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观战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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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墨迹啊！
止水剑法善守不善攻，打斗时间比寻常比试要长一些。只见两人打得是昏天黑地，十分焦灼，看着张茹兴奋的小脸，应该是张渊略占上风。似乎是感受到了张洪的目光，张茹皱眉，狠狠地瞪了张洪一眼。张洪心思微动，讪笑道：“茹妹妹，我初学止水剑法不满半月，你能介绍一下场上的情况吗？”
张茹高傲的仰着头，似乎轻哼了一声，解释道：“没问题，现在是渊哥哥占上风。平常的比试里，谁内力高谁占优。渊哥哥可不一样，他的止水剑法境界很高，每一次进攻都打在谦哥防御起来比较吃力的位置。虽然谦哥的内力修为深厚，但按照现在的战斗强度，他落败是迟早的事情。”
张洪恍然大悟，对了，似乎人剑合一就是让剑如指臂使，指哪打哪。谢过张茹后，他定睛一看，似乎真如张茹所言，张渊进攻的每一剑，都打在张谦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让张谦的进攻、防御节奏时不时被打断。可是，为什么张渊能做到这一点呢？
按照常理推断，如果内力、体力、力量都不及对方，那就只有靠速度取胜。
又观察了一阵，他这才发现猫腻。
止水剑法讲究下盘的稳定，可是张渊有时候却脚步虚浮。虽然张洪修为尚浅，但却大致看懂了。张渊在步法的速度和稳定中找到了一个平衡点，这才让他对阵张谦时有了速度优势。他或快或慢，或追求速度，或追求平衡，在战斗中依靠自己战斗本能不停的切换步法节奏，这才能一次又一次打断张谦的战斗节奏，让胜利的天平更倾向于自己一点。
从宽泛的理论角度来看，张洪竟然看懂了。不过他也知道，懂，和用，甚至到熟能生巧，是个长期的练习过程，不会一朝悟道，第二天就打败天下无敌手。
就在他研究张渊的步法技巧时，张谦突然大喝一声，“破！”张洪一时之间竟然没有看清，只看到张渊倒飞出去，一屁股狼狈地坐倒在地上。张谦抱剑而立，眼神凌厉，冲着张渊冷笑道：“哼，止水真意？拿下我手到擒来，易如反掌？张渊，这就是你的底气？”
张茹惊呼一声，立刻跑到张渊身边，把他扶起，一双饱含怒火的美目瞪向张谦，嘴上却说道，“渊哥哥，我们走！”
“哼！”张渊不服气的冷哼一声，拍拍屁股，走了。
张谦冷冷地看着那二人离开，一言不发，抱剑挺立。半晌，他才冷哼道：“哼，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转头看向张洪，淡然询问，“洪弟，刚才可有收获。”
“刚开始没看懂，后来茹妹解释了一下，我才稍微有些明白了。”
眉头微挑，张谦冷笑道，“哦，说来听听。”
没注意到张谦讥讽神色，张洪琢磨着言辞，知道张渊、张谦不对付，心下有了计较，这才说道：“据茹妹说，张渊的剑法高超，几乎达到了人剑合一之境。但是我又想起谦哥你当时给我说过的止水剑法要义，却不敢苟同茹妹的观点。止水剑法以防御为主，哪怕张渊剑术精妙，也不至于能在场面上压制住谦哥。所以，我就留意了一下他的下盘步法。果然，相对于谦哥你的稳扎稳打，他的脚下功夫，确实有些，有些——”
听到张洪在观战时依旧能记得他的教训，张谦面色有些缓和，后面听到张洪吞吞吐吐，不耐烦地问道：“有些什么？”
张洪小心地说道：“往好处说，这叫随机应变，不浪费体力和内力；往坏处说，却是有些投机取巧。”
“哈哈，好一个投机取巧，好一个投机取巧，你能悟到这一点，还真是令我大吃一惊啊！要切记，咱们张家的武技传承，以止水心经为最。止水剑法只是比武馆里的功夫略微高明一点罢了，相对于江湖里行走的侠客来讲，更是粗鄙不堪。张渊在剑道上确实有天赋，可惜，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老祖宗开发出来的这套功法，以止水为名，以防御为主，就是想让我们不要恃武而骄。这武林里能人辈出，强中自有强中手，似他这般好勇斗狠，绝不是大家族长久之计。”
“懂得，懂得，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嗯，就是这个理。洪弟，你可不要学张渊，走上歪门邪道的不归路。”
看到张谦面色缓和，却还有一丝警告意味，张洪讪笑着说道：“呵呵，谦哥说笑了，我只是想学点文武艺，强身健体，然后安安心心，老老实实的过一辈子。”
张谦点点头，心中甚是欣慰，“我先回去了。”
“哎，谦哥慢走。”
看着张谦的背影，他尴尬的擦了擦冷汗。其实，相对于张谦的极端追求平衡，他更赞同张渊的变通。刚才的一番言论，不过是面对张谦的强势，信口胡诌罢了。张渊的变通是出于对止水剑法的不满而做出的微调。事实上，这种调整很有效，让他能一直压着张谦打。只不过，最后可能是被张谦找到了破绽，被一击打败。因此，在张洪看来，张渊的落败，只是在某些细节处理方面不够。
并且，止水剑法本身就不是什么高明的剑法，为什么容不得别人调整呢？
不过，好战必亡这个是至理名言，他很赞同这种观点。
回到小宅院，让张泉出去购买些笔墨纸砚，张洪在院子里练起剑法来。今天的观战让他获益匪浅，张渊脚步虚实转换，虽有些投机取巧，但却是正理。张谦说得也没错，但是孰是孰非，还是得张洪自己选择。若是安安心心过日子，按照张谦的练法准没错，既能强身健体，又不会恃武而骄；若是注定会到江湖上打打杀杀，那审时度势，因地制宜，随机应变才是保命的手段。虽然难以选择，但张洪修为浅薄，还没到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他只能安安心心的练剑，争取进攻时快准狠，防御时稳准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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