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篇 两个他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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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要三十六天才能好，但是并不代表成海和尹念真会在罗甲的小医馆住那么久。一天后，他们辞行了。
师徒二人各骑一匹马回孜罗山。毕竟成海掌心伤口尚未痊愈，实在不适合使劲拉扯缰绳，所以尹念刻意拖拖拉拉，放慢了速度。
路过集市时，成海看到“韦菩萨庙”都被拆除了。他看了看尹念。
尹念会意，解释：“那次大战后，虽然我只顾着带着师父到处求医，但是还是听到了不少消息，说是大汉皇帝没有了韦继丰的神仙药，好像有点疯了，以前被韦继丰威胁的大臣一致性倒向太子，所以太子得到大权，继位为帝，下令拆了所有‘韦菩萨庙’，铲除无量宗的势力，并发全国公文斥责他为妖道。”
成海点点头。去晏城外青龙台的“降魔祭”之前，他请人送了封信给节度使，让他转呈“公子”，说明了他会去青龙台揭破韦继丰的假面，这就是太子希望他和崔悟做的事。但是提出了要求，不要刻意公开他的身份。不然，经过朝堂之人一宣扬，也许孜罗山一干人会以为他参与了朝廷的权力之争了。太子应该是收到信，也做到了，后面的动静都是针对无量宗的，在青龙台上翩翩而至的仙人反倒被刻意淡化了。
尹念继续说：“不过民间韦继丰影响很大，老百姓说法不一，有些已经相信的公文的说辞，有些却在怒气冲冲的批评攻击韦菩萨的妖人……师父你！所幸那天青龙台很高，对师父熟悉的人不多，所以现场之人看到了打斗，也不知道你是谁。”
成海说：“幸亏太子也没宣扬我的身份。”当时一从无量宗分舵出来，就预感到大战无可避免，于是送了信，相当正确的抉择。
尹念听到“太子”一说，有些担忧的说：“师父看来真的见过太子。虽然民众不知是你，但是我们掌门已经知道了，青龙台上有很多无量宗门人，无量宗也知道是你了。我们回山之前，无量宗已经去孜罗山要过人了。”
“欧掌门未必会买他们的账……只是若是前山众人认为我替朝廷办事，倒是看待我会有些想法。”成海现在觉得最难以预料的是崔悟会在这事的判断上如何添油加醋，如果他已经恨到要毁了他的灵植的份上。
“是啊。以后师父在山上可能更艰难了。”尹念低语。
成海好笑的问：“有什么艰难的？他们在前山瞎想，我们在后山修炼我们的。他们觉得我厉害，不敢来后山滋事也是好的。难道还能拿我们怎么办吗？”
尹念一想也豁然开朗，笑道：“是，师父说的对。不过，师父会找崔悟理论吗？”
成海表情凝重起来，说：“他不是直接伤我的，而且损坏灵植的证据也不足，若是指证难免要把雪梅牵扯出来，不妥。此人，只能防。”
尹念点点头。
看了看天色已晚，成海说：“既然路过市集了，先找个客栈投宿吧。”
“这里离下一个镇也不远，要不我们再赶赶路？”尹念觉得这么小的集市，也许没有什么好的客栈让师父住的舒服点。
“手疼。”成海说。
“这样啊，那我去找客栈去。”尹念着急的说。
成海看着尹念着急的表情，心里开心得很。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活动很灵活，伤口也逐渐愈合了，好吧，明明不疼的手，骗尹念着急是他不对，但是他却对此乐在其中。成海没发现，他的做法很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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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找到了一家大些的客栈，两人下马请小厮牵走，尹念率先走了进去，问柜台后的掌柜：“请问，可有房间？”
“有啊，要几间？”胖掌柜一边算账一边说。
“一间。”“两间。”
同时发出的声音，内容不同。尹念说“一间”只是个习惯，这段时间她都是以“父子”的名义要房间的，自然每次都是一间房。成海说“两间”也是习惯。
但是……但是……
两人都因为尹念说的“一间”有些脸红。
胖掌柜奇怪的抬头看了他们一眼，问：“到底几间？”
同时发出的声音，内容还是不同。
“两间！”尹念坚决的说。
“……一间”成海迟疑的说。
看到尹念的脸似乎更红了，成海连忙改口：“两间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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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要换季了吗？周围流淌着过分的暖意，盖着被子觉得热，不盖又觉得冷，尹念翻来覆去睡不好。
咚咚咚——轻轻敲门声响起。
尹念连忙整理好乱糟糟的床铺，穿上外衣开门。
门外站在成海，他走了进门，坐在了桌边，一言不发，表情很严肃。
“师父，发生了什么事吗？”尹念问。
“尹念，我记得你答应过我，”成海冷着脸说：“你要主动远离我的。为何不做到？”
“啊？……我……”尹念哑口无言，这是什么情况啊？又开始说远离，一旦真的保持距离，他又不高兴，反反复复的让人好糊涂。
看着尹念有些委屈的模样，成海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他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走到尹念面前，抓住了尹念的肩膀，低声说：“念儿，我是为了你好。”
“师父，我不懂……”
“这么说吧，我有预感，我们若是在一起，会给你带来很大的灾难，所以……”成海低声说道，眼神里都是伤痛。
为了自己才这么说的？尹念坚决的说：“我不怕。”
“但我怕。”成海打断了她。
“师父……”尹念感动的伸出右手，覆在成海放在自己左肩的手上，牵住了他的手。忽然，掌心的触感让她一愣。
她顺势翻开了成海的右手，十分干净漂亮的手，掌心并无伤痕！
“你是谁！？”
尹念大惊，退了两步。怎么会有这样离奇的幻形术，不仅人一模一样，连气息都是一样的，居然连她也会搞错呢？
“念儿，我就是成海。”
“不，你不是！”尹念问：“你的伤呢？”
“……刚痊愈了。”
“那……雪梅是谁？”尹念问。
“你救下的女鬼，一直藏在我们后山。”
“那你的骨头，怎么修复的？”
“罗甲，和你的骨……”
不行，要问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事……“灰儿是谁？”师父应该只见过灰儿一次，就是当时从那个很多黄头发的孩子的地方抱回了霍家小公子后，路上经过了妖精村时，曾经请灰儿母亲给小婴孩喂奶。事后，村里的那些妖精应该都被韦继丰处死了，应该没人知道灰儿了。
“灰儿？那只小兔子？你的灵宠。”成海回答。
“你知道灰儿……她不是灵宠啊。”尹念也糊涂了。
“你是谁？”
门口传来一声质疑，尹念转头一看，门口站着另外一个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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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成海，互相看着。先进门的那个成海显得更加吃惊，自言自语：“没想到居然可以碰面……连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神器可以这样吧？”
门口的成海走了进来，尹念把两个师父都打量了一番，走到他身边，翻开他的手，看到他手心还有暗红的灼烧伤痕。这是真的师父！尹念默默的站到了他身边。
尹念身边，手上带伤的成海心里也是很惊讶的。怎么会有长相、气息与自己完全相同的人！
另一个成海镇定了下来，坐下说：“我也没想到可以直接和你相遇。”
“你是？”
“我就是你。”
看着对方不相信的表情，坐下的成海说：“念儿，你先出去，我有话对你师父说。”
“师父？”尹念扯了扯成海的袖子。
成海看着另一个“自己”深沉的表情，点点头说：“你先出去吧。”
尹念被两个师父赶了出来。怎么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呢，他们说什么呢，似乎有些事和自己有关，尹念很想知道。但是房间居然设了禁制，她什么都听不到。
半个时辰后，房间门打开了，尹念冲赶紧进去，只看到一个成海了。她下意识的抓住成海的手，摊开掌心，有疤痕。她问：“师父，他呢？”
“走了。”
“那……”
成海打断了她，说：“明早我们还得继续赶路回山，你早点休息吧。”
师父摆明了不想告诉她某些事，尹念只能回答：“是。”
----
第二天，通往孜罗山的路上有两匹马飞奔。
成海不再提手心的疼痛，只是一个劲的策马前进，好像有什么急事。尹念问他是不是休息一下，他也不同意。师父变得有些不同了。要不是早上确认过手掌伤口，尹念都要以为是另外一个成海了。是不是另外一个成海说了什么？尹念很担心。
在一个驿站停下来，让马休息一下，师徒两人也走进驿站，让他们炒两三个菜。
尹念吃不知味，成海看着，用筷子敲了敲她的头：“认真吃饭。”
“师父……”
“嗯？”
“昨天，他到底说了什么？和我有关吗？”
“……没有。只是很快有大事要发生了，所以早点回山，早点继续修炼，在外面游荡不利于修行。”
“那他是谁？是师父的双生兄弟吗？”双生子应该也有不同的气息吧，但是尹念感受不出两个成海的分别，连她都分不清，世上还有谁能分清？
“别瞎猜了。这不是你需要管的事。”成海冷然的说。
……尹念低下头，只能继续机械的把毫无味道的饭菜塞进嘴巴。
看着尹念受挫的表情，成海很想驱走她的不快，但是他不能，因为“他”说得对，必须远离尹念，必须放弃她。
师徒二人各骑一匹马回孜罗山。毕竟成海掌心伤口尚未痊愈，实在不适合使劲拉扯缰绳，所以尹念刻意拖拖拉拉，放慢了速度。
路过集市时，成海看到“韦菩萨庙”都被拆除了。他看了看尹念。
尹念会意，解释：“那次大战后，虽然我只顾着带着师父到处求医，但是还是听到了不少消息，说是大汉皇帝没有了韦继丰的神仙药，好像有点疯了，以前被韦继丰威胁的大臣一致性倒向太子，所以太子得到大权，继位为帝，下令拆了所有‘韦菩萨庙’，铲除无量宗的势力，并发全国公文斥责他为妖道。”
成海点点头。去晏城外青龙台的“降魔祭”之前，他请人送了封信给节度使，让他转呈“公子”，说明了他会去青龙台揭破韦继丰的假面，这就是太子希望他和崔悟做的事。但是提出了要求，不要刻意公开他的身份。不然，经过朝堂之人一宣扬，也许孜罗山一干人会以为他参与了朝廷的权力之争了。太子应该是收到信，也做到了，后面的动静都是针对无量宗的，在青龙台上翩翩而至的仙人反倒被刻意淡化了。
尹念继续说：“不过民间韦继丰影响很大，老百姓说法不一，有些已经相信的公文的说辞，有些却在怒气冲冲的批评攻击韦菩萨的妖人……师父你！所幸那天青龙台很高，对师父熟悉的人不多，所以现场之人看到了打斗，也不知道你是谁。”
成海说：“幸亏太子也没宣扬我的身份。”当时一从无量宗分舵出来，就预感到大战无可避免，于是送了信，相当正确的抉择。
尹念听到“太子”一说，有些担忧的说：“师父看来真的见过太子。虽然民众不知是你，但是我们掌门已经知道了，青龙台上有很多无量宗门人，无量宗也知道是你了。我们回山之前，无量宗已经去孜罗山要过人了。”
“欧掌门未必会买他们的账……只是若是前山众人认为我替朝廷办事，倒是看待我会有些想法。”成海现在觉得最难以预料的是崔悟会在这事的判断上如何添油加醋，如果他已经恨到要毁了他的灵植的份上。
“是啊。以后师父在山上可能更艰难了。”尹念低语。
成海好笑的问：“有什么艰难的？他们在前山瞎想，我们在后山修炼我们的。他们觉得我厉害，不敢来后山滋事也是好的。难道还能拿我们怎么办吗？”
尹念一想也豁然开朗，笑道：“是，师父说的对。不过，师父会找崔悟理论吗？”
成海表情凝重起来，说：“他不是直接伤我的，而且损坏灵植的证据也不足，若是指证难免要把雪梅牵扯出来，不妥。此人，只能防。”
尹念点点头。
看了看天色已晚，成海说：“既然路过市集了，先找个客栈投宿吧。”
“这里离下一个镇也不远，要不我们再赶赶路？”尹念觉得这么小的集市，也许没有什么好的客栈让师父住的舒服点。
“手疼。”成海说。
“这样啊，那我去找客栈去。”尹念着急的说。
成海看着尹念着急的表情，心里开心得很。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活动很灵活，伤口也逐渐愈合了，好吧，明明不疼的手，骗尹念着急是他不对，但是他却对此乐在其中。成海没发现，他的做法很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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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找到了一家大些的客栈，两人下马请小厮牵走，尹念率先走了进去，问柜台后的掌柜：“请问，可有房间？”
“有啊，要几间？”胖掌柜一边算账一边说。
“一间。”“两间。”
同时发出的声音，内容不同。尹念说“一间”只是个习惯，这段时间她都是以“父子”的名义要房间的，自然每次都是一间房。成海说“两间”也是习惯。
但是……但是……
两人都因为尹念说的“一间”有些脸红。
胖掌柜奇怪的抬头看了他们一眼，问：“到底几间？”
同时发出的声音，内容还是不同。
“两间！”尹念坚决的说。
“……一间”成海迟疑的说。
看到尹念的脸似乎更红了，成海连忙改口：“两间上房。”
----
是因为要换季了吗？周围流淌着过分的暖意，盖着被子觉得热，不盖又觉得冷，尹念翻来覆去睡不好。
咚咚咚——轻轻敲门声响起。
尹念连忙整理好乱糟糟的床铺，穿上外衣开门。
门外站在成海，他走了进门，坐在了桌边，一言不发，表情很严肃。
“师父，发生了什么事吗？”尹念问。
“尹念，我记得你答应过我，”成海冷着脸说：“你要主动远离我的。为何不做到？”
“啊？……我……”尹念哑口无言，这是什么情况啊？又开始说远离，一旦真的保持距离，他又不高兴，反反复复的让人好糊涂。
看着尹念有些委屈的模样，成海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他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走到尹念面前，抓住了尹念的肩膀，低声说：“念儿，我是为了你好。”
“师父，我不懂……”
“这么说吧，我有预感，我们若是在一起，会给你带来很大的灾难，所以……”成海低声说道，眼神里都是伤痛。
为了自己才这么说的？尹念坚决的说：“我不怕。”
“但我怕。”成海打断了她。
“师父……”尹念感动的伸出右手，覆在成海放在自己左肩的手上，牵住了他的手。忽然，掌心的触感让她一愣。
她顺势翻开了成海的右手，十分干净漂亮的手，掌心并无伤痕！
“你是谁！？”
尹念大惊，退了两步。怎么会有这样离奇的幻形术，不仅人一模一样，连气息都是一样的，居然连她也会搞错呢？
“念儿，我就是成海。”
“不，你不是！”尹念问：“你的伤呢？”
“……刚痊愈了。”
“那……雪梅是谁？”尹念问。
“你救下的女鬼，一直藏在我们后山。”
“那你的骨头，怎么修复的？”
“罗甲，和你的骨……”
不行，要问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事……“灰儿是谁？”师父应该只见过灰儿一次，就是当时从那个很多黄头发的孩子的地方抱回了霍家小公子后，路上经过了妖精村时，曾经请灰儿母亲给小婴孩喂奶。事后，村里的那些妖精应该都被韦继丰处死了，应该没人知道灰儿了。
“灰儿？那只小兔子？你的灵宠。”成海回答。
“你知道灰儿……她不是灵宠啊。”尹念也糊涂了。
“你是谁？”
门口传来一声质疑，尹念转头一看，门口站着另外一个师父。
----
两个成海，互相看着。先进门的那个成海显得更加吃惊，自言自语：“没想到居然可以碰面……连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神器可以这样吧？”
门口的成海走了进来，尹念把两个师父都打量了一番，走到他身边，翻开他的手，看到他手心还有暗红的灼烧伤痕。这是真的师父！尹念默默的站到了他身边。
尹念身边，手上带伤的成海心里也是很惊讶的。怎么会有长相、气息与自己完全相同的人！
另一个成海镇定了下来，坐下说：“我也没想到可以直接和你相遇。”
“你是？”
“我就是你。”
看着对方不相信的表情，坐下的成海说：“念儿，你先出去，我有话对你师父说。”
“师父？”尹念扯了扯成海的袖子。
成海看着另一个“自己”深沉的表情，点点头说：“你先出去吧。”
尹念被两个师父赶了出来。怎么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呢，他们说什么呢，似乎有些事和自己有关，尹念很想知道。但是房间居然设了禁制，她什么都听不到。
半个时辰后，房间门打开了，尹念冲赶紧进去，只看到一个成海了。她下意识的抓住成海的手，摊开掌心，有疤痕。她问：“师父，他呢？”
“走了。”
“那……”
成海打断了她，说：“明早我们还得继续赶路回山，你早点休息吧。”
师父摆明了不想告诉她某些事，尹念只能回答：“是。”
----
第二天，通往孜罗山的路上有两匹马飞奔。
成海不再提手心的疼痛，只是一个劲的策马前进，好像有什么急事。尹念问他是不是休息一下，他也不同意。师父变得有些不同了。要不是早上确认过手掌伤口，尹念都要以为是另外一个成海了。是不是另外一个成海说了什么？尹念很担心。
在一个驿站停下来，让马休息一下，师徒两人也走进驿站，让他们炒两三个菜。
尹念吃不知味，成海看着，用筷子敲了敲她的头：“认真吃饭。”
“师父……”
“嗯？”
“昨天，他到底说了什么？和我有关吗？”
“……没有。只是很快有大事要发生了，所以早点回山，早点继续修炼，在外面游荡不利于修行。”
“那他是谁？是师父的双生兄弟吗？”双生子应该也有不同的气息吧，但是尹念感受不出两个成海的分别，连她都分不清，世上还有谁能分清？
“别瞎猜了。这不是你需要管的事。”成海冷然的说。
……尹念低下头，只能继续机械的把毫无味道的饭菜塞进嘴巴。
看着尹念受挫的表情，成海很想驱走她的不快，但是他不能，因为“他”说得对，必须远离尹念，必须放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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