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北莽
爱小说（www.ixs.cc）开通手机站了，手机用户可以登录 m.ixs.cc 进行阅读，效果更好哦！
外面的世界确实很大，就说北莽一地，光城池便有一百零八座，更别说是茫茫的无人莽荒，毕竟北莽多的便是那无垠的荒凉萧寂。
虽说北莽自古萧条，不比中原富庶之地，但也不比南方碧玉的小家子气，豪迈的北莽人总是喜好场面，一百单八座城，座座是风采过人。没有碧水蛇妖，也作万山猛虎。
北莽境内，未名湖。人常言，“未名湖畔神上岸，十万大山风雪摇。”
北方的雪来的甚是早，还未过十月半，湖畔便已招惹上了几分白意。
今年的雪来得格外的急，连未名湖底的神雪鱼还没来得及奔上岸，风雪便悄然而至。玉蝶似的雪花，如蒙蒙飞絮，又如点点晨露，你还来不及琢磨，它便已经落在了你的袖口，掸一掸华衣，便又消失不见。
冬天的未名湖是最美的时候，蔚蓝湖水上的白色风暴总是让人有隔世之惑。仙女碎玉下的未名湖比那美女纤腰的舞玉楼美，也比莽王皇宫中的万圣堂美。
未名湖其实本无名，即便是久居湖畔，金柳下的世代人家也不知道它的名字。从古至今，多少仗剑仙侠，文人骚客来此舞文，摆剑，欲赋其名，提笔泼墨时，却又穷笔不得一。有感者，心神意动，名出于纸上，然湖境又变于心，便更觉其名俗不可耐，如老太裹脚布一般。
直到有一日，北莽王亲临葬城，泛舟湖上，与湖中小亭，提笔“未名”，即未名，便未名可已。
莽莽天王赋，皑皑未名湖。
茫茫雪花下的未名湖，如处子般安静，湖畔金柳酒家，无人高声，恐惊此圣洁之境。
而对于骑着一只黄鸟，从天而降，食不果腹，一身疲惫的小子陶夭来说，可没有什么不可亵渎的神圣画卷。
“嘿，老哥，过来，载我荡荡湖，去亭子上坐一坐。”岸上传来一串清脆的声音。
“诶，来啰。”船夫向来声处望去。只见一小子单手挽着裤腿，另一手大力地向他挥手。小子只十一二岁吧，小脸冻得通红，头发披散。
“嘿，小兄弟，看你这风尘朴素的，这么年轻就出来跑江湖啦，就不怕这世上坏人多啊。”船夫接上小子，十一二岁就出来江湖闯荡的半大小子，他可见得多了。
“江湖？对，我当然是出来跑江湖的，我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咳咳。。不足道也，不足道也。”陶夭尖细的嗓子配合他夸张的动作倒像是有点滑稽，语气倒是像极了老陶，有的时候，悄悄的，你便成了他。
“看您这面相就知道是个不出世的少年奇才，以后，必能成就传说中的无上之境，哈哈。”船夫满脸笑意，嘴上拍着客人最爱听的马屁，这句话，他都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遇上有钱的主，是不在乎打赏两个小钱的。但陶夭刚出桃山，不懂人情世故，关键是他穷。
老陶常说，“钱财最是害人，那东西要不得的。”但出来时还是偷偷往陶夭的小包袱里塞了几片小金叶子。
“走喽。”老船夫喝上一声，双手用力一撑，水波荡漾，陶夭立足未稳，一个趔趄。
老船夫笑笑，“公子，站稳了哟，老头子我划船，可是快的很。”
“我自幼便生长在这未名湖，哦，不，我那时候这湖还没名字呢，哈哈，现在算来已经划了有五十年的船了。”船夫手上动作放缓，将小船漂在绿水之中，点了个小火炉，烫了一壶小酒。
春日的娇羞，夏夜的闲适，秋风的萧索，冬雪的疯狂。
“怕是只有这船夫最懂这未名湖了吧。”陶夭心想。
“五十年来，来这的文人骚客可不少，侠客也多，老是听他们说什么奇闻逸事，怪谈侠义，久而久之，心中竟有了念想。老想出去走走，但又因为放心不下身边人，到现在却是老了，可没成想那念头却是更浓了，唉。听说有仙家福地，人人可飞天遁地，变化通神，想来江湖应该是个很有趣的地方吧。”船夫拿下头上的毡帽，说这话的时候，自顾自的，倒像是已经忘了身边的少年。“雪停了，这雪可是下得比往年早了几分，瑞雪兆丰年呀。”
陶夭看着船夫，那双不大的眼睛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像是放着光，明亮的就像是湖边小酒馆的灯火。
陶夭也没见过江湖，只听老陶提过那个光怪陆离，书生快意的地方。
看着老船夫摆弄他的小酒炉，说着他梦中的银钩铁剑，通神术法，陶夭也很是向往。冒着白色热气的小酒炉穿出阵阵芳香，清酒的味道香极了，陶夭忍不住舔了舔嘴唇。陶夭向老船夫讨了杯酒喝，猛灌一口，辣得龇牙咧嘴，狠狠地吐了吐舌头，心里想着，“老陶真是个怪人，竟然会喜欢喝这种东西，真是搞不明白。”
老船夫眉飞色舞，假小子满脸通红。风雪之中，一老一小，霎是有趣。
小船在湖上漂了很长时间，陶夭对时间这个概念向来是无知无觉，喝了口小酒，便更是飘飘忽忽。倒是那个小亭子上坐满了人，已经没有了位置，听湖看雪了，便觉无趣，回头去了。等到靠岸的时候，湖畔的酒家艺楼全都点亮了灯火，响起了丝竹管弦，一派华美景象。
陶夭使劲晃了晃脑袋，想起了老陶说的绚丽世界，痴痴的笑出了声。
缓步湖边，竟走到一个小茶馆前，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酒市中竟还有一个小茶馆晚上亮着灯，茶馆很小，一张破布招牌在风雪中摇曳着，招牌顶部挂着几个风铃，叮叮当当的，很是好听。
陶夭走进小茶馆，向老板打了声招呼，“老板，来一壶好茶。”
茶馆里面的陈设更是简单，两张小桌子，几张小板凳，一个小柜台。陶夭走到一张看着还算干净的小桌前，端端正正地坐了下来，看着竟像极了一个小书生，如果不看他那散乱的头发的话。
茶馆老板是个年轻的小姑娘，扎着两条小辫子，用青色的丝线挽着，白净的瓜子脸，弯弯的眉毛下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穿着简单的短布麻衣，脚踩一双老布鞋，手上戴着一个小金铃，上茶的时候，叮叮当当的，倒是颇为可爱。
小姑娘翻起倒扣在桌上的小茶杯，冷冷地开口道：“茶不是什么新鲜的雨后新茶，去年的老茶叶配上刚烧开的白开水，小文人，慢慢品。”倒完茶水后，又不咸不淡的嘀咕了句，“小小年纪，喝什么茶，喝得出什么东西来？”说完，便又叮叮当当地走远了。
陶夭瞬间觉得这小姑娘一点都不可爱了，他确实是品不出什么味道来，但模仿模仿那些文人儒客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用得着这么拆穿吗？
“哎，外面的人都这么直白吗？”小陶夭很是不明白，“做人不是都说要含蓄吗？”
看着茶杯中的浮沉茶叶，吹一口气，便又四下翻滚，老茶叶倒也有几分不一样的可爱。
陶夭看了看小柜台前的小姑娘，小姑娘皱着秀眉，小脸板得死死的，像是感觉到了陶夭的目光，恶狠狠的盯了陶夭一眼，便回头往里间去了。陶夭觉得，小老板娘还没有这杯茶可爱了。
小抿了半口，“呸呸，真苦。”
旧茶需有新水泡，旧人却无新人替。
江湖啊江湖，便让它是你梦中的样子吧。
鲜衣怒马，清风长剑；煮酒许月，仙魅逍遥。
万里江山，但凭杯酒，也作江湖人，见皑皑山雪，千里孤坟。
虽说北莽自古萧条，不比中原富庶之地，但也不比南方碧玉的小家子气，豪迈的北莽人总是喜好场面，一百单八座城，座座是风采过人。没有碧水蛇妖，也作万山猛虎。
北莽境内，未名湖。人常言，“未名湖畔神上岸，十万大山风雪摇。”
北方的雪来的甚是早，还未过十月半，湖畔便已招惹上了几分白意。
今年的雪来得格外的急，连未名湖底的神雪鱼还没来得及奔上岸，风雪便悄然而至。玉蝶似的雪花，如蒙蒙飞絮，又如点点晨露，你还来不及琢磨，它便已经落在了你的袖口，掸一掸华衣，便又消失不见。
冬天的未名湖是最美的时候，蔚蓝湖水上的白色风暴总是让人有隔世之惑。仙女碎玉下的未名湖比那美女纤腰的舞玉楼美，也比莽王皇宫中的万圣堂美。
未名湖其实本无名，即便是久居湖畔，金柳下的世代人家也不知道它的名字。从古至今，多少仗剑仙侠，文人骚客来此舞文，摆剑，欲赋其名，提笔泼墨时，却又穷笔不得一。有感者，心神意动，名出于纸上，然湖境又变于心，便更觉其名俗不可耐，如老太裹脚布一般。
直到有一日，北莽王亲临葬城，泛舟湖上，与湖中小亭，提笔“未名”，即未名，便未名可已。
莽莽天王赋，皑皑未名湖。
茫茫雪花下的未名湖，如处子般安静，湖畔金柳酒家，无人高声，恐惊此圣洁之境。
而对于骑着一只黄鸟，从天而降，食不果腹，一身疲惫的小子陶夭来说，可没有什么不可亵渎的神圣画卷。
“嘿，老哥，过来，载我荡荡湖，去亭子上坐一坐。”岸上传来一串清脆的声音。
“诶，来啰。”船夫向来声处望去。只见一小子单手挽着裤腿，另一手大力地向他挥手。小子只十一二岁吧，小脸冻得通红，头发披散。
“嘿，小兄弟，看你这风尘朴素的，这么年轻就出来跑江湖啦，就不怕这世上坏人多啊。”船夫接上小子，十一二岁就出来江湖闯荡的半大小子，他可见得多了。
“江湖？对，我当然是出来跑江湖的，我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咳咳。。不足道也，不足道也。”陶夭尖细的嗓子配合他夸张的动作倒像是有点滑稽，语气倒是像极了老陶，有的时候，悄悄的，你便成了他。
“看您这面相就知道是个不出世的少年奇才，以后，必能成就传说中的无上之境，哈哈。”船夫满脸笑意，嘴上拍着客人最爱听的马屁，这句话，他都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遇上有钱的主，是不在乎打赏两个小钱的。但陶夭刚出桃山，不懂人情世故，关键是他穷。
老陶常说，“钱财最是害人，那东西要不得的。”但出来时还是偷偷往陶夭的小包袱里塞了几片小金叶子。
“走喽。”老船夫喝上一声，双手用力一撑，水波荡漾，陶夭立足未稳，一个趔趄。
老船夫笑笑，“公子，站稳了哟，老头子我划船，可是快的很。”
“我自幼便生长在这未名湖，哦，不，我那时候这湖还没名字呢，哈哈，现在算来已经划了有五十年的船了。”船夫手上动作放缓，将小船漂在绿水之中，点了个小火炉，烫了一壶小酒。
春日的娇羞，夏夜的闲适，秋风的萧索，冬雪的疯狂。
“怕是只有这船夫最懂这未名湖了吧。”陶夭心想。
“五十年来，来这的文人骚客可不少，侠客也多，老是听他们说什么奇闻逸事，怪谈侠义，久而久之，心中竟有了念想。老想出去走走，但又因为放心不下身边人，到现在却是老了，可没成想那念头却是更浓了，唉。听说有仙家福地，人人可飞天遁地，变化通神，想来江湖应该是个很有趣的地方吧。”船夫拿下头上的毡帽，说这话的时候，自顾自的，倒像是已经忘了身边的少年。“雪停了，这雪可是下得比往年早了几分，瑞雪兆丰年呀。”
陶夭看着船夫，那双不大的眼睛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像是放着光，明亮的就像是湖边小酒馆的灯火。
陶夭也没见过江湖，只听老陶提过那个光怪陆离，书生快意的地方。
看着老船夫摆弄他的小酒炉，说着他梦中的银钩铁剑，通神术法，陶夭也很是向往。冒着白色热气的小酒炉穿出阵阵芳香，清酒的味道香极了，陶夭忍不住舔了舔嘴唇。陶夭向老船夫讨了杯酒喝，猛灌一口，辣得龇牙咧嘴，狠狠地吐了吐舌头，心里想着，“老陶真是个怪人，竟然会喜欢喝这种东西，真是搞不明白。”
老船夫眉飞色舞，假小子满脸通红。风雪之中，一老一小，霎是有趣。
小船在湖上漂了很长时间，陶夭对时间这个概念向来是无知无觉，喝了口小酒，便更是飘飘忽忽。倒是那个小亭子上坐满了人，已经没有了位置，听湖看雪了，便觉无趣，回头去了。等到靠岸的时候，湖畔的酒家艺楼全都点亮了灯火，响起了丝竹管弦，一派华美景象。
陶夭使劲晃了晃脑袋，想起了老陶说的绚丽世界，痴痴的笑出了声。
缓步湖边，竟走到一个小茶馆前，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酒市中竟还有一个小茶馆晚上亮着灯，茶馆很小，一张破布招牌在风雪中摇曳着，招牌顶部挂着几个风铃，叮叮当当的，很是好听。
陶夭走进小茶馆，向老板打了声招呼，“老板，来一壶好茶。”
茶馆里面的陈设更是简单，两张小桌子，几张小板凳，一个小柜台。陶夭走到一张看着还算干净的小桌前，端端正正地坐了下来，看着竟像极了一个小书生，如果不看他那散乱的头发的话。
茶馆老板是个年轻的小姑娘，扎着两条小辫子，用青色的丝线挽着，白净的瓜子脸，弯弯的眉毛下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穿着简单的短布麻衣，脚踩一双老布鞋，手上戴着一个小金铃，上茶的时候，叮叮当当的，倒是颇为可爱。
小姑娘翻起倒扣在桌上的小茶杯，冷冷地开口道：“茶不是什么新鲜的雨后新茶，去年的老茶叶配上刚烧开的白开水，小文人，慢慢品。”倒完茶水后，又不咸不淡的嘀咕了句，“小小年纪，喝什么茶，喝得出什么东西来？”说完，便又叮叮当当地走远了。
陶夭瞬间觉得这小姑娘一点都不可爱了，他确实是品不出什么味道来，但模仿模仿那些文人儒客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用得着这么拆穿吗？
“哎，外面的人都这么直白吗？”小陶夭很是不明白，“做人不是都说要含蓄吗？”
看着茶杯中的浮沉茶叶，吹一口气，便又四下翻滚，老茶叶倒也有几分不一样的可爱。
陶夭看了看小柜台前的小姑娘，小姑娘皱着秀眉，小脸板得死死的，像是感觉到了陶夭的目光，恶狠狠的盯了陶夭一眼，便回头往里间去了。陶夭觉得，小老板娘还没有这杯茶可爱了。
小抿了半口，“呸呸，真苦。”
旧茶需有新水泡，旧人却无新人替。
江湖啊江湖，便让它是你梦中的样子吧。
鲜衣怒马，清风长剑；煮酒许月，仙魅逍遥。
万里江山，但凭杯酒，也作江湖人，见皑皑山雪，千里孤坟。
爱小说WWW.IXS.CC努力创造无弹窗阅读环境，大家喜欢就按 Ctrl+D 加下收藏吧，有你们的支持，让我们走得更远！
可以使用回车、←→快捷键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