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下的悲喜剧（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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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走过街的中心地段后，韦汕瞥见了一个装修的气象一新的小饭店，稍作停顿后，他就走了进去，随后万军也进来了。
他们俩点了三菜一汤，要了两瓶啤酒，上菜后就吃将起来。停下筷子喝酒的时候，万军总是喜欢把自己的筷子就放在桌子上，而且她把吃剩的骨头等都往地下吐。这让韦汕有点窘迫，他是怕饭店里的人说话。
万军的胃口确实不错，她吃得红光满面。由于不小心，她的筷子掉到了地上了，她便弯下身子捡起了筷子。韦汕叫她把筷子洗一下再用，或是叫服务员换双筷子。
谁知万军说了声没事后，就拿起筷子，迅速地在自己的又黑又脏的裤子上擦了两下，就又夹菜吃了起来。韦汕见此情景，顿时没了胃口，他只想早点回家了。
从饭店出来时，万军显得晕晕糊糊的。万军对韦汕说，她平时不喝酒，今天高兴才喝了点啤酒，但不胜酒力的她现在已经醉了。所以她倚到在韦汕身上，指望他扶她回去。韦汕扶着她走了几步，想到以后要跟这样一个女人结婚生崽，他情不自禁地从心底窜上一股凉气。
于是他推了一下万军，叫她站住，然后朝一辆载人的红色小三轮车招了一下手。他问了一下，此车送他们回万军村上得要十五元。韦汕也没还价，就打开车门，把万军拖上了车。
车子开了一会儿，就到了万军他们村上。因为进村的都是土路，三轮车司机不愿送了，他们只好下车往家走。走了几步后，万军说她走不动了。看到路边有个水泥墩子，她就一屁股坐到了上面。这样一来，韦汕就没辙了，他站在她的旁边，把脸别向了一边。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已完全黑了下来。突然，万军叫了一声“爸”，把韦汕吓了一跳。此时来人已经走到他们俩跟前。
韦汕定睛一看，果然是万军的父亲，他上去打了根烟。万军的父亲一边点烟，一边虎着脸问道：“你们到哪边疯去了？到现在还不回家？别疯出什么事来了。”万军嘿嘿笑了两声。她父亲随后就朝街上走了。
当韦汕把万军送回家时，已经是八点钟的光景了。她家里还是没人。万军一回到家，就把上衣外套脱了。韦汕看了一眼她那惨不能睹的身形，加上胃里不舒服，让他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
万军却没注意到韦汕的表情，她掂了一下几个水瓶，说还有不少热水。她叫韦汕帮她从井里打些冷水来，她要洗澡。
韦汕再也忍受不了了，他招呼都没打，转身就跑。他趁着朦胧的月光，一路狂奔，已没有精力去留心脚底下的路。他就如一个逃避追杀的亡命之徒一般，跑了一个田埂，又一个田埂。偶尔他也感觉脚底下发软或是踩空了，但全然不顾了，只拼命地跑着，以致于不知脚底下已糊成什么样子了。
韦汕跑回家时，父母正坐在堂前看电视剧。他们俩看得都很入神，据说今晚是50集电视剧的大结局。韦汕也不愿跟他们讲什么，只是默默地走到厨房间，舀了一些水，把弄得一踏湖涂的脚洗了一遍，就上床睡觉去了。
电视声音却吵得他翻来覆去，好久都没睡着。他想自己就这么走了后，万军会有什么感觉呢？自己和万军出去玩，到晚上才回去，又被万军父亲撞着了，他不会瞎想吧？
他不知道自己这到底算哪一出——既然跟万军在一起很痛苦，更别说以后做夫妻了，那干嘛还要定这门亲事？或者说还不早点把它毁掉呢？也怪自己的性格太软弱了，这事究竟怎么收场呢？
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到了下半夜时，韦汕才拿定了注意：就算陪点损失，也要把这门婚约毁掉，不然自己这一生真是太痛苦了。就算一辈子娶不到老婆，也比整天守着万军这个老婆强。不能再优柔寡断了！如果不干脆点把这件事解决了，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在自己不愿花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韦汕吃早饭时就和父母摊了牌。父母听了他的话都很吃惊，但经他把昨天和万军一起出去的事和感受说出来，父母便不再说什么。母亲默默地收着碗筷，父亲抽出一根烟，慢腾腾地抽着。
母亲收拾好后，轻轻地对父亲说：“要么悔了吧，万家那女子实在也不像个样子。汕子长得又不赖，虽说现在年龄大了些，但好歹有个驯动物的手艺，在城里还有个工作，还怕以后找不到老婆？”
父亲说：“那得看万家怎么说了。他们家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家闺女没样子，我们两家开亲后，也没怎么刁难咱们家。上次还催我们家快点把人娶回来。他们对汕子的态度是很不满意的，说他哪像其他没成婚的女婿，没事就往丈母娘跑，腿都快跑断了。”
母亲睕了父亲一眼说：“那不是情况不一样吗？”
父亲说：“话是这么说，但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家先反悔，按照规矩得赔损失。听人家讲，万家也不是省油的灯。说不定到那时，他们家就要趁此机会狠狠宰我们一笔，有可能赔的损失能比娶一门媳妇还要多不少，反悔了我们值吗？
再说，汕子以后还哪有钱再去找好的对象呢？这事我不管了，汕子你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所有事情都你自己做主吧！”接下来，父母还是争吵了好一阵子。但此时韦汕自己的态度是坚决的。
一家人正在闹腾着，没想到万军的父亲和母亲已经站到了门口。万母不待他们招呼已跨进门来，并且脸色很不好看，似乎是来找茬的。
韦汕觉得万军父母应该听见了自己和父亲、母亲之间的谈话，所以才脸呈猪肝色。
让韦汕没想到的是，万母忽然又笑着说：“你们一家人一大早在讨论些什么呢？是不是在讨论准备彩礼什么的，要把万军尽快娶过来呀？我们家万军可不能等了，我女儿都上了腰了。”
韦汕没有听懂万母的话，他不解地望着她。然而他父母却搞清楚了是怎么回事，他们惊得连忙停下自己手上的活计，拿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韦汕。
韦汕这才意识到了什么，他顿时感觉要昏倒了，头上已沁出了汗。母亲来到他面前，逼问道：“难道昨天你们在一起了吗？”
韦汕受了侮辱似的使劲地摇了几下头。他母亲松了一口气说：“我说嘛，汕子昨天下午才去你们家，晚上八点多就回来了，他们没那么快吧。”
岂知万母“哈”了一声，说：“他们两个昨天在一起缠了一天，昨晚我们也不在家，谁知道他们发生了些什么。再说，万军她爸昨晚还亲眼看见他们躲在村边的角落里亲热呢。两个人在一起做一下那事，还不就十分钟的事！
哎，亲家，你们的这种态度我就看不懂了，这不是好事吗？现在的小年轻在一起发展的可快喽，挺个大肚子结婚不也是很多吗？
只不过我们万家可是个要脸的人家。既然万军都上腰了，你们家得赶紧准备，得尽快把万军娶回去。我跟老头子商量，因为时间紧，也不要你们家准备什么了，就都折算成钱吧，把钱拿过来，我们随时都能发嫁”。
后面这句话触到了众人神经。坐着的万父见说到此，得意地翘起了二郎腿。
韦汕和母亲却把眼睛瞪得多大，韦汕父亲更是激动得站了起来。他问道：“你们准备要多少钱？”
韦汕坐不住了，他认为父亲这样说就证明他们家愿娶万军过门。他立马挺身而出，亮明态度：“我可没跟万军发生什么，我想把这门亲事退了！”
万军的父母好像早就料到韦汕会这么说，所以他们处惊不变。韦汕此刻才觉得，这或许就是他们计划好的阴谋。他连忙回忆着这次回家见过万母后所发生的一切。
过了一刻，只见万母拍了一下大腿，撒泼地说：“哎哟，这怎么搞的哟！我的闺女啊，你可怎么办呢？”骂着骂着，她竟然挤出了一些眼泪。
这时正是吃早饭的点，有些老头老太带着孩子出现在了他家门口。有两个老太，一个一边喂着孩子吃饭，一边不失时机地把头扭向这边；另一个饶有兴致地边捧碗咂着腌菜，边眼睛死盯着屋里看。
突然间冒出这么多人来，让韦汕家人一时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
万母一见来了这么多人，更来劲了。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嘴里吐着白沫，哭喊道：“我可怜的女儿呀，你才跟人家睡过，人家就不要你了，你以后可怎么办呢？”
万父可能是嫌老婆子话说的太难听，他上去踢了她一脚。然后站直了，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说：“你们家反悔也行，得拿十万块钱出来赔损失，一分钱都不能少。如果你们现在就把我女儿娶走，可能还花不了这么多钱，你们考虑考虑吧”。
此时，外面围观的人已开始指指点点起来。韦汕清楚自己的家底，万家人亮了底牌后，着实让韦汕和父母亲都急了。母亲一把揪住韦汕问道：“你和万军是不是真在一起了，你老实说！”
韦汕清楚，经这么一闹，他就是有嘴也说不清了。现在悔婚，跟有没有和万军在一起其实没有多少关系，这只不过是万家人找的一个突破口罢了。但自己母亲为了减少损失，还是要逼问他，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丑！他没有回答母亲，只是重重地坐回到了凳子上。
韦汕母亲见事情可能不妙，干脆也撒起泼来，上前和万母揪到了一起。随后两家的父亲也打成了一团。两对人马上就打得不可开交了。两个女人各自都撕碎了对方的衣服，有些敏感部分都露了出来。
这下门外的老杆子们便开心了，他们上前一步，兴高采烈地欣赏着。韦汕坐在原地没有动，他的脑袋浑浑的。他把自己驯兽时的场面和面前这番画面混在了一起，他觉得不管是万家父母也好，还是自己父母也罢，此刻都变成了比较难驯的野兽，他们正在张牙舞爪地相互嘶咬、打斗着。要不了多久，他们都将被对方咬伤。
他下意识地拿了挂在墙边的秤杆子。因为在景区如果发现动物这么做，驯兽师们通常是用指挥棒来教训动物。驯兽师挥舞几下，动物们就会停下来。
韦汕拿了秤杆子立着，想如驯兽时一样，引起打斗的动物们的注意力。但丝毫没有用处，却吸引了门外人的眼球。他们直愣愣地看着做着怪异举动的韦汕，纳闷他是不是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万军出现在了这里。可能是有人告知她这里打架了，所以她才急忙包了辆摩托车赶了过来。
她一来就拉架了。由于她身材肥大，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就如一堵墙，阻碍了打架的双方，所以两个女人很快就鸣金收兵了。随后两个男人也停了下来。韦汕母亲灵机一动，把万军拉了过去，问她是不是昨天和韦汕睡过觉？
万军大大咧咧地说：“我们俩昨天只是出去买东西、吃饭，没有在一起睡觉。但是我妈硬叫我说跟韦汕睡过觉。”
韦汕母亲终于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万母却气乌了脸，她一巴掌打在万军肥胖的腮上，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谁叫你死过来瞎说话，我们白忙了。”可能是打疼了，万军咧开嘴大哭，哭的样子很夸张，犹如一只受伤的动物一般。
此时，韦汕已清醒了过来，他夺门而逃。也不知飞快地跑了多久，他才上了一条大马路。等了一会儿，来了一辆摩的，向他鸣叫示意。他便招停了那辆车，坐了上去，叫人家直接把他送到县城汽车站。
到了汽车站后，他又以最快的速度坐车赶回了老山下的景区，只不过那已是下午三点多了。回宿舍后，韦汕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吃东西，一头栽在床上。
第二天到驯兽场上表演前，韦汕摸着那只他所驯的老虎的头，不觉间他已类流满面。
走过街的中心地段后，韦汕瞥见了一个装修的气象一新的小饭店，稍作停顿后，他就走了进去，随后万军也进来了。
他们俩点了三菜一汤，要了两瓶啤酒，上菜后就吃将起来。停下筷子喝酒的时候，万军总是喜欢把自己的筷子就放在桌子上，而且她把吃剩的骨头等都往地下吐。这让韦汕有点窘迫，他是怕饭店里的人说话。
万军的胃口确实不错，她吃得红光满面。由于不小心，她的筷子掉到了地上了，她便弯下身子捡起了筷子。韦汕叫她把筷子洗一下再用，或是叫服务员换双筷子。
谁知万军说了声没事后，就拿起筷子，迅速地在自己的又黑又脏的裤子上擦了两下，就又夹菜吃了起来。韦汕见此情景，顿时没了胃口，他只想早点回家了。
从饭店出来时，万军显得晕晕糊糊的。万军对韦汕说，她平时不喝酒，今天高兴才喝了点啤酒，但不胜酒力的她现在已经醉了。所以她倚到在韦汕身上，指望他扶她回去。韦汕扶着她走了几步，想到以后要跟这样一个女人结婚生崽，他情不自禁地从心底窜上一股凉气。
于是他推了一下万军，叫她站住，然后朝一辆载人的红色小三轮车招了一下手。他问了一下，此车送他们回万军村上得要十五元。韦汕也没还价，就打开车门，把万军拖上了车。
车子开了一会儿，就到了万军他们村上。因为进村的都是土路，三轮车司机不愿送了，他们只好下车往家走。走了几步后，万军说她走不动了。看到路边有个水泥墩子，她就一屁股坐到了上面。这样一来，韦汕就没辙了，他站在她的旁边，把脸别向了一边。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已完全黑了下来。突然，万军叫了一声“爸”，把韦汕吓了一跳。此时来人已经走到他们俩跟前。
韦汕定睛一看，果然是万军的父亲，他上去打了根烟。万军的父亲一边点烟，一边虎着脸问道：“你们到哪边疯去了？到现在还不回家？别疯出什么事来了。”万军嘿嘿笑了两声。她父亲随后就朝街上走了。
当韦汕把万军送回家时，已经是八点钟的光景了。她家里还是没人。万军一回到家，就把上衣外套脱了。韦汕看了一眼她那惨不能睹的身形，加上胃里不舒服，让他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
万军却没注意到韦汕的表情，她掂了一下几个水瓶，说还有不少热水。她叫韦汕帮她从井里打些冷水来，她要洗澡。
韦汕再也忍受不了了，他招呼都没打，转身就跑。他趁着朦胧的月光，一路狂奔，已没有精力去留心脚底下的路。他就如一个逃避追杀的亡命之徒一般，跑了一个田埂，又一个田埂。偶尔他也感觉脚底下发软或是踩空了，但全然不顾了，只拼命地跑着，以致于不知脚底下已糊成什么样子了。
韦汕跑回家时，父母正坐在堂前看电视剧。他们俩看得都很入神，据说今晚是50集电视剧的大结局。韦汕也不愿跟他们讲什么，只是默默地走到厨房间，舀了一些水，把弄得一踏湖涂的脚洗了一遍，就上床睡觉去了。
电视声音却吵得他翻来覆去，好久都没睡着。他想自己就这么走了后，万军会有什么感觉呢？自己和万军出去玩，到晚上才回去，又被万军父亲撞着了，他不会瞎想吧？
他不知道自己这到底算哪一出——既然跟万军在一起很痛苦，更别说以后做夫妻了，那干嘛还要定这门亲事？或者说还不早点把它毁掉呢？也怪自己的性格太软弱了，这事究竟怎么收场呢？
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到了下半夜时，韦汕才拿定了注意：就算陪点损失，也要把这门婚约毁掉，不然自己这一生真是太痛苦了。就算一辈子娶不到老婆，也比整天守着万军这个老婆强。不能再优柔寡断了！如果不干脆点把这件事解决了，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在自己不愿花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韦汕吃早饭时就和父母摊了牌。父母听了他的话都很吃惊，但经他把昨天和万军一起出去的事和感受说出来，父母便不再说什么。母亲默默地收着碗筷，父亲抽出一根烟，慢腾腾地抽着。
母亲收拾好后，轻轻地对父亲说：“要么悔了吧，万家那女子实在也不像个样子。汕子长得又不赖，虽说现在年龄大了些，但好歹有个驯动物的手艺，在城里还有个工作，还怕以后找不到老婆？”
父亲说：“那得看万家怎么说了。他们家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家闺女没样子，我们两家开亲后，也没怎么刁难咱们家。上次还催我们家快点把人娶回来。他们对汕子的态度是很不满意的，说他哪像其他没成婚的女婿，没事就往丈母娘跑，腿都快跑断了。”
母亲睕了父亲一眼说：“那不是情况不一样吗？”
父亲说：“话是这么说，但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家先反悔，按照规矩得赔损失。听人家讲，万家也不是省油的灯。说不定到那时，他们家就要趁此机会狠狠宰我们一笔，有可能赔的损失能比娶一门媳妇还要多不少，反悔了我们值吗？
再说，汕子以后还哪有钱再去找好的对象呢？这事我不管了，汕子你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所有事情都你自己做主吧！”接下来，父母还是争吵了好一阵子。但此时韦汕自己的态度是坚决的。
一家人正在闹腾着，没想到万军的父亲和母亲已经站到了门口。万母不待他们招呼已跨进门来，并且脸色很不好看，似乎是来找茬的。
韦汕觉得万军父母应该听见了自己和父亲、母亲之间的谈话，所以才脸呈猪肝色。
让韦汕没想到的是，万母忽然又笑着说：“你们一家人一大早在讨论些什么呢？是不是在讨论准备彩礼什么的，要把万军尽快娶过来呀？我们家万军可不能等了，我女儿都上了腰了。”
韦汕没有听懂万母的话，他不解地望着她。然而他父母却搞清楚了是怎么回事，他们惊得连忙停下自己手上的活计，拿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韦汕。
韦汕这才意识到了什么，他顿时感觉要昏倒了，头上已沁出了汗。母亲来到他面前，逼问道：“难道昨天你们在一起了吗？”
韦汕受了侮辱似的使劲地摇了几下头。他母亲松了一口气说：“我说嘛，汕子昨天下午才去你们家，晚上八点多就回来了，他们没那么快吧。”
岂知万母“哈”了一声，说：“他们两个昨天在一起缠了一天，昨晚我们也不在家，谁知道他们发生了些什么。再说，万军她爸昨晚还亲眼看见他们躲在村边的角落里亲热呢。两个人在一起做一下那事，还不就十分钟的事！
哎，亲家，你们的这种态度我就看不懂了，这不是好事吗？现在的小年轻在一起发展的可快喽，挺个大肚子结婚不也是很多吗？
只不过我们万家可是个要脸的人家。既然万军都上腰了，你们家得赶紧准备，得尽快把万军娶回去。我跟老头子商量，因为时间紧，也不要你们家准备什么了，就都折算成钱吧，把钱拿过来，我们随时都能发嫁”。
后面这句话触到了众人神经。坐着的万父见说到此，得意地翘起了二郎腿。
韦汕和母亲却把眼睛瞪得多大，韦汕父亲更是激动得站了起来。他问道：“你们准备要多少钱？”
韦汕坐不住了，他认为父亲这样说就证明他们家愿娶万军过门。他立马挺身而出，亮明态度：“我可没跟万军发生什么，我想把这门亲事退了！”
万军的父母好像早就料到韦汕会这么说，所以他们处惊不变。韦汕此刻才觉得，这或许就是他们计划好的阴谋。他连忙回忆着这次回家见过万母后所发生的一切。
过了一刻，只见万母拍了一下大腿，撒泼地说：“哎哟，这怎么搞的哟！我的闺女啊，你可怎么办呢？”骂着骂着，她竟然挤出了一些眼泪。
这时正是吃早饭的点，有些老头老太带着孩子出现在了他家门口。有两个老太，一个一边喂着孩子吃饭，一边不失时机地把头扭向这边；另一个饶有兴致地边捧碗咂着腌菜，边眼睛死盯着屋里看。
突然间冒出这么多人来，让韦汕家人一时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
万母一见来了这么多人，更来劲了。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嘴里吐着白沫，哭喊道：“我可怜的女儿呀，你才跟人家睡过，人家就不要你了，你以后可怎么办呢？”
万父可能是嫌老婆子话说的太难听，他上去踢了她一脚。然后站直了，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说：“你们家反悔也行，得拿十万块钱出来赔损失，一分钱都不能少。如果你们现在就把我女儿娶走，可能还花不了这么多钱，你们考虑考虑吧”。
此时，外面围观的人已开始指指点点起来。韦汕清楚自己的家底，万家人亮了底牌后，着实让韦汕和父母亲都急了。母亲一把揪住韦汕问道：“你和万军是不是真在一起了，你老实说！”
韦汕清楚，经这么一闹，他就是有嘴也说不清了。现在悔婚，跟有没有和万军在一起其实没有多少关系，这只不过是万家人找的一个突破口罢了。但自己母亲为了减少损失，还是要逼问他，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丑！他没有回答母亲，只是重重地坐回到了凳子上。
韦汕母亲见事情可能不妙，干脆也撒起泼来，上前和万母揪到了一起。随后两家的父亲也打成了一团。两对人马上就打得不可开交了。两个女人各自都撕碎了对方的衣服，有些敏感部分都露了出来。
这下门外的老杆子们便开心了，他们上前一步，兴高采烈地欣赏着。韦汕坐在原地没有动，他的脑袋浑浑的。他把自己驯兽时的场面和面前这番画面混在了一起，他觉得不管是万家父母也好，还是自己父母也罢，此刻都变成了比较难驯的野兽，他们正在张牙舞爪地相互嘶咬、打斗着。要不了多久，他们都将被对方咬伤。
他下意识地拿了挂在墙边的秤杆子。因为在景区如果发现动物这么做，驯兽师们通常是用指挥棒来教训动物。驯兽师挥舞几下，动物们就会停下来。
韦汕拿了秤杆子立着，想如驯兽时一样，引起打斗的动物们的注意力。但丝毫没有用处，却吸引了门外人的眼球。他们直愣愣地看着做着怪异举动的韦汕，纳闷他是不是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万军出现在了这里。可能是有人告知她这里打架了，所以她才急忙包了辆摩托车赶了过来。
她一来就拉架了。由于她身材肥大，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就如一堵墙，阻碍了打架的双方，所以两个女人很快就鸣金收兵了。随后两个男人也停了下来。韦汕母亲灵机一动，把万军拉了过去，问她是不是昨天和韦汕睡过觉？
万军大大咧咧地说：“我们俩昨天只是出去买东西、吃饭，没有在一起睡觉。但是我妈硬叫我说跟韦汕睡过觉。”
韦汕母亲终于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万母却气乌了脸，她一巴掌打在万军肥胖的腮上，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谁叫你死过来瞎说话，我们白忙了。”可能是打疼了，万军咧开嘴大哭，哭的样子很夸张，犹如一只受伤的动物一般。
此时，韦汕已清醒了过来，他夺门而逃。也不知飞快地跑了多久，他才上了一条大马路。等了一会儿，来了一辆摩的，向他鸣叫示意。他便招停了那辆车，坐了上去，叫人家直接把他送到县城汽车站。
到了汽车站后，他又以最快的速度坐车赶回了老山下的景区，只不过那已是下午三点多了。回宿舍后，韦汕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吃东西，一头栽在床上。
第二天到驯兽场上表演前，韦汕摸着那只他所驯的老虎的头，不觉间他已类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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