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二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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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龙抬头。
春天真的来了，春雷乍动，惊蛰已起，二月二，春风至，万物复苏。
早上吃过陶夫子亲手做的龙须面，说是龙须，不过几根花菜而已，寒酸的紧。小陶夭皱着眉头吃下了这无滋无味的龙须汤面，口中念念有词，“寡淡寡淡，无味无味也。”
老陶倒是兴致勃勃，一边喝着面汤，一边哼着些不着边际的小调。吃饱喝足，便将碗筷扔给了陶夭，扶着肚子躺在竹椅上，满脸堆笑，“嗯，不错不错，爽快爽快，如吾这般满腹才华，通明达天下，又入庖厨之道者，实不多也，多乎哉？不多也。”
“哼，死老陶。”小陶夭轻斥一声，乖乖的去洗碗筷了。
“小陶夭，你可知何谓龙抬头乎？”陶夫子捻捻胡须，又开始了他的论道，“龙者，水中至尊也，可行云布雨，消灾降福，祥瑞也。应龙者，居处南方，故南方多雨；然烛龙者，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可招风雨也。”
“祥瑞？我可听说村中石桥下的那把破剑可是用来斩龙的，既是祥瑞，何故当斩乎？”陶夭学着老陶的语气，调笑道。
“说不得，说不得哟，神明莫怪，神明莫怪哟。”老陶话语微变，神情如常，缓缓道，“龙可算是神明哟，不可胡言，桥下的斩龙剑，斩的只是那些不成气候的蛇蛟，走蛟化龙属道也，若其兴风作浪，抬头即斩，懂没有？半大小孩，懂得什么，你可要向我这大学者好好学习才行啊。”
不知想起了什么，陶夫子拿起旁边烫的小酒，一口饮尽，大声道，“一口酒，一言诗，快哉快哉。”便觅周公而去。
陶夭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看天空，低声道，“不是说可以行云布雨吗？怎么一滴雨都没有，哼，老陶又在骗人。”
只见天边穹顶低沉，无雨无风。
老陶这一觉可算是睡得长久，等到陶夭读完了老陶布置的诗书，已是夜色沉沉之时，方才撑腰起身，“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得了，又开始了。”陶夭走回了小竹楼，拿了东西准备做事。
桃山村的暮色从未像今天这样的阴沉过，灰色的苍穹下云层特别地低，村民们明显可以感受到空气中的湿度极高，但就是没有下雨的意思，一丝都没有。虽说天公不做美，但习俗就是习俗，老百姓习以为常，每年都不会变。
陶夭赤着小脚，踩在小板凳上，一手拿着蜡烛，一手拿着小竹杆，尽力伸长手，仰着小脑袋，在房梁上敲敲打打，口中还念念有词，“二月二，龙抬头；敲龙头，龙蜇起陆，风调雨顺。”敲完了老陶的小竹楼，又来到了自己的小窝，虽说自己的小房子没什么地方好敲的，但敲敲也没什么坏处。小茅草屋里摆设很是简单，一小床，一书桌，一灯一竹凳，本来想着要个竹椅，学着老陶躺着，却被老陶严词拒绝了，“小孩子家家的，这是大好年华，怎么能躺在椅子上，少年郎，一定要坐地直。”陶夭觉着很有道理。
老陶从去年起，便不做这本属于他的活了，只搬了把小竹椅，靠着屋外的那棵碗口粗的小李子树，手上拿着一本不知道多老的书，时不时捻捻下巴上那又白了好几根的小胡子，看到什么特别的地方，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大喊大叫，跟发了笔小财似的。
李子树是老陶下定决心开书孰的当天栽下的，本来想取个桃李满天下的寓意，但奈何不论老陶从多么远的地方去找来桃树苗，多么尽心地照顾，没两天，便都会枯死，无一例外。
当陶夭吹灭蜡烛，拍干净衣服出来的时候，老陶已经放下书，拿着他的酒葫芦，不知道又去哪家骗吃骗喝了。
陶夭眼睛一瞥那本孤零零地呆在小竹椅上的破书，蹦跳的跑过去，心想今日总算找到机会偷看。平日里老陶当宝贝似的藏着书，小陶夭想看都没有丝毫的机会。满怀期待的小陶夭翻开了书，瞪大了眼睛猛瞧，也没瞅见一个字，只有泛黄的书页和装订书线，看起来古朴沧桑。
陶夭摸了摸脑袋，一脸茫然，便乱翻一通，看到里面还夹杂着几页金纸，同样是什么都没有。小陶夭气急败坏，像受了什么大委屈似的，径直偷了几页金纸，藏在袖口中。想着等下老陶发现少了金纸，又找不到的囧样，便又捂着嘴偷笑起来。
村东头。
疯疯癫癫的老头站在塌了无数次的小房子前，看着黑乎乎的天空，陷入了沉思。此时的老头，眼神清澈，丝毫看不去平常神神叨叨的模样，倒似个出尘的老道仙，当然首先要除去他那一年到头都不洗一次的老麻布衣。
“既然来了，也不必躲躲藏藏，出来谈谈吧。”老头忽然开口，声音竟也不似以前的老迈无力，倒像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公子哥。
“这么多年的混沌日子，你倒也过得清闲。”话音未落，老头旁边便出现了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男子，头发扎成髻，长须红面，一手拿着个酒葫芦，竟是老陶，想是喝了不少酒了。
沉默了半晌。
“想我来此一百二十五载，大概是吧，我也记不清了。多年来安于村头一隅之地，你我之间丝毫莫犯。今日，你来见我，所谓何事？”老头眼睛还是看着黑色的天空，清了清嗓子，说道。
“你这百载年月想来算是荒废了，那东西不属于你，你争不了。如若强行要拿，也只有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老陶拿起酒葫芦抿了口酒，“百年前，你们这些个贪婪之徒，扰乱自我神识，浑浑噩噩来此。妄图以此来蒙蔽此地天机，今日你回复神识，你想做的事你做不了，这么多年，想你也应该明白了，难不成你真的想要把命搭在这里不成？”
“我早已是半废之躯，如若不争，今生无望，若是拼命一争，有没有机会，倒不是你说了算。”老头话语坚定，眼睛死死的盯着黑色的天空，眼神中不再有之前般的清澈，充满了饿狼般的凶狠。
“你既有死志，我不拦你，你自夺你所需，我要的，你别想着拿，某虽不才，却还是有点手段的。”老陶满脸堆笑，缓缓开口，“听说外面有什么姓李的，姓柳的，还有什么姓王的，很有手段，不知你是哪一家？反正你快要死了，不如让我来给你立个碑，十条腊肉便可，怎么样，划算不？”
老头挥一挥手，朗言道，“我既来了此地，便和家族再无瓜葛，姓甚名谁又有何差别，纵我埋骨于此，又何须墓志，不过一坯黄土哉。”
“头一次见来抢别人东西的还有这种豪情，真是让人好生敬佩，哈哈！！”
老陶拿起酒葫芦满灌一口，一手指天，“死老天，别以为只有你有那么大的脾气，眼下这位也不是好相与的主，哈哈哈哈哈哈！！”老陶放肆大笑，酒一口接着一口，“该死，我为什么会觉得这么好笑，哈哈哈哈哈！！”
老头还是仰望着那黑色的天空，老陶已经拿着他那破酒葫芦走远了，笑声还回荡在这空悠的悬崖深谷。黑色的天空，和他来的那天一模一样。
“倒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老陶，桃山，呵呵，有趣有趣，我若不死，必要探究一番，一定是件有趣的事，有趣有趣。”话音未落，便听得一声“隆”响，原是身后的房子又倒了，只见尘土飞扬，连那扇杉木所做的门面都碎成飞灰了。
老头一声苦笑，口中喃喃，只觉有趣，“这么多年了，还是和年少时一样，喜欢做些恶事。”脑海中闪烁出老陶少年时的轮廓，老头眼里闪出金光，想要看清面貌，可渐渐地，连存在脑海中的轮廓也变得模糊，印象也随之淡去，老头两眼刺痛，最后连记忆都无迹可寻。老头口中吐出一口鲜血，两眼空洞，总觉着漏掉了什么东西，想要向前抓去，却又无可奈何。
远处的老陶抬着头喃喃自语，“记忆这种东西没了好啊，忘得多便苦得少啊。”一道白光闪过，身影便倏然消失。
“小幺儿，有没有看见我书里面的金纸啊？”老陶回到家，一阵翻箱倒柜，抓耳挠腮，“金黄色的，应该是很显眼的东西，你看到没有啊？”
“没看到啊，我一直在擦桌子，还到土地庙去烧香了哩，根本没看到你说的什么金纸，你也知道那么大的东西，那你还随便乱扔，这下找不到了吧，活该！”小陶夭鼓着腮帮子，硬憋着笑，“哦，对了那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吗？我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哦，倒也不是什么重要东西，只是一点旧人留下的旧物而已，丢了也就丢了，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老陶捻着两撇小胡子，皱着眉头，还在想着东西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瞅见老陶火急火燎的糗样，小陶夭开心坏了，她决定让老陶好好反省自己丢三落四的毛病，便拿着小竹杠，小跑出竹楼，去找隔壁的小虎头玩耍去了。天空还是那么阴沉，越来越暗，没有一丝月光，星光，黑暗像要吃人似的向刚跑出门的小陶夭张开了怀抱。
春天真的来了，春雷乍动，惊蛰已起，二月二，春风至，万物复苏。
早上吃过陶夫子亲手做的龙须面，说是龙须，不过几根花菜而已，寒酸的紧。小陶夭皱着眉头吃下了这无滋无味的龙须汤面，口中念念有词，“寡淡寡淡，无味无味也。”
老陶倒是兴致勃勃，一边喝着面汤，一边哼着些不着边际的小调。吃饱喝足，便将碗筷扔给了陶夭，扶着肚子躺在竹椅上，满脸堆笑，“嗯，不错不错，爽快爽快，如吾这般满腹才华，通明达天下，又入庖厨之道者，实不多也，多乎哉？不多也。”
“哼，死老陶。”小陶夭轻斥一声，乖乖的去洗碗筷了。
“小陶夭，你可知何谓龙抬头乎？”陶夫子捻捻胡须，又开始了他的论道，“龙者，水中至尊也，可行云布雨，消灾降福，祥瑞也。应龙者，居处南方，故南方多雨；然烛龙者，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可招风雨也。”
“祥瑞？我可听说村中石桥下的那把破剑可是用来斩龙的，既是祥瑞，何故当斩乎？”陶夭学着老陶的语气，调笑道。
“说不得，说不得哟，神明莫怪，神明莫怪哟。”老陶话语微变，神情如常，缓缓道，“龙可算是神明哟，不可胡言，桥下的斩龙剑，斩的只是那些不成气候的蛇蛟，走蛟化龙属道也，若其兴风作浪，抬头即斩，懂没有？半大小孩，懂得什么，你可要向我这大学者好好学习才行啊。”
不知想起了什么，陶夫子拿起旁边烫的小酒，一口饮尽，大声道，“一口酒，一言诗，快哉快哉。”便觅周公而去。
陶夭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看天空，低声道，“不是说可以行云布雨吗？怎么一滴雨都没有，哼，老陶又在骗人。”
只见天边穹顶低沉，无雨无风。
老陶这一觉可算是睡得长久，等到陶夭读完了老陶布置的诗书，已是夜色沉沉之时，方才撑腰起身，“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得了，又开始了。”陶夭走回了小竹楼，拿了东西准备做事。
桃山村的暮色从未像今天这样的阴沉过，灰色的苍穹下云层特别地低，村民们明显可以感受到空气中的湿度极高，但就是没有下雨的意思，一丝都没有。虽说天公不做美，但习俗就是习俗，老百姓习以为常，每年都不会变。
陶夭赤着小脚，踩在小板凳上，一手拿着蜡烛，一手拿着小竹杆，尽力伸长手，仰着小脑袋，在房梁上敲敲打打，口中还念念有词，“二月二，龙抬头；敲龙头，龙蜇起陆，风调雨顺。”敲完了老陶的小竹楼，又来到了自己的小窝，虽说自己的小房子没什么地方好敲的，但敲敲也没什么坏处。小茅草屋里摆设很是简单，一小床，一书桌，一灯一竹凳，本来想着要个竹椅，学着老陶躺着，却被老陶严词拒绝了，“小孩子家家的，这是大好年华，怎么能躺在椅子上，少年郎，一定要坐地直。”陶夭觉着很有道理。
老陶从去年起，便不做这本属于他的活了，只搬了把小竹椅，靠着屋外的那棵碗口粗的小李子树，手上拿着一本不知道多老的书，时不时捻捻下巴上那又白了好几根的小胡子，看到什么特别的地方，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大喊大叫，跟发了笔小财似的。
李子树是老陶下定决心开书孰的当天栽下的，本来想取个桃李满天下的寓意，但奈何不论老陶从多么远的地方去找来桃树苗，多么尽心地照顾，没两天，便都会枯死，无一例外。
当陶夭吹灭蜡烛，拍干净衣服出来的时候，老陶已经放下书，拿着他的酒葫芦，不知道又去哪家骗吃骗喝了。
陶夭眼睛一瞥那本孤零零地呆在小竹椅上的破书，蹦跳的跑过去，心想今日总算找到机会偷看。平日里老陶当宝贝似的藏着书，小陶夭想看都没有丝毫的机会。满怀期待的小陶夭翻开了书，瞪大了眼睛猛瞧，也没瞅见一个字，只有泛黄的书页和装订书线，看起来古朴沧桑。
陶夭摸了摸脑袋，一脸茫然，便乱翻一通，看到里面还夹杂着几页金纸，同样是什么都没有。小陶夭气急败坏，像受了什么大委屈似的，径直偷了几页金纸，藏在袖口中。想着等下老陶发现少了金纸，又找不到的囧样，便又捂着嘴偷笑起来。
村东头。
疯疯癫癫的老头站在塌了无数次的小房子前，看着黑乎乎的天空，陷入了沉思。此时的老头，眼神清澈，丝毫看不去平常神神叨叨的模样，倒似个出尘的老道仙，当然首先要除去他那一年到头都不洗一次的老麻布衣。
“既然来了，也不必躲躲藏藏，出来谈谈吧。”老头忽然开口，声音竟也不似以前的老迈无力，倒像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公子哥。
“这么多年的混沌日子，你倒也过得清闲。”话音未落，老头旁边便出现了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男子，头发扎成髻，长须红面，一手拿着个酒葫芦，竟是老陶，想是喝了不少酒了。
沉默了半晌。
“想我来此一百二十五载，大概是吧，我也记不清了。多年来安于村头一隅之地，你我之间丝毫莫犯。今日，你来见我，所谓何事？”老头眼睛还是看着黑色的天空，清了清嗓子，说道。
“你这百载年月想来算是荒废了，那东西不属于你，你争不了。如若强行要拿，也只有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老陶拿起酒葫芦抿了口酒，“百年前，你们这些个贪婪之徒，扰乱自我神识，浑浑噩噩来此。妄图以此来蒙蔽此地天机，今日你回复神识，你想做的事你做不了，这么多年，想你也应该明白了，难不成你真的想要把命搭在这里不成？”
“我早已是半废之躯，如若不争，今生无望，若是拼命一争，有没有机会，倒不是你说了算。”老头话语坚定，眼睛死死的盯着黑色的天空，眼神中不再有之前般的清澈，充满了饿狼般的凶狠。
“你既有死志，我不拦你，你自夺你所需，我要的，你别想着拿，某虽不才，却还是有点手段的。”老陶满脸堆笑，缓缓开口，“听说外面有什么姓李的，姓柳的，还有什么姓王的，很有手段，不知你是哪一家？反正你快要死了，不如让我来给你立个碑，十条腊肉便可，怎么样，划算不？”
老头挥一挥手，朗言道，“我既来了此地，便和家族再无瓜葛，姓甚名谁又有何差别，纵我埋骨于此，又何须墓志，不过一坯黄土哉。”
“头一次见来抢别人东西的还有这种豪情，真是让人好生敬佩，哈哈！！”
老陶拿起酒葫芦满灌一口，一手指天，“死老天，别以为只有你有那么大的脾气，眼下这位也不是好相与的主，哈哈哈哈哈哈！！”老陶放肆大笑，酒一口接着一口，“该死，我为什么会觉得这么好笑，哈哈哈哈哈！！”
老头还是仰望着那黑色的天空，老陶已经拿着他那破酒葫芦走远了，笑声还回荡在这空悠的悬崖深谷。黑色的天空，和他来的那天一模一样。
“倒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老陶，桃山，呵呵，有趣有趣，我若不死，必要探究一番，一定是件有趣的事，有趣有趣。”话音未落，便听得一声“隆”响，原是身后的房子又倒了，只见尘土飞扬，连那扇杉木所做的门面都碎成飞灰了。
老头一声苦笑，口中喃喃，只觉有趣，“这么多年了，还是和年少时一样，喜欢做些恶事。”脑海中闪烁出老陶少年时的轮廓，老头眼里闪出金光，想要看清面貌，可渐渐地，连存在脑海中的轮廓也变得模糊，印象也随之淡去，老头两眼刺痛，最后连记忆都无迹可寻。老头口中吐出一口鲜血，两眼空洞，总觉着漏掉了什么东西，想要向前抓去，却又无可奈何。
远处的老陶抬着头喃喃自语，“记忆这种东西没了好啊，忘得多便苦得少啊。”一道白光闪过，身影便倏然消失。
“小幺儿，有没有看见我书里面的金纸啊？”老陶回到家，一阵翻箱倒柜，抓耳挠腮，“金黄色的，应该是很显眼的东西，你看到没有啊？”
“没看到啊，我一直在擦桌子，还到土地庙去烧香了哩，根本没看到你说的什么金纸，你也知道那么大的东西，那你还随便乱扔，这下找不到了吧，活该！”小陶夭鼓着腮帮子，硬憋着笑，“哦，对了那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吗？我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哦，倒也不是什么重要东西，只是一点旧人留下的旧物而已，丢了也就丢了，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老陶捻着两撇小胡子，皱着眉头，还在想着东西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瞅见老陶火急火燎的糗样，小陶夭开心坏了，她决定让老陶好好反省自己丢三落四的毛病，便拿着小竹杠，小跑出竹楼，去找隔壁的小虎头玩耍去了。天空还是那么阴沉，越来越暗，没有一丝月光，星光，黑暗像要吃人似的向刚跑出门的小陶夭张开了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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