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互相抢着担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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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互相抢着担责
看到成峰急匆匆跑来，表情很严峻，眼睛里有血丝，感觉是来找他算账。贺国荣安慰自己说没有做对不起人的事，没有编造谎言，没有欺骗组织，更没有无缘无故出卖什么人。除了发咨询费问题，监察局的人还问及能达公司的事，我能说什么呢？豪不知情，叫我胡编乱造？
成峰问贺国荣纪委监察局的人来找了没有。贺国荣回答找了，专门问了咨询费的事，把经过说了一遍，反问成峰：“开论证会发放咨询费到底算不算正常？”
成峰说：“不查就正常，查就不正常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说法呢？”
“我们认为是正常的，是给专家参与项目讨论时脑力劳动付出的一点补偿。但是在戴着有色眼镜的人看来，专家有工资，讨论项目是他的份内工作，再给他们发放补助就不应该。做出这个决定的人，是违反纪律，滥用职权，是极大的错误，甚至是不能饶恕的问题。”
“那怎么办？是不是要收回去？”
“怎么收？几十个专家分散在各处，而且就这几个钱，去找他们，他们会怎么想？我看不是该不该发的问题，是有人要做文章，要整人。”
“整人？整哪个？”
“难道你看不出？”
“那是……？”
“他们设计了一个目标，接着就要实施打击，就会想尽一切办法。他们还会找你，要把你当成薄弱环节，从你这里突破。”
“可是我只能说这么多了，难道要我编造假话？”
“编就编一点，要是他们再找你，你还坚持接着说我，就说成峰他擅自主张，没有经过任何人同意，他就这样干了。你还可以说，你问过我，这样干行不行呀，会不会违反什么规定呀，我就呲了你一下，说你不懂，不要乱问。”
“谁我也不会说的，这要看事情是这么回事，我认为为了县里的事业有重大进展，需要大家齐心协力办好每一件事，建设水电站就是县里的大事，是大家一起办的事，怎么可以说成是某个人的责任，除了什么问题要由某个人来承担？我不想这样下去了，如果他们再叫我去，我叫说明我的观点。”
“他们才不会听你说什么观点，他们是要从里面找出问题来，要把问题栽到具体的人头上。我只问你，你是在哪个手里拿的钱？”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还不明白？是我从银行把钱取出来，交给你具体办理，名单也是我让你拟的，这是事实，难道你不不尊重这个事实？”
“我不这样认为……”
“你就只能这样说，说了他们不会打你，也不会关你。你要是受他们诱导，按他们的意思说了其他人的名字，你就是真正的罪人，我不会饶过你的。”
成峰没有任何责怪，反而要这样担当，为了不让其他人受牵连，影响水电站建设进展，把一切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这让贺国荣感动。但要因此让一个人背过，他却一下子难以接受。
成峰差不多是举起拳头逼他，甚至还要他捂着自己的心口发誓。
贺国荣内心忽而复杂忽而困惑，折磨得他寝食难安。祝明霞发觉丈夫的情绪不正常，便反复逼问。贺国荣被逼不过，就如实给她说了。祝明霞沉默了一阵，说了一句话：“我看这件事，就是对着成经理和你们张局长来的。”
贺国荣说：“还叫张局长？副县长呢。”
祝明霞说：“我还不知道？他当副局长那么长的时间，说顺口了嘛。”
贺国荣说：“为什么要冲着他来？他做错什么啦？我造好了花名册，请他签字领钱，他说给专家就行了。他是为县里的工程做这么多的付出，一分钱也没有要，这样了还要来整他，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不是钱的问题，想整人的人只要居心不良，任何时候他都会想出招来的。”
两口子你看我我看你。过一阵贺国荣说：“我要去给张县长说一下。”
祝明霞说：“你不怕监察局的知道？”
“知道就知道，反正我又没有搞阴谋诡计。”
“你等到天黑一点再去。”
“我没有做亏心事，白天去又有什么害怕？”
贺国荣还是白天去了，见到张敬民这么一说，张敬民就笑了：“原来是你第一次进纪委监察局，你这样紧张，也很正常，以后啊，多去几次，你就不会这么紧张了。”
以后还多去几次？贺国荣心里直咯噔，那满屋子的空气都是凝固了的，他们对你说话，就像拿着一把匕首，在你面前晃，指着喉咙。贺国荣直摇头。
张敬民说：“他们找你去谈，也只不过是要核实一下事实经过，他们也是公事公办嘛，不必要紧张，有啥就说啥。”
贺国荣说：“他们询问的语气很严厉，反复追问是谁指使安排发咨询费，谁作出的这个决定。”
“那你就说是我张敬民呀？你怎么没有说呢？”
“我怎么能这样说？我也没有亲眼看见你作出这个决定呀。”
“你没有亲眼看见，但确实是我做出的安排呀。”
“我觉得做出这个决定的应该省能源投资总公司，我看见支票上是他们的公章。”
“这笔钱应该由县里面支付，只因为先财政一时拿不出来，就先由能投公司垫付。这个过程你当然不知道。”
“我认为给专家学者发咨询费没有什么错，他们那么认真仔细地讨论研究，付出很大的精力和心血。”
“从你的角度这样理解也可以，但是现在有了不同意见，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就不应该了。”
“成峰也问过我了，他坚持要我说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要查清发咨询费的来龙去脉，只是这个问题就很简单，这确实是我做出的决定。成峰和你都是工作员，临时抽调的，没有什么责任，所以没必要再坚持那种说法，没多大意义，会给组织造成麻烦，可能还会让事情变复杂起来。”
“监察局的人还问了成峰公司的事，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成峰的性格你应该有所了解，他作风正，性子烈，眼里揉不得沙子。他办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还见不得拖沓懒散，批评人不奉情，难免引起一些人的不舒服，有机会就要报复他一下。要相信他会处理好的，他有这个能力。我看你就不要再老想这个事了，该干啥就去干啥去把。不过被有关部门这样找去谈一下也是好的，起码可以让你受受教育，得到提高，增强党纪国法的认知。”
半月后，有了处理结果。那笔钱是省里能投公司出的，虽然没说是替县里垫付，但就是这么回事呀。能投公司是地厅级单位，转报省有关部门查处。县里面的干部县里来处理，张敬民作书面检查，成峰、贺国均为参与经办人，没有参与决策，但在调查中故意歪曲事实真相，不实事求是提供情况，编造假象，给组织调查带来困难，不能就这样算了。成峰行政警告，贺国荣党员预备期延长半年，通知他们去谈话，贺国荣去了，表示没有意见，成峰人没到，在电话里表态：事情都是他干的，他一个人承担，怎么处理都行，别人无辜担过，不服。
他不服是他个人的事，这不影响县里的决定。领取咨询费的人员分两拨，省地的那一拨等省里的决定，县里的这一拨必须一律追缴，县纪委监察局经过反复核实，搞清楚了县里面领取的人只有五个，是政府办主任、计委主任、国土局长、建设局长，财政局长，再没有其他人。
最终结果给龚祥兴汇报。龚祥兴说，先搁一下吧，等省里的结果出来了再说吧。过几天开会见了张敬民，龚祥兴就问他：“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为什么？”
张敬民说：“我不属于专家呀。”
龚祥兴不解：“县里那五个部门的头头呢？他们是专家？”
“属于省地县领导。”
“你不是领导？”
“不，我搞服务。”
“我看了，都是他们自己签名领钱呢。”
“经办人小贺很认真负责，不签字，是不会给他们的。”
龚祥兴摇摇头说：“这几个先生呀，真不好说他们啦，三百块钱签个名，一个字一百，值吗？”
张敬民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看到成峰急匆匆跑来，表情很严峻，眼睛里有血丝，感觉是来找他算账。贺国荣安慰自己说没有做对不起人的事，没有编造谎言，没有欺骗组织，更没有无缘无故出卖什么人。除了发咨询费问题，监察局的人还问及能达公司的事，我能说什么呢？豪不知情，叫我胡编乱造？
成峰问贺国荣纪委监察局的人来找了没有。贺国荣回答找了，专门问了咨询费的事，把经过说了一遍，反问成峰：“开论证会发放咨询费到底算不算正常？”
成峰说：“不查就正常，查就不正常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说法呢？”
“我们认为是正常的，是给专家参与项目讨论时脑力劳动付出的一点补偿。但是在戴着有色眼镜的人看来，专家有工资，讨论项目是他的份内工作，再给他们发放补助就不应该。做出这个决定的人，是违反纪律，滥用职权，是极大的错误，甚至是不能饶恕的问题。”
“那怎么办？是不是要收回去？”
“怎么收？几十个专家分散在各处，而且就这几个钱，去找他们，他们会怎么想？我看不是该不该发的问题，是有人要做文章，要整人。”
“整人？整哪个？”
“难道你看不出？”
“那是……？”
“他们设计了一个目标，接着就要实施打击，就会想尽一切办法。他们还会找你，要把你当成薄弱环节，从你这里突破。”
“可是我只能说这么多了，难道要我编造假话？”
“编就编一点，要是他们再找你，你还坚持接着说我，就说成峰他擅自主张，没有经过任何人同意，他就这样干了。你还可以说，你问过我，这样干行不行呀，会不会违反什么规定呀，我就呲了你一下，说你不懂，不要乱问。”
“谁我也不会说的，这要看事情是这么回事，我认为为了县里的事业有重大进展，需要大家齐心协力办好每一件事，建设水电站就是县里的大事，是大家一起办的事，怎么可以说成是某个人的责任，除了什么问题要由某个人来承担？我不想这样下去了，如果他们再叫我去，我叫说明我的观点。”
“他们才不会听你说什么观点，他们是要从里面找出问题来，要把问题栽到具体的人头上。我只问你，你是在哪个手里拿的钱？”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还不明白？是我从银行把钱取出来，交给你具体办理，名单也是我让你拟的，这是事实，难道你不不尊重这个事实？”
“我不这样认为……”
“你就只能这样说，说了他们不会打你，也不会关你。你要是受他们诱导，按他们的意思说了其他人的名字，你就是真正的罪人，我不会饶过你的。”
成峰没有任何责怪，反而要这样担当，为了不让其他人受牵连，影响水电站建设进展，把一切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这让贺国荣感动。但要因此让一个人背过，他却一下子难以接受。
成峰差不多是举起拳头逼他，甚至还要他捂着自己的心口发誓。
贺国荣内心忽而复杂忽而困惑，折磨得他寝食难安。祝明霞发觉丈夫的情绪不正常，便反复逼问。贺国荣被逼不过，就如实给她说了。祝明霞沉默了一阵，说了一句话：“我看这件事，就是对着成经理和你们张局长来的。”
贺国荣说：“还叫张局长？副县长呢。”
祝明霞说：“我还不知道？他当副局长那么长的时间，说顺口了嘛。”
贺国荣说：“为什么要冲着他来？他做错什么啦？我造好了花名册，请他签字领钱，他说给专家就行了。他是为县里的工程做这么多的付出，一分钱也没有要，这样了还要来整他，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不是钱的问题，想整人的人只要居心不良，任何时候他都会想出招来的。”
两口子你看我我看你。过一阵贺国荣说：“我要去给张县长说一下。”
祝明霞说：“你不怕监察局的知道？”
“知道就知道，反正我又没有搞阴谋诡计。”
“你等到天黑一点再去。”
“我没有做亏心事，白天去又有什么害怕？”
贺国荣还是白天去了，见到张敬民这么一说，张敬民就笑了：“原来是你第一次进纪委监察局，你这样紧张，也很正常，以后啊，多去几次，你就不会这么紧张了。”
以后还多去几次？贺国荣心里直咯噔，那满屋子的空气都是凝固了的，他们对你说话，就像拿着一把匕首，在你面前晃，指着喉咙。贺国荣直摇头。
张敬民说：“他们找你去谈，也只不过是要核实一下事实经过，他们也是公事公办嘛，不必要紧张，有啥就说啥。”
贺国荣说：“他们询问的语气很严厉，反复追问是谁指使安排发咨询费，谁作出的这个决定。”
“那你就说是我张敬民呀？你怎么没有说呢？”
“我怎么能这样说？我也没有亲眼看见你作出这个决定呀。”
“你没有亲眼看见，但确实是我做出的安排呀。”
“我觉得做出这个决定的应该省能源投资总公司，我看见支票上是他们的公章。”
“这笔钱应该由县里面支付，只因为先财政一时拿不出来，就先由能投公司垫付。这个过程你当然不知道。”
“我认为给专家学者发咨询费没有什么错，他们那么认真仔细地讨论研究，付出很大的精力和心血。”
“从你的角度这样理解也可以，但是现在有了不同意见，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就不应该了。”
“成峰也问过我了，他坚持要我说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要查清发咨询费的来龙去脉，只是这个问题就很简单，这确实是我做出的决定。成峰和你都是工作员，临时抽调的，没有什么责任，所以没必要再坚持那种说法，没多大意义，会给组织造成麻烦，可能还会让事情变复杂起来。”
“监察局的人还问了成峰公司的事，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成峰的性格你应该有所了解，他作风正，性子烈，眼里揉不得沙子。他办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还见不得拖沓懒散，批评人不奉情，难免引起一些人的不舒服，有机会就要报复他一下。要相信他会处理好的，他有这个能力。我看你就不要再老想这个事了，该干啥就去干啥去把。不过被有关部门这样找去谈一下也是好的，起码可以让你受受教育，得到提高，增强党纪国法的认知。”
半月后，有了处理结果。那笔钱是省里能投公司出的，虽然没说是替县里垫付，但就是这么回事呀。能投公司是地厅级单位，转报省有关部门查处。县里面的干部县里来处理，张敬民作书面检查，成峰、贺国均为参与经办人，没有参与决策，但在调查中故意歪曲事实真相，不实事求是提供情况，编造假象，给组织调查带来困难，不能就这样算了。成峰行政警告，贺国荣党员预备期延长半年，通知他们去谈话，贺国荣去了，表示没有意见，成峰人没到，在电话里表态：事情都是他干的，他一个人承担，怎么处理都行，别人无辜担过，不服。
他不服是他个人的事，这不影响县里的决定。领取咨询费的人员分两拨，省地的那一拨等省里的决定，县里的这一拨必须一律追缴，县纪委监察局经过反复核实，搞清楚了县里面领取的人只有五个，是政府办主任、计委主任、国土局长、建设局长，财政局长，再没有其他人。
最终结果给龚祥兴汇报。龚祥兴说，先搁一下吧，等省里的结果出来了再说吧。过几天开会见了张敬民，龚祥兴就问他：“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为什么？”
张敬民说：“我不属于专家呀。”
龚祥兴不解：“县里那五个部门的头头呢？他们是专家？”
“属于省地县领导。”
“你不是领导？”
“不，我搞服务。”
“我看了，都是他们自己签名领钱呢。”
“经办人小贺很认真负责，不签字，是不会给他们的。”
龚祥兴摇摇头说：“这几个先生呀，真不好说他们啦，三百块钱签个名，一个字一百，值吗？”
张敬民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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