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同学的不同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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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县干部录聘用综合笔试考场上，有两个人碰巧相遇，是小学到初中的同班同学，有一段时间还是同桌。离开那所学校以后，几乎没机会再见，互相也没有怎么惦记。
其中一个叫李红专，初中毕业那年，父亲从县审干办主任调到地区农校，他也随之跟去，准备升入地区高中，这时来了一个机会，农校受行署委托，办一个农业和农村经济管理大专班，让他给碰上了，他父亲不调动，或者调动晚一点，都将错过这个机会。
他在农经班读了三年，毕业后分配到农科所，还没有去新单位报到，就报名参了军。
念头是一年之前起的，当时放暑假，在家无聊，与几个同学相约，出去玩了半个月，回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姑娘。老妈子见他两个举止亲昵，感到一阵心慌，赶忙四处找人打听，得知女孩初中毕业就在社会上浪，父母也只是轴承厂的普通职工，这条件差距实在太大，心里就不乐意了，女孩来了就使冷眼，走路时使劲顿脚，朝门外大口吐唾沫子。
接连几个晚上，父亲下班回来，母亲就揪住他反复诉说这件事，儿子单纯，没有防范意识，容易被不良之人钻了空子，当父亲的必须得出面，采取严厉手段，切断两个的关系，不这样家里面怕要出大乱子。
父亲没有使脸色，也没有说话气粗，而是心平气和与儿子交谈，学校有规定，学生不准谈恋爱，有这种行为者一旦被发现，将会被取消学籍，而且名单要上报地区教育局和省教育厅，学籍被取消就永远失去了机会。你父亲我担任总务处负责人的时间还很短，根基还不稳，和大家的关系发展尚在初期，还到不了互相帮忙的程度，想办的事目前还办不到。
打那以后姑娘就没有在父母跟前出现过，观察他情绪举止，饮食起居也没有多大变化，想必谈话起了作用，当父母的倍感欣慰。
到新单位上班两个月，就接到了参军入伍通知，母亲当场被吓坏，不知是怎么回事，顿时就哭泣起来。父亲比较平静，儿子去体检就被他知道了，最初有点纠结，刚上班就走了，这叫新单位领导怎样想，你小伙子挑三拣四？从侧面打听了一下，发现新单位领导很开明，说踊跃参军保家卫国，是单位的光荣呀。
父亲心想这样更好，不说别的，要彻底断绝与那女孩子的关系，这倒是一好法子。再者，部队是个大熔炉，进去锻造一下，个人意志将会得到更好的提炼，对儿子将来的发展必然有帮助。
几番折腾之后，母亲眼泪流够了，想想儿子这一去不光离家远，离所有的人都远，包括那家人，从此也就自会了断念想，也就释怀了。
走的时候，母亲又一次流泪，只有父亲说话，就一句：“不要忙着回来，能够有机会就去读军校。”
两年义务兵期满，他还是复员了，回到农科所上班。所领导还专门为他搞了个欢迎仪式，岗位也进行了调整，不再下地搞实验了，到保卫科去，近年来，所里的果树挂了果，水塘里的鱼也可以食用了，附近村民开始眼红，时常偷着进来搞破坏。
这期间他父亲工作又有新的变化，调到了行署行政处，任副处长，工作的范围比原来宽了不少，力度和难度比原来大得太多，对儿子的关注相对少了些，等到那个曾经不让进家门的姑娘再度见面时，为时已晚，生米做成了熟饭。
母亲故伎重演，但却更坚定了儿子的决心，不要父母操心，两人请好了假，到外面旅行结婚去了。母亲气得晕厥过去，送进医院抢救，父亲捶胸顿足，直埋怨自己一心放在事业上而忽略了家庭，导致严重后果。
后来知道那女孩子还不至于想象中那么坏，有个舅舅在海外，她母亲获准出了国并且多住了些日子，接受哥哥的部分遗产之后才回来，而这女孩子也算有点本事，没有依靠任何关系，凭自己的能力考上的机械厂。
在一个适当的日子，父母为他们举办了婚礼酒宴，腾出最大的一间房子给小夫妻住，女孩子也很懂事，下班回来戴上围裙就进厨房，早晨出门之前还把豆浆煮好了温在铁炉子上。
父亲的事业顺利，就在儿媳妇怀孕的那一年，副处长转了正。文件下发后去了省党校参加培训，同住一个寝室的学员是省农业厅人事处新任处长，他透露了一个消息，省厅借助农干院平台，办一个行政管理干部专修班，学制两年，毕业后享受本科待遇。
而他手上刚好有个名额，他女儿还在念中学用不上，他又不想给亲戚使用，利益上的事情和他们谈不拢。
李日升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直觉认为儿子的机会又来了，很乐意接受这个名额，只要孩子进了校门，要多少如数兑现。
李日升办这事没让李红专知道，报名登记进校手续全都一手办好，找行政处小车直接送他送进了农干院。
李红专是本科生了，学成之后还要不要回农科所，这次父亲不再懈怠了，提前就找了人事局长，请他给儿子想办法预留一个位置，除了行政处，不是说这里不好，而是要回避，既然行政处不能呆，那还能去哪里呢？人事局就很好了。李日升对人事局长说：“我的孩子不会错，很乖很听话的，在家也勤快，懂事，学习能力也强，你接受了，不会让你失望，我用人格给你保证。”
毕业前一个月，李日升接到儿子的电话，说不想留在地区了，要下县去。父亲问为什么，他说地区熟人太多，碍手碍脚的，县里面空间大，好施展。
李日升突然觉得儿子长大了，成熟了，懂得开始规划自己的前程了，他没忘记给省农业厅那位处长打电话，约他来贵汇游玩，在贵山有什么事要办，给他说一声。
儿子回到家，父亲认真问：“怎么样？还是那个想法吗？有没有变？”
李红专坚定不移地说：“不会再变了，就到县里去。”
父亲又去人事局，对局长说：“得要支持一下呀，孩子既然有这份心思，那就成全他吧，你给我把他安排到贵山县去，那不是贫困县吗？”
局长说：“没想到这孩子有这样的志向，主动要求到县里面去，到贫困县去，在我这些年办理的大学生分配，干部调转中，你们这个特别特别的稀少呢，李处长啊，这是你的教育有方呀。”
隔天，父亲又找卢跃进来交代：“红专兄弟就去你那儿了，你要支持他，带领他，帮助他，督促他，让他在县里好好干工作，天天有进步。”
卢跃进比李红专大三岁，也是从地区下去的，到任时间快一年了。李红专管卢跃进叫进哥，交情是从父辈开始的。还在农校的时候两家就紧挨着住，李红专的父亲到行署，立稳脚跟后，卢跃进的爹随后继续跟进，关系一直保持着，交情没有因岁月磋磨而淡化。
三天以后，文件打印发出来了，李红专自己拿到一份，上面写：任命李红专为贵山县人事劳动局干部调配股股长。
而另外一个同学贺国荣，情况就不一样了，初中毕业后进厂当了工人，后来调到贵山县水利局，也只是一名普通的资料管理员，录聘用干部考试章程下来以后，他拿来一对照，发现自己条件不够，笑笑走开了。
办公室主任简存余有想法，贺国荣来水利局快两年了，虽然明确了负责搞资料，可是添加给他的工作不少，比他这个主任干得还多，他请示车局长，资料员不是录聘干部岗位，为了保险起见，我们是不是给他作一下调整？
车局长不以为然，这还用绕弯子么？龚县长不是要来我们这里么？走捷径好了，我直接和他说，他在组织人事工作会上大说特说不拘一格选人才，我要问问他既然这样说了，那这条条框框还要定下来做啥。
那两天省水利厅和副厅长正好在县里检查工作，龚县长闻讯过来陪同。酒过三巡，车局长就把事情说了：“小伙子二十七八岁，各方面都不错，肯学肯钻又肯干，十分难得，单位特别需要这样的干部。”
和副厅长要体现对本系统下属的关切，也针对此事给龚县长提了要求。
“好啊，那就让这个年轻人参加考试，以体现我们不拘一格的选人用人精神。”当着和副厅长的面，龚县长就给身边的秘书交代，“回头记着给人事劳动局黄局长打个电话。”
贺国荣参加工作是在外地的工厂，开始干装卸工，不脱产，利用业余时间读了两年工人大学，后来当了组长，值班长，在厂子里前前后后干了八年，为解决夫妻两地分居苦难而申请调回县里面。局长要他做好准备参加录聘干部考试，他迟疑起来，简主任在说龚县长亲口答应了车局长的，你千万不要错过这个大好机会哟，他才下定报考决心。
在工厂里，工人是主力军，处在生产第一线，占绝大多数，干部极少，凤毛麟角，所以当工人并没有感觉少点什么，反而很充实。而县水利局是事业单位，行政管理，编制结构以干部为主，工勤人员比例极少。单位人不多，经常这也干那也干，也不分哪些该工勤人员干哪些该技术干部干，反正都在干，统称为业务，会干了，干好了就舒心，回头想了也觉得这就是长进。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从当工人到当干部，无疑问是一个跨越，而且真的不一样，要不是因为照顾家庭调过来，贺国荣就不会遇到这样的机会，也绝没想到要有这种经历。
局长还要给一定时间，让他回家安心复习，确保考试顺利通过，贺国荣又紧张又激动，和家人探讨起来。妻子也很为他高兴，一点都不担心他的底子差，平时自学就没断过，她相信他一定考得好，但又认为一点也不能松懈，由衷地说：“为了保证你安心复习，家务你就不要做了，儿子就由我带，必要时还可以送他去乡下几天，交给爷爷是很放心的。”
祖父特喜欢孙子，夸他聪明伶俐，不失时机地教会他一些三字四字歌谣，都是尊老敬老，扶贫济困，崇德向善的内容。对儿子可以不上班在家复习的事，明确表示不赞成，不应该丢下工作，要复习也只能抽闲等空，在工厂在部门，当干部和当工人，这当中没有什么本质差别，都是为国家干事，分工不同而已，无论干什么，只要好好干，兢兢业业，都能出成绩的。
这次录聘考试，章程明确了考的是高中课程范围，而贺国荣在厂工人大学里已经系统复习了一遍，今年又报名参加了全国自修大学学习。学习的目的主要还是想提高自己，面前很多的工作内容，如果不通过努力读书，不会那么快就理解，应对自如。所以这次考试，县里面出题，难度可想而知，乐观点看，应该问题不大，平时不是说嘛，是骡子是马，拉出去遛遛看。换句话说，接受一下检验，知道自己的程度，也是好事。他拿来近几年高考的题目试做，还不错，科科都在八十分以上，但即便这样也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考好，不能辜负了领导的一片心意。
其中一个叫李红专，初中毕业那年，父亲从县审干办主任调到地区农校，他也随之跟去，准备升入地区高中，这时来了一个机会，农校受行署委托，办一个农业和农村经济管理大专班，让他给碰上了，他父亲不调动，或者调动晚一点，都将错过这个机会。
他在农经班读了三年，毕业后分配到农科所，还没有去新单位报到，就报名参了军。
念头是一年之前起的，当时放暑假，在家无聊，与几个同学相约，出去玩了半个月，回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姑娘。老妈子见他两个举止亲昵，感到一阵心慌，赶忙四处找人打听，得知女孩初中毕业就在社会上浪，父母也只是轴承厂的普通职工，这条件差距实在太大，心里就不乐意了，女孩来了就使冷眼，走路时使劲顿脚，朝门外大口吐唾沫子。
接连几个晚上，父亲下班回来，母亲就揪住他反复诉说这件事，儿子单纯，没有防范意识，容易被不良之人钻了空子，当父亲的必须得出面，采取严厉手段，切断两个的关系，不这样家里面怕要出大乱子。
父亲没有使脸色，也没有说话气粗，而是心平气和与儿子交谈，学校有规定，学生不准谈恋爱，有这种行为者一旦被发现，将会被取消学籍，而且名单要上报地区教育局和省教育厅，学籍被取消就永远失去了机会。你父亲我担任总务处负责人的时间还很短，根基还不稳，和大家的关系发展尚在初期，还到不了互相帮忙的程度，想办的事目前还办不到。
打那以后姑娘就没有在父母跟前出现过，观察他情绪举止，饮食起居也没有多大变化，想必谈话起了作用，当父母的倍感欣慰。
到新单位上班两个月，就接到了参军入伍通知，母亲当场被吓坏，不知是怎么回事，顿时就哭泣起来。父亲比较平静，儿子去体检就被他知道了，最初有点纠结，刚上班就走了，这叫新单位领导怎样想，你小伙子挑三拣四？从侧面打听了一下，发现新单位领导很开明，说踊跃参军保家卫国，是单位的光荣呀。
父亲心想这样更好，不说别的，要彻底断绝与那女孩子的关系，这倒是一好法子。再者，部队是个大熔炉，进去锻造一下，个人意志将会得到更好的提炼，对儿子将来的发展必然有帮助。
几番折腾之后，母亲眼泪流够了，想想儿子这一去不光离家远，离所有的人都远，包括那家人，从此也就自会了断念想，也就释怀了。
走的时候，母亲又一次流泪，只有父亲说话，就一句：“不要忙着回来，能够有机会就去读军校。”
两年义务兵期满，他还是复员了，回到农科所上班。所领导还专门为他搞了个欢迎仪式，岗位也进行了调整，不再下地搞实验了，到保卫科去，近年来，所里的果树挂了果，水塘里的鱼也可以食用了，附近村民开始眼红，时常偷着进来搞破坏。
这期间他父亲工作又有新的变化，调到了行署行政处，任副处长，工作的范围比原来宽了不少，力度和难度比原来大得太多，对儿子的关注相对少了些，等到那个曾经不让进家门的姑娘再度见面时，为时已晚，生米做成了熟饭。
母亲故伎重演，但却更坚定了儿子的决心，不要父母操心，两人请好了假，到外面旅行结婚去了。母亲气得晕厥过去，送进医院抢救，父亲捶胸顿足，直埋怨自己一心放在事业上而忽略了家庭，导致严重后果。
后来知道那女孩子还不至于想象中那么坏，有个舅舅在海外，她母亲获准出了国并且多住了些日子，接受哥哥的部分遗产之后才回来，而这女孩子也算有点本事，没有依靠任何关系，凭自己的能力考上的机械厂。
在一个适当的日子，父母为他们举办了婚礼酒宴，腾出最大的一间房子给小夫妻住，女孩子也很懂事，下班回来戴上围裙就进厨房，早晨出门之前还把豆浆煮好了温在铁炉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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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手上刚好有个名额，他女儿还在念中学用不上，他又不想给亲戚使用，利益上的事情和他们谈不拢。
李日升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直觉认为儿子的机会又来了，很乐意接受这个名额，只要孩子进了校门，要多少如数兑现。
李日升办这事没让李红专知道，报名登记进校手续全都一手办好，找行政处小车直接送他送进了农干院。
李红专是本科生了，学成之后还要不要回农科所，这次父亲不再懈怠了，提前就找了人事局长，请他给儿子想办法预留一个位置，除了行政处，不是说这里不好，而是要回避，既然行政处不能呆，那还能去哪里呢？人事局就很好了。李日升对人事局长说：“我的孩子不会错，很乖很听话的，在家也勤快，懂事，学习能力也强，你接受了，不会让你失望，我用人格给你保证。”
毕业前一个月，李日升接到儿子的电话，说不想留在地区了，要下县去。父亲问为什么，他说地区熟人太多，碍手碍脚的，县里面空间大，好施展。
李日升突然觉得儿子长大了，成熟了，懂得开始规划自己的前程了，他没忘记给省农业厅那位处长打电话，约他来贵汇游玩，在贵山有什么事要办，给他说一声。
儿子回到家，父亲认真问：“怎么样？还是那个想法吗？有没有变？”
李红专坚定不移地说：“不会再变了，就到县里去。”
父亲又去人事局，对局长说：“得要支持一下呀，孩子既然有这份心思，那就成全他吧，你给我把他安排到贵山县去，那不是贫困县吗？”
局长说：“没想到这孩子有这样的志向，主动要求到县里面去，到贫困县去，在我这些年办理的大学生分配，干部调转中，你们这个特别特别的稀少呢，李处长啊，这是你的教育有方呀。”
隔天，父亲又找卢跃进来交代：“红专兄弟就去你那儿了，你要支持他，带领他，帮助他，督促他，让他在县里好好干工作，天天有进步。”
卢跃进比李红专大三岁，也是从地区下去的，到任时间快一年了。李红专管卢跃进叫进哥，交情是从父辈开始的。还在农校的时候两家就紧挨着住，李红专的父亲到行署，立稳脚跟后，卢跃进的爹随后继续跟进，关系一直保持着，交情没有因岁月磋磨而淡化。
三天以后，文件打印发出来了，李红专自己拿到一份，上面写：任命李红专为贵山县人事劳动局干部调配股股长。
而另外一个同学贺国荣，情况就不一样了，初中毕业后进厂当了工人，后来调到贵山县水利局，也只是一名普通的资料管理员，录聘用干部考试章程下来以后，他拿来一对照，发现自己条件不够，笑笑走开了。
办公室主任简存余有想法，贺国荣来水利局快两年了，虽然明确了负责搞资料，可是添加给他的工作不少，比他这个主任干得还多，他请示车局长，资料员不是录聘干部岗位，为了保险起见，我们是不是给他作一下调整？
车局长不以为然，这还用绕弯子么？龚县长不是要来我们这里么？走捷径好了，我直接和他说，他在组织人事工作会上大说特说不拘一格选人才，我要问问他既然这样说了，那这条条框框还要定下来做啥。
那两天省水利厅和副厅长正好在县里检查工作，龚县长闻讯过来陪同。酒过三巡，车局长就把事情说了：“小伙子二十七八岁，各方面都不错，肯学肯钻又肯干，十分难得，单位特别需要这样的干部。”
和副厅长要体现对本系统下属的关切，也针对此事给龚县长提了要求。
“好啊，那就让这个年轻人参加考试，以体现我们不拘一格的选人用人精神。”当着和副厅长的面，龚县长就给身边的秘书交代，“回头记着给人事劳动局黄局长打个电话。”
贺国荣参加工作是在外地的工厂，开始干装卸工，不脱产，利用业余时间读了两年工人大学，后来当了组长，值班长，在厂子里前前后后干了八年，为解决夫妻两地分居苦难而申请调回县里面。局长要他做好准备参加录聘干部考试，他迟疑起来，简主任在说龚县长亲口答应了车局长的，你千万不要错过这个大好机会哟，他才下定报考决心。
在工厂里，工人是主力军，处在生产第一线，占绝大多数，干部极少，凤毛麟角，所以当工人并没有感觉少点什么，反而很充实。而县水利局是事业单位，行政管理，编制结构以干部为主，工勤人员比例极少。单位人不多，经常这也干那也干，也不分哪些该工勤人员干哪些该技术干部干，反正都在干，统称为业务，会干了，干好了就舒心，回头想了也觉得这就是长进。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从当工人到当干部，无疑问是一个跨越，而且真的不一样，要不是因为照顾家庭调过来，贺国荣就不会遇到这样的机会，也绝没想到要有这种经历。
局长还要给一定时间，让他回家安心复习，确保考试顺利通过，贺国荣又紧张又激动，和家人探讨起来。妻子也很为他高兴，一点都不担心他的底子差，平时自学就没断过，她相信他一定考得好，但又认为一点也不能松懈，由衷地说：“为了保证你安心复习，家务你就不要做了，儿子就由我带，必要时还可以送他去乡下几天，交给爷爷是很放心的。”
祖父特喜欢孙子，夸他聪明伶俐，不失时机地教会他一些三字四字歌谣，都是尊老敬老，扶贫济困，崇德向善的内容。对儿子可以不上班在家复习的事，明确表示不赞成，不应该丢下工作，要复习也只能抽闲等空，在工厂在部门，当干部和当工人，这当中没有什么本质差别，都是为国家干事，分工不同而已，无论干什么，只要好好干，兢兢业业，都能出成绩的。
这次录聘考试，章程明确了考的是高中课程范围，而贺国荣在厂工人大学里已经系统复习了一遍，今年又报名参加了全国自修大学学习。学习的目的主要还是想提高自己，面前很多的工作内容，如果不通过努力读书，不会那么快就理解，应对自如。所以这次考试，县里面出题，难度可想而知，乐观点看，应该问题不大，平时不是说嘛，是骡子是马，拉出去遛遛看。换句话说，接受一下检验，知道自己的程度，也是好事。他拿来近几年高考的题目试做，还不错，科科都在八十分以上，但即便这样也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考好，不能辜负了领导的一片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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