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茶道即人生

　　“报到去找教务处？”我有些懵圈，饶了半圈，我这个皮球又被踢回去了。
　　来到教务处，不知为何，里面早已经挤满了人。
　　里面传来一阵威严的声音：“你瞧瞧，你还像个教务处主任的样子吗？办公室都弄成什么样子了？是垃圾场啊！上班时间玩游戏，成何体统？！”
　　“还有你们，一个个的出去逛街，购物，找女朋友，这可是上班时间，哪怕手头上没有工作，也要待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这是纪律！铁的纪律！”
　　“要不是阴错阳差地来找人，还不知道你们一天天都干了些什么！”
　　“校长助理，教务处，教导处，人家跑了三个地方，竟然不通知我一声？”
　　“要是你们不想干，早点给我卷铺盖滚蛋！”
　　什么情况？怎么还骂起来了。我再次懵圈。
　　“你好，请问这是怎么了？”我小声询问身边的人。
　　“嘘~别说话，他们被校长抓了现行，正挨训呢！”那人伸出手指轻轻嘘了一声，担心惹火上身，再也不敢言语。
　　“江舒影，路远的资料带过来了吗？”校长高育才喘了一口气，回头询问道。
　　“带来了。”江舒影立即把材料递了过去。
　　我伸长了脖子一看，这位叫江舒影的老师，正是前面和我碰见的那个美女老师，她是教导处主任兼英语老师。
　　“好，很好，资料都齐了。可是人呢，人你们给我踢到那里去了？三方互相推托，这个推，那个推，接待新老师都不是你们的责任是不是？”
　　“现在都给我出去找，找不到就不用回来了！”
　　这一声犹如猛虎下山般的咆哮，办公楼似乎都被震得哆嗦了一下，更别提人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头皮发麻，大气不敢喘。
　　校长高育才脸色铁青，气得着实不轻。
　　“校长，您找我？”我看不下去了，要是再不出现，麻烦可就大了，我急忙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高育才听见有人说话，抬头看去，只见一位满头大汗的年轻人，正奋力挤了进来，双手上拎着大包小包，前半身穿着一件竖纹短袖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下半身穿着紧身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白色运动鞋，脸庞虽然看起来不算帅气，但是整个人让人觉得很青春、很阳光。
　　高育才上上下下打量着我，怀疑道：“你就是路远老师？”
　　我忙点头道：“高校长您好，我就是刚刚从北江一中调过来的路远。”
　　高育才点点头，道：“看起来不错，走，去我办公室谈。”话没说完，他又想起身后的几位老师，严肃说道：“行了，都别站着了，先回去工作，知道错了的，给我写一万字的检查！另外，路远老师入职的事情，抓紧时间办！”
　　众人点头称是，人群渐渐散开。
　　不过，教务处主任杨伟军虽然也点头答应，但眼神里却蕴含着一种毒蛇一般的恶毒光芒：“好小子，第一天就跟我玩阴的，咱们走着瞧！”
　　我自然不知道杨伟军把所有的怨气都洒在了我头上，更不知道第一天就得罪了这么一个小人。
　　我跟着高育才的脚步来到了他的办公室。一进办公室的门口，还是给我一种感觉，一个字――“小”。
　　办公室看起来不算宽敞，也就跟一般的卧室那么大，中间摆放着一张方形的红色檀木茶桌，两排沙发对放。
　　再往里去是校长的办公桌，上面搁置一个台灯和一盆鱼缸，里面养着两条金鲤鱼。
　　校长宝座的后面则是一排书架，上面摆满了很多书，看起来高育才和爷爷一样，也是个爱看书的人。
　　办公室的南面是一扇窗户，能够看到外面的优美景色，而且阳光能够完全照进来，视线很好，显得室内很亮堂。
　　北面则是一面白墙，上面只装饰了四个苍劲有力的泼墨大字――“学海无涯”。
　　虽然办公室小，但是待在里面让人觉得很舒适，很温馨，仔细闻起来，空气里还有一股淡淡的书卷味道。
　　“钱江九中比不了大名鼎鼎的北江一中，让你来，受委屈了。”高育才一边说话，一边从抽屉里拿了一点儿鱼食，均匀地洒进鱼缸。小鱼儿摇着尾巴，高高兴兴地啄食。
　　“校长说的哪里话，其实，钱江九中也蛮不错的！”
　　“假话！刚一进门就被人当球踢，搁在谁身上也不痛快。”高育才喂饱了小鱼，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我瞅了封面一眼，是前苏联作家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所著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高育才拿着书，坐回到椅子上，道：“你喜欢这本书吗？”
　　“喜欢，非常喜欢。”
　　“我也很喜欢，我很欣赏里面的保尔·柯察金。他一个人在革命最艰难的时候，永不放弃，坚持住了自己的信仰，最终战胜了敌人，也战胜了他自己，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那你说说，读了这本书，你可明白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了吗？”
　　“像保尔柯察金那样，在困难面前永不屈服，坚持自己！”
　　“没错！无论在任何困难面前，都不要低头，不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坚信自己，克服困难，这就是钢铁精神，钢铁就是这么炼成的！”他顿了一顿，轻咳一声，指着茶桌上的茶壶，说道：“渴了的话，茶叶在抽屉里，喝茶自己泡。”
　　我马上会意，高校长这是说他口渴了啊。我禁不住有些懊恼，今天眼力劲儿怎么这么差了？想了想，急忙从包里拿出一小撮纸包的茶叶，放在了茶桌上。
　　刚要打开，高育才见了，急忙扯着嗓子吆喝起来：“哎哎哎，你小子干什么呢？让我犯错误是不是，快收起来！”
　　“放心，不是我给的，是爷爷托我带给您的，他说您既不喝酒又不抽烟，就好茶这一口，这可是他最爱喝的西湖龙井，平日里都不舍得喝，您知道我爷爷的脾气，送出去的东西从来都不往回收的，您要是不收着，我就是没能完成他交代的任务，回去他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好好好，茶叶我收下了，回去替我谢谢老爷子。哎呀，真服了你了，都说你小子的嘴会犁地，果真是这样。”高育才哈哈大笑，从椅子上站起身，走过来，坐到了我对面的沙发上。
　　我烧开热水，把茶具都烫了一遍。高育才见我倒热水的姿势不对，把水壶抢了过去，解释道：“喝茶也是一门艺术，你不会就不要瞎折腾，浪费了好茶叶就可惜了！
　　高育才一边做着示范，一边说道：“这喝茶里面可是大有学问啊，这个学问我们通常叫做‘茶道’。茶道，包括两个内容：一是备茶品饮之道，即备茶的技艺、规范和品饮方法；二是思想内涵。即通过饮茶陶冶情操、修身养性。都说茶通六艺，其实这里面还蕴含着很多的人生哲学，比如茶遇沸水而翻滚，这就如同人遇急事而烦躁一样。又比如茶遇冷水而不开，这就如同人受到了冷落而不开心是一样的道理。当然了，茶道博大精深，里面还有许许多多的道理，像做人处事、接人待物、尊敬他人等等。”
　　高育才喝了一口茶，这才回归正题，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的事情，你爷爷跟我详细说过了，我相信你的爷爷，也相信你的父亲，更相信你的作风。既然你到这里来了，就放心大胆地去干，只要不违背组织原则，以后我都会全力支持你！”
　　有了高育才的这番话，我总算有了一些底气。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高育才应了一声，“进来吧。”
　　这个时候，一位年轻的男老师走了进来，模样谈不上十分英俊，个头很高，身材很瘦，梳着三七分头，长脸，高鼻梁，眉毛很粗，眼睛很小，带上一副眼镜之后显得更小。他嘴角上总是带着一抹微笑，进来之后就说道：“校长，您找我。”
　　“嗯，我先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路远老师，刚从北江一中调过来，以后他就是高三十二班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了。”
　　“路远，这位是高三十二班的数学老师高星云。你们以后就是同事了，互相认识一下。”
　　“你好，路老师。”
　　“你好，高老师。”
　　我和高星云握了握手。。
　　“高老师，你先带路远去安排一下宿舍，顺便熟悉一下校园环境。”
　　“好的，校长。”高星云带着我离开了校长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