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城赌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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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美人》之《潜龙勿用》第28章 小城赌鬼（2）
今年是甲子年，预产期却在明年正月。翻皇历今年腊月二十三日正好可以满足八字先生所谓的“甲子年乙丑月丙寅日丁卯时”的要求。
我好奇地问：“先生怎么会知道这天出生的孩子就是赌王呢？”
算命先生说：“这就是中国的神秘文化了……说多了你也听不懂，我就简单给你解释解释吧……古人说‘五百年自有王者兴’，这句话你是听说过吧？”
“嗯，我听说过的。”
“好，那我问你，为啥不说三百年也不说八百年而偏偏是说五百年呢？”
“这个，好像不大明白……也许是说那句话的人随便那么一说吧？”
算命先生说：“你以为咱们老祖先那么没有科学精神啊？怎么是随便那么一说就可以的呢？告诉你，这里面有很深奥的学问，牵涉到很多相关的知识，我可以通俗第告诉你，甲子是多少年一个周期？”
“好像是六十年吧？”
“对。为啥是六十年呢？”
“应该是十天干和十二地支的排列组合就是六十花甲吧。”
“对头，看来你还是有点学问的嘛。接下来就要深奥得多了。天干地支代表的是时间和空间。五行八卦则代表我们这个世界里的万事万物的发展变化。综合起来，其周期为480年一个轮回。于是乎就得出了‘五百年自有王者兴’这个著名的论断。”
“听您那意思，这里边还真的有科学道理？不是迷信哦？”我问。
算命先生道： “那是当然。不过，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每个领域都有自己的王。这个王者兴倒不一定非是做王侯将相的王哈。所以，赌王也是王，根据客观规律……还是可以预测的……但是，这种事千载难逢，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累断肠。你的资格老不如我的运气好。因此，一个人的造化，一半在人为，一半在天意。”
按照算命先生的指点，我和德书研究决定：全力以赴培育我腹中的小赌鬼，有位teacher建议说，培养孩子要从胎教开始。我专门高价从澳门邮购了一套高级麻将教学软件。我肚中的小家伙真是天生的赌鬼投胎，刚会运动就能配合我在腹中做麻将体操。如果久了没听到稀哩哗啦的麻将声，他那小脚脚就会又蹬又踹不安分。只要我往麻将桌前一坐，他就安安静静的了。为了对孩子智力投资和进行胎教，我和麻友们赌小麻将又输掉3.5万。老公也像霉起了冬瓜灰，他手下的小弟和人撕皮皮，惹横了打架，他去劝却被警察铐了半个时辰，而且花了钱才把事儿摆平。真是屋漏更遭连夜雨，船破又遇漩头风。不得已，只好贱卖了花园别墅，我们两口子又成了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的“无产阶级”。不过，我们相信，明天会更好，我们的希望都在我的肚皮里。
我们严格按照八字先生的要求，选好方位，预订了病床。送给护士长666.88元红包,送给主刀医师888.66元红包。麻醉师和护士也分别封了168元的小费。明天上午就要动手术了，德书说，万事俱备，只等吉日良辰。手术费和主刀医生的“润刀费”等均已办妥，要我放心上台。但我一点生产的信息也没有，为了找感觉，确保明天安全生产，我们请医生注射了从外国进口的催产素。
腊月23日。我一醒过来就进入了生产状态，临产的阵痛让我疼的死去活来。大家慌忙火气地把我推上手术台。
医生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帽子、白口罩，露出两只黑亮亮的眼睛。我很放心地躺在上面，把两条生命交给了信得过的医生。我感到他的手很稳，仿佛一位功力深厚的高手，一刀下去，我听得见剖开肚皮响声，可是也感觉到了钻心地疼痛。也许是丈夫买的外国麻药是Ｙ的吧……也许……从肚皮里抱一个娃娃出来……肯……定是这么痛才正常。我死劲咬住牙……忍住痛……恍恍惚惚，我似乎看到了儿子长大了，可以和我上街打麻将了，100元大钞一摞一摞地往家里抱，欠的帐早已摆平，保险箱里存折已放不下了。钱多了很累人，我也厌倦了江湖生活，便决定金盆洗手。请来“赌术”界的朋友，在新野大酒楼举行退隐江湖的仪式。这时，号称“黑道狂花”的zz九妹子携手下四大天王，用雪亮的刀子逼我和她赌牌，结果她又输了。她拨出牛耳尖刀往桌上一插，我吓得把钱还给她就跑，她却不依不饶，还要追来找我赌，吓得我“哇哇”大叫……护士小姐说：“恭喜你，龙姐，生了个胖小子。”——原来，我还睡在病床上。
我的肚皮果然平坦了。我问：“手术顺利么？”护士说：“别说，你可把×主任吓呆了！”
×主任就是主刀医生。是我丈夫找了人去“通关系”才请动她做手术。
昨晚，×主任率护士二人和杜德书一起打“业务麻将”。
“业务麻将”是一种规则和牌艺要求都最简单的麻将，俗称推倒和。是在麻将的基础上去掉代表四方四季的“风”和代表“三才、三教”的“白、发、中”，再将象征上九流的“万”去掉，只留下中九流的“筒”和下九流的“索”，共十八种花色七十二张牌，代表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行行有业务，这就是业务麻将。“赌界”有新的规定，凡是每一倒输赢在100元以下的都不叫赌博，而叫“小耍”。“小耍”也就是好玩，×主任手气很好，虽只打５元一倒，也赚了不少。心里一高兴，说：反正也睡不着，继续玩，打成天亮早点睡，免得熬夜人吃亏。等我上了手术台，她们才风风火火跑进来，她一刀下去，我就痛得昏了过去，术后，她的手一直颤抖……直到她发现了我床头柜上没有使用的外国麻药，才知道护士递麻药时弄错了，并非是她的医术有问题。
她又恢复了小李探花式的自信。一次又一次提起她例无虚发的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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