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天下震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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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可秘调周遇吉、黄得功部南下济南，军粮由登莱军供应，此次大败鞑奴，缴获粮食颇多，无虞于此，臣叩请此事定要谨秘从事，否则将不堪设想，九边一定要封锁消息，特别是蓟州边境必须重兵驻守，否则那皇太极得知必定会再次破边墙接应阿巴泰，若如此，大事去矣，周、黄二将皆骁勇善战之辈，抵济南时，可由臣、周、黄三人中一人挂帅征讨，若仍由文官挂帅，臣不敢保证能克竟全功”
“那皇太极狡诈多智，锦州、宁远一带，以满奴之力，早可得之，其故留两地，任我筑城，其再毁之，或围城打援，虚耗我大明实力，当今之计，放弃宁远乃为上策；再者，其屡犯我境，京畿、山东一带残破不堪，使我不能就地纳粮输款，徒增我大明北方粮道，而我大明大半税赋需从江南一带转运，其屡破山东运河一带，其意自明；又，其屡屡于大明官军围剿流寇胜利在望之时入关，纵流寇败坏我大明中原、山西、京畿一带，纵使流寇或有所得，其破边墙而入，以其军力，或打流寇，或战我军，均可一鼓而下，其用心何其歹毒也，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其意自明”
“满奴人丁稀少，若此战成功，其实力大减，臣保证，其五年之内必不敢踏入关内半步，其时，我大明卧薪尝胆，扫平流寇，臣厉兵秣马，不出五年，从登州扬帆出海，无需重建东江镇即可定扫平丑类，还大明朗朗乾坤”
“大明建国迄今已逾两百六十年，回想太祖开国之时，府库充实，百姓安居乐业，大小官吏战战兢兢，皆奉公守法，如今衰败至此，何也？依臣愚见，文官横行而无为，明面皆高谈阔论、公忠体国，实则中饱私囊，圈占土地，官商勾结，结党营私，天下财富太半落入其手，而赋税不加之，大半税赋盖由升斗小民一力承担，致使国家税赋、生民凋敝、流寇蜂起，实乃我大明一大弊也，更有甚者，此诚乃大明生死存亡之秋，大小官吏致国家存亡于不顾，少有秉公办事者，多于纤毫之事吐沫横飞、勾心斗角，甚至欺上瞒下，侵夺皇权，臣每观邸报，未尝不痛彻心腑也”
“鞑奴破青州时，敕封青州诸王不幸故去，臣囿于讯守之地，援救不及，每念及此，未尝不痛哭涕下也，青州一战，臣本部兵马伤亡超过一万，粮草抚恤银子告罄，臣斗胆请赐青州诸王封地为我军屯田之所，臣愚鲁，冒犯天颜，死罪死罪”
“洪承畴大才堪用，不幸陷于奴手，或可用石庭柱换之，专司剿贼”
“围剿阿巴泰一部，实乃我大明中兴关键所在，臣久沐皇恩，不敢不披肝沥胆，赤诚以剖，大明登莱总兵刘勇敬上，伏惟圣裁”
文华殿里只在御案上点了一根蜡烛，诺大的宫室显得昏暗空荡，皇上靠近蜡烛看着刘勇半文不白的奏折，突然一滴斗大的泪水掉到奏折上面，这已经是他第四遍观看了，通过刘勇的解说，很多以前他深居宫内无法参透的事情不禁豁然开朗，他斜靠在御椅上闭着眼睛仔细思索着刘勇奏折上的每一句话，这刘勇到底是武夫出身，这文采半点欠奉，不过一看就是他亲自写的，行文、用词之胆大，用心之苦，跃然纸上。
半响他才睁开眼睛，看着远远坐在前面的毛承斗，“怎么刘勇不亲自来禀告朕，每每差你前来？”
毛承斗连忙上前深鞠一躬说道：“回皇上，臣来之前，刘大人也跟我说过这事，他说一是他要盯着那阿巴泰，二是…”，“二是什么？别吞吞吐吐的，朕赐你无罪”，“二是刘大人他说他不想重蹈故辽东巡抚、东江总兵的覆辙”，皇上一听就明白了，不就是袁崇焕、毛文龙二人的事嘛，“大胆！”，一边的随侍太监王承恩喝道，皇上挥手制止了他，这刘勇估计是前段时间与平度郡王、孔府争夺田产，不敢到京里来。
“皇上……”，只听外面传来一阵喊声，接着一个老头、一个太监敛袂而入，那老头正事时任兵部尚书张国维，那太监自然是大太监曹化淳了，两人都“扑通”跪在皇上面前，只见那张国维老泪纵横地说：“皇上，祖宗显灵了，这解来的近八千满奴头颅、近四千蒙奴头颅都是真的，还有那满奴镶白旗的图尔格及其侄子谭泰、吴拜、苏拜，汉军旗的张大猷、张惟清父子，蒙奴耿格尔，经石庭柱指认，都是真的，皇上，经此一战，满奴死了三个旗主，其中更有其八大臣之一的图尔格，真是惊天大捷呀，松锦大仇得报呀，呜呜呜……”
“启禀皇上”，这时毛承斗赶紧上前说，“还有一万多汉军旗的头颅，刘大人看在同为汉人的份上就没有解来，全部就地掩埋了”，“啊？”，皇上、张国维、曹化淳三人都被这个消息惊呆了，“什么汉人，都是厚颜卖国之辈，为何不一起解来？”，张国维气得胡子都蹦起来了，“算了，有这么多鞑奴头颅，估计汉军旗的更多，刘勇不会骗朕的”，皇上心情大好，自开国以后，除了徐达、蓝宇的几次出蒙古能杀伤几万鞑奴外，以后无论是蒙奴还是满奴，能在一次战役中斩首上千的都不多见，就是成化年间名将王越几次在河套大败蒙古鞑子，斩首也就是几百而已！这刘勇以一镇之兵竟能全歼近三万鞑子，真是惊天大功啊，这种功劳，就是传说中的岳武穆也没达到啊，简直是上天赐给大明的传世名将啊！
等张国维、王承恩兴冲冲地走了，他们是去传唤内阁的几名高官，皇上将曹化淳招到眼前耳语几句，说完郑重地说：“此事非同小可，不可使周延儒他们知道，拿朕的密旨，速调唐通北上，让他给我守好蓟州附近的边墙，让黄得功、周遇吉二人秘密南下济南，你拿着我的尚方宝剑一起南下，将宝剑赐给刘勇，由刘勇做主将，黄得功、周遇吉二人辅之，务必聚歼那贼酋阿巴泰”，“还有，通知锦衣卫，分头到九边重地，传朕旨意，严密封锁边关，不可使一人出关！”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大明这堵四面漏风的破墙，以大明官场的作风以及满清细作的厉害，在毛承斗刚把大量的头颅运到北京的第二天，山东大捷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师的大街小巷，老百姓自发地庆祝，到处是燃放鞭炮的声音，整个北京城一上午都笼罩在硝烟中。就在曹化淳奉旨出行时，有几匹更快的马出了京师，一路沿着京师到山海关的道路奔驰而去，出山海关、出宁远城一路毫无阻拦，几日后皇太极便得知了这个惊天的消息。
皇太极当时还不敢相信，再三询问之下便确认了事实，石庭柱被俘，图尔格、谭泰、吴拜、张大猷、张惟清的头颅都挂在城门口，各旗的旗帜也在一边挂着，自己派的这个细作本身就是在明国兵部办事的，岂能作假？确认这个消息之后，身高体胖的他先是怔了怔，长久以来困扰着他的头晕目眩一下子发作了（其实是由高血压引起的），接着便一大口鲜血变喷薄而出。
沈阳皇太极寝宫门口，一个拎着药箱的老者正惴惴不安地等着，一个粗豪的年轻汉子一把抓住他厉声喝道：“没有别的法子啦，啊？！”
那老者哆嗦了一下说：“肃亲王，现今之际，只有施针，别无他途”，那年轻人正是肃亲王豪格，今年刚三十出头，正要继续质问那老者，“咳咳”，附近传来了一阵咳嗽声，听到这声音，豪格赶紧转过身来跪下行礼道：“孩儿拜见额娘”，来人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妇人，正是皇太极的福晋，现在应该叫皇后了——博尔济吉特.哲哲，历史上的孝端文皇后，“起来吧”，那哲哲瞪了豪格一眼，“现在皇上昏迷不醒，一切都得听太医的，你跟他较什么劲啊”，说完又问那太医：“王太医，有什么法子你就赶紧施为吧”，豪格听了赶紧说：“禀皇额娘，这姓王的扎的是头顶的大命穴啊”，哲哲听了看向王太医，王太医赶紧跪下禀道：“禀娘娘，皇上昏迷不醒，非得扎这印堂、百会二穴不可，这二穴主开窍醒脑，非扎不可呀”，那哲哲只是科尔沁部的蒙古女人，那懂得什么穴位疗法，“那你就放手施为吧，有什么事由我担着”，听了这话，王太医赶紧在太监的陪同下进了寝宫。
“皇上醒了！”，过了半响，一个太监惊喜地跑出来禀道，哲哲、豪格二人赶紧走进去。
皇太极盯着自己的福晋和大儿子，点头示意哲哲坐下，对豪格说：“快去请几个叔叔”，豪格刚走开，“还有范文程”，皇太极又叮嘱道。
等代善、阿济格、多尔衮、多铎、范文程几个过来时，皇太极已经吃了一小碗粥，喝了一小碗参汤，神色已经缓过来了。
“那皇太极狡诈多智，锦州、宁远一带，以满奴之力，早可得之，其故留两地，任我筑城，其再毁之，或围城打援，虚耗我大明实力，当今之计，放弃宁远乃为上策；再者，其屡犯我境，京畿、山东一带残破不堪，使我不能就地纳粮输款，徒增我大明北方粮道，而我大明大半税赋需从江南一带转运，其屡破山东运河一带，其意自明；又，其屡屡于大明官军围剿流寇胜利在望之时入关，纵流寇败坏我大明中原、山西、京畿一带，纵使流寇或有所得，其破边墙而入，以其军力，或打流寇，或战我军，均可一鼓而下，其用心何其歹毒也，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其意自明”
“满奴人丁稀少，若此战成功，其实力大减，臣保证，其五年之内必不敢踏入关内半步，其时，我大明卧薪尝胆，扫平流寇，臣厉兵秣马，不出五年，从登州扬帆出海，无需重建东江镇即可定扫平丑类，还大明朗朗乾坤”
“大明建国迄今已逾两百六十年，回想太祖开国之时，府库充实，百姓安居乐业，大小官吏战战兢兢，皆奉公守法，如今衰败至此，何也？依臣愚见，文官横行而无为，明面皆高谈阔论、公忠体国，实则中饱私囊，圈占土地，官商勾结，结党营私，天下财富太半落入其手，而赋税不加之，大半税赋盖由升斗小民一力承担，致使国家税赋、生民凋敝、流寇蜂起，实乃我大明一大弊也，更有甚者，此诚乃大明生死存亡之秋，大小官吏致国家存亡于不顾，少有秉公办事者，多于纤毫之事吐沫横飞、勾心斗角，甚至欺上瞒下，侵夺皇权，臣每观邸报，未尝不痛彻心腑也”
“鞑奴破青州时，敕封青州诸王不幸故去，臣囿于讯守之地，援救不及，每念及此，未尝不痛哭涕下也，青州一战，臣本部兵马伤亡超过一万，粮草抚恤银子告罄，臣斗胆请赐青州诸王封地为我军屯田之所，臣愚鲁，冒犯天颜，死罪死罪”
“洪承畴大才堪用，不幸陷于奴手，或可用石庭柱换之，专司剿贼”
“围剿阿巴泰一部，实乃我大明中兴关键所在，臣久沐皇恩，不敢不披肝沥胆，赤诚以剖，大明登莱总兵刘勇敬上，伏惟圣裁”
文华殿里只在御案上点了一根蜡烛，诺大的宫室显得昏暗空荡，皇上靠近蜡烛看着刘勇半文不白的奏折，突然一滴斗大的泪水掉到奏折上面，这已经是他第四遍观看了，通过刘勇的解说，很多以前他深居宫内无法参透的事情不禁豁然开朗，他斜靠在御椅上闭着眼睛仔细思索着刘勇奏折上的每一句话，这刘勇到底是武夫出身，这文采半点欠奉，不过一看就是他亲自写的，行文、用词之胆大，用心之苦，跃然纸上。
半响他才睁开眼睛，看着远远坐在前面的毛承斗，“怎么刘勇不亲自来禀告朕，每每差你前来？”
毛承斗连忙上前深鞠一躬说道：“回皇上，臣来之前，刘大人也跟我说过这事，他说一是他要盯着那阿巴泰，二是…”，“二是什么？别吞吞吐吐的，朕赐你无罪”，“二是刘大人他说他不想重蹈故辽东巡抚、东江总兵的覆辙”，皇上一听就明白了，不就是袁崇焕、毛文龙二人的事嘛，“大胆！”，一边的随侍太监王承恩喝道，皇上挥手制止了他，这刘勇估计是前段时间与平度郡王、孔府争夺田产，不敢到京里来。
“皇上……”，只听外面传来一阵喊声，接着一个老头、一个太监敛袂而入，那老头正事时任兵部尚书张国维，那太监自然是大太监曹化淳了，两人都“扑通”跪在皇上面前，只见那张国维老泪纵横地说：“皇上，祖宗显灵了，这解来的近八千满奴头颅、近四千蒙奴头颅都是真的，还有那满奴镶白旗的图尔格及其侄子谭泰、吴拜、苏拜，汉军旗的张大猷、张惟清父子，蒙奴耿格尔，经石庭柱指认，都是真的，皇上，经此一战，满奴死了三个旗主，其中更有其八大臣之一的图尔格，真是惊天大捷呀，松锦大仇得报呀，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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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大明这堵四面漏风的破墙，以大明官场的作风以及满清细作的厉害，在毛承斗刚把大量的头颅运到北京的第二天，山东大捷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师的大街小巷，老百姓自发地庆祝，到处是燃放鞭炮的声音，整个北京城一上午都笼罩在硝烟中。就在曹化淳奉旨出行时，有几匹更快的马出了京师，一路沿着京师到山海关的道路奔驰而去，出山海关、出宁远城一路毫无阻拦，几日后皇太极便得知了这个惊天的消息。
皇太极当时还不敢相信，再三询问之下便确认了事实，石庭柱被俘，图尔格、谭泰、吴拜、张大猷、张惟清的头颅都挂在城门口，各旗的旗帜也在一边挂着，自己派的这个细作本身就是在明国兵部办事的，岂能作假？确认这个消息之后，身高体胖的他先是怔了怔，长久以来困扰着他的头晕目眩一下子发作了（其实是由高血压引起的），接着便一大口鲜血变喷薄而出。
沈阳皇太极寝宫门口，一个拎着药箱的老者正惴惴不安地等着，一个粗豪的年轻汉子一把抓住他厉声喝道：“没有别的法子啦，啊？！”
那老者哆嗦了一下说：“肃亲王，现今之际，只有施针，别无他途”，那年轻人正是肃亲王豪格，今年刚三十出头，正要继续质问那老者，“咳咳”，附近传来了一阵咳嗽声，听到这声音，豪格赶紧转过身来跪下行礼道：“孩儿拜见额娘”，来人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妇人，正是皇太极的福晋，现在应该叫皇后了——博尔济吉特.哲哲，历史上的孝端文皇后，“起来吧”，那哲哲瞪了豪格一眼，“现在皇上昏迷不醒，一切都得听太医的，你跟他较什么劲啊”，说完又问那太医：“王太医，有什么法子你就赶紧施为吧”，豪格听了赶紧说：“禀皇额娘，这姓王的扎的是头顶的大命穴啊”，哲哲听了看向王太医，王太医赶紧跪下禀道：“禀娘娘，皇上昏迷不醒，非得扎这印堂、百会二穴不可，这二穴主开窍醒脑，非扎不可呀”，那哲哲只是科尔沁部的蒙古女人，那懂得什么穴位疗法，“那你就放手施为吧，有什么事由我担着”，听了这话，王太医赶紧在太监的陪同下进了寝宫。
“皇上醒了！”，过了半响，一个太监惊喜地跑出来禀道，哲哲、豪格二人赶紧走进去。
皇太极盯着自己的福晋和大儿子，点头示意哲哲坐下，对豪格说：“快去请几个叔叔”，豪格刚走开，“还有范文程”，皇太极又叮嘱道。
等代善、阿济格、多尔衮、多铎、范文程几个过来时，皇太极已经吃了一小碗粥，喝了一小碗参汤，神色已经缓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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