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封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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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后的清晨，虽是艳阳高照，但总是寒冷。
“小子，让一让，快让让，这里不是让你睡觉的地方，要睡觉到别处去。”老板娘边说着边拿着扫把推着门边上的小子。看着门边的小子粗布麻衣，头发披散，十一二岁的模样，老板娘又想起了自家的凤梧以后在别的地方也不知道睡不睡得习惯，心里一阵心疼，柔声道，“醒醒，这么冷的天，等下冻出毛病来。”
陶夭梦中正吃着大鸡腿呢，硬生生地被弄醒了，迷着小眼睛的陶夭看了看四周，这下是真犯了迷糊了，自己明明是在小茶馆的桌子上睡着的啊，怎么会在别人家酒楼的大石狮子脚边，难不成是昨晚出现幻觉了。
虽说昨天傍晚一下船，便进了一个什么小茶馆，什么都没吃，但也不至于饿得出现幻觉吧，况且，昨日的经历想起来都是那么的真实。
想起昨晚的那杯茶，陶夭便是哭笑不得，那么苦的一杯老茶，喝了之后还困的很，倒头便与周公手谈。不过，与那爱挖苦人的小姑娘倒是相得益彰，古古怪怪的，但却也不让人生出厌恶的情绪来。
晃了晃小脑袋，陶夭不再去想昨晚的事，兴许是自己占了桌子，那小姑娘叫人将自己扔了出来也不一定，谁叫自己睡的沉呢。
收回思绪，抬头看了看，拿扫把叫自己起床的是一个中年妇女，模样靓丽，眼角尽是笑意，“小东西，怎么睡在这里哦，大雪天的，晚上不好过吧？”
听了中年美妇的话，陶夭才反应过来，这可是大冬天啊，风雪交加的，自己竟然在外面睡了一觉，可身体却一点问题都没有，反而觉得醒了之后，整个人都精神奕奕的，比以前在桃山的时候还要精神。
小陶夭闭上眼睛，长呼短吸，三长呼，一短呼，这是老陶教她的，听老陶说这样可以吐出心胸之中浊气，老陶常说，人本污浊之体，纳垢之所，若不及时清理，脏污浊气无法排出，便会伤其心肺，是故，不修己身，百岁衰竭。
在美妇惊异的目光下做完一套之后，陶夭觉得，自己的气息好像变强了许多，而且好像还有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时而断续不定，时而绵长如山，“难道老陶教我的是什么不传世的呼吸法，我也修出了一道什么先天灵气不成？”陶夭使劲抓了抓小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不再去想。
年轻便是如此，万事想不通便不去想，大好青春在，何必愁白了头。
“姐姐，你好漂亮啊，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呢？”说到这，陶夭还摇了摇小脑袋，作沉思状，倒是很有几分可爱。
这可乐坏了美妇，将扫把扔在一边，“像只小花猫。”，揉了揉陶夭的小脸，小脸本来就脏兮兮的，被她这么一揉，便显得乱糟糟的。
“你是哪里来的小子啊，说话这么实诚，倒是知道叫姐姐，长得咋这么让人稀罕呢！”美妇捂着嘴笑，继续说道，“小弟弟，跟姐姐走，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打扮得帅里帅气的出去玩好不啦。”
女人是一种没有年龄的生物，永远都只能是姐姐妹妹。
陶夭摸了摸自己的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自己不记得了吗？昨晚我便看见你躺在我家门口，还说着梦话哩。至于这是哪嘛，你抬头便知道了。”女人牵着陶夭的手，满脸堆笑，缓缓说道。
“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哩，我也不知道哩。”陶夭学着美妇的语气，迷迷糊糊的呓语道。
他确实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许就只有那个扎着两条小辫子的小老板娘知道了。
陶夭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酒楼，雕檐映日，画栋飞云。碧阑干低接轩窗，翠帘幕高悬户牖。
真可谓是消磨醉眼，倚青天万迭云山；勾惹吟魂，翻瑞雪一江烟水。楼畔绿槐啼野鸟，门前翠柳系花骢。
楼上有着一个淡金色边框，刻有七彩祥云的楠木牌匾，其上题了两个大字，“龟楼”，陶夭差点笑出声来，这么气派的酒楼竟然有着这么一个草率的名字，这让一个出生山野的小子差点一口老血卡在喉咙。
“进来吧，我是这儿的老板娘，你先进去泡个澡，瞧你都脏成什么样了，衣服等下我叫人送给你，就当在自家一样。”老板娘牵着陶夭的手，硬拽着将她拖进了龟楼。
“得，又是一个老板娘。”陶夭一脸哭笑不得。
老板娘是真稀罕这个小玩意儿，长得可爱不说，又会说话，而且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如琉璃般剔透，目光纯净如三千未名湖水，让人毫无还手之力。
酒楼里面也是古色古香，诗词歌赋随意闲置，文人泼墨随处可见，酒香十里人家。书生酒气相得益彰，虽说酒楼上午没什么人，却有几个小伙计看着墙上挂的字画，时不时指点交谈，虽说滑稽，却又和谐得很。
陶夭还在睁眼瞅着那些诗词字画的时候，老板娘冲着厨房便是一阵吆喝：“春夏秋冬，快去烧一锅水，然后把我房间里的金丝楠木桶拿出来给，哦，对了，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陶夭，桃之夭夭的夭。”
“给陶夭小弟弟沐浴更衣，快快快！”老板娘看着文文静静的一个人，没想到做起事来如此风风火火。
陶夭觉着这样很好，和之前的茶馆小老板娘一样的直爽，一样的“真性情”，就不知道会不会一样的把她丢出去，不过想来应该是不会罢。
“嗯，应该是不会的。”陶夭赤裸着身子，扑通一声跳入了漂有各种花瓣的金丝楠木桶，溅出一地花香金丝楠木，溢香红花。
陶夭足足泡了一个时辰，才终于起身穿上老板娘派人送来的衣服。
也不知老板娘这用的是什么花瓣，陶夭只觉着浑身畅快，意识明净。身上还残留异香，轻松无比，竟有乘风欲归，飞仙而去之感。
衣服也是平常人少有的款式，冰蓝色对襟窄袖短衫，其上还有金丝细线，钩镂环绕，靛蓝色的长裤加上厚实的棉靴，一派富贵之像。虽不似短袖麻衣般清爽干练，穿着也有几分繁琐，但却是舒适至极，关键是帅气，摆脱了昨日的脏兮兮，陶夭还是个帅小鬼呢。
陶夭刚洗完澡，春夏秋冬便早已在门外候着了。春夏秋冬其实只是一个人，许是老板娘不只喜欢一个季节吧，便给这个可爱的小婢女起了一个包含四季的名字。
一开门，看着锦衣华服的陶夭，小婢女也是眼前一亮，虽说陶夭年纪还小，小小身体还未长开，不似成年男子或雄壮威武，或儒雅成熟，但双眼清澈明净，小脸红润可爱，让人欢喜的很。
“哟，这又是谁家的孩子，我刚才带进来的可不是这么一个帅气的小伙子哦。”老板娘迈着杏步，款款走来，调笑着小陶夭，“陶夭呢，怎么不见了？”说着，还扭头四处张望，故作疑惑的样子但别有一番风韵，却也让陶夭哭笑不得。
正午阳光普照大地，未名湖畔便响起了嘈杂碎语，有文人吟诗，儒子作对，更有修心论道，高者登坛。
龟楼也不例外，陶夭进来时空空的位置上早已坐满了远道而来的文客骚人，抑或是武夫女侠，人人举杯畅饮，好不快活。
葬城酒水堪称一绝，味甘甜，色清洌，一口下肚，余味纯绵悠长，回味无穷。
江湖中人，向来没有矫揉造作一说，一碟花生豆，一坛小酒酿，便可在此作一日高谈。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哉。
陶夭不会喝酒，听了一会儿醉酒人讲的故事后，便走进了一个偏远的小房间，这是陶夭自己要求的，老板娘本来是给她安排了一个靠着自己的大房间，但陶夭不肯，好说歹说才换到了小房间。
房间很小，只一张小桌，小床，剩下的便是门外的一棵小树，是一棵小李树，瘦弱但活着。陶夭看着这棵小李树，仿佛看到了老陶的竹椅，看到了咬文嚼字的骗人的老陶。
“也不知道老陶现在怎么样了？桃山现在怎么样了？还有小虎头，很久没见了。”陶夭心想着。
忽然脑海中灵光一现，想到了什么东西，急忙翻开了自己的小包裹，掏出了那半本躺在金纸旁边的破书，老黄油纸破破烂烂的，还是一个字都看不见，便愤愤地把书扔在了桌上。
一阵微风从门外绕过小李树吹翻了书页，枯黄的书页慢慢地翻动着，似有生命般。
半晌，风停。一枚小槐叶静静的躺在翻开的两页书纸的夹缝中，小小的槐叶色泽金黄，纹络清晰，似蕴有无穷生机。
翻书风，枕边魅；无字现，书意明。读书人的事，确是有趣的紧啊。
但陶夭算不得什么读书人，也不知道什么翻书风，但这片槐树叶她是知道的，那天飘落在她的口袋里，藏在金纸中，他便任由它静静的呆在那里，只当纪念而矣。却没成想今日它竟然出现在了这本破书里，难不成这枚小小的槐叶还会跑路不成，小陶夭疑惑不解。
陶夭眼中的槐叶很是精致，倒像是比之前很精神了，一点枯败感都没有。槐叶脉络清晰繁杂，竟似含有真理灼义，自然之道。陶夭眼神随着纹路延伸，竟有些痴了，目之所至，皆为真理。
陶夭收回眼神，将槐叶放回了金纸中，不明白的便权且放着，留待明日。
回来再看向破书的时候，竟发现书纸上的字像是有了痕迹，陶夭揉了揉眼睛，确是有了深浅不一的刻画，东拐西扭的，但陶夭看得懂，跟老陶教她的字一摸一样。
老陶说过，符者，万物运行之道，以气行，可通术法天地。人身抑或是山鸟鱼虫，飞禽走兽，其身体经脉，心肝脾肾，便可称符，自有其运行之道；更有山川日月，为天地之符，非人力能及。然人所造之文字绘画，亦可称符，气随符行，可入道。
字迹虽歪扭，却有着一股不凡之气。
“阴阳所始，变幻无穷。修心炼气，由武跻身。沟通天地，搬山炼河。”
陶夭仔细研读了一番，确认了不是什么封印猛兽妖物的纸张，才小心翼翼地用手摸索着书页上的痕迹。
陶夭仔细地研读，总算大致了解了字迹的内容，这半本破书确实是个了不得的东西。
此书名为封魔录，纸取上古建木所制，其上封印之力为大能所施，想来是一种极为厉害的封印术。
魔者，皆由心生。万物修行不易，成道者便更为不易，然修仙即修心，心乱则道崩，道行逆乱即入魔。当你凝望恶魔的时候，恶魔也在凝望着你。
破书每页纸皆为封印，其中有恶兽猛禽，亦有祸胎邪人，也有一些邪功密法，还有作者留下的招式功法，陶夭心想着应该是一些极厉害的法门，练上一种便可横行于世，白日飞升，万众敬仰。
想到这里，呵呵傻笑，这本书现在可是在自己的手上哦。
可陶夭除了这页书纸，其他的书纸却还是如先前一般，枯黄还是枯黄，破烂还是破烂，一点其他的痕迹都没有。
“哎。”陶夭深深地叹了口气，“仙道何漫漫，及时当勉励。”陶夭紧紧握了握拳头，坚定了去仙山幽谷，神岛王朝寻师悟道的念头。
美妇看着陶夭房间的方向，皱了皱眉头，思索了片刻，便哼着小曲出去闲逛了。
酒楼，便交给油腻的老板了。当然，还有春夏秋冬。
“小子，让一让，快让让，这里不是让你睡觉的地方，要睡觉到别处去。”老板娘边说着边拿着扫把推着门边上的小子。看着门边的小子粗布麻衣，头发披散，十一二岁的模样，老板娘又想起了自家的凤梧以后在别的地方也不知道睡不睡得习惯，心里一阵心疼，柔声道，“醒醒，这么冷的天，等下冻出毛病来。”
陶夭梦中正吃着大鸡腿呢，硬生生地被弄醒了，迷着小眼睛的陶夭看了看四周，这下是真犯了迷糊了，自己明明是在小茶馆的桌子上睡着的啊，怎么会在别人家酒楼的大石狮子脚边，难不成是昨晚出现幻觉了。
虽说昨天傍晚一下船，便进了一个什么小茶馆，什么都没吃，但也不至于饿得出现幻觉吧，况且，昨日的经历想起来都是那么的真实。
想起昨晚的那杯茶，陶夭便是哭笑不得，那么苦的一杯老茶，喝了之后还困的很，倒头便与周公手谈。不过，与那爱挖苦人的小姑娘倒是相得益彰，古古怪怪的，但却也不让人生出厌恶的情绪来。
晃了晃小脑袋，陶夭不再去想昨晚的事，兴许是自己占了桌子，那小姑娘叫人将自己扔了出来也不一定，谁叫自己睡的沉呢。
收回思绪，抬头看了看，拿扫把叫自己起床的是一个中年妇女，模样靓丽，眼角尽是笑意，“小东西，怎么睡在这里哦，大雪天的，晚上不好过吧？”
听了中年美妇的话，陶夭才反应过来，这可是大冬天啊，风雪交加的，自己竟然在外面睡了一觉，可身体却一点问题都没有，反而觉得醒了之后，整个人都精神奕奕的，比以前在桃山的时候还要精神。
小陶夭闭上眼睛，长呼短吸，三长呼，一短呼，这是老陶教她的，听老陶说这样可以吐出心胸之中浊气，老陶常说，人本污浊之体，纳垢之所，若不及时清理，脏污浊气无法排出，便会伤其心肺，是故，不修己身，百岁衰竭。
在美妇惊异的目光下做完一套之后，陶夭觉得，自己的气息好像变强了许多，而且好像还有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时而断续不定，时而绵长如山，“难道老陶教我的是什么不传世的呼吸法，我也修出了一道什么先天灵气不成？”陶夭使劲抓了抓小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不再去想。
年轻便是如此，万事想不通便不去想，大好青春在，何必愁白了头。
“姐姐，你好漂亮啊，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呢？”说到这，陶夭还摇了摇小脑袋，作沉思状，倒是很有几分可爱。
这可乐坏了美妇，将扫把扔在一边，“像只小花猫。”，揉了揉陶夭的小脸，小脸本来就脏兮兮的，被她这么一揉，便显得乱糟糟的。
“你是哪里来的小子啊，说话这么实诚，倒是知道叫姐姐，长得咋这么让人稀罕呢！”美妇捂着嘴笑，继续说道，“小弟弟，跟姐姐走，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打扮得帅里帅气的出去玩好不啦。”
女人是一种没有年龄的生物，永远都只能是姐姐妹妹。
陶夭摸了摸自己的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自己不记得了吗？昨晚我便看见你躺在我家门口，还说着梦话哩。至于这是哪嘛，你抬头便知道了。”女人牵着陶夭的手，满脸堆笑，缓缓说道。
“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哩，我也不知道哩。”陶夭学着美妇的语气，迷迷糊糊的呓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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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夭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酒楼，雕檐映日，画栋飞云。碧阑干低接轩窗，翠帘幕高悬户牖。
真可谓是消磨醉眼，倚青天万迭云山；勾惹吟魂，翻瑞雪一江烟水。楼畔绿槐啼野鸟，门前翠柳系花骢。
楼上有着一个淡金色边框，刻有七彩祥云的楠木牌匾，其上题了两个大字，“龟楼”，陶夭差点笑出声来，这么气派的酒楼竟然有着这么一个草率的名字，这让一个出生山野的小子差点一口老血卡在喉咙。
“进来吧，我是这儿的老板娘，你先进去泡个澡，瞧你都脏成什么样了，衣服等下我叫人送给你，就当在自家一样。”老板娘牵着陶夭的手，硬拽着将她拖进了龟楼。
“得，又是一个老板娘。”陶夭一脸哭笑不得。
老板娘是真稀罕这个小玩意儿，长得可爱不说，又会说话，而且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如琉璃般剔透，目光纯净如三千未名湖水，让人毫无还手之力。
酒楼里面也是古色古香，诗词歌赋随意闲置，文人泼墨随处可见，酒香十里人家。书生酒气相得益彰，虽说酒楼上午没什么人，却有几个小伙计看着墙上挂的字画，时不时指点交谈，虽说滑稽，却又和谐得很。
陶夭还在睁眼瞅着那些诗词字画的时候，老板娘冲着厨房便是一阵吆喝：“春夏秋冬，快去烧一锅水，然后把我房间里的金丝楠木桶拿出来给，哦，对了，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陶夭，桃之夭夭的夭。”
“给陶夭小弟弟沐浴更衣，快快快！”老板娘看着文文静静的一个人，没想到做起事来如此风风火火。
陶夭觉着这样很好，和之前的茶馆小老板娘一样的直爽，一样的“真性情”，就不知道会不会一样的把她丢出去，不过想来应该是不会罢。
“嗯，应该是不会的。”陶夭赤裸着身子，扑通一声跳入了漂有各种花瓣的金丝楠木桶，溅出一地花香金丝楠木，溢香红花。
陶夭足足泡了一个时辰，才终于起身穿上老板娘派人送来的衣服。
也不知老板娘这用的是什么花瓣，陶夭只觉着浑身畅快，意识明净。身上还残留异香，轻松无比，竟有乘风欲归，飞仙而去之感。
衣服也是平常人少有的款式，冰蓝色对襟窄袖短衫，其上还有金丝细线，钩镂环绕，靛蓝色的长裤加上厚实的棉靴，一派富贵之像。虽不似短袖麻衣般清爽干练，穿着也有几分繁琐，但却是舒适至极，关键是帅气，摆脱了昨日的脏兮兮，陶夭还是个帅小鬼呢。
陶夭刚洗完澡，春夏秋冬便早已在门外候着了。春夏秋冬其实只是一个人，许是老板娘不只喜欢一个季节吧，便给这个可爱的小婢女起了一个包含四季的名字。
一开门，看着锦衣华服的陶夭，小婢女也是眼前一亮，虽说陶夭年纪还小，小小身体还未长开，不似成年男子或雄壮威武，或儒雅成熟，但双眼清澈明净，小脸红润可爱，让人欢喜的很。
“哟，这又是谁家的孩子，我刚才带进来的可不是这么一个帅气的小伙子哦。”老板娘迈着杏步，款款走来，调笑着小陶夭，“陶夭呢，怎么不见了？”说着，还扭头四处张望，故作疑惑的样子但别有一番风韵，却也让陶夭哭笑不得。
正午阳光普照大地，未名湖畔便响起了嘈杂碎语，有文人吟诗，儒子作对，更有修心论道，高者登坛。
龟楼也不例外，陶夭进来时空空的位置上早已坐满了远道而来的文客骚人，抑或是武夫女侠，人人举杯畅饮，好不快活。
葬城酒水堪称一绝，味甘甜，色清洌，一口下肚，余味纯绵悠长，回味无穷。
江湖中人，向来没有矫揉造作一说，一碟花生豆，一坛小酒酿，便可在此作一日高谈。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哉。
陶夭不会喝酒，听了一会儿醉酒人讲的故事后，便走进了一个偏远的小房间，这是陶夭自己要求的，老板娘本来是给她安排了一个靠着自己的大房间，但陶夭不肯，好说歹说才换到了小房间。
房间很小，只一张小桌，小床，剩下的便是门外的一棵小树，是一棵小李树，瘦弱但活着。陶夭看着这棵小李树，仿佛看到了老陶的竹椅，看到了咬文嚼字的骗人的老陶。
“也不知道老陶现在怎么样了？桃山现在怎么样了？还有小虎头，很久没见了。”陶夭心想着。
忽然脑海中灵光一现，想到了什么东西，急忙翻开了自己的小包裹，掏出了那半本躺在金纸旁边的破书，老黄油纸破破烂烂的，还是一个字都看不见，便愤愤地把书扔在了桌上。
一阵微风从门外绕过小李树吹翻了书页，枯黄的书页慢慢地翻动着，似有生命般。
半晌，风停。一枚小槐叶静静的躺在翻开的两页书纸的夹缝中，小小的槐叶色泽金黄，纹络清晰，似蕴有无穷生机。
翻书风，枕边魅；无字现，书意明。读书人的事，确是有趣的紧啊。
但陶夭算不得什么读书人，也不知道什么翻书风，但这片槐树叶她是知道的，那天飘落在她的口袋里，藏在金纸中，他便任由它静静的呆在那里，只当纪念而矣。却没成想今日它竟然出现在了这本破书里，难不成这枚小小的槐叶还会跑路不成，小陶夭疑惑不解。
陶夭眼中的槐叶很是精致，倒像是比之前很精神了，一点枯败感都没有。槐叶脉络清晰繁杂，竟似含有真理灼义，自然之道。陶夭眼神随着纹路延伸，竟有些痴了，目之所至，皆为真理。
陶夭收回眼神，将槐叶放回了金纸中，不明白的便权且放着，留待明日。
回来再看向破书的时候，竟发现书纸上的字像是有了痕迹，陶夭揉了揉眼睛，确是有了深浅不一的刻画，东拐西扭的，但陶夭看得懂，跟老陶教她的字一摸一样。
老陶说过，符者，万物运行之道，以气行，可通术法天地。人身抑或是山鸟鱼虫，飞禽走兽，其身体经脉，心肝脾肾，便可称符，自有其运行之道；更有山川日月，为天地之符，非人力能及。然人所造之文字绘画，亦可称符，气随符行，可入道。
字迹虽歪扭，却有着一股不凡之气。
“阴阳所始，变幻无穷。修心炼气，由武跻身。沟通天地，搬山炼河。”
陶夭仔细研读了一番，确认了不是什么封印猛兽妖物的纸张，才小心翼翼地用手摸索着书页上的痕迹。
陶夭仔细地研读，总算大致了解了字迹的内容，这半本破书确实是个了不得的东西。
此书名为封魔录，纸取上古建木所制，其上封印之力为大能所施，想来是一种极为厉害的封印术。
魔者，皆由心生。万物修行不易，成道者便更为不易，然修仙即修心，心乱则道崩，道行逆乱即入魔。当你凝望恶魔的时候，恶魔也在凝望着你。
破书每页纸皆为封印，其中有恶兽猛禽，亦有祸胎邪人，也有一些邪功密法，还有作者留下的招式功法，陶夭心想着应该是一些极厉害的法门，练上一种便可横行于世，白日飞升，万众敬仰。
想到这里，呵呵傻笑，这本书现在可是在自己的手上哦。
可陶夭除了这页书纸，其他的书纸却还是如先前一般，枯黄还是枯黄，破烂还是破烂，一点其他的痕迹都没有。
“哎。”陶夭深深地叹了口气，“仙道何漫漫，及时当勉励。”陶夭紧紧握了握拳头，坚定了去仙山幽谷，神岛王朝寻师悟道的念头。
美妇看着陶夭房间的方向，皱了皱眉头，思索了片刻，便哼着小曲出去闲逛了。
酒楼，便交给油腻的老板了。当然，还有春夏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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