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胜利者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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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放没有见到明安兴，他出差去了，一天以后才回来。黄局长也去开会去了，程放就在外面串门，一天以后才会来，刚拿钥匙打开门，就听见李红专在他办公室里大声喊：“程放，你来一下。”程放认为这家伙心思有变化，一夜之间，就对自己的行为有了悔意，那是幻想。不过听他声音，好像是有什么急事，且去看看他如何表演。
程放进了他那间办公室：“李大股长，有何公干？”
李红专立起在桌子边，一脸微笑，招呼她：“你过来，来看这里。”
李红专面前玻璃板上放了一张表，是贺国荣的以工代干转干审批表。半个小时之前拿出来的，不知为什么就想翻出他的表来看，看了一阵，就在要放回去的那一瞬间，一个问题鬼使神差地凸露了出来，待看清楚之后，突然感到无比的振奋。
他十分惬意地倒靠椅子上，手指那张表对程放说：“你好好看看吧，看出来了吗？表里面都有什么问题没有？”
等程放睁大眼睛，疑惑着反复看的时候，他又说，“换句话说吧，你能不能从中找出一个问题来？”
程放看了，找了，表放下了，脸上现出茫然。李红专坐直了，伸出一个指头，指着贺国荣这张表上那个部位轻轻敲打了一下，程放再次低头去看。看到那是以工代干岗位栏目，里面钢笔填写了：资料员。
程放抑制一下有点慌乱的情绪，连眨几下眼皮，再埋下脑袋以便眼睛距那几个字更近一点。不错，眼睛不花，看的十分清楚，资料员。
“怎么样？”李红专说，“明白了吧。”
程放一脸狐疑地看着他：“这是怎么回事？”
“你难道还么有看出来是什么问题吗？”
“代干岗位的问题？”
“还能是别的问题吗？资料员不是代干岗位，我们的文件规定得清清楚楚。”李红专试卷展开来，拿起笔，轻快地在上面划了两个字：作废。
程放身子震颤了一下：“你干什么？”
“进行了惩罚。”
“什么惩罚！你在划拉那两下之前，就没想一下，给局长说一声？”
“一声？半声都不会说，我执行政策，照章办事，谁敢来阻止我？”
“李大股长，你太鲁莽了，好好地一份试卷，就凭你一时冲动，给人家作废啦？”
“这就奇了怪了，我查出了这位考生的问题，一个小小资料员，隔我们录聘干部的岗位十万八千里，一个没有资格来参加考试的人，他的试卷写得再怎么好？还不是一个结果？”
“资料员，资料员，这万一是单位填错了呢？就不能要求人家改一改？”
“汇报一下再定，也不会耽误呀，你这么激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你们是好朋友，我也想过了，考试的人如果是你的好朋友，和你一样都是女的，那我就不会这样粗鲁了。难道你还感受不出来，我是一个很懂得女人内心活动的会尊重女性的男人吗？遗憾的是我现在针对的不是女性，而是一个和我一样的男性，男人嘛，干啥事都的要自己来呀，干嘛要依靠女性？他这样依靠你，利用你做这样做那样，真不值得呢。你不要拿眼睛鼓我，我晓得你在想什么，你还在为他打抱不平，那有什么办法？都怪他在自己，为什么不是以工代干岗位呢？你现在可以去告诉你的好朋友了，你可以这样说……”
见程放转身走到门边，李红专道：“你真的这么急？”
“我才不急呢，我要告诉黄局长。”
“嘿嘿，去说吧，问问黄局长，还答应了哪几个人？我还要找部长汇报呢，去给地区和省汇报呢，到时候认真起来，上面就要彻查了，谁答应打招呼的，谁在背后做的鬼，一连串问题就就都牵扯出来，谁也保不住谁了，那时就热闹了，那黄局长还当得成当不成就很难说了。你可能是最喜欢看到这个结果的吧。”
“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提醒，你给黄局长说，李股长正在准备书面汇报材料，要求上面来彻查呢，希望查个水落石出。你已经清楚事情发展的程度了，所以你得快点去告诉好朋友，如果你能遇见那个男人更好，你告诉他，好好工作吧，等到换了岗位，再来参加考试吧。”随手把那试卷塞进废卷堆里，接着道，“你把问题给他指明出来，他的问题是一开始就存在的，没有这个问题，就不会出现后来的种种情况。”
程放脑子里所有的空间完全被失败，灰心丧气充塞满，再也听不下去，狠狠地拉门关上，跑走了。
一见祝明霞的面，程放就说：“完了完了。”一口气把资料员不是代干岗位的事说了。
“哦，资料员，不是代干岗位呀。”祝明霞的表情，没有预期的急躁，或者不安，依旧那么平静，就像清水湾那一池清水。程放反而出气急促，脸红脖子粗。
“怎么办？得赶快想出办法来。然后去阻挡李股长，不要让他把贺国荣的名字从榜上划掉。”
祝明霞想了想说：“这件事情……程放你也不要着急，等我先回去和贺国荣商量一下？”
程放斜了一下眼睛：“还商量什么呀。我们两个就去办吧，抓紧时间越早越好，晚了又不知道那家伙会玩出什么鬼花招来。”
祝明霞说：“好姊妹，感谢你了，你已经做的很多了，我看这件事呀，就……”
“怎么？你想打退堂鼓？”
“我看，还是顺其自然吧。”
“不行，”祝明霞越那样，程放越要管，她信誓旦旦，“我说话坚决算话，我这就去找姓卢的部长。”
她和卢部长认识，在一起吃过饭。卢部长身材高挑，文质彬彬，很有风度。他来局里巡视，每间办公室都要进来坐几分钟，问这问那。卢部长对她蛮好的，点头，说话，握手，还和她碰杯喝酒。关切地对她说少喝点，喝到面如桃花时最好。
那是部里召开座谈会，安排在锦绣餐厅就餐，一共有五桌，酒水都由人事劳动局提供。卢部长也不避讳，举杯致辞时作了说明，感谢局里面的大力支持。卢部长一桌桌过来，接受大家敬酒。到这一桌，转半圈来到程放身边，李红专被李义拽了一下，示意他起来，让卢部长坐。
卢部长这就近距离看着程放，组织部人事劳动局两家共有五十来个人，女干部十来个，看来看去，就这个程放年轻标致。这张不怎么漂亮的脸上，有一对不怎么透亮的眼睛，初一看去有点迷漓，你会说属于聚焦不准，近视，所以盯住她看的时候，她并不是立即就察觉，几分之几秒的时段内不会有什么反应。这就有机会多看一下，你就会意识到，那对眼白瞳仁真正的是与众不同，一定有某种蓝褐混合的元素的浸入。那两颗聚焦似乎不太准确的瞳孔深处，受到外力的打压，就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种液体一样的魅惑，任何一个身心健全的男子，神经都受不了这种缓慢的电触，迅速潮润起来，身体里敏感度最高的地方于是就生成一种温润的莫可名状的舒服感受。
李红专站在旁边，给卢部长倒好酒，召唤一桌人都站起来敬酒。卢跃进就想，你这家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每天上班，享受一杯香茶的同时，就会先看到一个女人的眼睛，在一起上班，近距离的靠近，打情骂俏，任何借口都可以找，还有可能动手触碰她，她简直就是一个磁人，嘿嘿，你随便轻敲细打任何部位，都会有响声，那是一切舒服感受的源泉。
卢部长的心思程放暂时还不知道，只知道为了好朋友的事，可以找机会去见他。她说：“姓李的在姓卢的面前像只猫，听他话得很。”
祝明霞赶快拦住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赶快回去，不要找什么鹿部长马部长了。”
“我就要找。我不输这口气。”
“为我们的事这样闹，不好呢。”祝明霞帮她把车头掉转，推着她走。
“哎，祝明霞，这个忙你倒是要不要我帮哟。”
“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但是这件事……再说吧，好姊妹！”祝明霞站下了，“我要去科委这边找点资料，再会。”
看着祝明霞走开，她大声道：“真错过这个机会，太可惜了。”
祝明霞回过头来，朝她扬扬手：“机会呀，以后还有的，这次你就不要管了，嗯？”
一路走，一路想，这样断然拒绝她，也太不近情理了，是错了。她会怎么想？你男人的事，我这么奔波，我图个啥？我还想拉拢他，亲近他不成？要夺爱？祝明霞否定自己，这是干嘛？为什么要往那头去想？程放她说过，这样的男人，只有你才嫁！那是过去说的，现在……祝明霞告诫自己，程放对贺国荣的看法变没变，那不管，那是她的事，但我绝不能这样想，这样想我就太小心眼了，过于敏感了，会损伤我们亲如姐妹的关系的，所以，以后，任凭她怎样做，都不要阻止，今天已经这样了，过。
程放进了他那间办公室：“李大股长，有何公干？”
李红专立起在桌子边，一脸微笑，招呼她：“你过来，来看这里。”
李红专面前玻璃板上放了一张表，是贺国荣的以工代干转干审批表。半个小时之前拿出来的，不知为什么就想翻出他的表来看，看了一阵，就在要放回去的那一瞬间，一个问题鬼使神差地凸露了出来，待看清楚之后，突然感到无比的振奋。
他十分惬意地倒靠椅子上，手指那张表对程放说：“你好好看看吧，看出来了吗？表里面都有什么问题没有？”
等程放睁大眼睛，疑惑着反复看的时候，他又说，“换句话说吧，你能不能从中找出一个问题来？”
程放看了，找了，表放下了，脸上现出茫然。李红专坐直了，伸出一个指头，指着贺国荣这张表上那个部位轻轻敲打了一下，程放再次低头去看。看到那是以工代干岗位栏目，里面钢笔填写了：资料员。
程放抑制一下有点慌乱的情绪，连眨几下眼皮，再埋下脑袋以便眼睛距那几个字更近一点。不错，眼睛不花，看的十分清楚，资料员。
“怎么样？”李红专说，“明白了吧。”
程放一脸狐疑地看着他：“这是怎么回事？”
“你难道还么有看出来是什么问题吗？”
“代干岗位的问题？”
“还能是别的问题吗？资料员不是代干岗位，我们的文件规定得清清楚楚。”李红专试卷展开来，拿起笔，轻快地在上面划了两个字：作废。
程放身子震颤了一下：“你干什么？”
“进行了惩罚。”
“什么惩罚！你在划拉那两下之前，就没想一下，给局长说一声？”
“一声？半声都不会说，我执行政策，照章办事，谁敢来阻止我？”
“李大股长，你太鲁莽了，好好地一份试卷，就凭你一时冲动，给人家作废啦？”
“这就奇了怪了，我查出了这位考生的问题，一个小小资料员，隔我们录聘干部的岗位十万八千里，一个没有资格来参加考试的人，他的试卷写得再怎么好？还不是一个结果？”
“资料员，资料员，这万一是单位填错了呢？就不能要求人家改一改？”
“汇报一下再定，也不会耽误呀，你这么激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你们是好朋友，我也想过了，考试的人如果是你的好朋友，和你一样都是女的，那我就不会这样粗鲁了。难道你还感受不出来，我是一个很懂得女人内心活动的会尊重女性的男人吗？遗憾的是我现在针对的不是女性，而是一个和我一样的男性，男人嘛，干啥事都的要自己来呀，干嘛要依靠女性？他这样依靠你，利用你做这样做那样，真不值得呢。你不要拿眼睛鼓我，我晓得你在想什么，你还在为他打抱不平，那有什么办法？都怪他在自己，为什么不是以工代干岗位呢？你现在可以去告诉你的好朋友了，你可以这样说……”
见程放转身走到门边，李红专道：“你真的这么急？”
“我才不急呢，我要告诉黄局长。”
“嘿嘿，去说吧，问问黄局长，还答应了哪几个人？我还要找部长汇报呢，去给地区和省汇报呢，到时候认真起来，上面就要彻查了，谁答应打招呼的，谁在背后做的鬼，一连串问题就就都牵扯出来，谁也保不住谁了，那时就热闹了，那黄局长还当得成当不成就很难说了。你可能是最喜欢看到这个结果的吧。”
“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提醒，你给黄局长说，李股长正在准备书面汇报材料，要求上面来彻查呢，希望查个水落石出。你已经清楚事情发展的程度了，所以你得快点去告诉好朋友，如果你能遇见那个男人更好，你告诉他，好好工作吧，等到换了岗位，再来参加考试吧。”随手把那试卷塞进废卷堆里，接着道，“你把问题给他指明出来，他的问题是一开始就存在的，没有这个问题，就不会出现后来的种种情况。”
程放脑子里所有的空间完全被失败，灰心丧气充塞满，再也听不下去，狠狠地拉门关上，跑走了。
一见祝明霞的面，程放就说：“完了完了。”一口气把资料员不是代干岗位的事说了。
“哦，资料员，不是代干岗位呀。”祝明霞的表情，没有预期的急躁，或者不安，依旧那么平静，就像清水湾那一池清水。程放反而出气急促，脸红脖子粗。
“怎么办？得赶快想出办法来。然后去阻挡李股长，不要让他把贺国荣的名字从榜上划掉。”
祝明霞想了想说：“这件事情……程放你也不要着急，等我先回去和贺国荣商量一下？”
程放斜了一下眼睛：“还商量什么呀。我们两个就去办吧，抓紧时间越早越好，晚了又不知道那家伙会玩出什么鬼花招来。”
祝明霞说：“好姊妹，感谢你了，你已经做的很多了，我看这件事呀，就……”
“怎么？你想打退堂鼓？”
“我看，还是顺其自然吧。”
“不行，”祝明霞越那样，程放越要管，她信誓旦旦，“我说话坚决算话，我这就去找姓卢的部长。”
她和卢部长认识，在一起吃过饭。卢部长身材高挑，文质彬彬，很有风度。他来局里巡视，每间办公室都要进来坐几分钟，问这问那。卢部长对她蛮好的，点头，说话，握手，还和她碰杯喝酒。关切地对她说少喝点，喝到面如桃花时最好。
那是部里召开座谈会，安排在锦绣餐厅就餐，一共有五桌，酒水都由人事劳动局提供。卢部长也不避讳，举杯致辞时作了说明，感谢局里面的大力支持。卢部长一桌桌过来，接受大家敬酒。到这一桌，转半圈来到程放身边，李红专被李义拽了一下，示意他起来，让卢部长坐。
卢部长这就近距离看着程放，组织部人事劳动局两家共有五十来个人，女干部十来个，看来看去，就这个程放年轻标致。这张不怎么漂亮的脸上，有一对不怎么透亮的眼睛，初一看去有点迷漓，你会说属于聚焦不准，近视，所以盯住她看的时候，她并不是立即就察觉，几分之几秒的时段内不会有什么反应。这就有机会多看一下，你就会意识到，那对眼白瞳仁真正的是与众不同，一定有某种蓝褐混合的元素的浸入。那两颗聚焦似乎不太准确的瞳孔深处，受到外力的打压，就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种液体一样的魅惑，任何一个身心健全的男子，神经都受不了这种缓慢的电触，迅速潮润起来，身体里敏感度最高的地方于是就生成一种温润的莫可名状的舒服感受。
李红专站在旁边，给卢部长倒好酒，召唤一桌人都站起来敬酒。卢跃进就想，你这家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每天上班，享受一杯香茶的同时，就会先看到一个女人的眼睛，在一起上班，近距离的靠近，打情骂俏，任何借口都可以找，还有可能动手触碰她，她简直就是一个磁人，嘿嘿，你随便轻敲细打任何部位，都会有响声，那是一切舒服感受的源泉。
卢部长的心思程放暂时还不知道，只知道为了好朋友的事，可以找机会去见他。她说：“姓李的在姓卢的面前像只猫，听他话得很。”
祝明霞赶快拦住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赶快回去，不要找什么鹿部长马部长了。”
“我就要找。我不输这口气。”
“为我们的事这样闹，不好呢。”祝明霞帮她把车头掉转，推着她走。
“哎，祝明霞，这个忙你倒是要不要我帮哟。”
“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但是这件事……再说吧，好姊妹！”祝明霞站下了，“我要去科委这边找点资料，再会。”
看着祝明霞走开，她大声道：“真错过这个机会，太可惜了。”
祝明霞回过头来，朝她扬扬手：“机会呀，以后还有的，这次你就不要管了，嗯？”
一路走，一路想，这样断然拒绝她，也太不近情理了，是错了。她会怎么想？你男人的事，我这么奔波，我图个啥？我还想拉拢他，亲近他不成？要夺爱？祝明霞否定自己，这是干嘛？为什么要往那头去想？程放她说过，这样的男人，只有你才嫁！那是过去说的，现在……祝明霞告诫自己，程放对贺国荣的看法变没变，那不管，那是她的事，但我绝不能这样想，这样想我就太小心眼了，过于敏感了，会损伤我们亲如姐妹的关系的，所以，以后，任凭她怎样做，都不要阻止，今天已经这样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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