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新式土火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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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营里不少时间，徐进也是个对火器和火药并不算太过陌生的人，那些专门的药包规格是清楚的。见到张泽华吧六七分口径抬枪级别的火药装到似乎连木托都没有、单单如同一根铳管一般的火器中、还添加了三十枚如同一钱轻型鸟枪弹丸一般规格的散弹，就有些不太靠谱。这个后坐力、恐怕人只能趴着打了，站着恐怕都必倒。如同小型火炮一般没有枪身和木托，那恐怕更是能够让人吃不消。而且：也太简陋了些，似乎构造比三眼铳还要简单。大致就是三支木筒套装着三门六七分口径、五斤左右的小铜炮。直接靠木筒套外面的火绳管向内推点燃发射。实际上等于半个火门火器。
“这玩意儿，能站着打？”徐进把这不到三尺长的三联铳的后端抵在了肩膀上，低下身就要向远处开火。
张泽华笑道：“不是这样用，是扛在肩膀上发射的。”
“扛在肩膀上发射？”徐进更是有些不明所以了，可仔细一想，忽然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瞄具在这儿，你不用担心，抵着眼睛直接瞄准开火吧！”
在徐进开火的时候，整个三联装的筒子只是向后微微震了震、声势不小、可后座的感觉似乎比一钱弹丸的小鸟枪都远远低之了。完全在自己能够把握和操控的范围内。
原来，不少1887杠杆式散弹枪装备队伍后，张泽华就组织过专门的实战化打靶研究测试。这种比较早的12号散弹枪一次可以发射15发比较有威力的接近一钱重量的铅弹、可实际上一次开火是并不能保证在复杂的情况下命中平均距离十丈外的目标的。特别是对于一些有简单防护的目标，在十到十五丈之间的杀伤效果也不是特别好。
如果是持冷兵器的对手，只要让对手开口见血、对手很可能就不敢冲过几十米的距离来肉搏。可如果敌人也拥有后膛火器、那么十到十五丈左右距离上的杀伤效果就很难保证。几次接近实战的高压力环境下的射击测试表明：近距离的交战，人们往往只能保证十几分之一于距离的方向精度快速开火、而各种随机姿势下的进攻或野战遭遇之敌、平均正面截面积大概也有零点二平米。考虑到散布不均匀和重复命中，累计一百发比较有威力的散弹打出去，才有可能在几十米内的近距离有效杀伤一人。而12号散弹枪内的六发散弹、并不足以保证实战遇敌的时候可以在防御或遭遇战的环境下杀伤一人。做为一种要在十到十五丈左右距离上开火的战场主战火器是有很大不足的。
因此，张泽华就开创出这种制造极为简单的“无后座力单兵散弹炮”。五斤左右的包铁铜炮在不像鸟枪那样太过计较精度寿命的情况下可以拥有大致五千焦耳左右的枪口动能，是12号散弹枪的两倍到三倍、当做拥有四号散弹枪威力的火器来用。
可这就会面临巨大的后坐力，解决的办法其实也很简单：让火铳直接从木铜里向后飞出去就可以了。这多多少少显得浪费了一点，可相比几两价值都没有、还有机会回收的小铜炮、显然部队的战斗力才是最重要的。
一支装好六发弹药的杠杆式散弹枪加上三支无后座力发射筒总重量不过十几公斤、加上必要的近战自卫兵器仍然在合适的负重范围内、而实战测试中的杀伤潜力至少可以逼近两人。可以在很短时间内打出一百八十发、一二百焦耳比较有威力的散弹弹丸。
更重要的意义还在于：这种无后坐力火力因为不需要顾忌尾部烟火和后坐力对士兵的影响，可以用更巧妙的瞄具直接抵着眼睛不远处进行更有效的开火。
两千白银的成本投入、从工匠到做为帮工的营内孩子数个月六百多个工作月的投入、全营在光绪十六年立秋来临的时候终于按照张泽华的估计完成了战备武装：不计得到的洋枪和个别洋炮，用于加强的制式土火器就有四百支三联装肩扛无后坐力散弹炮用于武装三个主战连、营部连的三十三个步兵分队。还按照以前的规格，以包铁青铜制出了三十四门行军重量在百斤左右、身管重量在五十斤左右的“套筒劈山炮”用于武装四个连的十七个炮兵分队。在火器本身有些落伍于时代的情况下、也只能用数量来弥补质量了。这样一来，整个勇营也就彻底告别了靠木制的松木炮和“长龙炮”凑数的年代。
在观看新的火炮进行射击测试的时候，徐进忽然间发现开火的流程和速度似乎比以前快了很多。在同样的时间内，一门传统的前装劈山炮开火的次数竟然能够同后膛单发毛瑟枪差不多，这是以前根本不敢想象的。
原来，张泽华在这些传统轻炮的设计上也有所构思和创新。使用预制的铜皮筒、事先装好的了火药和弹丸。那层铜皮当然不可能经受住开炮的冲击力，但只要放在主炮管内发射就可以了。这样一来、一个基数每炮三十份弹药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发射出去。铜皮筒还能带走不少热量、使其能够维持这样高射速的开火一阵时间。
这几个月来除了教课、训练以外，张泽华自己也没有放松学习。从几个月前来到营中的德国洋炮教员和翻译那里，张泽华重新温习了正切表、三角函数，还有更完善进行炮兵测距的一些办法。
这些，也让在无底案射击实测的时候开火的精度提高了不少。
营务处火器的参观与试射、让徐进已经动摇的心又有所安定下来：“或许，至少自己应该先看看首战的情况再做决断？这样来看，起事后的前途如何不能确定。可是首战，甚至次战一定能够取得胜利。”
一直沉默不语的徐东虽然嘴上感叹了几句，可是在内心却并不以为然。当年那太平军也不是没有依仗，可是既然是简单易学的东西，你能做别人也能学啊？自己这点儿底子，能挡得住朝廷号令天下的练军围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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