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客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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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崮一声闷哼，横飞丈外。
“崮哥哥!”
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飞奔而出，扑卧在地，臂弯枕起段崮，泣不成声。
段崮右臂软绵绵的瘫在沙地，肩胛塌陷，皮下殷红一片，他面色惨白，额头满是黄豆大的汗珠。
小伙子极为硬气，咬牙苦熬，没有发出任何痛苦的呻吟。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哭喊声夹杂着怒吼，几名年长者冲到孟胡身前，愤怒的抓扯起来。
渔船上十数名渔夫抄起渔叉钢矛，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孟姓武者双手一抽，虎头鲸重重砸回鱼仓，渔船剧烈晃动了几下，飞溅起大片浪花，船上渔人站立不稳，纷纷栽落入海。
“哼，殷韶光自身难保，我们会怕他!”
“我已是手下留情，你们别不知好歹，不怕死的尽管上。”瘦子尖声恫吓。
贺正热血上涌，实在见不得这种横行霸道，恃强凌弱的事情。
他一步步走向人群，心底一个声音反复提醒:“别冲动啊，别为了这种不相干的事，害得又无法在成州立足。”
“崮哥哥，你怎么了，你说话啊。”
少女轻摇段崮，遑急哭叫道。
段崮眼角滚下泪珠，“安莲妹妹，我…我这条胳膊怕是不成了。”
“你不用管我了，我已是废人，你…”
“我不，我会永远照顾你的，呜呜…”
两人早生情愫，段崮不善表白，任安莲又矜持害羞，一直未捅破最后一层窗纸，此时遭逢大难皆真情流露，再无顾忌。
贺正余光所见，起先那名妇人正扭开头去，眼角闪着晶莹的泪花。
他心头巨震，瞬间想起了母亲…
贺赵氏坚强刚毅，丈夫辞世后无论多苦多难，从不在人前落泪，妇人眼含热泪扭头的举动，像极了贺正记忆中母亲侧过身，偷偷抹泪的伤心一幕。
贺正不再犹豫，挤进人群，轻握段崮的右臂，一股雄浑的法力缓缓注入。
段崮碎裂的肩胛骨迅速回到原位，破损的血管重新凝结，贺正凌空扯下晾晒的渔网，裹粽子般在段崮上身紧紧缠了几道。
“你这条胳膊不会废掉，碎骨的位置已精准对好，破裂的血管壁也已复原，只消静养三月，便能彻底康复!”
段崮臂膀的剧痛立刻消失了九成，他脸上涌起血色，额头不再冒汗。
“啊，多谢神医搭救!”
任安莲喜极而泣，跪倒便要磕头。
贺正一把扶起任安莲，“不用。”
他站起身，蜡黄的脸上微带笑意。
“两位道友，这虎头鲸也不值几块灵石，不如留给渔家过冬吧。”
“你是哪里来的散修，可知这里马上成陈谷主的地盘”络腮胡子孟弛瞪眼喝道。
“虎头鲸谷主有用，岂是你说留下就留下的”胡四喜跟着大声咋呼。
“嗯，道友说得是，不过此地乃俗人渔村，犯不着为不值钱的东西伤了和气，实在不行，在下便买下这虎头鲸如何”
贺正取出一把灵石，“我这还有六百来块灵石，二位给个面子吧。”
孟胡对视一眼，六百多的灵石并不算少，虎头鲸原本派不了多少用处，无非是杀杀渔人锐气，带回谷供杂奴仆人们食用，不值六百。
孟弛暗运玄功，灵压外放，他自恃在武徒大成者中法力雄厚，若对手法力不及，即可提高价码，多敲一笔。
不料释放的威压如泥牛入海，贺正浑若不觉，仍笑眯眯的看着他俩。
孟弛哈哈一笑，“好吧，既然道友愿出灵石购买，我们便做个顺水人情。”
……
“哇”望着远去的孟、胡，人群发出欢呼，众人一拥而上，拉着贺正连连道谢。
贺正被村长迎入家中，奉为上宾，任安莲帮着安顿好段崮，亦匆匆赶来，坐在门口。
“道长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奚某人代表全村老小感恩不尽。”
“村长言重了，何某只是帮点小忙，不必再三客气。”
贺正用的是昔日假名何玉，何、贺音同，不用担心心急时漏嘴。
他询问起静水村的情况，尤其是陈谷主，殷庄主的纷争，从奚村长的絮叨中，总算有了大致了解。
陈、殷皆为展星阁门人，殷韶光势力日微，属地逐渐被陈雳蚕食，孟胡两人强分渔获，所作所为月前渔村已传信殷庄，不知为何，殷韶光却视而不见，不予理睬。
“何道长，殷庄主正求聘客卿，以道长的能耐，何不前去一试”
村长疾笔写下一纸书信，“老朽另有鱼牙一枚，乃本村信物，道长可一并持之前往。”
“村长可有成州略图”
“有，有。”
……
三百里外，青柳镇。
小镇傍河而建，河岸垂柳青黄，沐浴在温煦的秋日阳光中。
镇上人口稀少，街道狭窄整洁，临街的店铺生意寡淡，给人以安宁祥和，略带清冷之感。
镇上没有武者店铺，贺正找了间酒肆，选了个二楼靠窗的桌子，吩咐小二煮一壶上好的醇酒，配上几碟精致小菜。
他其实胃口全无，花钱套近乎而已。
贺正装腔作势，胡乱吃了几口，趁小二上菜的当口，聊了起来。
“小二，我来问你，青柳镇洪家你可知晓”
“洪家，哪个洪家客官能说得再详细点么”
“嗯，洪家母女二人，另有一名老仆名叫黄均，皆是习武之人。”
“习武洪家…”小二挠了挠头。
“哦，想起来了，黄姓老头偶尔会来酒肆坐坐，不过印象中已好久没来。”
“好像住紫藤巷附近。”
小二来到窗边，指了指西北。
……
青柳镇西北，贺正在紫藤巷周边兜来转去，终于在临近巷子发现一座小院，院门上楷书“洪”字。
青铜兽首门环粘满灰尘，木门上亦是灰蒙蒙一片，似已久未有人进出。贺正叩门半晌，巷子对门反倒探出一名老者。
“老人家，黄均老伯是住这吗”
老者点了点头，慢条斯理的说道:“洪家半年前就搬走了，院子空着。”
“哦，他们搬去哪了”
老者摇了摇头，掩上木门。
贺正怅然若失，意兴阑珊，兴冲冲而来不想被泼了盆冷水，洪慕晴去向不明，他原先拟好的计划泡汤。
“看来成州也没着落啊，是否遁入深山，先修炼几年再说”
“还是继续北上，跨过雍州，去往王都”
“静水村的事留了个尾巴，一走了之似有不妥。”
“要不就顺其自然，去殷庄看看”
“也许此乃冥冥之意，上天安排好的机缘。”
……
百余里外，殷家山庄。
山庄掩映在斑斓的秋色之中，唯一通往外界的山路洒满枯叶，随风起舞，一派萧肃寂寞的景象。
贺正告明来意，附上鱼牙书信，门房杂役客气的将其引入门厅，不一会后院即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响。
一名六旬老者步入厅堂，蓝色星辉长袍，灰白头发，淡眉垂眼，瘦长脸几道深深的斜纹。
殷韶光后天初期，展星阁管代，负责收聚资源、集训武徒，辖地一城三镇，六座渔村，远近方圆二百余里。
展星阁中枢位于一千八百里外的星芒山，驻扎门内精锐，外围由管代分片管辖，论资论功行赏晋升。
阁内弟子资质杰出者留于星芒山，余者根据功法由管代教习，弟子晋级后天即可升为管代，划地而自治；管代中贡献大者调入星芒山，升职长老，地位尊贵，享受更优厚的资源待遇。
管代自主邀请散修担任客卿，称为外卿，外卿若等级、贡献出众，经审核后转聘为宗门内卿，入住星芒山。
殷韶光探识到贺正修为，面露喜色，搓了搓手道:“听闻道友有意求任客卿，不知老夫有没有听错”
“决定之前想先听听殷庄主的介绍。”
“那是自然。”
殷韶兴叹了口气，“不瞒道友，山庄近年来不甚景气，皆因老夫练功太狠，疏于打理，以致于内部懒人敷衍，外部奸人作乱。”
“陈雳那老贼，豢养了一帮打手，在老夫地界惹事生非，老夫忍耐很久，决意整肃山庄，辞退掉原有的三名客卿，腾出空位，诚邀有资质的道友加入。”
“武徒大成、后天初期的武者皆可担任本庄客卿，普通客卿每月…每月五百灵石，将来条件好了，再加灵石。”
“后天武者，或炼丹、炼器、绘箓技艺高超的武徒，直接拜为高等客卿，灵石数量一人一议。”
“道友觉得这样的条件如何”
“灵石数目可以接受，但何某有一要求，不知殷庄主能否答应。”
“请讲。”
“我天性宁静，不喜杂务缠身，庄主有事安排，同意与否决定权归我，不过既为客卿，我也不会一概拒绝，涉及山庄生存的大事，自当出力。”
殷韶光呵呵笑道：“好吧，道友在静水村退敌，以后巡视维护之事，何道友不会推辞吧。”
“不会，静水村的事我既出手，便会一管到底，数月后开渔季到来，我再去几天。”
“好，那就一言为定!”
殷庄占地数百亩，除去主庄，邻山亦建有院落，殷韶光当即吩咐下人将东山院打扫干净，作为贺正府邸。
“崮哥哥!”
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飞奔而出，扑卧在地，臂弯枕起段崮，泣不成声。
段崮右臂软绵绵的瘫在沙地，肩胛塌陷，皮下殷红一片，他面色惨白，额头满是黄豆大的汗珠。
小伙子极为硬气，咬牙苦熬，没有发出任何痛苦的呻吟。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哭喊声夹杂着怒吼，几名年长者冲到孟胡身前，愤怒的抓扯起来。
渔船上十数名渔夫抄起渔叉钢矛，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孟姓武者双手一抽，虎头鲸重重砸回鱼仓，渔船剧烈晃动了几下，飞溅起大片浪花，船上渔人站立不稳，纷纷栽落入海。
“哼，殷韶光自身难保，我们会怕他!”
“我已是手下留情，你们别不知好歹，不怕死的尽管上。”瘦子尖声恫吓。
贺正热血上涌，实在见不得这种横行霸道，恃强凌弱的事情。
他一步步走向人群，心底一个声音反复提醒:“别冲动啊，别为了这种不相干的事，害得又无法在成州立足。”
“崮哥哥，你怎么了，你说话啊。”
少女轻摇段崮，遑急哭叫道。
段崮眼角滚下泪珠，“安莲妹妹，我…我这条胳膊怕是不成了。”
“你不用管我了，我已是废人，你…”
“我不，我会永远照顾你的，呜呜…”
两人早生情愫，段崮不善表白，任安莲又矜持害羞，一直未捅破最后一层窗纸，此时遭逢大难皆真情流露，再无顾忌。
贺正余光所见，起先那名妇人正扭开头去，眼角闪着晶莹的泪花。
他心头巨震，瞬间想起了母亲…
贺赵氏坚强刚毅，丈夫辞世后无论多苦多难，从不在人前落泪，妇人眼含热泪扭头的举动，像极了贺正记忆中母亲侧过身，偷偷抹泪的伤心一幕。
贺正不再犹豫，挤进人群，轻握段崮的右臂，一股雄浑的法力缓缓注入。
段崮碎裂的肩胛骨迅速回到原位，破损的血管重新凝结，贺正凌空扯下晾晒的渔网，裹粽子般在段崮上身紧紧缠了几道。
“你这条胳膊不会废掉，碎骨的位置已精准对好，破裂的血管壁也已复原，只消静养三月，便能彻底康复!”
段崮臂膀的剧痛立刻消失了九成，他脸上涌起血色，额头不再冒汗。
“啊，多谢神医搭救!”
任安莲喜极而泣，跪倒便要磕头。
贺正一把扶起任安莲，“不用。”
他站起身，蜡黄的脸上微带笑意。
“两位道友，这虎头鲸也不值几块灵石，不如留给渔家过冬吧。”
“你是哪里来的散修，可知这里马上成陈谷主的地盘”络腮胡子孟弛瞪眼喝道。
“虎头鲸谷主有用，岂是你说留下就留下的”胡四喜跟着大声咋呼。
“嗯，道友说得是，不过此地乃俗人渔村，犯不着为不值钱的东西伤了和气，实在不行，在下便买下这虎头鲸如何”
贺正取出一把灵石，“我这还有六百来块灵石，二位给个面子吧。”
孟胡对视一眼，六百多的灵石并不算少，虎头鲸原本派不了多少用处，无非是杀杀渔人锐气，带回谷供杂奴仆人们食用，不值六百。
孟弛暗运玄功，灵压外放，他自恃在武徒大成者中法力雄厚，若对手法力不及，即可提高价码，多敲一笔。
不料释放的威压如泥牛入海，贺正浑若不觉，仍笑眯眯的看着他俩。
孟弛哈哈一笑，“好吧，既然道友愿出灵石购买，我们便做个顺水人情。”
……
“哇”望着远去的孟、胡，人群发出欢呼，众人一拥而上，拉着贺正连连道谢。
贺正被村长迎入家中，奉为上宾，任安莲帮着安顿好段崮，亦匆匆赶来，坐在门口。
“道长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奚某人代表全村老小感恩不尽。”
“村长言重了，何某只是帮点小忙，不必再三客气。”
贺正用的是昔日假名何玉，何、贺音同，不用担心心急时漏嘴。
他询问起静水村的情况，尤其是陈谷主，殷庄主的纷争，从奚村长的絮叨中，总算有了大致了解。
陈、殷皆为展星阁门人，殷韶光势力日微，属地逐渐被陈雳蚕食，孟胡两人强分渔获，所作所为月前渔村已传信殷庄，不知为何，殷韶光却视而不见，不予理睬。
“何道长，殷庄主正求聘客卿，以道长的能耐，何不前去一试”
村长疾笔写下一纸书信，“老朽另有鱼牙一枚，乃本村信物，道长可一并持之前往。”
“村长可有成州略图”
“有，有。”
……
三百里外，青柳镇。
小镇傍河而建，河岸垂柳青黄，沐浴在温煦的秋日阳光中。
镇上人口稀少，街道狭窄整洁，临街的店铺生意寡淡，给人以安宁祥和，略带清冷之感。
镇上没有武者店铺，贺正找了间酒肆，选了个二楼靠窗的桌子，吩咐小二煮一壶上好的醇酒，配上几碟精致小菜。
他其实胃口全无，花钱套近乎而已。
贺正装腔作势，胡乱吃了几口，趁小二上菜的当口，聊了起来。
“小二，我来问你，青柳镇洪家你可知晓”
“洪家，哪个洪家客官能说得再详细点么”
“嗯，洪家母女二人，另有一名老仆名叫黄均，皆是习武之人。”
“习武洪家…”小二挠了挠头。
“哦，想起来了，黄姓老头偶尔会来酒肆坐坐，不过印象中已好久没来。”
“好像住紫藤巷附近。”
小二来到窗边，指了指西北。
……
青柳镇西北，贺正在紫藤巷周边兜来转去，终于在临近巷子发现一座小院，院门上楷书“洪”字。
青铜兽首门环粘满灰尘，木门上亦是灰蒙蒙一片，似已久未有人进出。贺正叩门半晌，巷子对门反倒探出一名老者。
“老人家，黄均老伯是住这吗”
老者点了点头，慢条斯理的说道:“洪家半年前就搬走了，院子空着。”
“哦，他们搬去哪了”
老者摇了摇头，掩上木门。
贺正怅然若失，意兴阑珊，兴冲冲而来不想被泼了盆冷水，洪慕晴去向不明，他原先拟好的计划泡汤。
“看来成州也没着落啊，是否遁入深山，先修炼几年再说”
“还是继续北上，跨过雍州，去往王都”
“静水村的事留了个尾巴，一走了之似有不妥。”
“要不就顺其自然，去殷庄看看”
“也许此乃冥冥之意，上天安排好的机缘。”
……
百余里外，殷家山庄。
山庄掩映在斑斓的秋色之中，唯一通往外界的山路洒满枯叶，随风起舞，一派萧肃寂寞的景象。
贺正告明来意，附上鱼牙书信，门房杂役客气的将其引入门厅，不一会后院即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响。
一名六旬老者步入厅堂，蓝色星辉长袍，灰白头发，淡眉垂眼，瘦长脸几道深深的斜纹。
殷韶光后天初期，展星阁管代，负责收聚资源、集训武徒，辖地一城三镇，六座渔村，远近方圆二百余里。
展星阁中枢位于一千八百里外的星芒山，驻扎门内精锐，外围由管代分片管辖，论资论功行赏晋升。
阁内弟子资质杰出者留于星芒山，余者根据功法由管代教习，弟子晋级后天即可升为管代，划地而自治；管代中贡献大者调入星芒山，升职长老，地位尊贵，享受更优厚的资源待遇。
管代自主邀请散修担任客卿，称为外卿，外卿若等级、贡献出众，经审核后转聘为宗门内卿，入住星芒山。
殷韶光探识到贺正修为，面露喜色，搓了搓手道:“听闻道友有意求任客卿，不知老夫有没有听错”
“决定之前想先听听殷庄主的介绍。”
“那是自然。”
殷韶兴叹了口气，“不瞒道友，山庄近年来不甚景气，皆因老夫练功太狠，疏于打理，以致于内部懒人敷衍，外部奸人作乱。”
“陈雳那老贼，豢养了一帮打手，在老夫地界惹事生非，老夫忍耐很久，决意整肃山庄，辞退掉原有的三名客卿，腾出空位，诚邀有资质的道友加入。”
“武徒大成、后天初期的武者皆可担任本庄客卿，普通客卿每月…每月五百灵石，将来条件好了，再加灵石。”
“后天武者，或炼丹、炼器、绘箓技艺高超的武徒，直接拜为高等客卿，灵石数量一人一议。”
“道友觉得这样的条件如何”
“灵石数目可以接受，但何某有一要求，不知殷庄主能否答应。”
“请讲。”
“我天性宁静，不喜杂务缠身，庄主有事安排，同意与否决定权归我，不过既为客卿，我也不会一概拒绝，涉及山庄生存的大事，自当出力。”
殷韶光呵呵笑道：“好吧，道友在静水村退敌，以后巡视维护之事，何道友不会推辞吧。”
“不会，静水村的事我既出手，便会一管到底，数月后开渔季到来，我再去几天。”
“好，那就一言为定!”
殷庄占地数百亩，除去主庄，邻山亦建有院落，殷韶光当即吩咐下人将东山院打扫干净，作为贺正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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