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重重的我想吻你

    （天热，也就晚上凉快点能码字……可能有人奇怪为何是这个标题，是酱紫，已经3000字了，可有一段情节这里没写出来，可分开的话，又感觉节奏不太好，所以等晚点会在这一章文字里扩一下。咳咳，我老控制不好字数，真麻烦呀）
    （欢迎来创世看文，作者有边写边改的毛病，D网是不会看到改过的内容的）
    安田讲堂——是东大的一所标志性建筑物。每个学生的入学礼、毕业礼，都是这里举行，在学生们的心目中有着特殊的地位。
    数月之前，东大的学生为了对抗医生实习制度的更改，占领了安田讲堂，想要逼迫学校妥协。可是当时的校长大河内，强硬的联系了警察，1200人的机动队随即冲入安田讲堂，将抗议的学生们驱逐出去。
    数年前的安保斗争虽然失败了，但革命思想却深入人心。这种用警察对抗本校学生的行为，大大刺激了自诩“革命志士”的左翼学生们的神经。大河内校长很快就很快的就尝到了苦果，越来越多的学生们聚集到这里，声援东大学生的斗争行为。
    这也就是1968年开始的全共斗，也是后面一系列大事件的开端。
    -
    三菱车内。
    当台上的芳子一开始她的演讲，司机就慌了。
    司机名叫后乡三郎，他参加过二战，对这种场面并不陌生，当年的神风特工队就如这群学生一样，被军官的演讲煽动起来，人人带着视死如归的神情冲向美军的战舰。
    他不怕学生们的围攻，但他害怕这群人变成狂热的信徒。对付这种陷入狂热的人，哪怕是鲜血也无法阻止他们。
    三岛由纪夫也有些后悔，作为一个右翼组织的领导人，他数次来到东大观察学生们的左翼运动，很清楚这群学生是只不过是一群散沙。但为何偏偏，在今天，有着这么大一股聚会？警察……都去吃屎了吗？
    后乡三郎的声音略微颤抖：“三岛大人，要不要，让我去打电话喊盾会的人来保护您？”
    “慌什么！这里有我！”三岛由纪夫怒斥，“去，打电话给警局。不要喊我们的人，不要激化矛盾！”
    后乡三郎应了，恰好此时有个推着小车的老太太路过，他掏出一张万元大钞，抢了一个钢盔和毛巾套在头上，直接朝最近的电话亭跑去，连老太太找零钱也没要。
    车子里，只剩下三岛由纪夫一个人。四周都是狂热的学生，他孤零零一个人在车子里，汗水打湿了他的后背。
    他的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害怕。
    他回想起了自己的年轻时代。
    许多年前，他像千千万万普通的日本男子一样，收到了薄薄一张征兵。那段日子里，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一面想着：终于可以为天皇陛下尽忠，一面却在死亡的压力下彻夜不眠。
    这股折磨让他心力憔悴，最后，被洗脑的狂热抵不过生存本能——他伪造了一份医院报告，以伤病的名义逃脱了兵役。
    所有人都以为三岛由纪夫是一个最坚定的右翼，却鲜有人知道他的这段历史……
    这是三岛心中最大的痛。
    当当当，突然有人敲车窗。
    三岛由纪夫条件反射似的蹦起来，脑袋撞到车顶，再重重摔下来。
    车窗外那人拉下脸上的毛巾，道：“是我。”
    三岛由纪夫缩在座位上，眼神涣散，等了片刻才渐渐有了神采。车窗外那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再次敲了敲车窗，三岛这才仿若从梦魇中醒来，急忙打开车门。
    “联络员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我又不是你们盾会的联络员，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跟踪我？”
    “啊？联络员先生，难道您……”
    “哼……”
    两人低声私语片刻，三岛由纪夫叹口气，道：“看来，一切都是误会……”
    “一句误会就能了解？三岛，你要怎么补偿我？”联络员的眼睛里透出一股贪婪。
    三岛由纪夫沉默片刻，道：“我会给您满意的价码……”
    联络员满意的笑了。他拿出一个银质酒壶：“上好的伏特加。要不要尝一尝？绝对正宗的俄国味。”
    三岛摇摇头。
    联络员摇了摇酒壶：“呵，喝酒都不敢？日本人输了战争，也输掉了骨气啊……”
    三岛由纪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抢过酒壶，仰头就是一大口。食道里仿佛火烧似的，他抹了抹嘴巴，沉默片刻，道：“……如果不是我没有参加太平洋战争，此时哪里有美国人跳梁的份！”
    联络员拿过酒壶：“哼，三岛由纪夫，别人认为你是当世文豪，但在我们……面前，你的资料如同玻璃一样透明。你不过是一个胆小鬼罢了。你自责是因为你是逃兵，你认为你一个人能决定日本的命运？”
    被他这么一刺激，三岛由纪夫有些神经质的笑起来：“是啊，我是一个胆小鬼。我无数次想过自杀，但我不敢，所以我用写小说来代替自杀……渐渐的，写小说也变的无趣。但现在，我找到更深远的目标了！”
    联络员饶有兴趣的盯着他，实在是想知道，当他听到那个音乐的时候，会是怎样的表情。
    外面的演讲声，透过车窗传了进来。车子陷入一片沉默，只回荡着东云芳子那抑扬顿挫的声音。
    演讲的最后，芳子大喊着“日本的命运，在我们手中”，三岛由纪夫突然笑了。他仿佛又恢复成那个从容不迫的文豪：“爱国啊、爱国，多少罪恶假汝之名以行……”
    联络员喝上一口伏特加，心想，你们盾会才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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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云芳子结束了她的演讲。下面人潮汹涌，为她的演讲而沸腾。人们旺盛的精力无处发泄，只能撕扯着嗓子大吼。
    很快，就有其他的学生领导人替补到舞台上，不过珠玉在前，他们也自知再难超越芳子的演讲，干脆就带领着大家喊口号。
    “粉碎佐藤走狗内阁！”
    “打倒美帝国主义！打倒斯大林主义！”
    “反对越战！我们要和平！”
    ……
    看着疯了一般的学生们，李山河站在舞台靠后面一点的地方，手里拿着Rad，脸色有点发白。
    一万人啊，如果放在后世，万人演唱会可是属于大腕的专利，但这个新生的乐队就这么轻松的有了一万人的听众。
    而且是已经陷入了疯癫状态的一万人。
    学生的口号声并未刻意瞄准他，但李山河却感觉自己的心脏随着他们的呼喊声起起落落，每一次口号的响起，都仿佛是一面重鼓在耳边敲响。
    他手心有点出汗。
    突然，有个人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李山河转头一看，是芳子。
    芳子头上带着钢盔，她笑着说：“很紧张吗？”
    “说不紧张是假的。”李山河点头承认，“他们的目光让我很有压力。”
    “呵，你要明白，是你带领他们疯狂，而不是让他们的疯狂牵扯着你走。其实学生们很单纯，看到那些在喊口号的学生没？”她指着SFL旗帜下的学生，“如果他喊的是中文万岁，那他一定是一个毛主义者；如果他喊的是乌拉，那他多半是托洛茨基的信徒；如果他喊的是板载……”
    “那他是什么？”
    “一门外语都不懂，肯定是一个混在革命队伍里的死光棍啦。”
    李山河见她说的刻薄，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这么一笑，之前积累的紧张顿时就烟消云散。
    “谢谢你，东云学姐。”李山河诚恳的对她道谢。
    东云芳子摆摆手：“叫我芳子就好。不过我可跟你说，不要爱上学姐哟，学姐我可是有男朋友了哦，你看，就在台下瞪你那个就是——”
    李山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个……男人吧？那人的相貌太过秀气，反而有点像是女人，不过他的的确确是有喉结的。
    芳子趁李山河转头不注意时，突然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看着对方惊讶的目光，她笑嘻嘻的说：“本来之前就想奖励你的，不过被你的小女友阻挠。放心，这是纯粹的礼仪上的吻。”
    “你……你男朋友不会吃醋？”李山河赶忙擦脸，幸好芳子并没有擦口红。
    “学弟，我只跟你说哦，”芳子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的道：“别看他柔柔弱弱的，其实他是一个越吃醋越威猛的男人呢……”
    东云芳子搂着他的男朋友走了。两人偎依在一起，看起来感情颇好，李山河有点遗憾，虽然知道两人不太可能，但他的确被芳子的魅力有点吸引住了。
    前面的一个学生领袖走下台了。李山河这次没再犹豫，喊上太郎和杏子，大步朝舞台中心走去。
    台下的学生们的目光，聚焦到了他身上，那股热情，哪怕是钢铁都能为之融化。
    一想起之前芳子讲的笑话，李山河心中就是一种奇特的轻松。他不但没被学生们的目光所吓到，反而在这种时候，有些神思天外。
    他看着广场最远端，停着一辆很是熟悉的三菱，心中却不悲不喜，有的只是一片平静。
    这不会是一场简单的演出。而是一场奠定自己时代地位的献唱。三岛由纪夫算什么？你是文豪，那我……将会是巨星啊！
    他知道，哪怕在几十年之后，当人们谈论起这个激情燃烧的岁月，一定会有他的歌声伴随着他们的回忆。
    真正的顶尖歌手，是拥有强大感染力和社会影响力的偶像人物。他们在时代的滚滚洪流中脱颖而出，然后又成为引领时代的标志。反战、反歧视、反抗社会上种种不公，造就了一批又一批音乐界的伟人。
    鲍勃?迪伦，约翰?列侬，吉米?亨德里克斯，平克?弗洛伊德，布鲁斯?斯普林斯丁……
    时代的洪流已经到了他身前，对他展开了怀抱。是应着风浪向前冲，成为一带摇滚巨星；还是急流勇退，享受着平凡安定的生活？
    这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他必然会做出的选择。
    他的手高高扬起，轻轻落下。
    《我爱摇滚》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