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真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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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家冷清的茶楼角落，李守柱和西装男相对而坐，沉默不语，面前放着一壶特级龙井，在那儿悠悠地散发着香气。
李守柱在听到对方的要求是替人坐牢，一开始是强烈拒绝的，但是谁知道西装男开出的价格远远超过李守柱的想象，于是这个不安分的“轴柱子”开始有了小心思。
“你是说，咳……就只替人坐牢，就能拿二……二百……”李守柱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
“两百万。”西装男笑着对李守柱说，“我们会在你进监狱前向你支付三十万，然后等你出狱了再将剩余的一百七十万补齐，总共坐牢五年，折算下来平均每年能拿四十万，这比你在包工队当装修工人可赚得多了。”
李守柱心想，这五年里面自己不吃不喝也攒不到两百万，而现在只要坐五年牢就能轻轻松松得这么大一笔财富，而且这五年里在监狱还能包吃住，自己和不斗胆尝试一下？
西装男用手指轻轻在茶杯边缘一圈一圈地滑动，似笑非笑地盯着李守柱。
见李守柱仍在犹豫，西装男道，“你也不必那么快就给我你的决定，这样，明天早上我们还在这个茶馆里，如果你想通了我们就签署一份秘密协定，如果还是觉得放弃的话，那就当我们这两天没见过，你看怎么样。”
“成，容我考虑一晚上，要是我考虑清楚了明早就来见你。”
李守柱出了茶馆后，找了一家便宜的小旅馆，买了些盒饭就再也没出来过，一个人躺在床上考虑着白天西装男开出的条件。
两百万，五年。
这个数字李守柱连想都没想过，有了这两百万，可能家里就能过的富裕了，而且到时候带着两百万回村里去，一定倍儿有面子！
可是要坐五年牢，这总要和自己的老婆打一声招呼，毕竟五年时间也不短，这段时间里一天都不能回去，保不齐会发生什么事，村里的人可以瞒着，但是自己的孩子五年里面见不到自己的爸爸，这未免有些不讲亲情。
于是就这样反反复复，李守柱一晚上都没睡着，脑袋里一直在考虑着究竟是干还是不干，刚有一点睡意，却发现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了，离约定好的时间也只有短短的几个小时。
早晨九点，西装男已经在茶馆里坐着了，还是原来的那个小角落，依旧是一壶龙井，西装男看了看手表，手指在木桌上有节奏地敲打着。
十点，十点半，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西装男觉得似乎没有等待的意义了，便拿起公文包准备离开，就在结账出门的那刻，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茶馆门口。
西装男笑呵呵地迎了上去。
“怎么样老大哥，想好了么。”
李守柱顶着一夜没睡的疲倦，下定了决心说道：“想好了，五年就五年，出来之后还是一条好汉！”
西装男放下了手中结账的钱，让服务员再送一壶龙井到老位子。
“真的想好了？”
“嗯，你说啥就是啥，有的钱赚就行。”
“行，那我们就那这份协议签了吧。”西装男没有多说什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协议书来，递到李守柱面前。
李守柱满脸窘迫，看了看协议书，又看了看西装男。
“看看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签个名摁个手印吧。”西装男又递过去一只笔。
“那啥，你给我读读呗，我不认识多少字，你给我说说上面都写了啥。”李守柱尴尬地说道。
西装男摇了摇头，将这份协议的具体内容逐字逐句地读给李守柱听，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份协议根本就不受法律约束，只是对于李守柱来说，那是一份安心的保障。
李守柱歪歪扭扭地在落款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还摁好了手印。
“这是一份收条，你也得签一个名，一会儿你签好了我们就去取钱，然后你就得跟我走了，毕竟时间有限。”说着，西装男又掏出一张纸。
“咋还没给我钱就要写收条？”李守柱一下子就慌了，“万一一会儿你不给钱咋办？”
“也成，那我们一会儿一手交钱一手签收条。”，西装男推了推眼镜，将收条和协议收了起来。
银行内，西装男早就预约好了来提三十万现金，当走完一系列程序，一叠叠沉甸甸的人民币给递到李守柱面前时，他颤颤悠悠地接过并死死抱住，一个小半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的农民，此时的心情除了激动，恐怕也没有什么了。
“那这样你肯安心签收条了吧。”西装男将收条递到李守柱面前，后者快速地把自己的名字留在了纸上。
“行了，赶紧把这些钱收好吧，按照协议你也该和我们走了，时间不多了。”
“去……去哪儿啊？我这些钱该怎么办？”李守柱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存到你自己的银行卡或者转到你亲属的银行卡里吧，如果你今天不和我们走，万一你拿了这三十万逃了，我的委托人该怎么办？而且既然你已经签了协议书，那么就必须按照协议书上写的做，否则我们也可以到法院去告你让你赔钱，懂么？”西装男一改先前笑呵呵的面容，冷冰冰地说道。
“那我……我给我老婆寄过去，你等等，再等等。”说罢，李守柱又再次来到柜台前，和工作人员交涉起来。
在确定了给自己老婆的银行卡里打去了这三十万后，转身又对西装男说道：“跟你们走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件事，就是能不能让我打个电话给家里，这五年不回去他们一定会着急的，就打完电话，打完电话我马上和你们走。”
西装男掏出手机扔给了李守柱：“赶紧的。”
拨通了那熟悉的一串数字，面对自己妻子的询问，李守柱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了自己的妻子，往家里的银行卡上打过去三十万，用这点钱给自己的老爹看病和供孩子读书，自己可能接下去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来，让她不要担心。
简单交代完之后，李守柱就上了西装男的车。
从始至终，李守柱都不知道自己代坐牢的对象是谁，不知道自己这样代坐牢会不会被发现，但是无论这些问题的答案究竟是什么，他最终还是顺利地先进了看守所，正当他准备接受五年的“替牢”之灾时，没想到却死在了转移前的看守所内，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机会去替人服刑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究其原因，外界并没有人知道，而且当时看守所的警察也不可能把一个犯人突然死亡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对上级的报告也是闪烁其词，只是留了最后的一个结果：心脏病突发死亡。
这些都是卫琼在过去的72小时内所收集到的关于李民的父亲——李守柱的一些事。而至于为什么会查到李民的头上，这还是得亏自己当时在给李民做笔录时用手机录下了对话，然后再加上离开时忘拿手机，这才将李民和沈灏的对话给录了下来。
不过如果当时卫琼能早点去听一遍这段录音，那就不会造成接下去朱晓敏、沈灏、马强的“意外”了。
卫琼被李民突如其来的投降给吓了一跳。
说来也正常，对于李民来说，他的确是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把自己最恨之入骨的人一一去除、结束了自己这几个月来亡命之徒的生涯，不用再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而且卫琼也深知李民在这个时候，不会再有别的退路了。另一方面，既然卫琼已经找到了李民的位置，那也就意味着不出半个小时，一定会有一大波的警察出现在这荒郊野外。
不过真的会有警察来么？如果张志平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坚持王雄的判断怎么办？万一李民就是一个亡命之徒呢？万一他真的不怕死呢？
甚至他会不会在卫琼面前自杀？
这些都是未知数。
在和李民周旋的同时，卫琼也在拼命想方设法找对策，目前只有他们两个人，而李民其实根本不知道，来荒郊野外见他的只有卫琼一个人，所以可以反其道而行之，以“人多势众”来震慑住李民。
依照平时对张志平的接触，他应该不太会擅作主张，是个死板、比较固执于上下阶级惟命是从的忠心下属，但是能暗地里帮助卫琼，说明他还是希望能揪出真正的凶手，所以他多少会透露给王雄一些信息，说不准的确会有一两辆警车正往自己所在的地方开来。
思考着，李民突然笑出了声，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细线。这出乎意外的举动，让卫琼背后一凉，更觉得面前的这张脸越发显得狰狞，仿佛下一秒李民就会张开一张血盆大口。
李民边笑着边把刚才伸向卫琼的双手给缩了回来，顺势鼓着掌，肩膀夸张地上下抖动着，直到李民笑地倒抽好几口气，方才慢慢停了下来。
“卫琼啊卫琼，你难道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么？你还真以为你的几句话就能在法庭上将我定罪么？呵呵，我原本还真以为你有多么大的本事呢，没想到你也不过如此，只不过就是比王雄他们稍稍聪明那么一点点罢了。”
李守柱在听到对方的要求是替人坐牢，一开始是强烈拒绝的，但是谁知道西装男开出的价格远远超过李守柱的想象，于是这个不安分的“轴柱子”开始有了小心思。
“你是说，咳……就只替人坐牢，就能拿二……二百……”李守柱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
“两百万。”西装男笑着对李守柱说，“我们会在你进监狱前向你支付三十万，然后等你出狱了再将剩余的一百七十万补齐，总共坐牢五年，折算下来平均每年能拿四十万，这比你在包工队当装修工人可赚得多了。”
李守柱心想，这五年里面自己不吃不喝也攒不到两百万，而现在只要坐五年牢就能轻轻松松得这么大一笔财富，而且这五年里在监狱还能包吃住，自己和不斗胆尝试一下？
西装男用手指轻轻在茶杯边缘一圈一圈地滑动，似笑非笑地盯着李守柱。
见李守柱仍在犹豫，西装男道，“你也不必那么快就给我你的决定，这样，明天早上我们还在这个茶馆里，如果你想通了我们就签署一份秘密协定，如果还是觉得放弃的话，那就当我们这两天没见过，你看怎么样。”
“成，容我考虑一晚上，要是我考虑清楚了明早就来见你。”
李守柱出了茶馆后，找了一家便宜的小旅馆，买了些盒饭就再也没出来过，一个人躺在床上考虑着白天西装男开出的条件。
两百万，五年。
这个数字李守柱连想都没想过，有了这两百万，可能家里就能过的富裕了，而且到时候带着两百万回村里去，一定倍儿有面子！
可是要坐五年牢，这总要和自己的老婆打一声招呼，毕竟五年时间也不短，这段时间里一天都不能回去，保不齐会发生什么事，村里的人可以瞒着，但是自己的孩子五年里面见不到自己的爸爸，这未免有些不讲亲情。
于是就这样反反复复，李守柱一晚上都没睡着，脑袋里一直在考虑着究竟是干还是不干，刚有一点睡意，却发现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了，离约定好的时间也只有短短的几个小时。
早晨九点，西装男已经在茶馆里坐着了，还是原来的那个小角落，依旧是一壶龙井，西装男看了看手表，手指在木桌上有节奏地敲打着。
十点，十点半，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西装男觉得似乎没有等待的意义了，便拿起公文包准备离开，就在结账出门的那刻，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茶馆门口。
西装男笑呵呵地迎了上去。
“怎么样老大哥，想好了么。”
李守柱顶着一夜没睡的疲倦，下定了决心说道：“想好了，五年就五年，出来之后还是一条好汉！”
西装男放下了手中结账的钱，让服务员再送一壶龙井到老位子。
“真的想好了？”
“嗯，你说啥就是啥，有的钱赚就行。”
“行，那我们就那这份协议签了吧。”西装男没有多说什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协议书来，递到李守柱面前。
李守柱满脸窘迫，看了看协议书，又看了看西装男。
“看看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签个名摁个手印吧。”西装男又递过去一只笔。
“那啥，你给我读读呗，我不认识多少字，你给我说说上面都写了啥。”李守柱尴尬地说道。
西装男摇了摇头，将这份协议的具体内容逐字逐句地读给李守柱听，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份协议根本就不受法律约束，只是对于李守柱来说，那是一份安心的保障。
李守柱歪歪扭扭地在落款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还摁好了手印。
“这是一份收条，你也得签一个名，一会儿你签好了我们就去取钱，然后你就得跟我走了，毕竟时间有限。”说着，西装男又掏出一张纸。
“咋还没给我钱就要写收条？”李守柱一下子就慌了，“万一一会儿你不给钱咋办？”
“也成，那我们一会儿一手交钱一手签收条。”，西装男推了推眼镜，将收条和协议收了起来。
银行内，西装男早就预约好了来提三十万现金，当走完一系列程序，一叠叠沉甸甸的人民币给递到李守柱面前时，他颤颤悠悠地接过并死死抱住，一个小半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的农民，此时的心情除了激动，恐怕也没有什么了。
“那这样你肯安心签收条了吧。”西装男将收条递到李守柱面前，后者快速地把自己的名字留在了纸上。
“行了，赶紧把这些钱收好吧，按照协议你也该和我们走了，时间不多了。”
“去……去哪儿啊？我这些钱该怎么办？”李守柱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存到你自己的银行卡或者转到你亲属的银行卡里吧，如果你今天不和我们走，万一你拿了这三十万逃了，我的委托人该怎么办？而且既然你已经签了协议书，那么就必须按照协议书上写的做，否则我们也可以到法院去告你让你赔钱，懂么？”西装男一改先前笑呵呵的面容，冷冰冰地说道。
“那我……我给我老婆寄过去，你等等，再等等。”说罢，李守柱又再次来到柜台前，和工作人员交涉起来。
在确定了给自己老婆的银行卡里打去了这三十万后，转身又对西装男说道：“跟你们走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件事，就是能不能让我打个电话给家里，这五年不回去他们一定会着急的，就打完电话，打完电话我马上和你们走。”
西装男掏出手机扔给了李守柱：“赶紧的。”
拨通了那熟悉的一串数字，面对自己妻子的询问，李守柱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了自己的妻子，往家里的银行卡上打过去三十万，用这点钱给自己的老爹看病和供孩子读书，自己可能接下去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来，让她不要担心。
简单交代完之后，李守柱就上了西装男的车。
从始至终，李守柱都不知道自己代坐牢的对象是谁，不知道自己这样代坐牢会不会被发现，但是无论这些问题的答案究竟是什么，他最终还是顺利地先进了看守所，正当他准备接受五年的“替牢”之灾时，没想到却死在了转移前的看守所内，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机会去替人服刑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究其原因，外界并没有人知道，而且当时看守所的警察也不可能把一个犯人突然死亡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对上级的报告也是闪烁其词，只是留了最后的一个结果：心脏病突发死亡。
这些都是卫琼在过去的72小时内所收集到的关于李民的父亲——李守柱的一些事。而至于为什么会查到李民的头上，这还是得亏自己当时在给李民做笔录时用手机录下了对话，然后再加上离开时忘拿手机，这才将李民和沈灏的对话给录了下来。
不过如果当时卫琼能早点去听一遍这段录音，那就不会造成接下去朱晓敏、沈灏、马强的“意外”了。
卫琼被李民突如其来的投降给吓了一跳。
说来也正常，对于李民来说，他的确是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把自己最恨之入骨的人一一去除、结束了自己这几个月来亡命之徒的生涯，不用再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而且卫琼也深知李民在这个时候，不会再有别的退路了。另一方面，既然卫琼已经找到了李民的位置，那也就意味着不出半个小时，一定会有一大波的警察出现在这荒郊野外。
不过真的会有警察来么？如果张志平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坚持王雄的判断怎么办？万一李民就是一个亡命之徒呢？万一他真的不怕死呢？
甚至他会不会在卫琼面前自杀？
这些都是未知数。
在和李民周旋的同时，卫琼也在拼命想方设法找对策，目前只有他们两个人，而李民其实根本不知道，来荒郊野外见他的只有卫琼一个人，所以可以反其道而行之，以“人多势众”来震慑住李民。
依照平时对张志平的接触，他应该不太会擅作主张，是个死板、比较固执于上下阶级惟命是从的忠心下属，但是能暗地里帮助卫琼，说明他还是希望能揪出真正的凶手，所以他多少会透露给王雄一些信息，说不准的确会有一两辆警车正往自己所在的地方开来。
思考着，李民突然笑出了声，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细线。这出乎意外的举动，让卫琼背后一凉，更觉得面前的这张脸越发显得狰狞，仿佛下一秒李民就会张开一张血盆大口。
李民边笑着边把刚才伸向卫琼的双手给缩了回来，顺势鼓着掌，肩膀夸张地上下抖动着，直到李民笑地倒抽好几口气，方才慢慢停了下来。
“卫琼啊卫琼，你难道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么？你还真以为你的几句话就能在法庭上将我定罪么？呵呵，我原本还真以为你有多么大的本事呢，没想到你也不过如此，只不过就是比王雄他们稍稍聪明那么一点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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