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冷清的初次登台

    当李山河三人赶到了“西部迷情”酒吧，已经是下午了。酒吧位于公园的一角，环境还不错，就是人流少了点。三人匆忙把乐器卸下来，搬进酒吧。
    “西部迷情”的装横一股美国味——只不过是美国西部味，破烂的吧台，掉漆的墙纸，昏暗的光线。几个不知道是羊还是牛的头骨挂在墙壁上，一个年轻的酒保穿着白衬衫，漫不经心的在木制吧台后面玩弄着酒杯。
    此时时间还早，酒吧刚开门，没多少人光顾。杏子不是第一次到酒吧，她名下就有个UD酒吧，但她的零花钱都被控制的死死的，UD就把自然也早就被津木刚收了回去。
    杏子左看看右看看，皱着眉头问：“我们就在这里演出？根本没多少人听呀。”
    确切的说，只有角落一个卡座着隐隐忽忽能看到有人在喝酒。比起UD酒吧，这里不知道寒酸多少倍。
    “只有这里同意让我们来表演音乐。”太郎有些忐忑的说，“许多酒吧老板一听到我们是摇滚乐队，谈话的机会都不给，直接拒绝了……”
    虽然美军占领后，把许多风气都带到了日本，摇滚也被推广多年，但是日本本土玩摇滚的人实在不争气，好歌没写出来，嗑药酗酒什么的负面新闻倒是不少，连带着摇滚歌手的名声也很差。
    所以，许多酒吧宁愿花大价钱买留声机，也不愿意花一点小钱请乐队驻唱。
    这时候，一个中年大叔走了过来，咔哒，咔哒，靴子上的马刺随着脚步声作响：“哎呀，哎呀，这就是RED乐队的几位？你们……真是玩摇滚的？”
    作为队长，太郎连忙上前鞠躬：“是的，松下经理，我就是上次来过的中岛太郎。谢谢您能给我们这次机会，感激不尽！”
    “什么松下？多土的名字！”中年大叔脱下头上的牛仔帽算是回礼，地中海脑门在昏暗的环境里竟然像灯泡一样亮。他指指胸前的六角形徽章，“这里是西部！请叫我福兹警长！”
    “是的，福兹警长！”太郎擦擦汗，然后介绍道，“我们是RED乐队，这是我的队友们。我们不酗酒也不吸毒也不花鬼妆，我们只唱摇滚，我们希望把摇滚带到这个国家的每一个地方！”
    福兹警长点点头：“啊，像你们这样的乐队，在日本可很少见哪。能有一支乐队来驻唱，让我想起了当年留学的日子。唱的不好也没关系，反正我这是个没多少人光顾的破烂的酒吧，你们不要有心理负担。”
    中年大叔闲扯了两句就走了。杏子在后面气哼哼的说：“什么意思嘛，好像我们注定是一支破烂乐队似的。”
    “的确，我们的出场费是500日元。我想不会有比这更低的价格了。”李山河耸耸肩，“虽然作为处女演出寒酸了点，不过，尽量演奏好自己的歌就是了。没人暖场，杏子，你先唱《等一下，路过的大哥哥》吧。”
    
    “天皇是我国历史、文化社会和人种身份的唯一象征，这句话必不可少。古贺，你把这句话加上去。这只能、也必然是盾会的核心纲领。”
    被叫到的年轻人应了一声，拨开桌子上的一大片酒瓶子，规规矩矩把这句话写到了纸上。
    小川正义酣畅的灌了一瓶冰啤酒，满足的“哈”了一声。虽然他更喜欢热闹，但森田必胜认为，他们是秘密团体，总不能在人潮汹涌的地方商量这些机密，于是便找了这家几乎没人光顾的酒吧。
    “共产主义是日本的威胁，必定要除去！”小川正义的眼睛发出阴森的光芒，“诸位都应该明白，现在日本的年轻人被那些邪说所诱惑。我们为了保证能抵抗共产主义，一定程度的暴力也是被允许的！”
    “这样好吗？”森田必胜摇摇头，“我们的会员并不多。而且我们多数人都没有进行过军事训练。三岛大人不会同意的。”
    “盾会的组建就应该仿照军队，没有军国精神，怎么能拥立天皇？”小川正义转而问，“古贺，你觉得呢？”
    “……好漂亮啊。”古贺足轻的眼睛却看向别处。
    “你说什么？”
    没等他回话，一股音乐就响了起来。
    “等一下，路过的欧尼酱
    请停下听一听
    是否为我的表演感到快乐？
    ……”
    虽然事前抱怨，但面对空荡荡的酒吧，杏子还是难得的把这次机会当做了磨练。经过一段时间的排练，她已经能顺利的边敲鼓边卖萌，更别说这首歌，李山河已经把架子鼓的部分消减到可有可无的部分了，能让杏子有更多的时间来跳舞。
    看着台上的女孩子穿着漂亮的水手服，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还时不时的做出可爱的动作，古贺足轻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把利刃刺穿了。
    水手服！
    古贺足轻的初恋情人就是一个穿着漂亮水手服的女孩。他在高中的时候觉得自己喜欢水手服很正常，可现在他已经升入了大学，已经渐渐的意识到，比起穿水手服的少女，他更喜欢水手服本身。
    他贪婪的把少女的舞姿收入眼底，恨不得有一股狂风把她飞舞的长裙吹下来。他吞了口口水，艰难的转过头：“好漂亮的……女孩。这支酒吧什么时候有驻唱乐队了？”
    森田必胜惊讶的看了一眼舞台，道：“这……小川，那似乎是津木家的大小姐？她竟然会在这种没人的酒吧里卖唱？不过，唱的倒是挺好听。这是西洋音乐吧。”
    小川正义黑着脸，捏着酒杯的手因为用力过猛而发白：“哼，靡靡之音！西方世界亡日之心不死，这是为了消磨我们日本男人的斗志而创造出来的垃圾音乐！”
    古贺足轻道：“这就是小川正义想要联姻的津木杏子？难怪这么漂亮。小川，既然联姻的提议失败了，你不介意我向他出手吧？”
    啪。
    小川正义把酒杯狠狠砸到桌子上，低声怒骂道：“古贺！你想死吗？”
    古贺足轻不屑道：“明明这里最弱的就是你啊！你要知道，我可是练过居合的！”
    小川正义咬着牙，从上衣口袋拿出打火机：“谁说失败了？我和杏子是真心相恋的！这，这就是她给我的定情信物！”
    咔哒咔哒，他费了好大劲才把打火机点燃。因为已经点燃过太多次，淡蓝色的小火苗艰难的晃动着，就像他的恋情，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古贺足轻看向森田必胜。津木家的事情，都是由他和小川正义出面办理的。森田必胜摇摇头，用手指了指太阳穴。
    古贺足轻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小川正义在某些方面很容易陷入妄想之中，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刺激他比较好。他哈哈一笑，帮小川正义的杯子倒满酒：“我们都是兄弟，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而大动肝火。既然加入了盾会，女人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来来，小川，干了这杯酒。”
    小川正义把酒一口干掉，擦擦嘴边的泡沫，道：“古贺，听到没有，不许你对杏子出手！”
    “好好好，我知道了。”
    虽然得到了保证，但小川正义只觉得这是敷衍。他太了解古贺足轻的德性了，日日笙歌，就是一个轻浮的人物。相比之下，还是完全不近女色的森田必胜感觉更可靠些。他站起来，朝吧台走去：“既然是未来的小川家太太，怎么能给人卖唱！我要去找这里的老板，你们等我！”
    等到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古贺足轻换了个位置，这样能更好的看着舞台上的表演：“森田，小川正义这次是玩真的？我一直以为他这样的疯子不会有女人喜欢。”
    森田必胜点头：“杏子是他的青梅竹马，不过他被很明显的厌恶了。这个女孩对我们控制津木家有很重要的作用。古贺，如果你没完全拿下她的准备，就不要出手，免得召来津木刚的报复。知道吗？”
    “哈，哈，想来也是，小川那个大男人主义的家伙，发起疯来我都怕，怎么会有女人喜欢上他？”古贺足轻把腿放到小川的座位上，舔舔嘴唇：“你放心吧，我喜欢的不是那女孩，而是其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