,应当是个风华绝代的人。
    梵胤常年居于九重宫,不问世俗,此刻听闻西宫良人都这么讲,他虽然不解,却也不再过多规劝。
    九重宫守宫人的任务便是守住金色花魂下女王的灵魂,直到与另外那一半合二为一方止,若是这一世两半灵魂没有合二为一,那便让他们再等五百年便是,自己这个守宫人,尽好职责便是。
    三人心思各异间,扶笙和荀久已经穿过重重拱形花门而来。
    立在一旁的伴娘们开始撒花瓣,整条红毯路上都充斥着花香味。
    画师们早已将这亘古罕见的唯美壮观一幕描摹在画纸上开始奋笔着墨上色。
    行至堆满鲜花的高台前,荀久和扶笙给女帝见了礼。
    女帝心思一直放在姜易初身上,神色便有些心不在焉。
    扶笙见状,眸中划过一丝了然,轻轻招手唤来礼官,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
    礼官又走上去在女帝身侧轻声说了一句话。
    众人不知道礼官说了什么,只见原本精神不振的女帝在听闻了之后脊背挺直,坐姿更加端正,整个人仿若在瞬间便活过来了一样,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六国来使们虽然觉得奇怪,却无人敢发问。
    接下来的仪式,由礼官宣读荀久一早准备好的大婚誓词,然后在六国来使的见证下誓词证婚交换戒指,真正成为了夫妻。
    最高台上的画师们亲眼见证了这奇迹般的一幕,也亲手用画笔将这一幕永远定格在了纸上。
    宾客散尽前往秦王府用席时,郁银宸走在最后面,看着眼前这一对新人,他不知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来。
    定了定心神,他问扶笙:“秦王准备何时启程去岷国?”
    犹豫一瞬,扶笙问他:“还有多长时间?”
    “刚好一个月。”郁银宸面色平静,“可你应该知晓,去往岷国路途遥远,陆路七八日,水路也差不多要这么多时日,等到了那边,很多事情都需要安排,一个月,时日不多了。”
    扶笙直接道:“三天后,久久要回门,不管如何,都一定要等这几天过了才能启程。”
    郁银宸深深皱眉,如果要等三天,那就说明这两个人一定会洞房,这样一来,他再带着已经洞房过的荀久去岷国还有何意义?
    扶笙看穿了郁银宸的心思,莞尔一笑,“世事无绝对,况且过了五百年,你说的那个办法兴许早已经不是唯一的办法了,否则……久久如今不可能还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这句话,就等于告诉郁银宸,他和荀久早就已经圆房了。
    郁银宸整个人都僵住,用一种复杂到难以描述的眼神看着荀久,“你……你和他……你们?”
    荀久没有避讳,也没有闪躲,这一刻目色平静,大方承认,“是,我和阿笙早已经圆房了,甚至早到你来找我说我们不能洞房之前。”
    “这怎么可能?”郁银宸满脸不敢置信,又看向扶笙,“你碰了她,竟然什么事都没有?”
    扶笙眸光动了动,自然是有事的,否则那天晚上娘和外公就不可能合力费了大晚上的工夫才让他恢复过来。
    不过……那些都已经是过去了。
    眉梢轻挑,扶笙道:“托你洪福,毫无损伤。”
    对于郁银宸,扶笙如今保持平静态度,不恨不怨,也不刻意讨好。
    他心中很明白,五百年前没有郁银宸就没有今日的荀久,久久是郁银宸以五百年的白发剜心代价换来的人。
    在这一点上,扶笙感激郁银宸,但一想到郁银宸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情敌,扶笙心中的感激之情便消散了些。
    任何想把荀久从他身边抢走的人,都只会是他的敌人!
    ------题外话------
    唉……阿笙和久久大婚,竟然只有几个人冒泡,亲妈表示,码字的动力瞬间木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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