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乱斗

　　“干得好，给这些蛮夷一点颜色瞧瞧……”
　　“黑郎君，好样的……”
　　义愤填膺的指责声，加油助威的呐喊声，此起彼伏。
　　有个胡人被程咬金逼出战团，李卓干净利落的一脚踢翻他，也加入战场。
　　李卓年纪还小，力气没完全长成，用擒拿手的巧劲，抓住人体的脆弱部位，给他狠狠的来一下。虽然加入战团最晚，但战果最丰富，顿时成了焦点。
　　虎子打倒敌人和李卓会合，一脸惊喜：
　　“阿郎来了……”
　　李卓心中有气，却不好发作，看了一眼那个少女，说道：
　　“赶紧领着她离开，这里交给我们……”
　　“是……”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还有胡人跃跃欲试。虎子不敢逞强，趁着胡人的注意力在程咬金那里，带着少女挤出人群。
　　围观群众惊艳于李卓干净利落的手段，以及程咬金的勇猛无匹，顿时大涨志气。
　　程咬金在东阿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却是第一次打得这么痛快，豪气的说道：
　　“在我大隋土地上，岂能容得你们这些异族宵小横行？今日，程某就为洛阳百姓出一口恶气。”
　　程咬金身高腿长，拳脚翻飞。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无一合之敌。所向披靡，好不威风。
　　他从小喜欢打架，被称为“东阿小霸王，济北一害”。以前打架都是被骂，还没有被人称赞过呢。
　　“过奖，过奖。都是些小手段，不值得一提……”
　　程咬金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至极。口中连连谦逊，越发卖力。
　　有个洛阳老汉，善意的哈哈大笑：
　　“这个黑大汉，咱们夸他家小郎君手段高明，他在这里谦逊什么？”
　　其他汉人也心情舒畅，语带调侃的说：
　　“他可能认为咱们夸他呢，这老实性子，倒是挺招人喜欢，还这么能打……虽然比他家小郎君差远了……”
　　意气风发的程咬金，闻言差点憋出内伤：
　　“他家小郎君……难道，这些糟老头以为俺老程，是李卓这小子的随从不成？咱这身衣着，这风度气派，是跟班能有的么？”
　　程咬金心中一万个不服，恨不得直接砸倒笑得最厉害的那几个人，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程咬金打得顺手，心中却愤懑难平：
　　“不行，俺老程好歹是二十郎当岁的少年英杰，怎么可能被认成是李卓的仆从呢，难道是我打架太兴奋，太先出场了？”
　　李卓说过类似的话，不管是正派还是反面。最厉害的大Boss，都是最后出场。
　　就像看戏一样，最先上场的都是热络气氛的无名之辈……
　　“不管了，干倒这些孤魂野鬼……”
　　程咬金朝胡人最多的地方冲去，剩下的残兵败将，交给李卓对付。
　　李卓打架追求效率，每一次出击都是对方要害。片刻之间，胡人倒了一地。
　　忽然，有一个眼神阴翳的胡人主动上前，用蹩脚的洛阳口音说道：
　　“你是……什么人，难道不怕我杀了你么？要知道，我们在大隋受优待，是你们皇帝亲口许诺。我杀了你，大隋也会帮我……”
　　这人身高中等，看着有些偏瘦，在一群胡人中间并不显眼。但他身上带着好几件银饰，辫发也比较讲究。
　　他的眼神带着一种莫名戾气，散发着浓浓的不甘之意。像正在狩猎的狼，随时都可能扑上来咬一口。
　　西域胡人流落中原，不管是被俘虏来，还是趁势来打秋风，在洛阳都是异乡人。
　　人离乡贱，所以他们经常抱团。有组织，有领袖。
　　李卓下手毫不留情，应该能吓阻胡人。但胡人却聚而不散，应该有首领在此。
　　李卓打量他一眼，心里十分警惕：
　　“难道这个家伙，就是这群胡人的首领？”
　　来者不善！
　　李卓多了几分凝重：
　　“这人眼神狠戾，了无生机，透露着死意，应该是被隋军俘虏的吐谷浑人。”
　　胡人的眼神复杂，有上过战场的杀意，还有家破人亡之后的恨意。
　　这种人，要么隐忍下来，矢志复仇。要么生无可恋，准备拉着几个人一起死。
　　李卓这么想着，心里涌起浓浓的危机。
　　围观的洛阳人不知道这些，只觉得这个胡人太猖狂，纷纷高喊：
　　“打死他，打死他！”
　　“不过是孤魂野鬼一样的存在，在我大隋兵锋下逃得一命，就该老老实实苟活，还敢这般猖狂……小郎君，打死他……”
　　“这就是他们的头，小郎君打死他，我请你去四海楼……”
　　……
　　不论是秦汉还是隋唐，都是中国历史上最耀眼的朝代。自身国力强盛，处于巅峰时期，民间也充满活力，有一种昂然向上之气。
　　苏武被匈奴扣留，塞外牧羊十九年不移志；张骞出使西域十五年，九死一生方得成功。
　　他们的坚韧不拔，可见大汉风采。
　　大隋之后的大唐，李世民从渭水之盟到成为各族天可汗，只有短短几年时间。
　　可见此时的民风，根本不介意敌人有多强，而是自己能变得多强。
　　当今皇帝杨广亲征吐谷浑，大胜而归，夸赞他战无不胜的功绩，但经历过北周年年打仗的人，都嗤之以鼻。
　　更别说征讨吐谷浑的最终结果，只是弄了无数打秋风的胡人，在洛阳城里招摇过市，让大隋人恨得牙痒痒。
　　以李卓来自后世的经验来看，中国不管是哪一个朝代，都有农民怕官府，官府怕外族的基因。
　　不管是大隋现在的情形，亦或是后世清末的义和团，都是如此。
　　洛阳人被胡人糟蹋久了，心中怒火累积，已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李卓和程咬金这两个外来人，彻底引燃了洛阳人对胡人的怒火，不断的加油打气。
　　有的人比较鸡贼，暗里捡起店面散落的砖头，朝被程咬金打得鬼哭狼嚎的胡人，悄没声息的砸去。
　　程咬金打得畅快，战场一面倒，形势大好。他们扔过几块砖头之后，大多兴致缺缺。
　　倒是李卓这边，干净利落的打倒一地胡人，表现让人眼前一亮。
　　胡人首领出言挑衅，更激起众怒，纷纷高叫打死他们。
　　“打死他，打死他！”
　　“小郎君别怕，咱们这么多人，官府不敢偏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