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小城往事

　　玩闹一会儿，俊浩放开明洁，翻身躺在床上，仰望天空，中秋刚过，月光皎洁，漫天星辰，偶尔有流星滑过天空。
　　“哥，这么大房子你一个人住，习惯吗？”
　　“习惯啊！”
　　“哈哈，一个人怕不怕鬼啊？”
　　“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人正百鬼都禁忌，怕只怕人心中的鬼，世界上，最怕的就是恶人，你刚才没有看见吗？小鬼是受恶人控制了。”
　　“恶人，什么样的人是恶人呢？”
　　俊浩大笑，翻身搂着明洁肩膀说道：“世界上最难分辨的就是好人和恶人，有些人很明显，一眼就能看出好人和坏人。而有些人分不清，从古至今，多少人都说不清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听俊浩说绕口令似的话，明洁捂着耳朵，脑袋埋入枕头下，不听俊浩苦涩难懂的话。小崽子，俊浩无奈，伸手拍小家伙的臀部。
　　“俊儿，妈回来了。”
　　楼下传来熟悉亲切的声音，原来俊浩的母亲回来了。
　　“唉，妈，真的是你吗？”
　　套了拖鞋，穿上白衬衣，俊浩跳出门外，扶着木栏杆，偏头往下，果然是老妈回来，俊浩放回房间，穿上衣裤跑下楼，然后往外看。
　　“我爸呢？”
　　“你爸哪儿有空回来，我不也是大半夜你爸打电话让我回来的吗？街那边出了这种事儿，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回家来陪你啦！”
　　搂着母亲肩膀坐到客厅，俊浩呵呵笑道：“妈，你儿子都多大了，什么都不怕。倒是你深更半夜的回来，小心着凉生病，让儿子当心。”
　　“你爸非让我回来……”
　　“啧啧，的确不怕，阿姨你知道吗？你儿子可厉害了，电视台都要采访他。”
　　母亲的气质，极为优雅，扶了扶眼镜看趴在楼梯栏杆上的明洁，目光闪闪盯着这个像是挂在楼梯上的孩子，一条腿放在栏杆顶上，唇红齿白，灯光下眼珠透水，精致下巴放在光滑圆木栏杆上。
　　“小子，不好好睡觉，跑出来干嘛？”
　　“俊儿，谁家孩子？”
　　明洁插嘴说道：“我是他街上捡来的啦。阿姨，收留我吧。”
　　“为什么？”
　　“你们家房子又大又舒服…….。”
　　俊浩跳到楼梯上，将明洁揪下，捂住明洁嘴说道：“妈，这是我去湖边游泳，遇见的孩子，他外婆家就住在湖边的礁石小屋，他是来外婆家玩儿，还收留了我一晚，所以我也带他来我们家啦。”
　　“原来如此，不过这孩子也长得太精致了。”
　　放开明洁，母亲还在盯着明洁看，俊浩咳一声，挡住母亲目光说道：“妈，妈，你儿子在这儿呢！才回来你不看儿子，怎么盯着别人家儿子看？”
　　母亲挥掌拍在俊浩肩膀上笑道：“吃醋了。不过我教小学多少年了，很少看到这样灵动的孩子，跟你小时候差不多。”
　　俊浩嗤之以鼻，将桌上的一颗枣扔口中，边嚼边说道：“我以为，你这么看他，该不会是我丢失多年的弟弟吧？”
　　“臭小子，你胡说八道什么，你那儿来弟弟呀。我只生了你一个，就够让我操心了。”
　　“那你为什么盯着这小子看。”
　　明洁揉揉脸儿，轻轻说道：“说不定阿姨跟我妈有血缘上的关系，所以看见我很眼熟啦。”
　　“哈哈哈哈，小娃娃，还伶牙俐齿，能说会道。”
　　俊浩咬牙说道：“一个调皮的小崽子，顽劣成性，油腔滑调，什么伶牙俐齿，能说会道，明明就是一个小滑头。”
　　明洁眨眼睛，搂着俊浩肩膀反问道：“俊哥，你说谁是小滑头呀？”
　　俊浩说道：“你呀！”
　　“我才不是小滑头，我是个小帅仔。”
　　母亲呵呵笑，看这这个有趣的孩子，摇头对俊浩说道：“有趣的孩子，真招人喜欢，不如以后住我们家，或者干脆做我们家的小儿子吧？”
　　母亲居然有打算收养明洁的意思，俊浩一激动，拉着母亲的手喊道：“妈，你怎么也有这样的想法？真的可以吗？不如我们家就收留了这孩子？”
　　母亲摸摸俊浩额头笑道：“俊儿，你该不会糊涂了吧。开玩笑的话你也信？”
　　俊浩叹气，坐会沙发上，转脸看明洁一眼，无精打采的说道：“没希望了。”
　　母亲轻轻的一个哈欠，拍俊浩说道：“多大了思想还那么单纯，你以为收养孩子，说收养就收养，还得经他的父母同意，政府办理多少手续，你也不问问这孩子的家庭情况，胡乱做决定。”
　　“对呀对呀，我是我们家的独子，怎么可能给你们家收养，除非花大价钱买才成。”
　　母子俩转看躺在沙发上的明洁，不相信这小子会说出这样的话。俊浩还可以理解，母亲却大笑，指着明洁对俊浩说道：“看看，多精明的孩子，我说得没错吧。不但可以帮家里卖一笔钱，还能来我们家要我伺候。算了，不收养了，养儿子划不来。”
　　“为什么划不来？”
　　母亲接过俊浩递上的茶水，淡淡几片茶叶，抿几口，俊浩母亲很美，长发披肩，额头流海精致，一丝不苟，容颜虽然有些疲倦，可气质看上去更美更优雅。
　　“养儿子需要给给你们娶媳妇儿，更何况长你们这样逆天而长得帅儿子，得花多少钱给你们娶登对儿的媳妇儿。”
　　笑倒沙发上，俊浩捶着靠枕，踢明洁一脚说道：“所以你这小崽子，养你太费钱，还是算了吧。”
　　半躺在沙发上，明洁咬着手背，扭着身子说道：“我赖着不走了，不要钱白送可以吗？”
　　俊浩站起来，扶着母亲后背说道：“妈，我看你太累了，早点休息，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
　　母亲点点头，转身对明洁说道：“孩子，在我们家好好玩儿，明天早上阿姨做几道拿手好菜让你尝尝我的手艺，价格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谈。”
　　歪头可爱的笑笑，明洁说道：“阿姨，我知道了，您晚安啦！阿姨真好。”
　　俊浩瞪着明洁，推推明洁肩膀说道：“这小子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妈，最近你和爸爸都忙什么？为什么中秋节也不回家，老爸也是一样。”
　　母亲欲言又止，很疲累的样子。俊浩忙抱起明洁说道：“妈，晚安，我们回房间睡了。”
　　深更半夜赶回家，就是为了看俊浩，母亲的确很疲惫，俊浩不想打扰，拽起明洁上楼，走到楼上，回头对母亲微笑，母子之间的感情，一个微笑，一个眼神，都在心中，俊浩从小跟随母亲长大。
　　早上，俊浩和明洁睡醒时候，母亲准备了中午饭，吃过午饭后，母亲临时有事儿，还得赶往学校，俊浩问什么事情母亲也不说，匆匆乘车离开，特意嘱咐俊浩不要再去附近凶杀案的现场，男孩子胆大好奇心重，但始终那样的地方不吉利。
　　俊浩和明洁自然也不再去，昨天看见的血腥惨状，想起来还不爽，听到警车呼啸，俊浩不舒服，邀约明洁一起去曾经的中学走走看看，看看同学，顺便打听什么事情让母亲如此放不下，中秋节都不能陪俊浩。
　　俊浩家离学校隔着小城最热闹的人字街，闹市之中，人头攒动，今天是小城赶集的日子，附近村庄前来赶集的人特别多，街头巷尾，总听到有人谈论凶杀案，甚至还有一些未曾听闻的传言。俊浩和明洁虽然知道有些传言并非虚言，却也不想知道太多，只当耳旁风。
　　虽然中秋已过，南方的气候，却还很炎热，中午骄阳似火，俊浩和明洁一人咬一根冰棍，边走边吃，来到那日和小凯见面的街上，渐渐学生也多了。
　　学生鱼贯而入，明洁指着不远处，行人如织的地方，用手中冰棍指着问道：“俊哥，该不会你们学校在哪儿吧！好气派额。”
　　俊浩拍明洁说道：“后悔了吧。”
　　明洁说道：“后悔又怎样？我可没你的命，只能随遇而安，只要能有学上就可以了，不是吗？”
　　俊浩连连点头说道：“你小子能言会道，的确不错。”
　　行走中，很多学生认出俊浩，纷纷和俊浩招呼，相熟的同学聚拢和俊浩聊天，一时间，把明洁晾在一边，跟在后面参观学校建筑和花草树木，秋色的校园很美，盛开的菊花虽然不及俊浩家院子中漂亮，也竞相斗艳，伴随学校中的红枫，别有一番味道。
　　终于看见俊浩以前的同学，追过去问小凯的下落，同学搂着俊浩，俩人站在球场边说话，大约十多分钟以后，那同学跑远，回来的俊浩脸色阴沉，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喧闹的学校，越俩越多学生聚拢来篮球场，露天篮球场。
　　“哥呀，这是要干嘛？”
　　“可能有篮球比赛吧。”
　　明洁舔舔冰棍上化成水的奶汁，可爱的舌头，闪烁黑灿灿的眼睛说道：“篮球比赛耶，听说过，我想看。”
　　俊浩说道：“看吧，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我想训人。”
　　明洁指着自己说道：“训我吗？”
　　“才不是，训你以后有得是机会。那天吃饭时候见过的哥哥，没事儿出去打架，听说还挂了彩。”
　　手上冰棍掉地上，气得明洁伸舌头，踢一脚，才对俊浩说道：“我看那位哥哥就不是什么安分的家伙，打架很正常嘛！不奇怪。”
　　俊浩哼哼说道：“正常个鬼，知道他们去找谁打架吗？”
　　明洁摇头说道：“不知道。”
　　俊浩苦笑说道：“这些混蛋，胆越来越肥了，居然跑去砸了人家南市的小赌场，那儿可都是黄赌毒所在的地儿，招惹谁不好，去招惹涉黑性质的社会流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一群混蛋。”
　　“哥哥，为什么他们要去招惹社会流氓呢？”
　　“我也不知道。”
　　“来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明洁问道：“谁是曹操？”
　　小凯领着一群同学走来，果然头上包着绷带，脸上还有淤伤，怀抱篮球，远远冲俊浩招手，春风得意地样子。明洁也向小凯等三人招手，另外两个男孩那天喝醉酒，烂醉如泥搞笑样子，明洁印象很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