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流浪者（2.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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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微的开门声。
“我的乖女儿，太阳晒小屁股了，起床喝奶奶喽！”
是爸爸的声音在叫子欲起床。可是子欲不想睁开眼，还要继续睡。我估计是夜里我对她的干扰太多，影响了她的睡眠质量。
“你让她再睡会儿吧，幼儿园开学推迟了。你也去睡吧，看你黑眼圈都出来啦。”这是妈妈的声音。
爸爸：“女儿怎么自己睡小房间了？”
妈妈：“我也不知道。昨晚她坚持要一个人睡。”
爸爸：“我们的子欲长大喽。哎，有说推迟到几号开学吗？”
妈妈：“这倒没有说，就说等通知。大概要等疫情彻底过去吧。你快去洗澡吧。”
爸爸：“好。不过疫情可能过不去了。以后我们都要适应出门戴口罩的生活。”
妈妈：“闭上你的乌鸦嘴。”
爸爸：“好好，我闭上我的乌鸦嘴，去洗澡，去洗澡。”
接着是轻微的关门声音。
我一听“洗澡”就想起热水器后面的蚊红。也不知道她在不在那，我想去看看，便卑鄙地干扰了子欲的神经系统，让她慢慢兴奋起来，没了睡意。我还安慰自己，这不算是控制，是引导。
子欲起床后第一件事是去查看盒子。确认两个球和大蚊子残破的尸体都在，她才走出房间。
妈妈：“你起来啦。肯定是你爸爸吵醒的。”
子欲：“爸爸呢？”
“爸爸在洗澡！”卫生间里的爸爸叫道，还哼着歌。
子欲：“爸爸这么开心，是不是评上啦？”
妈妈点头笑道：“嗯，终于评上啦。子欲啊，幼儿园暂时不开学。”
一听不开学，子欲很高兴，兴奋地说：“那我可以到楼下去和小伙伴们玩喽！”
轮到子欲来到卫生间，她只顾在镜子前刷牙，没有去热水器后面看一眼的想法。她盯着镜中自己的眼睛，看得极其入神，仿佛是盯着大蚊子看。我知道她是不可能看见我的。她的能量波动表明她是在回忆昨天晚上的事。
她把我和承载器都盖在盒子里，就跑去大卧室，想要拔下了电蚊香。刚伸手，她又想起爸爸说过，红色的小球可以杀死蚊子。她改变主意又回到儿童房，想要去取衣柜抽屉里的红色小球。一进房间，她就正好看见我被死光打散架的一幕。我看到她两根手指伸过来，那是我作为大蚊子的最后记忆。现在可以从她的视角去看，看到的是我两眼放光，三束细微的光线射入她的视神经，另外一束来自玻璃球状的承载器。
还在刷牙的子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在想那蚊子是不是一只人造蚊子，并且这些要不要告诉爸爸妈妈。当时妈妈是在厨房洗碗，没看见闪光，亦或许外面恰好真的闪电打雷掩盖了大蚊子被杀死时的动静。
我却明白了，那一定是云彩在最后时刻跟我融合，并启动了承载器的认证，随后借助承载器，让新的我以光束的方式传入到子欲的神经系统上。这不是推论，也不是猜测，是直觉。
子欲洗漱完毕之后又坐在马桶上放水。就在放水的档口，她盯着墙上的热水器，下了决定：“玻璃小球是个神奇宝贝，要藏好，不能让别人知道”。这算是我对她的引导起作用了吧。
我希望她去热水器后面瞅一眼，也好让我看看蚊红在不在。但终究没能如我所愿。
在早饭时间，爸爸把一纸张递给了妈妈，妈妈盯着纸张念道：“经审核决定，徐振藩同志满足副教授任职条件，请审批机关确认，天京大学生命科学学院。审批，同意！呵呵，太好了，终于评上了。”
原来这个爸爸的名字叫徐振藩，在大学任教，主要研究方向是双翅目基因序列测定。这些概念，我的知识库都有，但是理解起来，需要结合更多的知识。我可以确的是，蚊子也是徐振藩的研究对象。基因测序，测的就是双螺旋上的高分子编码。我作为大蚊子被复制时，双螺旋就被修改过，才有了普通蚊子不具有的恒温系统，扫描仪等生理结构。
要这么推测，徐振藩就是人造蚊子的缔造者。可他亲口说过，那个Oxitec科技公司创造了人造蚊子。他只是去参加过这个公司举办的研讨会。红色小球是Oxitec发放的纪念品。不，徐振藩不是。他只是个苦命的大学研究员，辛辛苦苦熬了个副教授的头衔。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徐振藩是一夜没睡，刚从学校实验室回到家。
“啪”的一声，子欲用力把牛奶杯往桌子上一放，好像是故意吸引别人注意，然后说道：“爸爸，红色的小球真的可以杀死蚊子吗？”
徐振藩有些没转过弯来，还是妈妈向他使了个眼色，他才呵呵笑着说：“噢！那肯定呀，要不你去试试？”
子欲丢下杯子就朝儿童房跑，妈妈喊：“你慢点，疯疯飒飒的，一点都不像个小姑娘！”
盒子盖被打开，我又看见了曾经的自己，那个四分五裂的样子，正不忍直视。正欲躲开来自视觉神经的能量波动，忽然发现一只褐蚁在盒子里！
都不用看，直觉告诉我，那肯定是牛吃星！这个老东西无孔不入！我真惊讶，他也真是个执着的家伙，他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显然子欲并没有发现牛吃星，她只拿出了红色小球。牛吃星也肯定庆幸“流星”没有被拿走。按照常理，我是不信牛吃星能搬得动承载器的。但是回忆蚊红说过的，牛吃星能组织几千只小褐蚁把承载器从水洞中打捞上来，还搬到了蚁穴埋下。这叫我不得不留个心眼儿了。
瞬间我想到了个既不用控制子欲，也能达到目的的办法。
“子欲！”我故作神秘地喊了子欲的名字。
子欲立即四处张望，并快速盖上了盒子。她不想神奇的宝贝被别人发现。可是四处没人。她才少做镇定。
我知道这是吓着她了，便立刻换了种温和的语调，就像云彩那样，说：“子欲别怕。我是神奇的小球。我会说话。”
子欲立刻打开盒子盯着承载器看。
我接着说：“把我也带上吧，我会给你神奇的力量。”
子欲小心翼翼地把承载器拿在手心，又看了看房门口，悄悄地对着承载器说：“是你在说话吗？”
“是的。带上我，我会杀死蚊子，保证没有蚊子咬你。”说这话的时候，我真想给我一嘴巴，可我早就没有嘴巴了。
然后子欲又看了看红色小球，迟疑地对它问：“你也会说话吗？”
我笑着说：“呵呵，它不会。它是个笨蛋，只会蹦蹦跳跳的蹦蛋，一只会蹦的蛋。”
子欲有些不信，反驳我：“我爸爸说，它能杀死蚊子。”
她的逻辑很容易驳倒。我反问她：“你看见过蹦蛋杀死蚊子了吗？”
她摇头。
我又问：“你看见过我杀死蚊子吗？”
她兴奋地点头表示同意，说：“那只大蚊子还在盒子里呢。你真厉害！我抓她好几次了，都没抓到。”
原来她子欲真的认识了大蚊子。正要问她，为什么对大蚊子那么感兴趣，却见褐蚁在绕着大蚊子的脑壳打转转。子欲也注意到了，说：“它是要搬走大蚊子的头吗？”
我道：“不，它跟大蚊子应该是认识，就像一起玩的小伙伴。”
子欲：“你认识这只小蚂蚁？”
我：“是的。不过，他可不是一只蚂蚁，他是一只褐蚁。而且他最讨厌别人叫他蚂蚁了。”
子欲：“你怎么知道的？”
我：“我是一只神奇的小球呀。”
子欲：“真神奇！那你问问小褐蚁，他是不是很伤心？他的小伙伴死了。”
子欲的这句话让我一时无语。大蚊子死了，蚊红肯定是最伤心的。瘸腿强也会难过。除此之外还有谁会记住一只大蚊子曾经坐在窗台上看过星星，还说过书？
子欲：“神奇的球，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你后悔杀死了大蚊子？”
我：“子欲，你不希望大蚊子死吗？”
子欲稍有犹豫，又很快回答道：“他要是不咬我，我就不希望他死。他会跟我玩，他还引我去抓他呢。我抓住他的。”
原来她是知道我曾经是逗她玩哒？她是怎么知道的？直觉，穿越宇宙的能量忽然进入神经系统。只能这样解释。
我说：“大蚊子已经死了。不过你可以跟这个小褐蚁玩，他也很好玩的。”
我心说，牛吃星呀，牛吃星，你也有今天！
子欲：“小褐蚁还在看大蚊子的腿。”
我：“子欲，你别说话，等着，我来问问他是不是很伤心。”
子欲点点头。
我打开承载器，利用承载器的声波转换装置对小褐蚁说：“牛吃星！”
小褐蚁一愣，立刻望向子欲的手心，他头上的小辫子直摇，好像是在确定位置。
我对褐蚁说：“牛吃星，大蚊子死了，你开心不？”
小褐蚁在盒子里打起了转转，然后又盯着子欲的手心，说：“是流星在说话吗？”
我这才明白，我是模仿云彩的声音，所以这老小子没听出来是我。可我已经听出他喉咙里卡着口痰的感觉了。
我觉得很得意，继续用云彩的声音对牛吃星说：“牛吃星呀，牛吃星，大蚊子就是死在你手里的！跟他说什么宇宙的真相！你看看现在，这死相，多惨！”
牛吃星：“是！可我没打算害他。难道他也追流星的力量？你杀了他？”
我说：“不错！你好像也对我的力量很眼馋嘛，要不要跟大蚊子一起躺这儿，做个伴呀？”
我吓唬他。他却像没听见，而是又爬到大蚊子脑袋边上说：“哎！大蚊子！我跟你说过，不要再追究什么宇宙的真相了，就做一只普通的蚊子，还能多活几天。你看看，现在到好，尸首异处。为什么不听呢？哎！”
子欲问我：“他在说什么？”
我回到子欲道：“他说，他很伤心。他还说，这只大蚊子是他见过的最了不起的蚊子。”
子欲说：“那你叫他别伤心了，我会把大蚊子好好埋了。”
我奇怪问子欲：“埋了？埋哪儿去？”
子欲说：“对呀，死了都是要埋到土里的呀。”
我赶紧对子欲道：“不，不，不。你不知道，在大蚊子死的最后时刻，他说他有个愿望，他哪儿也不想去，就想待在这盒子里。”
子欲：“那好吧。哎？小褐蚁呢？”
转眼间，小褐蚁不见了。还是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牛吃星。
忽然我又想起了蚊红，就抓住机会对子欲说：“子欲啊，大蚊子还有一个最好的朋友，她也是一只蚊子，就住在热水器后面。你要是看见了，可不要打她。”
子欲疑问：“她会咬我吗？”
我笑道：“你带我去跟她说说，我会让叫她不咬你的。”
子欲立刻说：“好！”
可子欲刚一转身就惊得“喝”了一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妈妈站在了房门口。
妈妈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子欲说：“子欲？你在跟谁说话呢？”
子欲有些惊恐不安，但是她的能量波动在努力编造谎言，却又不会撒谎，结巴着说：“我.....？
我告诉她：“你跟妈妈说，在跟神奇小球说话。”
子欲：“我在跟神奇小球说话。”
爸爸也走了过来，抚着妈妈的背，对妈妈直摇头：“动画片看多了，平时少给她看动画片。”
妈妈推了一下爸爸说：“行了，你去睡你觉吧。”然后转脸告诉子欲：“你的小伙伴都在下面呢，你不要下去玩吗？”
子欲如释重负，笑着问妈妈：“要！我可以带着神奇小球吗？”
妈妈会心一笑：“可以。但是不能跟小球说话。你的小伙伴会以为你是个二百五。”
子欲：“爸爸说，不能说人二百五。”
妈妈：“是，是，你爸爸说的。下去吧，注意汽车。”
子欲换上鞋子就要跑，又被妈妈喊住了，要她带上水杯多喝水。我也喊着她：“带我去看看热水器后面的蚊子，否则她会咬你的。”
子欲一边跳着下楼梯一边说：“那你晚上再告诉她不要咬我吧。”
这时我才发现她只拿了承载器，没有带上红色小球。
“我的乖女儿，太阳晒小屁股了，起床喝奶奶喽！”
是爸爸的声音在叫子欲起床。可是子欲不想睁开眼，还要继续睡。我估计是夜里我对她的干扰太多，影响了她的睡眠质量。
“你让她再睡会儿吧，幼儿园开学推迟了。你也去睡吧，看你黑眼圈都出来啦。”这是妈妈的声音。
爸爸：“女儿怎么自己睡小房间了？”
妈妈：“我也不知道。昨晚她坚持要一个人睡。”
爸爸：“我们的子欲长大喽。哎，有说推迟到几号开学吗？”
妈妈：“这倒没有说，就说等通知。大概要等疫情彻底过去吧。你快去洗澡吧。”
爸爸：“好。不过疫情可能过不去了。以后我们都要适应出门戴口罩的生活。”
妈妈：“闭上你的乌鸦嘴。”
爸爸：“好好，我闭上我的乌鸦嘴，去洗澡，去洗澡。”
接着是轻微的关门声音。
我一听“洗澡”就想起热水器后面的蚊红。也不知道她在不在那，我想去看看，便卑鄙地干扰了子欲的神经系统，让她慢慢兴奋起来，没了睡意。我还安慰自己，这不算是控制，是引导。
子欲起床后第一件事是去查看盒子。确认两个球和大蚊子残破的尸体都在，她才走出房间。
妈妈：“你起来啦。肯定是你爸爸吵醒的。”
子欲：“爸爸呢？”
“爸爸在洗澡！”卫生间里的爸爸叫道，还哼着歌。
子欲：“爸爸这么开心，是不是评上啦？”
妈妈点头笑道：“嗯，终于评上啦。子欲啊，幼儿园暂时不开学。”
一听不开学，子欲很高兴，兴奋地说：“那我可以到楼下去和小伙伴们玩喽！”
轮到子欲来到卫生间，她只顾在镜子前刷牙，没有去热水器后面看一眼的想法。她盯着镜中自己的眼睛，看得极其入神，仿佛是盯着大蚊子看。我知道她是不可能看见我的。她的能量波动表明她是在回忆昨天晚上的事。
她把我和承载器都盖在盒子里，就跑去大卧室，想要拔下了电蚊香。刚伸手，她又想起爸爸说过，红色的小球可以杀死蚊子。她改变主意又回到儿童房，想要去取衣柜抽屉里的红色小球。一进房间，她就正好看见我被死光打散架的一幕。我看到她两根手指伸过来，那是我作为大蚊子的最后记忆。现在可以从她的视角去看，看到的是我两眼放光，三束细微的光线射入她的视神经，另外一束来自玻璃球状的承载器。
还在刷牙的子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在想那蚊子是不是一只人造蚊子，并且这些要不要告诉爸爸妈妈。当时妈妈是在厨房洗碗，没看见闪光，亦或许外面恰好真的闪电打雷掩盖了大蚊子被杀死时的动静。
我却明白了，那一定是云彩在最后时刻跟我融合，并启动了承载器的认证，随后借助承载器，让新的我以光束的方式传入到子欲的神经系统上。这不是推论，也不是猜测，是直觉。
子欲洗漱完毕之后又坐在马桶上放水。就在放水的档口，她盯着墙上的热水器，下了决定：“玻璃小球是个神奇宝贝，要藏好，不能让别人知道”。这算是我对她的引导起作用了吧。
我希望她去热水器后面瞅一眼，也好让我看看蚊红在不在。但终究没能如我所愿。
在早饭时间，爸爸把一纸张递给了妈妈，妈妈盯着纸张念道：“经审核决定，徐振藩同志满足副教授任职条件，请审批机关确认，天京大学生命科学学院。审批，同意！呵呵，太好了，终于评上了。”
原来这个爸爸的名字叫徐振藩，在大学任教，主要研究方向是双翅目基因序列测定。这些概念，我的知识库都有，但是理解起来，需要结合更多的知识。我可以确的是，蚊子也是徐振藩的研究对象。基因测序，测的就是双螺旋上的高分子编码。我作为大蚊子被复制时，双螺旋就被修改过，才有了普通蚊子不具有的恒温系统，扫描仪等生理结构。
要这么推测，徐振藩就是人造蚊子的缔造者。可他亲口说过，那个Oxitec科技公司创造了人造蚊子。他只是去参加过这个公司举办的研讨会。红色小球是Oxitec发放的纪念品。不，徐振藩不是。他只是个苦命的大学研究员，辛辛苦苦熬了个副教授的头衔。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徐振藩是一夜没睡，刚从学校实验室回到家。
“啪”的一声，子欲用力把牛奶杯往桌子上一放，好像是故意吸引别人注意，然后说道：“爸爸，红色的小球真的可以杀死蚊子吗？”
徐振藩有些没转过弯来，还是妈妈向他使了个眼色，他才呵呵笑着说：“噢！那肯定呀，要不你去试试？”
子欲丢下杯子就朝儿童房跑，妈妈喊：“你慢点，疯疯飒飒的，一点都不像个小姑娘！”
盒子盖被打开，我又看见了曾经的自己，那个四分五裂的样子，正不忍直视。正欲躲开来自视觉神经的能量波动，忽然发现一只褐蚁在盒子里！
都不用看，直觉告诉我，那肯定是牛吃星！这个老东西无孔不入！我真惊讶，他也真是个执着的家伙，他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显然子欲并没有发现牛吃星，她只拿出了红色小球。牛吃星也肯定庆幸“流星”没有被拿走。按照常理，我是不信牛吃星能搬得动承载器的。但是回忆蚊红说过的，牛吃星能组织几千只小褐蚁把承载器从水洞中打捞上来，还搬到了蚁穴埋下。这叫我不得不留个心眼儿了。
瞬间我想到了个既不用控制子欲，也能达到目的的办法。
“子欲！”我故作神秘地喊了子欲的名字。
子欲立即四处张望，并快速盖上了盒子。她不想神奇的宝贝被别人发现。可是四处没人。她才少做镇定。
我知道这是吓着她了，便立刻换了种温和的语调，就像云彩那样，说：“子欲别怕。我是神奇的小球。我会说话。”
子欲立刻打开盒子盯着承载器看。
我接着说：“把我也带上吧，我会给你神奇的力量。”
子欲小心翼翼地把承载器拿在手心，又看了看房门口，悄悄地对着承载器说：“是你在说话吗？”
“是的。带上我，我会杀死蚊子，保证没有蚊子咬你。”说这话的时候，我真想给我一嘴巴，可我早就没有嘴巴了。
然后子欲又看了看红色小球，迟疑地对它问：“你也会说话吗？”
我笑着说：“呵呵，它不会。它是个笨蛋，只会蹦蹦跳跳的蹦蛋，一只会蹦的蛋。”
子欲有些不信，反驳我：“我爸爸说，它能杀死蚊子。”
她的逻辑很容易驳倒。我反问她：“你看见过蹦蛋杀死蚊子了吗？”
她摇头。
我又问：“你看见过我杀死蚊子吗？”
她兴奋地点头表示同意，说：“那只大蚊子还在盒子里呢。你真厉害！我抓她好几次了，都没抓到。”
原来她子欲真的认识了大蚊子。正要问她，为什么对大蚊子那么感兴趣，却见褐蚁在绕着大蚊子的脑壳打转转。子欲也注意到了，说：“它是要搬走大蚊子的头吗？”
我道：“不，它跟大蚊子应该是认识，就像一起玩的小伙伴。”
子欲：“你认识这只小蚂蚁？”
我：“是的。不过，他可不是一只蚂蚁，他是一只褐蚁。而且他最讨厌别人叫他蚂蚁了。”
子欲：“你怎么知道的？”
我：“我是一只神奇的小球呀。”
子欲：“真神奇！那你问问小褐蚁，他是不是很伤心？他的小伙伴死了。”
子欲的这句话让我一时无语。大蚊子死了，蚊红肯定是最伤心的。瘸腿强也会难过。除此之外还有谁会记住一只大蚊子曾经坐在窗台上看过星星，还说过书？
子欲：“神奇的球，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你后悔杀死了大蚊子？”
我：“子欲，你不希望大蚊子死吗？”
子欲稍有犹豫，又很快回答道：“他要是不咬我，我就不希望他死。他会跟我玩，他还引我去抓他呢。我抓住他的。”
原来她是知道我曾经是逗她玩哒？她是怎么知道的？直觉，穿越宇宙的能量忽然进入神经系统。只能这样解释。
我说：“大蚊子已经死了。不过你可以跟这个小褐蚁玩，他也很好玩的。”
我心说，牛吃星呀，牛吃星，你也有今天！
子欲：“小褐蚁还在看大蚊子的腿。”
我：“子欲，你别说话，等着，我来问问他是不是很伤心。”
子欲点点头。
我打开承载器，利用承载器的声波转换装置对小褐蚁说：“牛吃星！”
小褐蚁一愣，立刻望向子欲的手心，他头上的小辫子直摇，好像是在确定位置。
我对褐蚁说：“牛吃星，大蚊子死了，你开心不？”
小褐蚁在盒子里打起了转转，然后又盯着子欲的手心，说：“是流星在说话吗？”
我这才明白，我是模仿云彩的声音，所以这老小子没听出来是我。可我已经听出他喉咙里卡着口痰的感觉了。
我觉得很得意，继续用云彩的声音对牛吃星说：“牛吃星呀，牛吃星，大蚊子就是死在你手里的！跟他说什么宇宙的真相！你看看现在，这死相，多惨！”
牛吃星：“是！可我没打算害他。难道他也追流星的力量？你杀了他？”
我说：“不错！你好像也对我的力量很眼馋嘛，要不要跟大蚊子一起躺这儿，做个伴呀？”
我吓唬他。他却像没听见，而是又爬到大蚊子脑袋边上说：“哎！大蚊子！我跟你说过，不要再追究什么宇宙的真相了，就做一只普通的蚊子，还能多活几天。你看看，现在到好，尸首异处。为什么不听呢？哎！”
子欲问我：“他在说什么？”
我回到子欲道：“他说，他很伤心。他还说，这只大蚊子是他见过的最了不起的蚊子。”
子欲说：“那你叫他别伤心了，我会把大蚊子好好埋了。”
我奇怪问子欲：“埋了？埋哪儿去？”
子欲说：“对呀，死了都是要埋到土里的呀。”
我赶紧对子欲道：“不，不，不。你不知道，在大蚊子死的最后时刻，他说他有个愿望，他哪儿也不想去，就想待在这盒子里。”
子欲：“那好吧。哎？小褐蚁呢？”
转眼间，小褐蚁不见了。还是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牛吃星。
忽然我又想起了蚊红，就抓住机会对子欲说：“子欲啊，大蚊子还有一个最好的朋友，她也是一只蚊子，就住在热水器后面。你要是看见了，可不要打她。”
子欲疑问：“她会咬我吗？”
我笑道：“你带我去跟她说说，我会让叫她不咬你的。”
子欲立刻说：“好！”
可子欲刚一转身就惊得“喝”了一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妈妈站在了房门口。
妈妈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子欲说：“子欲？你在跟谁说话呢？”
子欲有些惊恐不安，但是她的能量波动在努力编造谎言，却又不会撒谎，结巴着说：“我.....？
我告诉她：“你跟妈妈说，在跟神奇小球说话。”
子欲：“我在跟神奇小球说话。”
爸爸也走了过来，抚着妈妈的背，对妈妈直摇头：“动画片看多了，平时少给她看动画片。”
妈妈推了一下爸爸说：“行了，你去睡你觉吧。”然后转脸告诉子欲：“你的小伙伴都在下面呢，你不要下去玩吗？”
子欲如释重负，笑着问妈妈：“要！我可以带着神奇小球吗？”
妈妈会心一笑：“可以。但是不能跟小球说话。你的小伙伴会以为你是个二百五。”
子欲：“爸爸说，不能说人二百五。”
妈妈：“是，是，你爸爸说的。下去吧，注意汽车。”
子欲换上鞋子就要跑，又被妈妈喊住了，要她带上水杯多喝水。我也喊着她：“带我去看看热水器后面的蚊子，否则她会咬你的。”
子欲一边跳着下楼梯一边说：“那你晚上再告诉她不要咬我吧。”
这时我才发现她只拿了承载器，没有带上红色小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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