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煮了三锅面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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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国荣见他来副局长这样恭维张敬民，交情一定不浅，就想着探问一下聋哑学校的事。民政副局长说：“有啊，刚好是我在分管，你有亲戚需要来？”
贺国荣兴奋极了，说：“我只是打听一下，不敢麻烦局长。”
这时张敬民李俊等几个也出来了，对那副局长说：“你一出来就不回去了，我们几个也差不多了。”
副局长说：“我正和你这位小兄弟说话，你这小兄弟很懂事呢。”
说着就掏出模拟手机，抽出天线，点了几下，要单位派车。
贺国荣给张敬民说：“我刚才大胆，问了一下聋哑学校的事。”
张敬民说：“他这个人很热情，肯说话，有问必答。”
贺国荣说：“我没有直接说，打听到他分管，我就不敢再说了。”
张敬民说：“那就由我来说好了。”
车子还没有到，张敬民就抓时间把有个小孩要来聋哑学校的事说了。来副局长说：“小菜一碟，你说了就办，没问题。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招生时间。”
张敬民转脸对贺国荣说：“你记好了，等到了招生时间，就来与来局长联系，一切由他安排。”
贺国荣高兴说：“谢谢来局长，到时候来麻烦你了。”
车来了，来副局长和张敬民再次握手道别，说过两天想去贵山走走。局长和他商量，由他出面去给行署办公室说，原来定点帮扶的地方因为是他的老家，家族中人太多，工作难搞，要求换一个地方，由他定哪里都可以。张敬民就说：“那就到贵山来，我们求之不得。”
“那就这样定了，你回去后，考虑一下给我们推荐一个地方。”
“推两个点供你们挑选。”
张敬民走到家门口，老远就听到家里一片喧闹声，推门一看，家里挤满了人，连脚都落不下地。
是青山新村的移民，男男女女来了十个，领头的是董华山。移民新村选举新村委主任，他落选了。心里一直不平衡，听说火电厂要建设，新的移民安置经费标准高，就在村里游说，鼓动了一帮人，进城找移民安置办公室追加补助。没想到移民办主任说，我从来都没有听到过要建什么火电厂。你们在做梦吧。为了进一步核实消息，就奔张敬民家来了。
谢静雅刚好下班来遇上了，她打开门，把他们全都让进家，把大大小小的凳子全都搬出来，高高低低坐成一圈。七八对泥腿伸过来插过去，脚都没有下处，谢静雅给他们端茶，得小心找缝插脚。
喝下一杯水，董华山开了口：“为啥我们今天才来面见张县长？大坝建好了，水蓄起来了，电站也发电了，该理理我们的事了。”
谢静雅说：“可是张敬民他还没有回来，你们是不是……”
董华山就环看大家，一边眨眼一边问：“张县长不在家，我们是等还是不等？”
他们看到他眨眼，就说：“那我们就等一下好了。”
说着张敬民就进来了。
张敬民先和董华山握了手，说：“你们搬家过去时间不短了了，情况发展怎么样呀？”
大家叽叽喳喳说起来。
董华山站起来双手展开向下压，说：“能这样闹哄哄的，说啥子人家听得清楚呀。要有头有尾，有条有理得来嘛。”
就有人说：“还是华山统一说吧，反正只有你懂，你就当全权代表了。”
董华山就把刚才和谢静雅说的话又重复一遍。
张敬民说：“是的，大坝修筑的时候，我是指挥长，那个时候的移民安置工作统一由指挥部负责。后来县里专门成立了移民办，这方面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去办了，分管移民办的是杜县长，你们去找了没有呀？”
董华山说：“我们先去了移民办，我们问什么时候准备新建火电厂，移民安置经费是不是一样，结果那主任大人一问三不知。”
张敬民说：“确实他不知道，修建火电厂的事，八字都还没有一撇，谁告诉你们的呀？”心想这个秘密要保，怕还困难呢。
董华山说：“我们也是听来的。我们本来要去找杜县长的，我们又听说杜县长不管火电厂，我们就分析是张县长在管了。我们来找你也是无奈，不是不想去找杜县长，杜县长是外地人，是流动的水，你是我们贵山人，你是不会动的岩。我们今天找他，明天他就走了，我们还来找谁呀，所以，只好要找你了。”
张敬民说：“是的，说什么呢？虽然我已经不管这方面的工作了，但不等于不关心你们呀，我本来该去看看你们的新家，看看你们的生产生活情况。为了这个电厂，你们付出最大，全县人民都要记住你们才是。”
董华山说：“那是过去的话了，那个都会这样说的，大家一起来，主要还是要谈点实际问题。连你张县长都说这付出真的太大了，那能不能再帮助我们一下呢？”
张敬民说：“不是说把你们搬走了，就不管了，完全不是，你们更不要这样想。还有好多事，我们都要一件一件地来。饭要一口一口吃，对不对？”
谢静雅突然就问他们有没有吃饭？一队人你看我我看你，是呀，都说要安排集中吃饭，可是进了张县长家，就好像忘记了。
谢静雅说：“做饭来不及，是不是给大家煮面条？”
见大家都不说话，有的在吞咽口水，就是这么会回事了。谢静雅就放锅烧水，叮嘱张敬民说不要让他们走了，她赶紧去割肉打成肉沫来。
菜场不远，张敬民去了十五分钟就回来了。
移民队伍中有两个妇女，看着谢静雅一个人忙，就主动上前，炒制了辣酱，往碗你捞面。谢静雅看着几个碗碟，感觉单调了点，又炒了十个鸡蛋，心里计算，锅小了点，这八九个人，得连续煮三次，恐怕才够吃。
董华山看着面条煮好了，端上来了，有点不好意思说：“我们这九个代表里头，有两个和县长你同姓，是什么意思张县长大概也明白，我们这是来走亲戚了。可是动嘴之前，有句话我要先说了，你们说今天这顿面条吃下去了，我们还能在这里啰嗦么？”一边拿眼角瞅大家一边搅动筷子，嘘呼吞下一大口。三口他就吞下一碗，第二碗端上手，一抬头看见一个人进来，吓一大跳，端着碗不动了。
来人是罗大放，董华山和他熟悉不过了。
罗大放对张敬民说他从外面走过，心血来潮想看看张县长家里什么情况，一看果然人头攒动，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就进来了。
见董华山站着不动，就说：“县长家的面条怎么样？”
董华山耸耸肩：“怕见你这个罗汉，越怕见越要见。你是我们的克星，在这贵山县里头，我董华山谁也不怕，单单就怕你一个。”
罗大放说：“老董你吃了几碗，还要加不加？”
董华山说：“罗书记你要批评我了，你还是问清楚了再批评，原本是我们不吃，他们夫妇两个反复相劝，特别是夫人，热情得不得了，我们咋办？事情还没有说，就先吃了，现在好了，吃了县长家的面条，说不出话来了。”
张敬民说：“咋说不出话啦，说呀，该说什么还得说呢。”
突然门外面有人喊：“大罗叔。大罗叔。”
大家回头，罗大放说：“诶，来找我的。”站在门口问，“干哥哥啊，你怎么来了，大熊二熊呢？”
“在那边吃着小嘴嘴，我叫他们不过来了，一会儿我回去找他们。我们先去了你的单位，他们说你上街来了，来到街上找人又问，有人指给我们说，看到你进这里面来了。”
“算你的运气好，这是张县长家。来见一下，张县长呀，他是我干哥哥王开成。”
王开成赶忙对着张敬民点头，往里看了看说：“县长家也不宽嘛。”眼睛扫视吃面条的人，其中有一个人动了一下，移开碗露出嘴巴说：“是你呀？成生？”
王开成一怔：“哟，皮三耶呀，你们来这里干啥？”
皮三耶答：“我们来找张县长商量事情呢。”
王开成说：“我从哪天都要过来和你商量，我就有个想法，我正要找我干兄弟出个面，请他去找移民办，把我家搬到你们那里去。”
罗大放惊讶说：“你去他们那里干啥。他们都来说日子过得不好呢。”
王开成说：“咋不好，不好我会想去？他们那里田地宽，山坡头保护得好好的，那股水也好。”
董华山说：“完了，这叫胳膊肘往外拐了。谁让你知道这些事情的，皮老三，原来是你呀。”
皮三耶扭捏着身子：“我是实话实说呢。”
罗大放说：“好了，既然这样说呢，那我明后天要亲自去看，和你讲的这样，我就出面找移民办，你想去和他们打堆住一起，我不反对。董华山，你敢不敢反对？”
“不敢不敢。”
“欢迎不欢迎？”
“我说了不算数，我是下台干部呢，”
“那你们几个呢？”
“欢迎欢迎。”
因为罗大放的干哥哥进来，扰乱了董华山他们的计划，董华山眼见事情不好收场了，只好对大家眨眼，说：“我们今天不谈了，谢谢县长家的面条，我们走了。”
九个移民代表排成队，和张敬民罗大放依次再见，董华山没忘记专门来到谢静雅跟前，鞠个躬说：“谢谢你家的款待，这顿面条真香，等哪天，我还要来吃。”
谢静雅笑着说：“随时都可以来。”
罗大放补一句：“就你脸皮厚。”
“嘻嘻。”
贺国荣兴奋极了，说：“我只是打听一下，不敢麻烦局长。”
这时张敬民李俊等几个也出来了，对那副局长说：“你一出来就不回去了，我们几个也差不多了。”
副局长说：“我正和你这位小兄弟说话，你这小兄弟很懂事呢。”
说着就掏出模拟手机，抽出天线，点了几下，要单位派车。
贺国荣给张敬民说：“我刚才大胆，问了一下聋哑学校的事。”
张敬民说：“他这个人很热情，肯说话，有问必答。”
贺国荣说：“我没有直接说，打听到他分管，我就不敢再说了。”
张敬民说：“那就由我来说好了。”
车子还没有到，张敬民就抓时间把有个小孩要来聋哑学校的事说了。来副局长说：“小菜一碟，你说了就办，没问题。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招生时间。”
张敬民转脸对贺国荣说：“你记好了，等到了招生时间，就来与来局长联系，一切由他安排。”
贺国荣高兴说：“谢谢来局长，到时候来麻烦你了。”
车来了，来副局长和张敬民再次握手道别，说过两天想去贵山走走。局长和他商量，由他出面去给行署办公室说，原来定点帮扶的地方因为是他的老家，家族中人太多，工作难搞，要求换一个地方，由他定哪里都可以。张敬民就说：“那就到贵山来，我们求之不得。”
“那就这样定了，你回去后，考虑一下给我们推荐一个地方。”
“推两个点供你们挑选。”
张敬民走到家门口，老远就听到家里一片喧闹声，推门一看，家里挤满了人，连脚都落不下地。
是青山新村的移民，男男女女来了十个，领头的是董华山。移民新村选举新村委主任，他落选了。心里一直不平衡，听说火电厂要建设，新的移民安置经费标准高，就在村里游说，鼓动了一帮人，进城找移民安置办公室追加补助。没想到移民办主任说，我从来都没有听到过要建什么火电厂。你们在做梦吧。为了进一步核实消息，就奔张敬民家来了。
谢静雅刚好下班来遇上了，她打开门，把他们全都让进家，把大大小小的凳子全都搬出来，高高低低坐成一圈。七八对泥腿伸过来插过去，脚都没有下处，谢静雅给他们端茶，得小心找缝插脚。
喝下一杯水，董华山开了口：“为啥我们今天才来面见张县长？大坝建好了，水蓄起来了，电站也发电了，该理理我们的事了。”
谢静雅说：“可是张敬民他还没有回来，你们是不是……”
董华山就环看大家，一边眨眼一边问：“张县长不在家，我们是等还是不等？”
他们看到他眨眼，就说：“那我们就等一下好了。”
说着张敬民就进来了。
张敬民先和董华山握了手，说：“你们搬家过去时间不短了了，情况发展怎么样呀？”
大家叽叽喳喳说起来。
董华山站起来双手展开向下压，说：“能这样闹哄哄的，说啥子人家听得清楚呀。要有头有尾，有条有理得来嘛。”
就有人说：“还是华山统一说吧，反正只有你懂，你就当全权代表了。”
董华山就把刚才和谢静雅说的话又重复一遍。
张敬民说：“是的，大坝修筑的时候，我是指挥长，那个时候的移民安置工作统一由指挥部负责。后来县里专门成立了移民办，这方面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去办了，分管移民办的是杜县长，你们去找了没有呀？”
董华山说：“我们先去了移民办，我们问什么时候准备新建火电厂，移民安置经费是不是一样，结果那主任大人一问三不知。”
张敬民说：“确实他不知道，修建火电厂的事，八字都还没有一撇，谁告诉你们的呀？”心想这个秘密要保，怕还困难呢。
董华山说：“我们也是听来的。我们本来要去找杜县长的，我们又听说杜县长不管火电厂，我们就分析是张县长在管了。我们来找你也是无奈，不是不想去找杜县长，杜县长是外地人，是流动的水，你是我们贵山人，你是不会动的岩。我们今天找他，明天他就走了，我们还来找谁呀，所以，只好要找你了。”
张敬民说：“是的，说什么呢？虽然我已经不管这方面的工作了，但不等于不关心你们呀，我本来该去看看你们的新家，看看你们的生产生活情况。为了这个电厂，你们付出最大，全县人民都要记住你们才是。”
董华山说：“那是过去的话了，那个都会这样说的，大家一起来，主要还是要谈点实际问题。连你张县长都说这付出真的太大了，那能不能再帮助我们一下呢？”
张敬民说：“不是说把你们搬走了，就不管了，完全不是，你们更不要这样想。还有好多事，我们都要一件一件地来。饭要一口一口吃，对不对？”
谢静雅突然就问他们有没有吃饭？一队人你看我我看你，是呀，都说要安排集中吃饭，可是进了张县长家，就好像忘记了。
谢静雅说：“做饭来不及，是不是给大家煮面条？”
见大家都不说话，有的在吞咽口水，就是这么会回事了。谢静雅就放锅烧水，叮嘱张敬民说不要让他们走了，她赶紧去割肉打成肉沫来。
菜场不远，张敬民去了十五分钟就回来了。
移民队伍中有两个妇女，看着谢静雅一个人忙，就主动上前，炒制了辣酱，往碗你捞面。谢静雅看着几个碗碟，感觉单调了点，又炒了十个鸡蛋，心里计算，锅小了点，这八九个人，得连续煮三次，恐怕才够吃。
董华山看着面条煮好了，端上来了，有点不好意思说：“我们这九个代表里头，有两个和县长你同姓，是什么意思张县长大概也明白，我们这是来走亲戚了。可是动嘴之前，有句话我要先说了，你们说今天这顿面条吃下去了，我们还能在这里啰嗦么？”一边拿眼角瞅大家一边搅动筷子，嘘呼吞下一大口。三口他就吞下一碗，第二碗端上手，一抬头看见一个人进来，吓一大跳，端着碗不动了。
来人是罗大放，董华山和他熟悉不过了。
罗大放对张敬民说他从外面走过，心血来潮想看看张县长家里什么情况，一看果然人头攒动，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就进来了。
见董华山站着不动，就说：“县长家的面条怎么样？”
董华山耸耸肩：“怕见你这个罗汉，越怕见越要见。你是我们的克星，在这贵山县里头，我董华山谁也不怕，单单就怕你一个。”
罗大放说：“老董你吃了几碗，还要加不加？”
董华山说：“罗书记你要批评我了，你还是问清楚了再批评，原本是我们不吃，他们夫妇两个反复相劝，特别是夫人，热情得不得了，我们咋办？事情还没有说，就先吃了，现在好了，吃了县长家的面条，说不出话来了。”
张敬民说：“咋说不出话啦，说呀，该说什么还得说呢。”
突然门外面有人喊：“大罗叔。大罗叔。”
大家回头，罗大放说：“诶，来找我的。”站在门口问，“干哥哥啊，你怎么来了，大熊二熊呢？”
“在那边吃着小嘴嘴，我叫他们不过来了，一会儿我回去找他们。我们先去了你的单位，他们说你上街来了，来到街上找人又问，有人指给我们说，看到你进这里面来了。”
“算你的运气好，这是张县长家。来见一下，张县长呀，他是我干哥哥王开成。”
王开成赶忙对着张敬民点头，往里看了看说：“县长家也不宽嘛。”眼睛扫视吃面条的人，其中有一个人动了一下，移开碗露出嘴巴说：“是你呀？成生？”
王开成一怔：“哟，皮三耶呀，你们来这里干啥？”
皮三耶答：“我们来找张县长商量事情呢。”
王开成说：“我从哪天都要过来和你商量，我就有个想法，我正要找我干兄弟出个面，请他去找移民办，把我家搬到你们那里去。”
罗大放惊讶说：“你去他们那里干啥。他们都来说日子过得不好呢。”
王开成说：“咋不好，不好我会想去？他们那里田地宽，山坡头保护得好好的，那股水也好。”
董华山说：“完了，这叫胳膊肘往外拐了。谁让你知道这些事情的，皮老三，原来是你呀。”
皮三耶扭捏着身子：“我是实话实说呢。”
罗大放说：“好了，既然这样说呢，那我明后天要亲自去看，和你讲的这样，我就出面找移民办，你想去和他们打堆住一起，我不反对。董华山，你敢不敢反对？”
“不敢不敢。”
“欢迎不欢迎？”
“我说了不算数，我是下台干部呢，”
“那你们几个呢？”
“欢迎欢迎。”
因为罗大放的干哥哥进来，扰乱了董华山他们的计划，董华山眼见事情不好收场了，只好对大家眨眼，说：“我们今天不谈了，谢谢县长家的面条，我们走了。”
九个移民代表排成队，和张敬民罗大放依次再见，董华山没忘记专门来到谢静雅跟前，鞠个躬说：“谢谢你家的款待，这顿面条真香，等哪天，我还要来吃。”
谢静雅笑着说：“随时都可以来。”
罗大放补一句：“就你脸皮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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