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巧妙的置换
爱小说（www.ixs.cc）开通手机站了，手机用户可以登录 m.ixs.cc 进行阅读，效果更好哦！
龚祥兴要外出一段时间，家里的工作要委托一名副县长负责，马运昌猜想，我分管农业，农业是基础中的基础，面宽量大，并且影响深远，关于贫困县的争论中，又那样旗帜鲜明地与龚祥兴站一边，就凭这两点，政府临时负责人的委任除了他，不会有谁了。但结果却令人不解，当着大家的面，龚祥心竟然想都不想，毫不犹豫就把主持政府工作的重任交给了赵林，诙谐地称之为由他提桶桶负总责。
马运昌沉闷了两天两夜，第三天情绪恢复了正常，早晨起来洗脸，一把冷水，激活了脑细胞，一下子醒悟过来。龚祥兴连续两次率队外出，第一次到上级相关部门去拜访汇报，拉拉关系，县里困难，不能给他们送礼，就只有些土特产，茶叶，竹蓀，花生米，贵山老酒。他们七八个人，每个人肩上三四个包，绿皮火车占据了小半车厢。
十日后回来与大家见了个面，还没来得及和班子成员坐下来好好交流，就又接到地区工商联邀请，要到珠江三角洲去。这第二次给大家交代工作的时候，问赵林准备情况。赵林回答说，跟上次完全一样，经费，物资，土特产，随从人员，都安排妥当了。这就是现实，他发言是激情洋溢，但那是耳边吹过的风，赵林做的却是实实在在看得见的货。不管如此，赵林还善于抓住时机，别个还没有理清混乱的思绪，他就对着县长真诚表白了：“县长你出门什么都不要担心，我们在家里抓日常工作保证不会出什么事，遇到重大问题时，绝不会自行其是，一定会及时请示汇报，得到准确答复后再具体组织落实，并且必须保持每天与县长电话联系一次。”
龚祥兴自然兴奋，郑重交待：“各位多多支持赵林同志的工作。”还拱手对大家说，“拜托了。”
没想到龚县长现实到这样的境界，马运昌还能怎么样呢？笑笑罢了。
赵林从龚祥兴手里接了大权，仿佛自己变成了县长，几个副县长都成了下属，每天他都要单独叫过去，询问一天的安排，按照他的考虑发出指示，涉及到经费，就像是他家的一样，一分一厘都要问清楚拿去做啥。最要命的，把政府公章从秘书科移至他的抽屉里，说是防止有人偷盖去办坏事，损害政府形象……当然，大家都不是傻子，都有自己的算盘，这样三四天之后，几位副县长不约而同，都采取了一个方法，干脆不在办公室，他要叫，回说下乡了，地区开会了，都不愿见他。
被车向前无休止纠缠，马运昌显现出无可奈何，说：“好吧，我先了解一下情况。”随即给扶贫办涂兴中主任打电话。涂兴中回答：“钱全部都被地区掌握着，我们一点权力也没有。”
“借也不行？”
“要借也得找地区。”
“根据你的掌握，我们去找，有没有这个可能？”
“政府出面，这个可能是有的。”
车向前眼睛意外亮起来。马运昌略作思考，说：“我给你打条子，然后你去找赵林。”
“找他干啥？他管工业又不管农业。”
“盖章呀？”
“公章不是在秘书科吗？为什么会在他那里？”
“我哪里知道为什么哟，我是因为昨天农业局植保站要上报一个项目，我签了字，去办公室找公章盖的时候，才知道是在他那里。大概是怕被别人拿去乱盖吧。政府现在是他在主持工作，要负责任呢。”
车向前拿了打印好的由政府函头的借条，去敲赵林办公室的门，没有声音，轻轻一推，门开了。桌子上茶杯还冒热气，可能上厕所了，就进去找个椅子坐下。等了十来分钟，还没来，就站起来走动，晃眼就见抽屉开着，大公章就在里面，立在印泥盒上。
车向前没多思考，上去取出公章，在嘴边哈热了，把借条铺在桌面上，把公章压上去。放回公章后又坐等了一阵。想到时间紧，回头再作解释吧，走了出来，到办公室见马运昌，早就走了，主任也不在，只有秘书在，这种事还不好给秘书说，就回来了。把经过给张敬民说了。张敬民说：“他要知道了不生气才怪。”
车向前笑道：“我也是没有办法才那么做，计算是冒犯他一次吧，希望他多多原谅。”
张敬民也笑：“他真担心被人偷盖，那就把公章挂在腰上，随身带着，就万无一失了。”
简存余来了，车向前说：“简主任呀，身体如何？跑地区一趟，行不？”
简存余挺了挺腰说：“没问题。”
车向前说：“好，陪我走一趟！”
张敬民拦住了：“简主任有腰椎病，就不要去了，我已经安排好了，请成峰和我去。”
车向前道：“你就让我出点力吧。”
张敬民说：“你出的力还嫌小么，够大的了。不到万不得已，你是不能出去的。在县里跑，我就不阻拦你了，跑地区跑省里面，就交给我吧。”
车向前说：“那我就好好守着老营，你就和成经理去吧，先感谢他了。叫财务上准备点钱，你就带上，该用就用。”
张敬民说：“财务上的钱先不拿，我身上带着的，需要用时我先垫着，回来据实报销就行。”
行署扶贫办主任室在二楼上，有一排玻璃落地窗，可以看到下面的走道，走道两边都是各个科室。主任叫卫全新，四十岁出头，正端茶杯要喝一口，斜眼看到走道里来了两个人，走在前面的那个人，他一眼就认了出来是贵山县能达公司的。
他轻轻敲击板壁，办公室主任王晓辉推门进来，卫全新说：“有人要上楼来找我，就说我不在，去行署开会去了。”王晓辉知会，轻轻把门拉上，退了出去。
这主任室后面有道假门，与窗子连体，平时用窗帘阻挡。外面一道楼梯，通到底层的厕所，厕所侧后面有个小门，平时都锁着。卫全新有钥匙，他轻轻走下去开了。小门外是一处院子，穿过院子就是侨联。侨联几个人正准备打双升，卫全新推门进去，都被吓了一跳，慌乱中还把桌子都推歪了，以为是来查岗的。
地纪委监察局牵头，联合几家单位，于近期开展了查岗活动，进一步强调机关作风和上下班纪律。动议主要源于一份内参，说的是机关打麻将成风，影响工作效率，在社会上带来不良影响。
卫全新他们对此很有意见，像我们这样的单位，光靠考勤是无法衡量的，很多工作都要面向基层，特别是县区，一个月要有二十来天在下面，难道这二十天你都给他打缺勤？
可是文件下来，总得要有效果，检查是要证据呀，单位只好采取代打考勤的办法。而考勤对于主任这个级别的干部基本没啥用，天天开会，时常出差，总不能先去打了考勤再去开会，让书记专员们在台上干等呀。
而侨联这样的单位，也有其特殊性，一年当中，到省里开两次会，有可能的话，由省侨办一个领导带队，到外面走一圈，外面有人来，陪着下县转一下，就这么点事，平时就按照要求，周二集中学习，每天坚持打考勤，每月按时上报考勤表。闲着没事，就搞点娱乐，麻将不让打了，打双升，检查组重视的是职能部门，对外办事的窗口，侨联这类单位，也就……
卫全新说；“太累了，来两把休闲一下。”
“要过瘾可以，但得布置好岗哨，不要有人来找。”侨联主席笑嘻嘻说。
“就是怕人来找，才躲过来的。”卫全新道。
附近几个单位，就数扶贫办有钱，平时都眼红，有了机会就不会放过，侨联主席他们之所以留住这个后门，就是想有朝一日，那边的人会躲过来，就可以借机会敲一杠子。现在机会果然来了，就说：“要打可以，我们舍命陪君子，不过有一条，输了要请客。”
卫全新解释说也不是躲什么人，主要来了一个县里头的，是个难缠，给多少都不满足，前两天才来过，今天又来了，不想见这个人罢了。
“不管那么多了，今天既然你大主任进来了，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这顿饭不吃也得吃吃也得吃了。”
“又说这些话，好难听，好像是我家的，我算啥呀，只不过是替他们在哪里管着那几个钱罢了，哪个吃不是吃呀，我是那种吝啬的人么？”坐下来洗牌。
他挤下了一个科级干部。科级干部溜出去转了一圈，回来说：“卫主任，你不想见的这个人，我认得，是贵山县顺达公司法人代表，全地区物资系统还把他的承包工作树成典型，搞得好呢。”
卫全新没好气说：“好个毬呀，你还替他说话，你晓得啥？等会儿的饭局，你没资格了。”
科长红了脸：“我也是听人说的。”
“你听人说的算什么，我可是亲自了解的。”
那侨联主席见下级遭受了呵斥，心里不平衡，说：“难道卫主任出席了人家那个承包大会？”
卫全新说：“不用亲临现场，我什么都知道。”
马运昌沉闷了两天两夜，第三天情绪恢复了正常，早晨起来洗脸，一把冷水，激活了脑细胞，一下子醒悟过来。龚祥兴连续两次率队外出，第一次到上级相关部门去拜访汇报，拉拉关系，县里困难，不能给他们送礼，就只有些土特产，茶叶，竹蓀，花生米，贵山老酒。他们七八个人，每个人肩上三四个包，绿皮火车占据了小半车厢。
十日后回来与大家见了个面，还没来得及和班子成员坐下来好好交流，就又接到地区工商联邀请，要到珠江三角洲去。这第二次给大家交代工作的时候，问赵林准备情况。赵林回答说，跟上次完全一样，经费，物资，土特产，随从人员，都安排妥当了。这就是现实，他发言是激情洋溢，但那是耳边吹过的风，赵林做的却是实实在在看得见的货。不管如此，赵林还善于抓住时机，别个还没有理清混乱的思绪，他就对着县长真诚表白了：“县长你出门什么都不要担心，我们在家里抓日常工作保证不会出什么事，遇到重大问题时，绝不会自行其是，一定会及时请示汇报，得到准确答复后再具体组织落实，并且必须保持每天与县长电话联系一次。”
龚祥兴自然兴奋，郑重交待：“各位多多支持赵林同志的工作。”还拱手对大家说，“拜托了。”
没想到龚县长现实到这样的境界，马运昌还能怎么样呢？笑笑罢了。
赵林从龚祥兴手里接了大权，仿佛自己变成了县长，几个副县长都成了下属，每天他都要单独叫过去，询问一天的安排，按照他的考虑发出指示，涉及到经费，就像是他家的一样，一分一厘都要问清楚拿去做啥。最要命的，把政府公章从秘书科移至他的抽屉里，说是防止有人偷盖去办坏事，损害政府形象……当然，大家都不是傻子，都有自己的算盘，这样三四天之后，几位副县长不约而同，都采取了一个方法，干脆不在办公室，他要叫，回说下乡了，地区开会了，都不愿见他。
被车向前无休止纠缠，马运昌显现出无可奈何，说：“好吧，我先了解一下情况。”随即给扶贫办涂兴中主任打电话。涂兴中回答：“钱全部都被地区掌握着，我们一点权力也没有。”
“借也不行？”
“要借也得找地区。”
“根据你的掌握，我们去找，有没有这个可能？”
“政府出面，这个可能是有的。”
车向前眼睛意外亮起来。马运昌略作思考，说：“我给你打条子，然后你去找赵林。”
“找他干啥？他管工业又不管农业。”
“盖章呀？”
“公章不是在秘书科吗？为什么会在他那里？”
“我哪里知道为什么哟，我是因为昨天农业局植保站要上报一个项目，我签了字，去办公室找公章盖的时候，才知道是在他那里。大概是怕被别人拿去乱盖吧。政府现在是他在主持工作，要负责任呢。”
车向前拿了打印好的由政府函头的借条，去敲赵林办公室的门，没有声音，轻轻一推，门开了。桌子上茶杯还冒热气，可能上厕所了，就进去找个椅子坐下。等了十来分钟，还没来，就站起来走动，晃眼就见抽屉开着，大公章就在里面，立在印泥盒上。
车向前没多思考，上去取出公章，在嘴边哈热了，把借条铺在桌面上，把公章压上去。放回公章后又坐等了一阵。想到时间紧，回头再作解释吧，走了出来，到办公室见马运昌，早就走了，主任也不在，只有秘书在，这种事还不好给秘书说，就回来了。把经过给张敬民说了。张敬民说：“他要知道了不生气才怪。”
车向前笑道：“我也是没有办法才那么做，计算是冒犯他一次吧，希望他多多原谅。”
张敬民也笑：“他真担心被人偷盖，那就把公章挂在腰上，随身带着，就万无一失了。”
简存余来了，车向前说：“简主任呀，身体如何？跑地区一趟，行不？”
简存余挺了挺腰说：“没问题。”
车向前说：“好，陪我走一趟！”
张敬民拦住了：“简主任有腰椎病，就不要去了，我已经安排好了，请成峰和我去。”
车向前道：“你就让我出点力吧。”
张敬民说：“你出的力还嫌小么，够大的了。不到万不得已，你是不能出去的。在县里跑，我就不阻拦你了，跑地区跑省里面，就交给我吧。”
车向前说：“那我就好好守着老营，你就和成经理去吧，先感谢他了。叫财务上准备点钱，你就带上，该用就用。”
张敬民说：“财务上的钱先不拿，我身上带着的，需要用时我先垫着，回来据实报销就行。”
行署扶贫办主任室在二楼上，有一排玻璃落地窗，可以看到下面的走道，走道两边都是各个科室。主任叫卫全新，四十岁出头，正端茶杯要喝一口，斜眼看到走道里来了两个人，走在前面的那个人，他一眼就认了出来是贵山县能达公司的。
他轻轻敲击板壁，办公室主任王晓辉推门进来，卫全新说：“有人要上楼来找我，就说我不在，去行署开会去了。”王晓辉知会，轻轻把门拉上，退了出去。
这主任室后面有道假门，与窗子连体，平时用窗帘阻挡。外面一道楼梯，通到底层的厕所，厕所侧后面有个小门，平时都锁着。卫全新有钥匙，他轻轻走下去开了。小门外是一处院子，穿过院子就是侨联。侨联几个人正准备打双升，卫全新推门进去，都被吓了一跳，慌乱中还把桌子都推歪了，以为是来查岗的。
地纪委监察局牵头，联合几家单位，于近期开展了查岗活动，进一步强调机关作风和上下班纪律。动议主要源于一份内参，说的是机关打麻将成风，影响工作效率，在社会上带来不良影响。
卫全新他们对此很有意见，像我们这样的单位，光靠考勤是无法衡量的，很多工作都要面向基层，特别是县区，一个月要有二十来天在下面，难道这二十天你都给他打缺勤？
可是文件下来，总得要有效果，检查是要证据呀，单位只好采取代打考勤的办法。而考勤对于主任这个级别的干部基本没啥用，天天开会，时常出差，总不能先去打了考勤再去开会，让书记专员们在台上干等呀。
而侨联这样的单位，也有其特殊性，一年当中，到省里开两次会，有可能的话，由省侨办一个领导带队，到外面走一圈，外面有人来，陪着下县转一下，就这么点事，平时就按照要求，周二集中学习，每天坚持打考勤，每月按时上报考勤表。闲着没事，就搞点娱乐，麻将不让打了，打双升，检查组重视的是职能部门，对外办事的窗口，侨联这类单位，也就……
卫全新说；“太累了，来两把休闲一下。”
“要过瘾可以，但得布置好岗哨，不要有人来找。”侨联主席笑嘻嘻说。
“就是怕人来找，才躲过来的。”卫全新道。
附近几个单位，就数扶贫办有钱，平时都眼红，有了机会就不会放过，侨联主席他们之所以留住这个后门，就是想有朝一日，那边的人会躲过来，就可以借机会敲一杠子。现在机会果然来了，就说：“要打可以，我们舍命陪君子，不过有一条，输了要请客。”
卫全新解释说也不是躲什么人，主要来了一个县里头的，是个难缠，给多少都不满足，前两天才来过，今天又来了，不想见这个人罢了。
“不管那么多了，今天既然你大主任进来了，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这顿饭不吃也得吃吃也得吃了。”
“又说这些话，好难听，好像是我家的，我算啥呀，只不过是替他们在哪里管着那几个钱罢了，哪个吃不是吃呀，我是那种吝啬的人么？”坐下来洗牌。
他挤下了一个科级干部。科级干部溜出去转了一圈，回来说：“卫主任，你不想见的这个人，我认得，是贵山县顺达公司法人代表，全地区物资系统还把他的承包工作树成典型，搞得好呢。”
卫全新没好气说：“好个毬呀，你还替他说话，你晓得啥？等会儿的饭局，你没资格了。”
科长红了脸：“我也是听人说的。”
“你听人说的算什么，我可是亲自了解的。”
那侨联主席见下级遭受了呵斥，心里不平衡，说：“难道卫主任出席了人家那个承包大会？”
卫全新说：“不用亲临现场，我什么都知道。”
爱小说WWW.IXS.CC努力创造无弹窗阅读环境，大家喜欢就按 Ctrl+D 加下收藏吧，有你们的支持，让我们走得更远！
可以使用回车、←→快捷键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