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先鸡后蛋，还是先蛋后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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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面前的这个小女孩所呈现出来的状态，足以让另一个世界的亡灵法师们惊为天物——使用黑魔法所创造出来的亡灵生物，严格来说是“缺陷品”，除开巫妖这一类主动转化且实力过硬的存在，大多数的“亡灵生物”，压根就没法往“生物”的概念上靠拢。
说到底也就是劣等的死物罢了。
只能死板生硬地回应主人的要求，没有自己的意识和思想，欠缺灵魂的提线木偶，是没有资格称之为“生物”的。但是现在坐在这里的女孩，意外地具备着自己的灵魂和意识，同时，又的的确确是一个死人……虽然某人足不出户，但是眼界眼力可都有的，自然看得出来，面前的女孩，极力掩藏的胸腹间的那道“疤痕”。
如无意外，女孩是被活生生取走了体内的所有器官的吧？
这在常人眼里几乎是骇人听闻的信息，但在这名因负念而生的怪异的面前，充其量，也就是能让她感到好奇，唤起兴趣的程度罢了。
——这应当是一个本不存在着魔法的世界，亡灵生物这种扭曲了生命，亵渎了死亡的存在，按理说是不可能在这个世界出现的。可是看眼前的这个女孩，无疑是打破了这个世界的规律，她的存在形式，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完美的亡灵生物的样式。
连通过进食来摄取能量这一点都可以做到。
“你……死了多久了？”
“大姐姐你果然知道吗？”看起来，小女孩显得很是高兴，“我就说嘛，我的感觉应该不会有错的——大姐姐真的和我们的‘复活’有关系的！”
……知道自己已经死去了。能够意识到自己由生者变成了死者的转变过程吗？似乎神智和意识都相当清醒呢。
“你是如何进入到这里的？没记错的话，这边对于未成年人可是要进行身份登记的。”
“我想着大家不要注意到我，结果大家就全都无视我了呢。”
诶？直接控制了周围的人的主观意识，让他们下意识无视掉了这个孩子？
“她”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周围的人群。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把视线投向这里，“她”现在使用的这一具身体，尽管说不上是什么大美人，但是面容也算是姣好，更是一名带球运动员……一般来说，有着傲人胸围的女性总能够在公众场合得到大量的目光。无论是男性的侵略性的视线，还是女性嫉妒的目光。
这是人的本性嘛。
但是现在，在场的男男女女，似乎完全无视了这一边。
——自己竟然没有提前察觉到这个小女孩的异常？
如果不是这个女孩子的主动地揭露，“她”甚至都没有能够发觉。这已经不能算是简单得“心理暗示”的程度了。
“不好意思，我觉得你……不，你们的所谓的‘复活’，应该不是我的原因——我虽然对于自己的能力也稍稍有些自信，但我同样清楚我能做到什么，不能做到什么……你的状况，根本就不是我的能力性质所能够涵盖的范围。而且，如果真的是因为我的缘故而‘复活’的话。相信我，你不会觉得这是好事的。”
依托着负念的力量而复活的死者，无论如何。复活之后的形象均会发生一定的改变——会变得扭曲而狰狞。也许复活的死者本身的执念、情感和意志，会在相当程度上改变这些影响，但是也无法做到完全免疫。
比较好的情况，可以参考一下saber黑化的模样——气质大幅度改变呢，样貌也会发生一定的调整，在外观上更是会带上一些无法抹除的扭曲的标记……比如说。黑saber脸颊上的阴影。这已经是扭曲程度最小的例子了，按照大多数的人类生前所拥有的力量、情感和意志。克苏鲁风的扭曲怪物才是正常现象。
运气好也许还能保持着大抵上的人形，例如无面者这种。运气差一些的……
而这名小女孩，不但保留着生前的样貌，甚至在复活的过程中，她的尸体的破坏痕迹也被遮掩了过去——“她”毫不怀疑，这个女孩尸体的模样，是相当凄惨的。如果不是因为她已经死亡的因果无法更改，其实将其认为是真正意义上的“复活”也未尝不可。
这绝对不是自己的力量所能够改变的。
“诶？不是大姐姐你吗？可是你明明和我见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没错，我的确不能算是什么‘人类’，但你之所以觉得我比较亲切，更多的原因，应该是我现在的躯体，和你一样也是死者的尸体吧？真要说的话，像你这样带有着明显的‘守序’的标签的人，是不会和我有什么瓜葛的。”
“她”已经看出来了，导致这个小女孩死而复活的力量，与“她”所熟知的亡灵魔法和黑魔法，是两种性质的力量。经过仔细的辨认，“她”可以确定，这个小女孩的身上，并没有传统的亡灵生物所特有的混乱与矛盾的感觉，这也是她第一时间没有在对方身上感觉到异样的缘故——正常的亡灵生物，由于是逆转了死亡的产物，无论是在阳世还是冥土，都是有着一定的违和感的存在。
但这个孩子身上没有。
除开她已经死亡了这个事实，她的身上，竟然没有任何死者居于生者的世界的违和感。毫无疑问，能够导致她发生这样的变化的根源，肯定是和“她”截然不同的存在。
“她”突然有些想要离开这个小女孩了。
很简单的原因——在这个世界上，有能力造成这样的改变的人，会是谁呢？
“找到你了。”
“她”的面前，突兀地多出了一对面貌完全一样的“双胞胎姐妹”。正神色冷漠地盯着“她”。
“喂喂，有话好好说嘛，别动手别动手……”
“如果我们现在是怀抱着战意而来的，你现在怎么可能还有闲工夫把牛排塞进嘴里？”琳一点都不客气地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目光死死盯住了“她”的嘴巴。“看到你这幅饿死鬼投胎一样的low爆了的形象，真不想要承认，另一个世界的我就是被你活活坑到死……”
琳很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没有学习过饭桌上的礼仪，这幅仿佛是北方蛮族一样的豪放进食的姿态，丢在一个女人的形象上，怎么看都是违和度爆表。要不是因为这边的家伙“身怀绝技”。肯定早已经惹来无数目光了。
“对于没有尝试过的新鲜事物，怀抱着不可理喻的热情，这是人类的正常的情感表现吧？即使我是负念所生的异类，但是这些我也一样会受到影响的——这可是不分褒贬的中性的情感。”
倒也没有说错什么。
人类因为这种热情而发展茁壮，不断地进化；也因为这样的狂热而踏足歧路。惹来纷争和祸端……从这家伙的态度上来看，她对于未曾体验过的食物，是抱有着近乎于“盲目的狂热”的，倒也符合她所代表的负念的形象。
“话说……你究竟是什么人呢？我在此前从未见过你，可是你又持有着具有我印记的东西——我们的缘分，是在未来吗？”
“不，那种孽缘在另外一个平行世界里，至于我们所处的时间轴的未来。我和你，也没有什么交集——要不是这样，你觉得你花费了大量心力所做的成果。会这样简单地就被我加以利用吗？虽然我也因为这个举动而被你给暗算了一次，但你不能否认，你对其的控制力，也下降到了非常低的程度了吧？”
“确实呢。”
“她”绝对不会看错的——对方所拿来破开封印大门的道具，正是“她”尚且还在设计之中，用来在以后帮助自己逃脱出“牢笼”的一个备选方案。不管怎么说。毕竟是出自本人所构思的设计，即使现在的“她”尚且还没有完成这项设计。诸多细节也都没有详细的思路，但肯定是可以看出其来源的。
“未来的我失败了吗？真可惜呢……”
“即使我的经历不一样。没有能够从你的控制中摆脱，你也不会收获你想要的果实的。”
麻薯的事迹已经说明了这一切——纵然是没能够从控制着她的幕后黑手的手中逃脱，终其一生都在其阴影之下，但是麻薯也一样没有让“她”的愿望成真。琳相信，只要自己没有失去热诚正义的心，不管是哪一个平行世界，这家伙都不可能成功的。
“真自信呢。”
“在负犬的面前，我没有自卑的理由和必要。”琳是一点都不客气，直接用叉子插起一块虾排就往自己的嘴里塞，“要不是因为麻薯说先不用动手，对你毫无好感的我，早就上来和你开片了。”
“喂！那是我特意留下的！”
见到琳抢走了自己盘子里的那块虾排的某吃货，顿时就炸毛了：“我可是特意把它留到最后享用的，你这家伙居然直接就抢走了！”
“至于吗？这里可是自助餐啊，又不限量，你再去取一份不就可以了吗？”
琳很是意外地撇了撇眉毛。
看不出来，这家伙也有这种习惯吗？好东西要留到最后才享用，琳也多多少少有这样的习惯——比如说，饭永远比菜先吃完，最后剩下的肯定是美味的肉食；三色杯先从自己最不喜欢的味道开始吃，而最喜欢的草莓味则是要留到最后……
“……我再叉。”
“还回来！把我的鸡块还回来！”
果然，当琳再次抢走了那一块看起来很好吃的黑椒鸡块的时候，坐在对面的女人顿时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一副撸开袖子要干架的架势。
“我本意是想要用和平的手段，来争取一次交流的机会的——但是看起来你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嘛！很好，既然你执意要付诸暴力手段，我也是不虚的！”
“会因为餐桌上被抢了两口肉就开始撕逼……你是笨蛋吗？”
“那就请你先吃我这个笨蛋一拳吧！”
这家伙是在装傻，打算欲擒故纵吗？麻薯坐在一边，神色平静地分析着对方的行为举止好一会儿后，也拿起了叉子，在对方和琳之间陷入了僵局的时候，冷不丁地伸向了对方的盘子里……
“嗷！我的生鱼片！”
某位吃货赶紧分析了一下现在的局势——自己这边就一个人，而对方有两个人；她自己只有一双手一张嘴，而对方则是两双手两张嘴……
“赢不了啊！”
“你还真打算要在餐桌上一决胜负吗？”
会做这种事情的，要么是精力旺盛的熊孩子，要么就是太会玩的中二病患者——现实之中真要这么做的话，那绝对是羞耻到不行，至少琳是受不了这种羞耻play的……即使周围人看不见这边的情况，她也决计难以容忍。
“那不然怎样？现在既然好不容易双方都达成了暂且收手的共识，我这边要是主动挑起战争，那不是等于我率先认输认怂吗？既然不能付诸于暴力，那么餐桌上的战争，就要用餐桌上的方式来解决……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是在下输了。”
虽然此时此刻意外地表现出了很守规矩的一面，但是换个角度，这家伙也就差直接当面吼出“诸君，我喜欢战争”这样的话了吧？
明明就是抢了两三块肉而已……
——其实琳也没有自觉，如果第一次是无意中的误会的话，那么第二次、第三次，显然她和麻薯也没有息事宁人的想法吧？倒不如说，她们两个潜意识里也是热衷于把事情闹大，不弄一条大新闻抢头条就难受的性格。
“看你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我这样很奇怪吗？要知道，我可是基于负念而生的存在，现在把积攒了几百年的力量都丢掉了，理所当然的，我的思想没有那么黑也很正常啊——你想啊，究竟是先有了我，人类才有了负面的思想，还是先有它们，才诞生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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